訾汶舟開完會出來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等他帶厲凡找到廖辛那里時，俞川裹著一塊毯子睡在床上，不知道還好不好，廖辛垂頭乖巧地等在一邊，半分作惡的樣子也看不出來，弄得他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厲凡關(guān)切地上前，撩開毯子，檢查了一下俞川，向訾汶舟點了點頭，抱著他走了出去。幸好俞川只是昏睡過去了，但是身上斑斑駁駁，全是情愛的痕跡。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訾汶舟低聲呵斥他。

    廖辛沒想到訾汶舟會真的動怒，本來還挺害怕，真的被吼了，又委屈起來，梗著脖子撇開臉：“他不是好好地活著呢嘛！”

    廖辛是訾家遠支的后輩，只是他父母都是老師，對他照顧少，又嚴厲，他小時候多病，訾汶舟的奶奶看不得他小小的人在那受罪，五歲那年就把他接到本家來養(yǎng)病。

    那時訾汶舟已經(jīng)十二，在訾家儼然有了大少爺?shù)臉幼樱娏涡练鄣裼褡恋?，又是新來，怕人欺負他，就偏心照顧著，所以廖辛從小就只跟在訾汶舟屁股后邊跑?/br>
    他那時長得可愛，又愛叫人，會說話，誰見了都想抱兩下，后來卻是十足被慣壞了，脾氣差得一塌糊涂，不管什么事，稍有不順心就能摔東西罵人，也只有在訾汶舟面前肯低頭。

    訾汶舟聽到他這不像話的言論，簡直想打他，可是對著廖辛到底下不去手，反問：“人是活著就行的嗎？我知道你任性慣了，可也不要隨便糟踐我的人！”

    “你的人？”廖辛望著他，“哥，你別搞錯了，他不過是個被他爸賣了身的婊子！”

    “閉嘴！”

    訾汶舟揚手就把地上豎著的那兩臺攝像機打翻：“這不是應該從你嘴里說出來的話，廖辛，你開口前，也要想想自己的身份！”

    “我是什么身份？”廖辛痛苦地看著他，“要是我能選，我根本就不想要做訾家的人，不想要跟你做兄弟?！?/br>
    他在旁人面前再蠻狠刁鉆，面對訾汶舟卻永遠像是去了殼的軟體動物，脆弱不堪。

    訾汶舟被他看得一時啞口無言，他不是不知道廖辛在想什么，廖辛甚至肆無忌憚地表達過，可那些事眼下他無法回應。他本來已經(jīng)不顧廖辛難過，盡可能地避著他，現(xiàn)在又怕說重了話，只嘆了口氣：“你說過的話我只當玩笑，這件事我也不追究，別孩子氣，你回去吧，我先走了?！?/br>
    “還有，”他走到門口，突然站住，“那些錄像，你自己處理掉。”

    回到訾宅，訾汶舟找到厲凡：“他還好么？”

    “還好，就是身上的痕跡一時消不掉。”

    訾汶舟微微皺眉：“你找些藥用一下，從明天起帶他會公司去，我為俞氏召集的宴會訂在三天后，”他頓了一下，“我不出面，霍延會到場，你知道該做什么。”

    “……是，”厲凡不由得多問了一句：“明天就去嗎？”

    “恩，”訾汶舟淡淡說，“讓他提前熟悉一下赴宴的人和各公司的狀況。”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