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爽靈,你快回來。(悖論的道義/與邪惡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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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慘叫藥師倒地,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爽靈,見爽靈殺心已起,他拼命的向葳蕤跑去,爽靈吹了一個口哨,吞日玄獸一口將藥師吞入口中,爽靈說:“旺財,別殺他!” 吞日玄獸又將藥師吐出來,一爪子踩在身下,葳蕤木那的轉(zhuǎn)動身子,他呆呆的看向爽靈,爽靈砍斷了他幾根藤蔓,留下一個人棍形態(tài)的樣子,抱起他坐在吞日玄獸身上,說道:“魂魄珠已經(jīng)散了,他的心愿已達成,走,帶著那家伙,回去。” 信巖翀剛想說話,吞日玄獸“汪”了一聲,叼起藥師,飛奔而去。 信巖翀無奈的說:“誒,你是在和他說話啊~” .............. 爽靈回來后,蕭寒江月連忙將他抱下來,吞日玄獸吐出藥師,轉(zhuǎn)頭叼著靈劍,嗷嗚一聲跑到外面去,蕭寒江月看著葳蕤,眉頭一皺。 爽靈將事情原委簡單闡述一遍,蕭寒江月將葳蕤放在一口水缸里,倒?jié)M了靈液,一旁趴在地上的藥師連忙阻攔說:“不可不可,這樣會傷了他的根部,需要用三日干土慢慢敷在藤蔓處?!?/br> 蕭寒江月起身去鏟些三日土,藥師心疼的要命,他抱著葳蕤,責(zé)備爽靈,砍斷了葳蕤的藤蔓,被削成人棍該有多疼。 直到蕭寒江月回來,藥師還在絮絮叨叨的指責(zé)爽靈。 蕭寒江月將爽靈拉到一邊,問:“你想怎么處置他們?” 爽靈冷眼看著藥師,說:“讓他接受制裁?!?/br> 蕭寒江月說:“那你可想好了如何善后?” 爽靈沉思,蕭寒江月繼續(xù)說:“這種事,我曾經(jīng)也遇見過?!?/br> ........(回憶殺開始) 蕭寒江月在求學(xué)期間,聽從韞竹的話,放棄劍修,轉(zhuǎn)為煉丹,他跟著煉丹師傅-礫冰學(xué)習(xí),某日在采買藥材的時候,遇見了一只很奇怪的動物,那動物全身雪白的皮毛,頭就像一只狐貍或者貓狗模樣的形狀,看不清是個什么東西。 他外形像人,兩腿站立行走,還會與人交流。蕭寒江月感到非常好奇,便向周圍的人打聽,才知道,這里有一位老人,曾經(jīng)是一個很有名的馴獸師,年輕的時候帶著這個珍稀動物四處表演。 老了以后回到家鄉(xiāng)安度晚年,這個珍稀動物十分有靈性,能聽得懂人語,還會照顧老人,在當(dāng)?shù)厥且粯睹勒劇?/br> 蕭寒江月對那動物十分好奇,便敲敲跟去,卻讓他發(fā)現(xiàn),那動物的手掌,是人的手掌。他將那人拉到一邊,仔細觀察,嚇得差點跌坐在地。 蕭寒江月跑回去找礫冰師傅,他急迫的告訴礫冰,有人被殘害,被開水燙毀肌膚,又在傷口潰爛的情況下將新剝的獸皮敷在人身上,蕭寒江月說的語無倫次,他不停的用手比劃著,說著那人是用什么手法,什么流程,將一個好好的人殘害。 蕭寒江月嚇得一邊打嗝一邊說:“他把那人的舌頭割掉了,嗓子.....好像被燙傷過,只能發(fā)出類似野獸的低吼聲.....師傅.....師傅救命?。 ?/br> 礫冰摸著蕭寒江月的頭,慈愛的說:“你只見了那人幾眼,便知道他受了什么傷害?果真是有天賦.....” 蕭寒江月說:“師傅,那皮子和他的皮rou雖然相連許久,從傷口上也能推算,這絕不是他本身長在身上的....” 礫冰問他,想如何,蕭寒江月拉著師傅說,報官,一定要報官,惡人一定要受到嚴懲。 蕭寒江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帶著當(dāng)?shù)氐墓俦鴣淼嚼衔碳依?,?jīng)過盤查,老翁供認不諱。 他承認,在他年輕的時候,在一個雜耍班子里當(dāng)學(xué)徒,當(dāng)家?guī)煾嫡f他資歷不夠,不能當(dāng)馴獸師,他眼紅其他師兄弟都有自己的馴獸,他便生氣。 在一個夜里,正巧看到一個貪玩的小男孩,他那時想,野獸不好訓(xùn),那人呢?? 他拐了男孩回家,用開水燙開他全身的皮膚,割掉了男孩的舌頭,又弄啞了男孩的嗓子,尋了幾塊不同畜生的皮毛糊在男孩皮開rou綻的身上。 他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將男孩變成了自己的馴獸。 從此后,他便成了有名的馴獸師。 蕭寒江月看著老翁也有七八十歲,按照老翁的說法,那么他眼前的男人已經(jīng)三四十歲了,他們相依為命共同生活了三十多年。 老翁要被帶走,男人跪地磕頭,連哭帶拽的求著官差不要帶走老翁。 老翁也摸著眼淚依依不舍,隨后男人暴怒,轉(zhuǎn)身去毆打蕭寒江月。 老翁哭泣著說:“你不要打他了,都是我命不好,是我的日子到頭了,你不要怪他啊!” 男人依然憤怒,從他喉嚨里嘶吼著,拳頭就像雨點一般,落在蕭寒江月的臉上。 直到,蕭寒江月被他師傅拉開,男人被官差制服,老翁被官差帶走,這才罷了。 案子很快就結(jié)了,老翁被判入獄,在監(jiān)牢里,老翁還惦記著男人,說著,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吃不吃得飽,睡得好不好,就像一個老父親擔(dān)心兒子。 而男人這邊,他被蕭寒江月帶回去醫(yī)治,他十分不配合,在某天,尋了短見。 男人的魂魄飄到蕭寒江月身邊,不停的咒罵他。 “你為什么要害我?” 蕭寒江月說:“我沒有,我想救你??!” 男人喊道:“我不用你多管閑事!我本來活的挺好的,都是因為你?。。?!我和他過的挺好的,為什么要把我們逼上絕路。” 蕭寒江月說:“可是.....他當(dāng)初那么殘害你........他就該受到制裁。” 男人吼道:“制裁?呵呵....我不需要,我才是受害者,我是苦主,我都沒說什么,用你多管閑事嗎? 你以為你是誰?。。。?! 我受我的罪,要你來多嘴嗎? 