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在墓地
“打了,沒去。他首長說每年的這幾天,只要沒任務,他都會請假,但具體去哪兒,他們不知道?!?/br> 能去哪兒呢? 顧清月在心中打著問號。 也許這個時候,他正……他正在他心懷愧疚的人面前懺悔? 可他們都死了,他該去哪兒? 顧清月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而後,脫口而出,“姐夫,墓地?!?/br> 成諾西一個急剎車。 剛才顧清月的話他聽的真切,突然就撥云見霧般有了清晰的方向。 是啊,他或許就在葬著他姥爺等人的墓地,與其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下去,倒不如去墓地看一下。 “好,我們去墓地。”他深深的看了顧清月一眼,重新發(fā)動車子。 趕到墓地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 三人把車停在外邊,藉著手機上的亮光,摸索著找到了郁少陽姥爺幾人的墓碑。 而他們一心想找的人正躺在墓碑旁,手里夾著的煙還燃著,半明半滅。 身下竟然有一堆吸過的煙巴,三座墓碑上都放置著一捧花,花都焉了,顯然他來了很久了。 “少陽哥哥,”顧清月心似被揪了一下,有點疼。 “哥?”喬非直接掉下淚來。 可郁少陽現在已經昏迷不醒,沒有半點回應。 “快把他架上車,”成諾西喊了聲。 於是三人艱難的把郁少陽架到了車上。 車子行進中,郁少陽的頭靠在了顧清月的肩上,為了讓他睡舒服點,她咬牙,沒動。 臉頰貼上她的脖頸,她覺得他皮膚燙得厲害。 “姐夫,少陽哥哥可能發(fā)燒了!”顧清月心下一慌,“怎麼辦?” “快,小非,給家庭醫(yī)生打電話,讓他快點趕到家里等著?!?/br> 喬非給曲明打了電話,說的十萬緊急,讓他快些趕過去。 成諾西加快車速,一個小時候才趕到家。 眾人七手八腳把郁少陽抬到了二樓臥室。 燈光下,男人面容憔悴,衣衫都起了褶皺。 這和平日里的形像大相徑庭。 一屋子人,郁少陽爸爸郁正達搖頭嘆氣,喬非mama則流淚不止,而郁奶奶更是老淚縱橫“我就這麼一個孫子,被那個狠毒的女人害成這樣,少陽也是她的孩子,她怎麼就不能原諒他呢,真夠狠?!?/br> “狠毒的女人”說的自然是郁少陽mama蘇沫。 拋開她對郁少陽的態(tài)度,顧清月覺得她卻是個很好的人。 她常常過去和她學作畫,而她對她很好。 耐心的教她作畫,在她的指點下,她在做畫上已經小有造詣。 有一次蘇沫拿著她的幾副畫參加畫展,竟有人出上百萬的價錢購買。 但蘇沫認為她現在應該打好基本功,作畫賣錢還沒有必要,再說蘇家也不缺她那兩個錢。 她姨媽也是這意思。但憑著對作畫的熱愛,她一直沒放下。 還一直跟蘇沫學。 曲明給郁少陽量了體溫,燒到四十度。 物理降溫已經沒有效果,他果斷的給他輸上液。 看著放在桌上的五瓶藥水,又看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孫子,郁奶奶又好一番埋怨。 郁少陽雖然不清醒,但他一直抓著顧清月的手,顧清月只好做在床頭陪著她。 “好了,都回去睡覺,我在這兒守著。” 郁正達對眾人說。 “清月,你也回去。” 顧清月想到姨父還在醫(yī)院,她有些不放心,想去看看。 隨機答應,“那好的姑父,你好好照顧少陽哥哥。 顧清月想把手抽出來,可手一動,郁少陽的大手反而用了力,抓的她更緊了。 嘴里還喃喃著,“別走……” 顧清月一愣,他還是有意識的吧,居然感覺到了她要走。 想著他心情難過,而且還在病中,她當然不能強行把手抽出。 回頭看了眾人一眼,有一種大義凜然的豪氣,“你們都去休息,我來照顧少陽哥哥。” “對,媽,你和爸扶我姥姥去後院休息吧,我和清月照顧哥。哦,舅舅,你也去?!?/br> 喬非覺得他應該有擔當,顧清月一個丫頭都能留下照顧他哥,他不能認慫。 喬媽覺得喬非突然間懂事了不少,很是欣慰,“那好,我們去休息,你們輪著休息會,明天也不用上學,白天再把覺補上。” 於是眾人離去,只剩下了顧清月和喬非。 郁少陽在輸液之前,已經被人換上了睡衣,顧清月清楚的看到他的胳膊以及手臂上赫然現出的血痕。 看來是被墓地的石子刮破的。 他讓喬非找了些酒精,然後用棉棒給他擦拭。 消了毒,又給他貼上創(chuàng)可貼。 “沒想到你還會照顧人。”今天顧清月的表現讓他刮目相看。 先是猜到了他哥在墓地,又主動留下來照顧人,他頓時就對她好感倍增。 “小菜一碟,”顧清月揚揚唇,“拿塊熱毛巾來?!?/br> “干什麼?” “真是笨,給少陽哥哥擦把臉?!?/br> “哦,好。”喬非忙去衛(wèi)生間擰了塊毛巾,遞給她。 顧清月小心的給郁少陽擦拭了一番。 男子靜靜的躺在床上,五官的輪廓柔和了些,沒有了平日的尊貴高冷疏離之色,只是微擰的眉給睡顏添了幾分多愁善感的顏色。 他睡著了也皺著眉頭嗎?那他該有多愁? 還是給他撫平吧。 顧清月用手輕輕的撫平了他皺著的眉頭,還沒抽回手,便聽到了他的聲音,“媽,原諒我!” 顧清月心下一頓,隨即看到郁少陽眼角流下的淚痕。 難道他把她當成mama了,怪不得還哭了。 “我哥是不是在做夢?” 喬非也看到了郁少陽的淚水,一陣心疼。 顧清月鼻子一酸,也流下淚來。 “你說姑姑怎麼就不見少陽哥哥呢?” “哎,誰知道,這麼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