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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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叔看著小虎出神的樣子,輕輕咳了一下。和小虎說道, “那小子才剛走。你要想找他就去吧,不過叔可跟你說,玩玩就得了,別動真感情?!?/br> 說罷,小虎穿上褲子急沖沖走到外面。月光下,少年的身影顯得清冷又孤寂。小虎大叫了一聲燕舒,眼前的人停駐、轉身,身形被月華勾勒出一道銀藍的輪廓。小虎急忙跑過去,把學生證遞給他,說道: “這個,是你的學生證吧!給你!” “嗯,是的。你看了我學生證?” 名叫燕舒的少年禮貌而疏離的道謝讓小虎有些愣住了,仿佛之前兩人親密又熱烈的舉動不曾存在過一般。 “我……我剛剛撿起來的時候看了一下你的學生證。你是Z大的?好厲害!” “嗯,是的。今天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 “唉!等等!” 小虎好像還是沒能從剛才兩人的關系中走出,看著燕舒這個樣子,他莫名地感到有些失落和焦急,聽著燕舒說要走,沒來得及細想,身體先做出了反應,一把拉住了燕舒的手臂。 燕舒慢慢抬眼將目光從小虎的手慢慢移向小虎的眼睛。小虎看著燕舒的眼神里寫滿著不耐、不滿甚至有一些不屑,那目光的寒冷讓小虎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于是小虎把手松開,輕輕說了聲抱歉,稍稍往后站了站,把手背在后面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還有什么事嗎?沒事我先走了?!?/br> 燕舒直接轉身,把背影留給小虎,干脆利落地快步走開。但沒走幾步,身后又傳來小虎的聲音。 “你既然是Z大的,那為什么要出來賣?” 小虎說完這段話后立時感覺不妙,自覺說錯話了。趕忙糾正說道,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關你什么事?” 燕舒只是轉過頭,乜了一眼手足無措的小虎,沒等他說完就立刻打斷了他。小虎看到燕舒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神已知道自己干了件大蠢事,心里反復琢磨該怎么辦補救才好??裳嗍鏇]有興趣再留在這里,快步走到了公交車站處。留小虎一個人在原地。 小虎也沒時間再多想,再一次身體先做出了行動,跟著燕舒來到公交車站的座椅處。燕舒靜靜坐在座椅上看著手機,小虎則只敢離他保持一定距離,呆呆站著,像騎士守衛(wèi)公主一樣,一動不動。 沒過多久,倒是燕舒先打破了沉默,對小虎說道, “你在干嘛?” 小虎想來想去,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嘛,于是撓了撓頭說道, “現(xiàn)在時候太晚了,公車可能已經(jīng)沒有了。要不我騎摩托車載你回去吧?” 燕舒聽他這么一說,愣了一愣,繼續(xù)問道, “真的沒了嗎?” 這下燕舒的語氣緩和了不少,讓小虎有些開心。 “都兩點了,這么偏的地方早就沒車了?!?/br> 燕舒嘆了口氣,繼續(xù)問道, “你會開車嗎?認識路嗎?” 小虎一拍胸口,自豪地說道, “那當然,平時工地采買搬運我都跟著叔一起的。Z大附近市場我常去,之前也去過好幾次Z大里面逛,熟得很。你就放心吧!你在這里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 燕舒看著小虎笑著興沖沖離開的樣子不禁嘆了口氣,心想早知道這么偏遠,又會搞到這么晚,自己絕對不會接這群建筑工的生意?,F(xiàn)在連回去都不方便,還得央求別人。好在這次接的人多,心理上可以接受多了。 