我們相依為命三十多年,我們一直過的好好的.....為什么,你為什么要舉報他.....我離開他,又該怎么辦? 那些村民看我眼光,他們的眼神,好可怕,從前他們以為我是畜生,還會對我和顏悅色,但當(dāng)他們知道我是人后.....你知道他們是怎么看我的嗎?!?。。。。。。?/br> 你不知道?。。。。?!我離開他,我根本活不下去!?。。?/br> 從我被披上獸皮那天開始,我就沒法做人了?。。。?!我怨恨過,可是又能怎么樣呢?最后相依為命的還是我和他?。。。。。。?/br> 只要他在,我才有存在的意義,你這個家伙,只為涂一時之快,卻將別人的家毀得一干二凈?。。?!我恨你!?。。?! 你這個踩著別人痛苦享受贊美正義的家伙!可恨至極!?。?/br> 是你?。?!我是被你害死的?。。。?!我會死掉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多管閑事!” 蕭寒江月被一只厲鬼狠狠的掐住脖子,他的眼淚順著眼眶流下,他甚至覺得他才是個殺人兇手,悔恨讓他放棄掙扎,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他的師傅礫冰趕來救了他一命。 超度了亡魂后,蕭寒江月窩在師傅懷里,哭著問他,‘師傅,我做錯了嗎?’。 ................ 礫冰說:“不如我來給你將一個故事,你聽完后,我再告訴你,這件事是對是錯?!?/br> 蕭寒江月坐好,師傅說:“從前,有一個車夫,在一條寬敞的官道上行駛,這條官道一邊是懸崖,另一邊是山根草地,坑坑洼洼只有一條羊腸小道。 這時他忽然發(fā)現(xiàn)前面有十個小孩子在道路中央玩耍,而旁邊的羊腸小路上,有一個孩子在玩耍,馬匹跑的太快,一時拉不住,他只能改變方向,你猜這時,他該怎么辦?” 蕭寒江月低著頭說:“改變方向......將傷害降到最低.....” 礫冰輕輕一笑,為他斟了一杯茶,說:“錯.....” 蕭寒江月不解,礫冰說:“你若是車夫,改變了方向,撞死了羊腸小路上的孩子,那么你就是個殺人犯,那孩子在可以玩耍的小路上,并無過錯,為什么要被你無故殺害呢?” 蕭寒江月有些發(fā)抖,他說:“那不改么方向,死的.....可是十條人命??!” 礫冰說:“雖然說出來很殘忍,但不得不說,那是他們活該,官道上本就不該玩耍,他們的父母沒告訴過他們嗎?他們犯了錯,死了也是活該......但我們尊重生命,雖然惋惜,卻不得不承認,這才是無錯的選擇?!?/br> 蕭寒江月說:“可是,師傅.....那是十條人命??!” 礫冰說:“對,雖然無錯,但會被良心譴責(zé),明明有機會挽救十條人命,而自己卻無動于衷,任由馬匹踐踏而過.......終身沉溺在懊悔之中?!?/br> 蕭寒江月說:“師傅我......我......” 礫冰說:“江月,有些道義它本身就是悖論,它的每一條路都是對的,也都是錯的.......無論是堅守職責(zé)不改變馬匹方向,還是選擇將傷害降到最低,都是對的,也都是錯的......它就像命運,好像給了你不同的選擇,實際上,只是斷了你其余的選擇權(quán),讓你無從再選擇...... 老翁的事,你做對了,也做錯了,也許你懊悔沒有想到穩(wěn)妥的善后,加速了一個人生命的結(jié)束,但你也將罪有應(yīng)得的人送入大牢....... 是與非,在人心.......在你選擇的.....道...............” “當(dāng)然,你無論選擇哪種‘道’,你都要承擔(dān)選擇后的結(jié)果?!?/br> ..................(回憶殺結(jié)束) 蕭寒江月抱住爽靈,說:“這件事,你想怎么辦,就怎么辦........” 爽靈說:“做錯事不就該受到懲罰嗎?” 蕭寒江月“嗯哼”一聲,爽靈說:“正義雖然會遲到,但從會不缺席?!?/br> 蕭寒江月說:“救人與除惡這道二選一的題,看來你已經(jīng)做出答案了。” 爽靈說:“那人之所以會尋短見,是因為他覺得別無出路,所謂善后,不就是給死路一條的人開辟一條新的生路么......只要想的周全,不必二選一!” 蕭寒江月雙眼一亮,他看著爽靈說:“我真的,越來越喜歡你了?!?/br> 爽靈目光看向葳蕤和藥師,他說:“雖然理論上很簡單,不過cao作起來非常麻煩呀!” 蕭寒江月說:“我會幫你的?!?/br> 兩人相視一笑。 雖然想法天真,卻是內(nèi)心所尋之道。在絕望之地,尋一處逃生之天。 世間若有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甚好...... ..................... 夜里蕭寒江月的房間里發(fā)出陣陣慘叫,蕭寒江月用了同樣的辦法,將藥師煉制成了人形草,但他還能說說話。 爽靈摸著葳蕤的藤蔓,感受著他的心思,他很擔(dān)心藥師,爽靈說:“我會讓你繼續(xù)活下去,你是我見過最頑強勇敢的人,你這么拼命的想活下去,我又怎么會斷了你的生路。你現(xiàn)在所有的感受,悲傷,無助,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淡化,你這么勇敢,一定會活的更好,相信我,離開他,絕非死路?!?/br> 藥師的整個身子都被泡在水缸里,他只露出了一顆頭,就像水培植物,他說:“為什么,你要做這種事,我比你更會照顧他......你為什么要搶走我的心頭好........” 爽靈將葳蕤移植在另一個花盆里,他說:“這是你最后一次看見他,明天的太陽升起時,我將會帶他離開這里,讓你永遠也見不到他?!?/br> 藥師慘笑連連,他說:“你以為你救了他?離開我就算給他自由了?笑話!你不過是將他從一個牢籠,移到另一個牢籠,還殺了最愛他的人.......而已.........自以為是的家伙,你覺得自己挺正義的嗎?除惡揚善嗎?不過是一個虛偽自私,不顧他人的惡心人!卑鄙小人!去體會你那可笑的虛榮吧,這份虛榮是你踐踏著我二人的血來點綴的?。。?!” 見藥師想自裁,爽靈冷哼一聲說:“想死?你省省吧,你的這具人形草,修復(fù)能力很強,無論被怎么對待,都不會死哦?!?/br> 藥師驚恐的看著爽靈,爽靈說:“你這種人,死都便宜你了?!?