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一命換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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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隔幾日便踱去施施的含春殿,他是真的有些變了,去了也不會強迫施施做什么,只是單純地看看她在做什么,而她大多數(shù)時候什么也不做,只是靜靜出神,或是隨手畫著靜物。于是她看風(fēng)景,謝玄便看她。 次數(shù)多了,宮女們都開始為謝玄抱不平了。再心高氣傲的人,見了這樣單相思的皇帝后,也該心軟了吧? 但施施仿佛進入一個入定般的狀態(tài),有時她也會回望一下他,見他確實不會來打擾自己,便繼續(xù)靜靜發(fā)自己的呆,或是專心畫自己的畫。 “娘娘,你真的一點點一點點都不動容么?”她的宮女都在他走后八卦又痛心疾首地看著她。 施施看著門口謝玄消失的方向,淡淡道:“太遲了。” 謝玄甚至給她送來了一只狗兒,那狗兒通體雪白,軟綿綿的毛又厚又長,宮女都喜歡得不得了。施施愛憐地撫弄了它半天,又命人給謝玄送了回去,說自己并不需要。 宮女們都很惋惜,紛紛勸她,這么可愛的狗,解解悶再好不過了。 施施搖頭,說:“我不想看它關(guān)在這里?!?/br> 半個月后,方嬤嬤捎來消息:線已搭上。謝閔安有一批舊部死士,當(dāng)初多得過他的大恩,很是愿意為救他一博。 而謝閔安也有個要求:帶施施一起走。 施施并未猶豫就答應(yīng)了,她并非要和謝閔安一起,她只是想離開這座困著她的巨大牢籠。 是日夜晚,施施和衣而睡,實則腰間已經(jīng)別好一把小匕,等待謝閔安的人前來接應(yīng)。 她先是聽見宮殿外圍有人跑動,還以為那就是來接自己的人,隨即卻聽見“有刺客”的喊聲,然后是人緊張地來回走動聲。她凝神靜氣等著,終于等到有侍衛(wèi)模樣的人進來說,圣上遇刺,召她速過去侍奉。她懷揣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跟著對方步出含春殿,對方果然很快便向她抖明身份,這就要帶她出宮與謝閔安匯合。只是還沒走出多遠,就被一隊燈火通明的人馬守株待兔地攔下。 謝玄赫然站在那隊人的中央,被層層禁衛(wèi)保護在中間。 “你又一次讓我失望了,施施?!辈粩嗝鳒绲幕鸸庵校砸环N說不出復(fù)雜的眼神看著她。 施施的心沉下去,她這邊可說是還沒開始就失敗了,不知閔安能不能順利逃脫。 接應(yīng)她的那兩人也穿著禁軍服飾,她本可再掙扎一下,謊說她是聽聞他遇刺才想要來看他。但事到如今,她連謊也懶得說,只是默默看著他不辯一言。 謝玄看著她,自他登基后大大小小的行刺也遇到過幾回,只有這一次,這虛晃一槍的手法,他直覺覺得這是一場聲東擊西的戲碼。然后福至心靈般地,他忽然就想到了她。 他立馬帶了一隊禁衛(wèi)軍往含春殿走,果然在半道截住了她。 施施身邊的人很快被謝玄制住,兩人皆是死士,咬破嘴中毒藥后即刻斃命。 謝玄看著這些人的尸體想,她沒有外援,這些人不可能是她自己找來的。 他馬上想到一人,對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吩咐道:“派人去地牢,點查最下一層的人?!?/br> 最下層只關(guān)了一個人。 “等等!”施施大喊一聲,忽然拔出腰間匕首刃尖抵上自己脖子。 “叫他們不要去,否則我立即死在這里。”她看著謝玄說。 謝玄緊緊盯著她,不放過她每一個表情動作。 兩人對峙幾瞬,他緩緩下結(jié)論道:“你不會這么做的,你素來最怕疼?!?/br> 施施淡淡苦笑,他猜對了,她怕疼。 所以她扔了刀子,迅速從袖口囊袋里掏出從方嬤嬤那要來的毒丸,塞入嘴里吞下。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命對他不會有多重要,只不過能拖一刻是一刻罷了,所以她找方嬤嬤要了這毒藥。這藥見效很快,是她特別要求的,她不想沒死成再落入謝玄手里受折磨。 謝玄遙遙看著她,在她吞藥后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她做了什么。他有點不能相信,她竟真的愿意為救謝閔安而死。 隨后他想,不對,現(xiàn)在死也救不了謝閔安,她只是不想再和他在一起了。 