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叩叩。”

    應(yīng)娘子家的門被敲響。

    明花不知來人是誰，不敢應(yīng)答?？墒悄乔瞄T的人十分執(zhí)著。無奈，她只好走去院子里隔著門板問：“請問找誰？”

    頓一下補充：“應(yīng)娘子這會兒不在?！?/br>
    外面一個聽起來上了年紀(jì)的聲音回答：“我來接乳娘?！?/br>
    咦？

    這么快？

    應(yīng)娘子才出去一會兒。

    明花被找到活兒，女兒不會被婆婆扔掉的喜悅沖昏頭，忘記去想如果這是應(yīng)娘子介紹給她的人家，為什么應(yīng)娘子沒有跟著一起回來。

    她打開門，怯生生地看一眼外面，低著頭道：“我就是?！?/br>
    “你？”

    外面站著的年約五十的老者目光挑剔地打量。

    當(dāng)看見她胸前濡濕了一片才勉強點頭：“跟我走。”

    雖然瘦弱了些，好歹有奶不是。

    就是這應(yīng)娘子怎么找的人？說好要體面豐腴的。

    這一個……

    老者想著時間緊迫，雖然不滿，還是把余款留下，然后帶著明花上了馬車。

    明花是第一次坐馬車，這是富貴人家才有的東西。

    她拘謹(jǐn)?shù)夭桓襾y動，生怕碰壞了什么東西。

    馬車?yán)锍怂€有五名婦人。

    年紀(jì)大約都在十八到二十三四之間。

    而且都是有奶的。

    那家的少爺是有多大胃口？需要這么多乳娘？

    明花疑惑著，但是沒敢問。

    她全程都低著頭，也沒有看見其他幾人面上互相的戒備與警惕。

    這一走，就走快半天才到。

    馬車在后門停下，明花她們排成一列，由那位接她們的老者領(lǐng)著進(jìn)去。

    這戶人家真有錢??！

    明花進(jìn)去后，感覺眼睛都不夠看了。

    宅子真大，還有花園，青石鋪路，平整又干凈。

    就是沒什么人氣。

    一路行來，也只是遇見了三個打理雜物的。

    或許這戶人家的主人愛好清靜。明花默默在心里記著，想著自己待會兒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才是。

    走了大約一刻鐘，穿過一個圓形石頭拱門，門后，一名面容嚴(yán)肅年約四十的婦人等在那里。

    “周管事?！?/br>
    “秦嬤嬤，人都帶來了?！?/br>
    “怎么這么少？”秦嬤嬤不太滿意問。

    周管事擦擦汗弓著腰回答：“年紀(jì)合適身家清白的，附近只有這些。我已經(jīng)命人往外城尋了，但是還要過幾日才能有消息?！?/br>
    秦嬤嬤勉強道：“等不了那么久。罷了，先看看這波里有沒有合適的?！?/br>
    明花聽得滿頭霧水。

    什么叫有沒有合適的？

    難道她們這些人不是已經(jīng)定下的，而是還要再挑選？

    那自己，能贏過其他人嗎？

    明花這才偷偷去看其他的乳娘。

    一看頓時自卑得不行。

    別人要么胸比她大，看起來奶水就多。

    要么比她健壯，看著就很康健。

    她生完了女兒一直被婆婆折騰，瘦弱，臉色還有些蠟黃。

    如果非要說有什么優(yōu)點的話，那就是她肌膚還算細(xì)膩。尤其是身上。

    可是當(dāng)乳娘，哪里會看這些！

    明花忐忑不安地跟著秦嬤嬤繼續(xù)往里走，心里卻差不多是絕望了。選不上，她們母女可能真的沒有活路。

    要不要到時候求一下，看不能留下做個干粗活的下人？

    明花胡思亂想著。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排大屋子前。

    秦嬤嬤停下，面容嚴(yán)肅道：“我們家主子很金貴，所以這乳娘的挑選也格外嚴(yán)格。第一關(guān)，是考驗?zāi)銈兊娜似芳沂?，能站在我面前的，都是通過了的。第二關(guān)，是看身體?，F(xiàn)在，你們進(jìn)去洗澡，記得要洗得干干凈凈。洗完了依次排隊給我檢查，通過的可以進(jìn)入第三關(guān)。”

    有一個眉眼靈活的乳娘提問：“嬤嬤，第三關(guān)是什么？”

    秦嬤嬤掃過去，眼神嚴(yán)厲得讓明花發(fā)抖。

    怎么覺得這嬤嬤比家里的婆婆還可怕？

    “多嘴不安分，踢了?！鼻貗邒哒f。

    其他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周管事已經(jīng)上前把那發(fā)問的乳娘給拉走了。

    明花與其他人心中一凜，首次直觀感受到這宅子的規(guī)矩嚴(yán)格。

    一個個頓時老實不已。

    她們按照順序走進(jìn)居中的大房子里。

    屋中擺放了數(shù)量剛夠的浴桶。

    浴桶旁還有一個小凳子，放著毛巾香豆等物品。

    明花已經(jīng)許久沒有痛快洗過澡了，她又是愛干凈的，見狀完全忍不住，在秦嬤嬤說完“開始”，就利索地脫掉身上的衣服走進(jìn)桶里，舒服地泡在熱水中。

    明花不知道，在她們洗澡的時候，秦嬤嬤一雙利眼已經(jīng)來回巡視，又踢掉了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