/br> ................. 次日,蕭寒江月帶著爽靈不告而別,信巖翀和岑水孞趕來時,只見這房屋里長滿了藤蔓,而散發(fā)中心,則是一個水缸,岑水孞走進一看,驚叫著:“怎么是你啊啊啊啊啊?。。。。。。?!” 岑水孞憤恨的踹碎了水缸,想殺了藥師,卻無能為力,只能忍受著,這具像潰爛傷口的惡心東西,在信巖翀的地盤生根發(fā)芽,殺不死除不滅,夜夜聽著他的哀嚎。 信巖翀眼神冰涼,命人將藥師的房子封死,可是還會有很多藤蔓順著石頭縫隙趴出來,最后無奈,只好安排人手,每天來這里砍斷藤蔓,拿去燒火。 而仆人砍斷藤蔓時,經(jīng)常會聽見密封的房間里,發(fā)出陣陣的慘叫聲。 ....................... 蕭寒江月輕輕抿了一口清酒,他說:“哦,我給那家伙加了點料,他的那具人形草非常不同,不但主體不會死,我還讓他保留了痛覺......他不像葳蕤,斷了哪里感覺不到疼,呵呵.....信巖翀那家伙見到后一定想殺之而后快,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殺不死又除不掉時,哼哼哼,哈哈哈哈.....他就只能忍受這垃圾爛在他家祖屋的地上.............” 爽靈用紙扇拍了他的頭,說:“你可真是一肚子壞水......” 蕭寒江月抱住爽靈,在松軟的地毯上滾了幾圈,他說:“我可是個大好人呢......天生一副軟心腸,見不得人受罪遭殃......” ...................... 葳蕤被安置在靈氣充裕的藥田,他可以隨意吸取藥田里的養(yǎng)分,十年間,他被蕭寒江月與爽靈悉心安養(yǎng),竟然萌生出了靈智,白天他在藥田里四處游蕩,夜晚便閉目養(yǎng)神打坐休息。 時間匆匆而過,對于修士來說,十幾年猶如彈指之間,在封閉的深山里,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變成什么樣子。 蕭寒江月所居住的深山,曾經(jīng)是他師傅的修煉之所,他師傅羽化成仙后,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了蕭寒江月,他給信巖翀留下那么一堆爛麻煩,信巖翀四處尋找他,都不得結(jié)果,氣得下了懸賞令。 可是仙山不同凡物,又是羽化仙人的寶地,世間修士也難得尋到。除非他們自己下山。 兩人在山中不知歲月,卻看著葳蕤天天的變化,從開了靈智,到能口語,隨后也跟著他們一起修煉,還有吞日玄獸和劍靈,在靈氣充裕的地方,早早的化為人形。 爽靈看著一臉清秀可人的吞日玄獸,他說:“面對你這張臉,我都叫不出口旺財兩個字?!?/br> 韞竹的魂魄被滋養(yǎng)了這么多年,蕭寒江月看著煉丹爐說:“爽靈,韞竹的魂魄修復(fù)完成了。你.............” 爽靈摸著煉丹爐,他說:“這些年,我非常感謝你對我做的一切.....但是,有一件事我日日夜夜思慮,輾轉(zhuǎn)反側(cè)。” 蕭寒江月說:“你說......什么事,我都可以幫你?!?/br> 爽靈看向蕭寒江月說:“當(dāng)初你將我救出來,對我表達愛意,我以為你也與信巖翀一樣,是對韞竹求而不得的壞人,你告訴我,你喜歡的只有我,不是韞竹,我欣慰,你讓我感受到了溫暖和心安,你將我煉化,與我雙修,讓我走向成仙之路,這些我都很感激。 可是,我終究是韞竹的一部分,韞竹之所以是韞竹,是因為他有完整的三魂七魄,我放不下他.......” 蕭寒江月低笑,溫柔的抱住爽靈,說:“我說過,你想做爽靈,便做爽靈,你想做韞竹,便做韞竹...........無論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爽靈有些哽咽道:“那如果,你發(fā)現(xiàn),你只喜歡我,而不喜歡欲魂幽精他們......怎么辦?我換個說法,也許我是韞竹的所有優(yōu)點,所以你喜歡我,但是韞竹是人,他有三魂七魄,他也有不完美的地方,也有缺點..........” 蕭寒江月抱緊了爽靈,他說:“爽靈,你就是韞竹的思維..........你之所以能與其他二魂七魄交談,爭吵,都是因為韞竹被信巖翀囚禁后,遭到了滅頂?shù)臑?zāi)難,才將你們打散,讓你們互相爭吵,你看看我,我也是一個完整的人,我也有三魂七魄,可是我感覺不到體內(nèi)還有那么多生物,我只能感受到我........所以,爽靈,不要擔(dān)憂,無論你是什么,我都愛你。無論你叫爽靈,還是叫韞竹........” 爽靈的睫毛微微煽動,他看向蕭寒江月,他說:“其實,韞竹也有很多缺點......” 蕭寒江月微笑道:“我知道......” 爽靈說:“如果欲魂幽精不喜歡你怎么辦?” 蕭寒江月說:“爽靈,我愛你.......你只要知道便好,我不求回報,這是真的,如果韞竹對我無感,我不會糾纏他,我會退回朋友的位置,默默的守護他,只要他安好,便好?!?/br> 爽靈抓住蕭寒江月的手腕,他說:“那......我會不會忘記你?作為爽靈的我,回到韞竹的體內(nèi),是不是就抹殺掉我曾經(jīng)存在過的痕跡?” 蕭寒江月抱緊他,親吻他,說:“不會的,我會記得你......記得你的一切?!?/br> 爽靈將頭窩在蕭寒江月的懷里,他竟然生出了七情六欲,他竟然想哭,不舍的感情糾纏著他,讓他無法呼吸。 ............... 爽靈捧著蕭寒江月的臉頰,主動獻吻,蕭寒江月緊緊的擁抱著他,兩人來到臥室,蕭寒江月扯下床幔,手指輕撫著爽靈的臉頰,他說:“我愛你?!?/br> 爽靈望著蕭寒江月,他的瞳孔里映出江月的倒影,他說:“我不會忘記你的。我........” “我也愛你。” 蕭寒江月吻住他,舌尖與唇齒相依糾纏,兩人拼命吸允著對方的氣息,蕭寒江月脫掉爽靈的外衣,手掌輕柔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身軀,獻祭一般親吻著爽靈的脖頸,在白皙的脖頸上留下片片吻痕,這是一場訣別。 是他與爽靈的訣別。 江月用鼻子蹭了蹭爽靈的乳尖,引得爽靈發(fā)出一陣呢哼,爽靈說:“待我回去,這具身軀就會消散了吧?!?/br> 江月說:“嗯......