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aya want from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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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 ——“Slow it down.” 紐約街頭總是忙忙碌碌,人流穿梭過由巨大廣告牌和高層寫字樓組成的柏油路,開著法拉利的富人們飛一般沖過紅綠燈,蜷縮在雪弗蘭里的臃腫中年人們只能把頭探出窗外說些沒意義的dirty talk。走過馬路的女高中生提著書包打打鬧鬧,討論著隔壁寢室的女生又和哪個帥哥上了床。轉(zhuǎn)角昏暗的地方,酒吧正昏昏欲睡著,等待夜晚的到來,那時它將會變成城市瘋狂的中心。 紐約,信息以及速度,沒有人能拒絕它的瘋狂。 夜色逼近,灰蒙蒙的空中模模糊糊地染上一抹夕陽,然而除了那一個男孩,并沒有人抬起頭看看天空哪怕一眼。 男孩坐在酒吧靠門的位置,他的一只眼戴著眼罩,卻絲毫不能破壞他容貌的精致。他那只完好的眼睛是如同大海一樣的深藍(lán)色。 酒吧里的Tom不止一次夸贊過他的眼睛:“明明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卻因為那只眼睛有英國紳士的感覺?!?/br> 夏爾穿著最平常的夾克和牛仔褲,抱著他的吉他等待著今晚的演唱,他垂著眼,手指輕輕地敲擊著節(jié)奏。 他安靜極了,盡管只有13歲。 “Hey,那個人,今天又來了?!?/br>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夏爾抬起頭,不意外地又看到那個人走進酒吧。 那是一個與繁華紐約格格不入的男人,不管什么時候都穿著漆黑如烏鴉一般的燕尾服,戴著潔白的一塵不染的手套,看上去像個執(zhí)事。 執(zhí)事,誰的執(zhí)事? 暗紅色望進湛藍(lán)色里,湛藍(lán)色沒有移開目光,于是暗紅色里帶上了笑意。 夏爾走上唱臺,吉他被他有些瘦小的身軀抱著顯得格外沉重,他用一口流暢圓潤的美音開口唱起來: “Hey, slow it down. (嘿,慢點) Whataya want from me? (你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Whataya want from me? (你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Yeah, I’m afraid. (是的,我害怕了) Whataya want from me? (你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Whataya want from me? (你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 “What do you want from me?”夏爾的聲音干澀,卻依然是飽滿優(yōu)美的倫敦腔,“一切早都結(jié)束了,你應(yīng)該拿走我的靈魂然后離開的。” 塞巴斯蒂安在少年身旁,永遠(yuǎn)走在外側(cè)似乎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習(xí)慣。 “Not yet.”這似乎是執(zhí)事永遠(yuǎn)的回答。 少年得不到回答,也并不氣惱,只是沉默地回過頭。他還活著,執(zhí)事仍在身旁,這使得他產(chǎn)生一種錯覺,似乎那個烏鴉般的男人真的只是一個執(zhí)事,而非兇狠的獵手。 什么能留住一個惡魔如此長久地停留在一個人類的身邊? 仇恨?瘋狂?還是rou體? “您怎么會這么想,少爺?”床笫之間,執(zhí)事輕柔如情人般輕語,“我想要的從來都只有您,只是您?!?/br> 少年臉紅,床上的情話總是容易讓人臉紅,他把頭埋進枕頭里:“不要羅嗦了!該繼續(xù)的繼續(xù)!” ……what do you want from me? “There might have been a time. (也許有段時間了) I would give myself away. (我曾經(jīng)想要放棄自我) Ooh once upon a time. (哦~這要是放在從前) I didn’t give a damn. (我才不會在乎) But now, (但是現(xiàn)在) here we are. (我們在這里) So whataya want from me? (所以,你要從我這得到什么?) Whataya want from me? (你要從我這得到什么?)” 