這個事實比她會死的可能更讓他感覺心痛,有那么一會,謝玄只是站在那里,想,要不就成全她好了,她都寧愿死也要離開自己了……但他看見她的身體因為毒發(fā)而盈盈倒下時,他不顧一切地沖了上去,將他貼身攜帶的萬用解毒丸給她服下,擔(dān)心失去她的恐懼壓倒了一切。 這一夜宮中十分混亂。 先是又刺客行刺圣上,又有圣上的一位寵妃莫名遭毒,后又聽說大牢遭劫。好在圣上無礙,太醫(yī)苦苦施針用藥一夜,也終于把那位昭儀的命保住。 命雖暫時保住,情況卻仍然兇險。她服用的毒藥太烈,謝玄的解毒藥只能爭取一些醫(yī)療時間,能不能保住性命還是未知。施施一直沒有醒過來,太醫(yī)告訴謝玄,接下來幾天都是和老天爺搶人的階段。 謝玄一直將人放在自己寢殿,下朝就來看顧她。太醫(yī)說,現(xiàn)在是考驗人生存意志的時候,他便命人把她那孩子接來放在她身邊幾日,讓他在她身邊拱來拱去,也沒見什么起色。 含春殿被搜查過,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只有一樣?xùn)|西刺痛了他的眼,就是她的桌案正中上躺著的那個墨綠色的福袋。 那是當(dāng)日被他丟棄在地上的東西,后又被她撿了回來,最終被留在這里代替主人作告別。 謝玄走過去,打開看了里面的小字一眼,將福袋攥得變了形。 謝閔安到底還是讓他給抓了回來。他的人勢單力微,沒逃多遠就盡數(shù)覆沒。 施施昏迷了五六日,生命體征越來越弱,謝玄真的懼怕她隨時可能離他而去。 夜深人靜時,他附在她耳邊說:“如果你醒過來,我就真正饒他不死?!?/br> 昏迷中的人一動不動,卻在第二天短暫地恢復(fù)了意識。 謝玄聽聞這個消息,匆匆結(jié)束議事從御書房趕了過來。 床上的人蒼白得像一張紙,看不出與昨天有什么不同。 謝玄緊緊盯著她緊閉的眼睫,試著叫了一聲: “施施。” 她的眼睫動了動。 謝玄心中驚喜,又喚了一聲: “施施。” 施施似乎是費了很大力氣才睜開一線眼簾,看清叫她的人是謝玄后,又沉沉閉上。 “陛下,娘娘剛剛清醒,身體還沒恢復(fù),這估計已是極限了?!币慌缘奶t(yī)說。 他點點頭,大手覆在施施的手上摩挲兩下。 施施很快再度陷入沉睡。謝玄則開始養(yǎng)成對著她的睡顏竊竊私語的習(xí)慣。 “你真這么愛他?我一說饒他性命你就肯醒過來一瞬?” “那如果我說他不僅可以活,還能再做回從前那個謝閔安呢?” “你會不會徹底原諒我,像從前那樣……再叫我夫君?” 第十三日,經(jīng)一眾太醫(yī)全力救治,施施終于徹底醒轉(zhuǎn)。這中間她短暫清醒過幾次,但都維持不了多久,卻也給了謝玄希望和決心去做一些事。 施施中毒被說成是替謝玄擋了刺客的暗害所致,因為此功德,還在病榻中的施施升為貴妃。 因為貴妃的九死一生,為感念上天仁德,新帝大赦天下,其中居然包含了他那公然投誠前朝與他為敵的兒子。 謝閔安被接出大牢,恢復(fù)皇子身份,暫居宮中。 朝臣對此驚世駭俗之舉雖頗多非議,但改朝換代中,有太多事都不按常理出牌,尤其是在謝玄這樣的人手里。相當(dāng)多人根本想不通謝玄此舉究竟意指何處,都保持觀望態(tài)度。 謝閔安重見天日后聽到的第一個消息便是施施身受重傷,至今也只是堪堪恢復(fù)意識。 他毫不猶豫提出要見施施,本以為謝玄會跟他提條件,沒想到他爽快應(yīng)了。 謝閔安見到施施時,她虛弱得連發(fā)色都淡了許多。見他來了,眼中雖有驚喜,卻發(fā)不出一字。 謝玄就在旁邊注視,他卻顧不了那么多,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咬牙切齒問:“是不是他害的你?”他很清楚自己的人不會傷她。 施施閉眼微微搖頭。 他聲音雖小,謝玄到底還聽得見,唇舌相譏道:“如果我會這樣做,你以為現(xiàn)在你會站在這里?” 謝閔安回之以更加冷漠諷刺的聲音說:“父親玩弄人的本事,恐怕兒臣這輩子也領(lǐng)略不過來?!?/br> 謝玄想說什么,顧及到床上躺著的人,終是沒有再說。 施施只是貪戀地打量著眼前的人,她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金袍玉冠、風(fēng)度翩翩的謝閔安了? 只是牢獄到底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他的臉色不均,眼中也流露著偏執(zhí)和仇恨。 她不知道謝玄為什么會愿意恢復(fù)謝閔安身份,明明他們已全軍覆沒?;蛟S,這只是他下的又一步棋? 施施不想去想這些,這些東西太沉重,她又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