他是丹藥所煉,再你走后,我會......將他煉回丹藥?!?/br> 爽靈主動分開雙腿,他有些害羞的撇過頭,說:“蕭寒江月,至始至終你都在和一顆丹藥相愛.......”他的聲音哽咽,控制不住的悲傷,讓他用雙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哭了,放肆的哭了,他從前無論被信巖翀如何對待,都沒有這么放肆哭泣過,單單對蕭寒江月,他疼得就像自己有心臟,就像自己是一個人。 江月進入他的體內(nèi)后,每一下抽插都略帶著擔(dān)憂,輕輕的,慢慢進入,慢慢抽出,爽靈猛地弓起腰,抱住了蕭寒江月,他毫無章法的親吻他,在他的脖頸上,身子,留下自己的吻痕,爽靈說:“我不會忘記你的........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我愛你......喜歡你...........” “請不必溫柔,不要在意我,我想感受你,感受最真實的你。” 蕭寒江月的雙眼變得通紅,他抓住爽靈的肩膀,將他按回床上,一手抓住爽靈的后腦,將他的臉按在床上,從后面進入,一滴兩滴,淚水滴落在爽靈的背部,好看的脊柱完成一道弧度,淚水順著流淌。 蕭寒江月瘋狂的抽插,恨不得將自己融進爽靈的體內(nèi),爽靈感受著如狂風(fēng)暴雨般摧折,可是他卻沒有感到難受,蕭寒江月帶給他的,只有快樂,高潮,和無盡的愛意。 日落月升,月落日起,他們像兩個野獸,不停的交合,不停的親吻擁抱對方,在無盡的愛意中,溺死對方。 ................. 爽靈回到韞竹身體那天早上,爽靈看著被打開的通道,他拉著蕭寒江月的手說:“如果,韞竹愛你的話......請你不要嫌棄他,曾經(jīng)做過信巖翀的性奴.......” 蕭寒江月將爽靈摟在懷里,親吻他的額頭說:“傻瓜!我怎么會那么看待你,錯不在你,你何必愧疚?!?/br> 爽靈雙手撫摸蕭寒江月的臉頰說:“我.......” 蕭寒江月摸摸他的頭說:“好了,快回去吧,通道打開太久,對韞竹的身體也不好?!?/br> 爽靈點點頭,順著通道,回到韞竹的體內(nèi),蕭寒江月連忙封閉傷口,用上好靈藥包扎妥當(dāng)。 韞竹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蕭寒江月無力的跪在地上,他的手里握著一顆紅彤彤的丹藥,那是他為爽靈煉制的身體,丹藥里,還有一個金身塑像。 爽靈終歸還是回去了,放棄了獨自修仙的機會,放棄了三百年的修為與愿力,從一個聻仙,做回了爽靈,甘愿成為韞竹的一部分。 .............. 蕭寒江月將紅丹藥放進一個錦囊里,小心翼翼的塞進胸口的衣襟里。摸著心臟的位置,那是他曾經(jīng)愛過的證據(jù)。 韞竹醒來,看著蕭寒江月微微一笑,他慢慢起身,蕭寒江月彬彬有禮扶他起來,他說:“感覺怎么樣?可能還要適應(yīng)幾天?!?/br> 韞竹露出調(diào)皮的面容,他看向蕭寒江月,說:“很不可思議啊,我......到底是誰呢?” 蕭寒江月一愣,他看向韞竹,韞竹慢慢向他靠過來,將頭依靠在蕭寒江月的肩膀上,手輕輕的握住蕭寒江月的手,他說:“我到底是爽靈,還是韞竹呢?我多了那么多的記憶.......一覺醒來,竟然都搞不清楚自己是誰了?!?/br> 蕭寒江月抑制不住自己悸動的心情,他的手漸漸用力,握著韞竹的手,韞竹說:“我想,爽靈便是記載著我所有記憶的主魂,所以........我不會忘記你,對你的感情,和你相處時的回憶,一點一點,都不會忘記?!?/br> 韞竹低下頭有些羞澀,他說:“可是,我已不是........”他的話還未說完,蕭寒江月將他抱在懷里,放聲哭泣道:“我說過,那些錯不在你,是信巖翀不好,你告訴我,你愛我,我只要知道,你愛我,我便心滿意足,所以,你也不要再去回想那些亂七八糟的?!?/br> 韞竹低下頭說:“我配不上你.......我已經(jīng)變成如此不堪的人。又怎么能與你相伴?!?/br> 蕭寒江月一邊愛撫著韞竹的頭,一邊急迫的說:“爽靈......不.....韞竹......你聽我說,無論從前發(fā)生多么不幸的事,都與你無關(guān),錯不在你,你永遠都是我最喜歡的人,沒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只有你愛不愛我......你若愛,我便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韞竹的眼眸閃動,他說:“我......還可以.....愛嗎?” 蕭寒江月抹掉他未掉出的眼淚,說:“可以的,你還記得你當(dāng)爽靈時對我說過的話嗎?世間若有兩全法,絕路也可逢生緣.........你的‘道’義,你忘了嗎?” 韞竹哽咽不語,抱住了蕭寒江月。 .............. 韞竹的康復(fù)過程,蕭寒江月日日不離,偶爾還要葳蕤可以互相談?wù)勑氖拢捄掳l(fā)現(xiàn),讓一個心事郁結(jié)的人,與另一個同病相憐的人互相開導(dǎo),有助于兩個人同時康復(fù),不過過程中,要小心引導(dǎo),否則適得其反,畢竟兩個人都有著非常痛苦的回憶,悲傷加上悲傷等于絕望。 不過所幸還好,韞竹是個堅強的人,葳蕤是個勇敢的人,兩人都不是脆弱不堪的性子,漸漸的韞竹開朗了,葳蕤也笑容滿面。 某天葳蕤說,他已經(jīng)小有所成,想下山歷練,蕭寒江月卻不放心,韞竹也提,在山上有些悶,想下山看看。 蕭寒江月便整理行囊,吞日玄獸與劍靈化為家仆,葳蕤化為小廝,一家子浩浩蕩蕩的下山游玩。 ............. 他們來到信巖翀的舊址,聽聞信巖翀稱霸巔峰之位后,就將老宅這塊地方廢棄,因為那里有一個潰爛之地。 據(jù)說是一間小房子,里面有臟東西,殺不死滅不絕,十分擾人。信巖翀將那地方封印起來,開始還會有人來照料,時間久了,那里就荒廢掉。 不過據(jù)當(dāng)?shù)氐拇迕裾f,可以去那里砍材,源源不斷,無論春夏秋冬,那地方都藤蔓都非常茂盛。 蕭寒江月拍拍葳蕤的肩膀說:“走,我們?nèi)タ纯蠢鲜烊??!?/br> 葳蕤有些害怕,在他心里對待曾經(jīng)的主子,還有一些敬畏,韞竹看在眼里,心想道,如果讓自己面對信巖翀,或許自己也會如葳蕤一般。 