少年青澀的聲音,輾轉(zhuǎn)的吉他聲,在劣質(zhì)麥克風(fēng)的回蕩中帶上了電子音的呲聲。但是酒吧里的人并不在意,他們調(diào)笑著,瘋狂著,重點并不曾放在這個少年身上。只有那個男人,他始終注視著少年,夏爾知道,他是為了聽自己的歌聲而來的。 鬼使神差的,這次他沒有放那個男人像以前一樣等他唱完就離開。 “喂!” 他只是在人群之中那么喊了一句,但男人仿佛早就知道他喊的是他,轉(zhuǎn)過了頭。 “……我好像見過你?!?/br> “那是自然?!庇腥寺冻鲆粋€十分紳士的微笑,“我并不是第一次來此聽您演唱。”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少年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在很久以前,在我第一次見你之前……我就見過你?!?/br> 倫敦的日子平靜地像在做夢,公司的正常運轉(zhuǎn),奢侈的貴族上流生活,宅邸里吵吵鬧鬧的笨蛋三人。塞巴斯蒂安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安靜地做著本分內(nèi)的事以及一切完全不屬于他本分的事。 夏爾看不出這只狡猾的惡魔到底想從他身上得到什么。他嘗試過故意把茶杯摔到地上,或者讓自己故意絆倒,或者對執(zhí)事的料理品頭論足,但塞巴斯蒂安每次都會及時趕到,并且擺出他從未改變的面具般的微笑。 紅茶,白薔薇,宅邸,泛著微光的燭臺。 事后輕微的喘息聲里,誰都沒有說話。空氣凝滯而僵硬,微妙的情緒仿佛被凍結(jié)。 夏爾的發(fā)絲凌亂著,側(cè)過頭望向他的執(zhí)事,得到一個玩味的微笑,他定定地開口: “What do you want from me, seriously?” 但執(zhí)事仍只是微笑,伸出手撫摸著少年的發(fā),黑色指甲穿過藍(lán)灰色的發(fā)絲。 “您會明白的,少爺。我所想要的已不止是您靈魂那一瞬間的美味。” 要不是夏爾太過了解塞巴斯蒂安,他簡直要以為對方是愛上自己了。 但不可能,他知道這太可笑了。 夏爾逐漸與那名男子熟識。那個神奇的穿著英國十九世紀(jì)執(zhí)事裝的男人總會通過各種方式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比如現(xiàn)在,當(dāng)他錯過了一班地鐵,又在路上丟了錢包,憤怒又手足無措地踢著路邊石子的時候。 “我撿到了這個,我猜這是你的?!?/br> 男子笑的一臉無害。 騙子。夏爾心想,他是看著一個帶刀疤的男人把他的錢包搶走的。 “是準(zhǔn)備回家嗎?” “嗯?!?/br> “回家太晚父母可是會擔(dān)心的?!?/br> “我沒有父母?!?/br> 男子絲毫沒有驚訝,仍舊微笑著:“這樣?!?/br> 空氣中沉默了一陣,男子仍亦步亦趨地跟從著少年。 終于,少年止步,似乎終于忍不住了一般開口道:“Hey, whataya want from me?” 一腔流暢的美語讓執(zhí)事微微皺起眉頭,少年不知道為什么,于是他扳起臉道:“不要一直跟著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然而男子卻仿佛沒有聽到夏爾的話一般,兀自開口道:“Adam Lambert?” 夏爾一怔,隨即想起來他將他叫住的那天晚上,在酒吧彈唱的正是 Adam Lambert 那首。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的曲風(fēng)非常特別,歌詞往往很有深意,很容易讓人沉溺其中?!蹦腥藥е澰S的表情說道。 “是啊,他的歌會反應(yīng)社會的黑暗,或是個人內(nèi)心的掙扎,”本來不想再同男子說話的夏爾一聽到這個話題忍不住又開了口,“我非常喜歡那些音樂?!?/br> ——席卷世界的黑暗,黑暗中極致的瘋狂,那些搖擺的節(jié)奏,或是安靜流淌的哀傷的音符。 夏爾不明白,他似乎生來就懂得這世界上最沉痛的黑暗,以及最深切的仇恨。 這些黑暗沉積在他的胸口,過于膨脹而幾欲爆炸。 他曾經(jīng)幾天幾夜地聆聽絕望的音調(diào),難以入眠。 他曾經(jīng)撕裂喉嚨般唱著Adam的搖滾,直到幾天不能發(fā)出聲音。 但是沒有眼淚,從來都沒有,那湛藍(lán)的眼眸里從來不曾盛著淚水。 回過神來的時候夏爾才意識到,那個男人簡直用一種讓人哭笑不得的方法巧妙地避過了他的憤怒和疏離。 于是夏爾不再那么排斥那名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生命中的男子。高挑的男子會給他帶來世界各地有趣的見聞,美食,以及許多少年聞所未聞的新鮮事情。男子的身上泛有一股中世紀(jì)的古典氣息,看著他優(yōu)雅而從容的身形,夏爾幾乎會忘記自己身處繁華擁攘的紐約城。 “……所以,你去過世界各地那么多地方,為什么要穿成這樣?”夏爾有些好奇的問。 男子微笑:“倫敦有一些讓我留戀的東西?!?/br> 夏爾挑起眉,但男子并沒有再給出任何他想要的細(xì)節(jié)。 夏爾依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從自己這里得到什么。 這一切的平靜終結(jié)于一個沒有月光的夜晚。 ——不,即使是那一晚,也依舊是平靜的。 夏爾受任調(diào)查一件殺人案件,事件處理得很快,他幾乎毫不費力便抓住了兇手。 他在內(nèi)心感嘆這簡直太過容易。 在塞巴斯蒂安的幫助下,當(dāng)然。 雖然沒有月光,可是那晚的星星亮的出奇。路邊的野草尖上還掛著露水,蟋蟀有一搭沒一搭地鳴叫著。 大片猩紅的鮮血。 執(zhí)事放開擒住兇手的手,恭敬地為他的少爺讓開位置。驕傲的少年走上前來,壓低聲音問道:“為什么做出這種事來?” 問話沒有起伏,這少年見慣了鮮血和罪惡。 “……你問我為什么?”那人的聲音抑制不住顫抖,“當(dāng)你們這些富人吃香喝辣的時候,我們一天卻吃不上一塊面包!我的妻子和女兒一個餓死,一個被工頭打死,你來告訴我為什么!你們這些可惡的——上流人!” 衣衫襤褸的中年人忽然面露兇相,撿起了一度被丟在地上的匕首向夏爾沖過去。 夏爾并沒有當(dāng)回事,只是喊道執(zhí)事的名字:“塞巴斯——” 他知道他會救下他。 可是胸口傳來了極其劇烈的疼痛,夏爾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低下頭。鮮血染紅了胸口,匕首穿過了他單薄的胸膛,刺中了他的心臟。 塞巴斯蒂安立于一旁,漠然地注視著這一切。 可是這一次沒有,唯一的一次,他的執(zhí)事沒有解救他。 “……真是的,這樣死去,就不會有死神劇場了啊。” 朦朧中,夏爾最后的意識聽到這樣的對話。 “塞巴斯醬也真是的,真的決定了么?這樣可不太符合你的美學(xué)喲?!?/br> 那個聲音低沉地說:“不,真正珍貴的靈魂并不是用來滿足一時的口腹之欲,而是用來永遠(yuǎn)占有的?!?/br> 不知不覺間夏爾和那個男人間的關(guān)系越發(fā)親密。夏爾會在酒吧工作完之后會用工資請那個男子喝一杯蘋果馬提尼,而男人總會在第二天用頂級的糕點來回報他。他們時常并肩走在紐約街頭,或者一同出現(xiàn)在酒吧、餐廳以及街心公園,但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只是安靜地坐著,或者聊聊音樂、美食和別的任何東西。 但他們從來沒有談過彼此的身份、身世或是任何私生活。 他們甚至從未交換過姓名。 直到現(xiàn)在。 男人很喜歡貓,這天他們在公園散步的時候一只黑色的貓咪加入了他們,男人將貓抱起來,卻讓它從懷間溜走了。 貓向著馬路正中跑去,正好有一輛福特車疾馳過去,然而男人卻毫不猶豫地沖向路中間。 那一瞬間夏爾的呼吸停滯了,甚至來不及思考就大聲喊道:“塞巴斯蒂安??!” 巨大的撞擊聲和刺耳的摩擦聲,最終是爆炸聲。少年驚訝的眸中映出男人懷抱著貓咪從煙霧中走出的畫面。 在男人掛了那么久仿佛職業(yè)化一般的笑臉之后,第一次真正地微笑道:“少爺,你知道我的名字。” 驚魂未定的夏爾看向有著猩紅色眼眸的男子。 “你是誰?” 男子微笑,但不回答。少年也并不執(zhí)著,只是換了個問法。 “那么,我是誰?” “您是我的少爺,從很早以前就是了?!?/br> “那為什么我不記得你?” “可是您也并沒有忘記我。” 夏爾被這回答噎了一下,賭氣似的別過頭,隨手撿起身旁地上的石頭丟向面前一望無際的喬治湖,石塊發(fā)出“咚”的一聲,然后再無動靜。 男子站起身,離開少年,不一會拿著幾塊扁平的石片回來,并將其中一片遞給夏爾。 他看向他。 “我是一個惡魔。很早以前,我同您簽訂過一個契約,我?guī)椭瓿蓮?fù)仇,而您要將靈魂交給我吞食。但我單方面毀約了。” “因為什么?” 夏爾聽到惡魔輕笑了一聲。 “因為有契約在身的人類會被惡魔所束縛,如果不是被惡魔吞食而是其他方式死亡,靈魂不會進入天堂或地獄,而是在惡魔的監(jiān)視下永遠(yuǎn)輪回下去?!?/br> 夏爾將手中的石片扔出去,數(shù)著水花。 “……你這樣有多久了?自我第一次死去之后?” “啊,這個誰知道呢?!?/br> 死去,重生,相遇,死去,再重生……但少年并不會總記得眼前的男子。 “塞巴斯蒂安,你真的是個非常自私的惡魔?!毕臓栃Τ雎暋?/br> 惡魔也扔出一片石片,不置可否。 少年似乎是累了,直接躺在了湖畔平整的地面上,眼睛直視著頭頂?shù)膼耗В?/br> “Whataya want from me?” 惡魔微笑著,湖畔的微風(fēng)吹動了他的鬢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