蕭寒江月說:“葳蕤,俗話說的好,人要往前看,但不是記吃不記打的慫包,而是要你記住過去的教訓(xùn),也要勇敢的向前走下去,去吧,這是你過去的陰霾,你總要與它做個了斷,這樣你才能真的擺脫掉你的噩夢?!彼f完,看向韞竹,眼神里充滿了鼓勵與期望。 韞竹相視一笑說:“我會的。” 葳蕤第一次踏進那個房子時,不出幾息時間就跑了出來,他抱頭蹲在地上,如果沒有旺財和靈劍扶著,他就要倒在地上,雙腿不停的打顫,他說:“不行,我做不到......嗚嗚嗚......我還是怕他.......” 韞竹也走過去幫忙,蕭寒江月將他拉到附近的石臺上坐下,江月說:“嗯,萬事開頭難,最難的就是這踏出去的一步。讓我想想.......” 眾人希翼的看著蕭寒江月,他忽然“有了!”一臉愉悅的說:“韞竹,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求學(xué)的那個時候,劍修師傅教導(dǎo)我們怎么鍛煉體魄的嗎?” 韞竹說:“自然記得,我們年幼時,力氣薄弱,為了訓(xùn)練我們持劍的力道,劍修師傅會讓我們舉劍彎曲胳膊,達到身體協(xié)調(diào)和力量調(diào)用的作用?!?/br> 蕭寒江月說:“我們開始舉劍都舉不過二十個數(shù),但劍修師傅說,我們最關(guān)鍵的時刻,是我們舉不動的時候,那時候,我們的胳膊,無論是肌rou還是力量的調(diào)用,都在快速記憶是最關(guān)鍵最佳的時間段,那個時候我們舉不動了,師傅就會輕輕的把手搭在我們的手腕上,幫我們幾下,我們會有一種錯覺是自己卸去了力量,其實,師傅根本沒有用力氣,而一直在修煉的,還是我們......” 韞竹回想道,他們剛開始修煉劍術(shù)時,還有蕭寒江月幫他恢復(fù)rou身,做的一些修煉時,他說:“我rou身沒有協(xié)調(diào)好的時候,你讓我扎馬步,練拳,舉石頭,那時我舉不動了,你便幫我繼續(xù)活動十幾下......與當(dāng)初師傅的教導(dǎo)同出一轍?!?/br> 蕭寒江月說:“是啊。只要能幫上忙,我們就可以幫葳蕤踏出這一步!??!” 葳蕤眼睛也閃亮起來,希翼的看著蕭寒江月,韞竹與他心有靈犀一點通,韞竹向附近村民尋了小塊棉花,跑回來,塞進葳蕤的耳朵里。 蕭寒江月用一條布條蒙上葳蕤的眼睛,布條瞬間隱藏,外人看不見,以為葳蕤還睜著眼睛,實際上,那只是布條上畫的兩只眼睛。 葳蕤閉著眼睛,看不見,聽不見,蕭寒江月捏幾個手決,將幾人的靈識拉入一個陣法里,這樣,他們就可以用靈識說話,韞竹坐在眼的位置,代替葳蕤的雙眼,看事物。 葳蕤有些緊張,旺財拉住他的手,陪他一同進入潦倒的房間里。 他們看到了曾經(jīng)的藥師,那藥師還浸泡在水缸里,見到葳蕤,他激動,哭泣,想笑又極盡忍耐,嘴里說出刻薄的話語。 但是葳蕤聽不到,能聽到的只有蕭寒江月。 藥師肌膚道:“喲,離開我,在外面活了幾年,倒是像模像樣了,哼,賤奴!還不跪下!你忘了你當(dāng)初在藥田里要死要活的樣子了?” 韞竹幫葳蕤看著,將部分畫面?zhèn)鬟_進法陣里,葳蕤深呼吸幾口氣,他微微張開嘴,他有太多想說的話,他想罵他,想用最傷人心惡毒的話來侮辱他,他想將那些年所有的怨恨都發(fā)泄給他,他還想.....告訴他,他們相依為命的那些年,他曾經(jīng)以為美好的歲月,以及對他的思念。 愛與恨的交錯,讓他無話可說。 蕭寒江月說:“把嘴的權(quán)利交給我,韞竹,你打開眼睛,讓葳蕤看著,我替他說?!?/br> 韞竹點點頭,房間內(nèi),葳蕤清脆的聲音緩緩響起。 “你老了........” 藥師一愣,他沒想到他罵了那么久,葳蕤不急不躁,甚至無喜無悲,就回了他這么一句話。 藥師繼續(xù)辱罵道:“怎么,蕭寒江月那家伙收你當(dāng)小妾了?呵呵,搖著屁股當(dāng)狗的玩意,走到哪都是當(dāng)狗,你就不配做人,想當(dāng)初啊,你不也是像個狗一樣,服侍我....呵呵呵.....虧我對你用情至深,沒想到你就是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沒心沒肺!” 旺財犯了一個白眼,在法陣里吐槽道:“最討厭有些人沒事就狗啊狗的,不是日狗,就是像狗,他們考慮一下狗的感受好嗎?狗不要面子的嗎?我.....我真想咬死他!” 劍靈:“夫人息怒!” 旺財氣鼓鼓的“汪”了一聲,然后默默的站在葳蕤身邊。 葳蕤的心跳的厲害,他的皮膚呈現(xiàn)了豎紋,他很害怕,忍耐瀕臨極限,連人形都快維持不住,這是他又開口說:“你老的......不中用了....” 藥師的眼圈通紅,他怒喊了一聲:“你夠了,賤人!蕭寒江月把你cao舒服了是嗎?也對,他連鬼都cao,說不定cao你們這些樹人啊,狗精啊,也都照單全收吧!” 旺財露出獠牙,韞竹說:“冷靜,旺財......” 葳蕤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流淌,雖然不是他在說,有吞日玄獸在他身邊保護他,還有韞竹坐鎮(zhèn),蕭寒江月幫他說話,他只要....堅持著自己不倒下便好。 葳蕤的腿在顫抖,旺財扶著他,讓他將重力全都靠在自己身上,只要挺過去,一切都會好的,只要讓葳蕤垮出這一步,等待他的是海闊天空。。 葳蕤冷冰冰的說:“你老了,不中用了,你一事無成一敗涂地,仙徒被毀,人路被絕,可憐至極..........就連你的仇人都懶得理你。 你就像個臭蟲一樣在這里自生自滅。哦,你死不了,所以你還要感謝,仁慈的蕭寒江月,是他留了你一命,你要日日夜夜感激他,感謝他的心慈手軟,感謝他慈悲心腸.......” 藥師大喊一句:“滾!?。。。。。。。。?!” 韞竹微微蹙眉,他想,藥師最恨的應(yīng)該就是蕭寒江月了吧...... 葳蕤說:“蕭寒江月大人讓我告訴你,你就該如此,才對得起那些死在藥田里的生靈。蕭寒江月大人還讓我告訴你,在無盡的壽命里,去贖你那償還不了的罪......蕭寒江月大人還讓我告訴你.......” 藥師破口大罵道:“住口?。。?!什么蕭寒江月,張口閉口都是你主子蕭寒江月,你這個孬種,連自己想說的話都說不出口,活該你就該被煉成人形草,還有你那個死鬼弟弟,呵呵,要不是因為你日日哀嚎,說不定他早就魂飛魄散,或者去投胎了,他被你牽絆住,他被我煉成魂魄珠,都是你害的,你知道嗎?都是你害的。你還舔著臉在這教訓(xùn)我?你怎么這么不知道羞恥,你有什么資格站在我面前對我說教?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br> 他此番話說句句扎心,如果葳蕤聽見,恐怕不出三句就會崩潰倒地,而如今的葳蕤,他聽不見,他只是按照蕭寒江月在神識里重復(fù)說那些話,他能看見的只有藥師扭曲崩潰的臉,不停的動著嘴,唾沫橫飛的在說些什么。 蕭寒江月說:“繼續(xù)說,說,你這個惡人,罪有應(yīng)得?!?/br> 葳蕤重復(fù)著,他想,這句話沒什么殺傷力,很平常,很普通的在敘述,為什么藥師會那么大反應(yīng)? 藥師還在咒罵著,葳蕤沒有感情的說了一句:“你老了......不中用了.............你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罪有應(yīng)得,是好心腸的蕭寒江月大人饒你一命?!?/br> 藥師崩潰大哭道:“夠了,夠了,你他媽的要重復(fù)幾次?” 蕭寒江月讓靈劍拿著一個圓形的水鏡遞給葳蕤,葳蕤拿著水鏡,讓藥師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 葳蕤緩緩的說:“蕭寒江月大人,讓我告訴你.......你如今的一切都是罪有應(yīng)得,你這個廢物?!?/br> “啊——————————————————————————?。。?!”一聲慘叫后,是痛徹心扉的哀嚎,藥師哭得就像一個三歲小孩。 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面目全非,哪還有半點仙人風(fēng)采,他全身只剩下一個頭,從脖子往下全是藤蔓,在水缸里還漂浮著各種青苔蛆蟲..... 他的臉上坑坑洼洼,雙眼渾濁蒼老,他看向手捧著鏡子的葳蕤,筆直的身軀,俊秀的臉龐,光彩奪目,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你老了......不中用了.....蕭寒江月大人讓我告訴你,你如今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你這個.....垃圾......” 藥師顫抖著嘴唇嗚嗚哭道:“你....這些話還要重復(fù)多少次?你有完沒完了?葳蕤............一再的重復(fù)蕭寒江月的話,你就沒有想對我說什么嗎?既然是給那混蛋傳話,你說完就可以滾了?。?!滾?。。。?!” 葳蕤說:“蕭寒江月大人讓我告訴你..........” 藥師崩潰的喊道:“真他媽的日了狗了!夠了!我知道了,我廢了,我老了,不中用了,你也不會怕我了?。?!行了吧?。?!” (旺財表示:不要隨便就日狗日狗的!!狗是很忠貞,不是誰想日就可以日的! 劍靈再次安撫道:“夫人息怒....”“汪~!”) 葳蕤說:“信巖翀和岑水孞過的特別好,他們已經(jīng)自封為王了?!?/br> 藥師呆愣愣的,神情木訥,只有兩行眼淚在不停的流淌。他喃喃自語道:“葳蕤.......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擄了你們兄弟倆,早知道....我會載在你手里,我就該在遇見你的第一天,就殺了你......” 葳蕤見藥師漸漸萎靡,表情憂傷,他從未見過如此脆弱不堪的藥師,在他的心里,藥師是強大的,是無可撼動的存在,是擋住他生命之光的巨大陰影,可是現(xiàn)在,他只是一個可憐無助又弱小的平凡老頭子。 和記憶里帶給他巨大痛苦的魔鬼截然不同,葳蕤甚至懷疑,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藥師哭訴道:“你恨我嗎?可是你憑什么恨我呢?是你們的嫡母將你們賣給我,要我隨便處置,反正你們的娘是個上不了臺面的藝妓,一個沒名沒分的外室,還想母憑子貴進入岑家大門,是你們自己不好,投生在那種女人的肚子里,你們嫡母容不得你們,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就算沒有我....你們也是會死的啊!.....我.....我不過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罷了......” 葳蕤見藥師越說越傷心,蕭寒江月和韞竹都沒有說話,一時間四下寧靜,他有些好奇,他想把耳朵里的棉花拿出來....可內(nèi)心對于藥師的恐懼,讓他既想拿又害怕。 藥師說:“我從小顛沛流離,好不容易得了仙途,走上長生之路,我就想不明白了,天下做壞事的人比比皆是,怎么就到我這里,現(xiàn)世報來的這么快,這么狠絕.....” 葳蕤慢慢抬起手,吞日玄獸回頭看了看韞竹,韞竹點頭示意,不要阻止葳蕤。 手指就在棉花旁邊,只要輕輕一捏,他就會聽見藥師的聲音。 藥師說:“抓你回來時,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物件,一個畜生,一份藥材,可是當(dāng)你在藥田里拼命的活下來時,我就對你慢慢改變了看法。 我發(fā)現(xiàn),你無論遭了多大的罪,你都不放棄生的機會,你拼命的活下去,藥田里死去的人不少,他們在剛被埋下去時,寧可自裁也不愿活受罪。 但是你不同,你那么頑強.......那么想活下去,這份勇氣,讓人嫉妒,讓人羨慕,我對你另眼相看..... 我想摧毀你,來證明世間的人都是脆弱的,沒有人愿意為了茍活而受到苦難的折磨??墒悄悖瑓s在一次次折磨中,頑強的活下來。 岑家人都是不得好死的,你和你弟弟也一樣,岑水孞得知我與他母親素有來往,便想拜我為師,在我這學(xué)到了本事,又想拿我的魂魄珠換人情,哼.......如果不是岑水孞里應(yīng)外合,信巖翀那小子就算找十八個醫(yī)術(shù)師來救他,也不可能得手......可恨......我還要被岑水孞控制.......” 藥師恨意正濃,蕭寒江月在陣法里說:“啊.....這老小子把葳蕤當(dāng)樹洞了?喋喋不休磨磨唧唧嗶嗶叨個沒完沒了......葳蕤,說一句,你活該......” 葳蕤不帶感情的說:“你活該.....” 藥師緩緩抬起頭,一臉錯愕的看著葳蕤,隨后又釋然的笑了,他苦笑幾聲,連帶著咳出了血,他說:“誒.......葳蕤啊.............你現(xiàn)在過的好么?這些年,我日日夜夜都在擔(dān)心你,我怕我死不了,而你卻不知道死在哪里.........看見你活著,我也寬慰許多。 那些年,我們相依為命,在我活不下去的時候,是你......將藤蔓沾著藥液灌在我口里,是你每天將瀕死的我,拉回來........在我有想輕生的時候,是你一直一直照顧我....... 我有時候在想,在我小時候,為什么沒有遇見一個像你這樣的人,如果那個時候,有一個像你這樣的人,告訴我要堅強的活下去,我也不會變成如今這番歹毒的模樣。 世間教會我的,只有殺害掠奪與交易,是你教會了我,如何去愛......呵呵呵.......... 這三百多年,對我來說,最快活的便是與你隱居在這深山之中,是你讓我體會到做一個凡人會感受到的一切,從生死邊緣掙扎回來的恐懼,與你日夜相伴的溫馨,想要把一個人放在心里的甜蜜,愛上一個人的擔(dān)憂........... 全都在你一個人身上發(fā)生,我所有的喜怒哀樂,都牽絆在你一個人身上..... 這三百多年間,葳蕤........我對你可有不妥之處,我予你萬千寵愛,視你如珍寶般對待,滿心滿眼唯獨你一人,每年冬季來臨時,我生怕你熬不過去,將你摟在懷里,每時每刻都在擔(dān)驚受怕,那時候你可感受得到我對你的愛意。 我平生以為,上天給予我最大的懲罰便是要我愛上你,讓我去體會心碎焦脆的感覺,要我抱著你,擔(dān)心你,整顆心都被你牽動,時時刻刻懊悔曾經(jīng)對你做過的一切.............如果這是懲罰,我甘愿受罰,只要你還在我身邊便好........ 誒..........看看現(xiàn)在,我也別無所求,你若安好,我便夜寐無夢......... 我知道,你只是過來看我的笑話,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倘若你不記舊情,我還有什么奢望的?” 葳蕤已經(jīng)拿下塞在耳朵里的棉花,他的身子不停的在抖,吞日玄獸緊緊摟住他的胳膊,讓他整個身軀依靠在自己的身上,以防止他雙腿無力,跪倒在地。 藥師說:“從前你是人形草,雖然沒有思維不能言語但總歸還在我身邊,如今......有些話,如果現(xiàn)在不說,以后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說,我不能就這樣什么都不告訴你,被死死困在這里,我不甘心......你還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我會忘記你.......” ............... 蕭寒江月半瞇著眼睛,韞竹看向他,蕭寒江月豎起手指,做了一個噓的動作,那句話是葳蕤自己說的。 他說的時候,連腿都在打顫,聲音也發(fā)出不自然的顫聲,葳蕤吞了吞口水說:“我會....將你從我的生命里,完完全全的摘除?!?/br> “我不會記得你,就像你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當(dāng)我離開這里,等待我的是外面的海闊天空.....而你,將永遠在這間,又小又臟的房子里,度過每一個孤獨的日夜?!?/br> 藥師的的嗓子發(fā)出“啊啊”的沙啞聲,好像有什么東西堵住了他的喉嚨,他表情扭曲,眼球凸起,淚水不停的流淌,張著嘴,卻發(fā)出極力忍耐痛苦的抽涕聲。 葳蕤繼續(xù)說:“沒有人會愛你,我也不會.....你應(yīng)得的懲罰,是從現(xiàn)在開始,永遠孤獨的在黑暗里.......受折磨。” 藥師發(fā)出一段難受至極的喊聲,那聲音就像漏氣的竹罐子,他說:“啊.....哈......葳...........蕤........啊..........” 葳蕤的手緊緊的握著吞日玄獸的手,他的胳膊顫抖得厲害,吞日玄獸怕他撐不住,一只手攔住他的腰,讓他整個人靠在自己的胸膛。 葳蕤說:“你這種人.........永遠不會有人愛你............” “你不配......” ........... 藥師大口喘了幾口氣,他額頭青筋暴起,他瘋癲的說:“葳蕤,不要這么對我......我求求你....啊......” 葳蕤前傾身軀,他彎著腰,看著對面離他很遠的藥師,他嘴角裂開一道扭曲的微笑,他說:“你永遠都是那個被人堵在陰暗水溝里毒打的小乞丐........” “你閉嘴!?。?!” “你不配擁有父母.........” “不要說了!?。?!閉嘴?。?!” “你不配擁有食物............” “啊————————————” “你都不配活著............哈哈哈............” 葳蕤似哭似笑,接近瘋癲,他說:“我當(dāng)人形草的時候,最開心的就是,你趴在我身上,對我喋喋不休嘮嘮叨叨說著你小時候的事,你說的那么慘,我聽得開心極了..........哈哈哈哈哈,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很開心啊,那個時候,你怎么沒被人打死?。。。?!” 藥師的舌頭伸出很長,他拼命的呼吸,雙眼上翻,眼淚和鼻涕同時流下,那顆代表著為人的心臟,在撲通撲通的拼命跳著。 藥師哭道:“你殺了我吧......那么恨我,你殺了我吧.......” 葳蕤搖搖頭,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悲傷,他說:“我不會殺你,我從不殺人........” 藥師說:“葳蕤,你也愛我的,對嗎?三百多年,我們在一起三百多年,你就算養(yǎng)只狗,也會有感情的,更何況是細心照顧你的我.......” 葳蕤說:“不殺你,只是我從未沾過人命,我不想臟了自己的手........你這種人,不配......” 藥師已經(jīng)瘋癲,他大吼道:“你就是愛我?。?!你舍不得殺我?。。?!你愛我,所以你才會救我,陪著我......哈哈哈哈,你愛我?。。」。。?!你不敢承認你愛我?。。。。。。““」?............你.....嗚嗚嗚.....愛我......哈哈.....嗚嗚.....” 葳蕤松開吞日玄獸,轉(zhuǎn)身向外走去,他身后是瘋癲的藥師,嘴里不停的說著,“你愛我,你不敢承認......” 葳蕤一腳踏出陰暗的屋子,他抬頭看向外面的藍天白云,深深呼吸一口氣,他感覺身子不再發(fā)抖,漸漸的有力量,他站直身軀,回頭看去。 水缸里的藥師,也在看著他。兩人相望之間,葳蕤轉(zhuǎn)頭離開,毫不猶豫......... “葳蕤.............啊...........葳蕤..........回來?。?!你回來?。。。?!葳蕤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回來!??!嗚嗚嗚嗚!?。?!葳蕤?。。。。?!啊啊啊啊?。。。。。?!” ............ 葳蕤走到韞竹身邊,韞竹拍拍他的肩膀說:“你很棒,葳蕤!” 葳蕤微微一笑,他說:“多虧了你和蕭寒江月.....還有吞日玄獸,如果沒有你們幫忙.....我.....我......” 蕭寒江月拍拍他的肩膀說:“你能走出來,這是好事,從此以后,海闊天空任你遨游,你可有什么打算?” 葳蕤抬頭看著碧藍的天空,他又看向蕭寒江月,撩起袍子,跪在地上,叩首作揖,說:“我生而為人時,有一個夢想,那便是想做一位醫(yī)者,此番下山,讓我尋得初心,我想拜蕭寒江月您為師........來日造福蒼生........” 蕭寒江月看向韞竹,韞竹說:“葳蕤心性上佳,學(xué)成醫(yī)術(shù),一定不會害人.......” 蕭寒江月一手將他扶起來,他說:“拜師不必,我?guī)煾甸T風(fēng)森嚴,曾有規(guī)定,他的徒子徒孫都不可私自收徒,如今他已飛仙,我也無法再得到他老人家的請示。不過,我可將你帶回山中,給你做一個同行法器,你帶著那法器,進山離山都很方便,我山中所有書籍藥材你盡可使用,如果遇見不解之疑,我定當(dāng)傾囊相授。” 葳蕤又連連叩拜,他說:“既然沒有師徒緣,我葳蕤原成為蕭寒江月大人和韞竹大人的忠仆......” 韞竹握住他的手說:“你想報答我們的心情,我理解你,不過我們可一直拿你當(dāng)朋友呀.....” 葳蕤羞澀的低下頭,幾人一路打趣的向回去的路前行,而被他們遺忘的房間里,藥師低著頭獨自嗚嗚的哭泣著。 .............. 夜幕降臨,藥師的眼淚和缸水混為一談,有人推開了小木門,走進黑暗的房子,他將半顆蠟燭放在水缸邊沿。 藥師慢慢抬起頭看向他,忽然,他瞪大雙眼,好像得到救贖般,說:“師.......師傅......救我.......嗚嗚嗚.........” 燭火下,照亮了眼前的男人,此人身高八尺,肩寬細腰,一頭秀發(fā)垂落腳邊,竹節(jié)般修長的手指,在水缸邊沿摩擦,劍眉冷冽鳳眼無情,薄薄的嘴唇,慢悠悠的說出一句冷冰冰的話,“喲~~~別亂叫,我?guī)煾悼墒情T風(fēng)嚴謹,可不準我們隨意收徒的.......” 藥師連忙說:“寂涼.....恩人,恩人....救救我.....嗚嗚嗚......救救我........” 寂涼半俯身,拉出一根藤條,戲虐的說道:“喲,這誰的杰作的啊?” 藥師連忙說:“是蕭寒江月?。?!是他將我變成這樣的?。?!” 寂涼“嗯哼”了一聲,略帶點贊揚的神情說:“噢,原來是我小師弟啊~~~~呵呵........不錯,真不錯.......這法子用的有水準啊!” 藥師連哭帶求的說:“寂涼恩人.......救救我........我不知道那蕭寒江月是您的小師弟,如果早知道,都是自家人...........我.........”他非常緊張,我了半天,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喊道:“承蒙恩人在我年幼時,搭救我性命,如果不是寂涼恩人,我就餓死在陰水溝里,是恩人救了我,傳授我醫(yī)術(shù),藥術(shù).....授我修為....我一刻也不敢忘...........” 寂涼蹲在水缸邊,與藥師四目相對,他說:“我的藥田呢?” 藥師顫顫巍巍的說:“藥......藥田......被信巖翀和岑水孞毀了..............寂涼恩人,都是岑水孞,他害我........才沒保得住恩人的藥田。” 寂涼揉了揉額頭,他說:“這樣啊,看來我還要多跑一趟,去找找信巖翀.......” 藥師不停的扯著脖子喊道:“恩人.....救我........救我?。。?!” 寂涼手里多了一把匕首,一手捂住藥師的嘴,手起刀落,利落的將藥師的頭摘出來,他一手捏訣,水缸水面浮現(xiàn)一層藍色火焰。那些再生的藤蔓從藥師的脖頸急速生長,被藍火吞噬的殘余藤蔓也拼命的向藥師脖頸纏繞。 寂涼的手臂上被纏了好幾圈,藥師驚恐的喊道:“我出不去的,蕭寒江月那家伙太陰險了,恩人,放手啊?。。。。。 ?/br> 寂涼邪魅一笑,一掌打碎了藥師的頭,直接取了他的魂魄,滿屋子的藤蔓向藥師的頭顱纏繞去,不一會,它們將藥師的頭拉回水缸,寂涼熄滅了藍火,藥師的頭又恢復(fù)生機,只是他已經(jīng)沒了靈魂。 成為一具活尸植物。 寂涼看著快要飄散的魂魄,說:“誒呀呀,你都在我的藥田里干了什么呀~~~怎么這么多仇家在啃食你???噢,忘了,你看不見他們......” “人死為鬼,鬼死為聻,聻死為希,希死為夷.......” “這么多無聲無形的東西跟著你,你說說,你到底做了什么呀~~” “聽說,有個心狠手辣的藥師,喜歡把人煉制成人形草,是不是你呀?我跟你說,人形草那可是狠毒的東西,會分魂離魄,會讓人永不超生的.......” “嗯?什么?我教給你的?是啊,可我沒讓你害人呀!呵呵呵,好好好別生氣,別生氣,我?guī)湍戕Z轟這些希啊,夷的....不讓他們啃咬你......你的七魄被留在那里了,沒辦法,除了蕭寒江月解除了那里的詛咒,不然,你只能是三個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