燕舒現(xiàn)在是一名MB,只要價格夠合適,他可以滿足客人的各種要求,即使這些要求可能會有些過分。剛開始的時候燕舒哭過,也曾經(jīng)想自殺過。但慢慢的,時間讓他接受了這一切,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他的工作麻木而熟稔了。因為只有這份工作才能給他他所需要的。 沒一會兒小虎就戴著頭盔,騎著一輛破舊的摩托車駛來,他夸張地在道路上滑過一個漂移,然后朝燕舒用力揮了揮手示意他過去。 燕舒打量了一下摩托車,略帶懷疑的語氣問道, “這車能載得了我嗎?確定不會半路上散架?” 小虎嘿嘿一笑,說道, “你放心好了!小黑看著破,實際上可厲害了,咱們來回市里都是騎它,不會出事的!” 說完,小虎就去拉燕舒上車,燕舒只好半信半疑地坐了上去。 “你坐穩(wěn)了??!我馬上啟動!” 說完小虎調整好頭盔,啟動發(fā)動機,摩托車發(fā)出巨大的聲響,唰地一下,摩托車就疾馳在了公路上。 “唔!你別、別開這么快!我要掉下去了?。?!” 燕舒顯然是第一次體驗摩托車急速飆車,出于害怕的本能,他向小虎吼叫著,眼淚都快出來了。 “怕就抓緊我的腰!” 燕舒狠狠瞪了小虎一眼,但見小虎跟沒事人一樣,還是以驚心動魄的速度在路上飛馳,燕舒心想這道路上都沒有限速標志的嗎,怎么眼前這人敢一直在路上飆車?最后出于自身安全考量,還是雙手環(huán)住了小虎的腰。 月光似乎能把一切變得溫柔與清涼。白日里悶熱干燥的風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也變得溫潤而沁人,燕舒覺得自己耳旁風聲呼嘯,涼爽的風吹起小虎和他的衣擺,小虎身上的味道也被風傳來。有一點點汗味混合著奶香,還有洗發(fā)水和皂角的味道,很好聞。 “你今年幾歲了?” “???我嗎?” 小虎聽到燕舒突然發(fā)問有些措手不及, “當然了,這里就我們倆人不問你我問誰?” “啊,我以為你問你后面那個人呢!” “我后面哪里有人……?。。?!嚇死我了!” 小虎趁燕舒向后看的時候輕輕推了推他,然后又伸臂將他攬住,看見燕舒嚇得不輕的樣子不厚道地大笑了起來。 “嗚!你還笑!差點嚇死我!” 燕舒在背后狠狠捶了小虎后背一下,但這粉拳對小虎來說和按摩估計沒什么兩樣。 “我問你呢,你好好說。你今年幾歲了?” “我下個月滿十八了!” 燕舒一驚,合著自己剛剛是在和未成年zuoai。突然罪惡感上涌, “那剛才是你?……” “……第、第一次……怎么樣?是不是還可以?·” 燕舒腦子一蒙,不知道說什么好。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咳……那個,燕舒,你呢?” “……我今年二十一?!?/br> “?。≡瓉砟惚任疫€大!那我豈不是要叫你哥?” “……隨你便。你想怎么叫都行?!?/br> “唔,不好不好。我還是叫你燕舒吧,我覺得這樣叫著你舒服!” 燕舒沒心情理小虎這些閑聊,他現(xiàn)在只覺得自己充滿了罪惡感。畢竟自己莫名奇妙沒了解清楚就和一個未成年人還是處男發(fā)生了關系。雖然已不是第一次出賣rou體,但燕舒還是在這方面容易鉆牛角尖。這下子他感覺自己摧毀了一朵年輕的花朵,一顆亟待升起的新星。自己應該早些問清楚的,他沒想到會這樣,自責的懊惱瞬間侵占了他的內心。 “燕舒,Z大到了!” 小虎摘下頭盔,把車停在Z大門口。燕舒朝他道謝,便趕忙準備下車離去。在走之前小虎又不自覺地拉住了燕舒的手臂,燕舒沒有像上次那樣生硬冷漠地看向小虎,而是靜靜地等著小虎自己松開。 可是小虎這下沒有松開,他結實的胸口貼在了燕舒的背上,手想從手臂滑向雙手,結果被燕舒一個轉身拉開距離。接著燕舒冷冷說道: “時候不早,我必須先回去了?!?/br> “那我下次路過Z大可以來找你嗎?” “再說吧?!?/br> 說完,燕舒頭也不回地直接走回宿舍樓。熟練地翻閱過護欄圍墻,輕手輕腳走到自己宿舍門口,拿出房卡進屋。 本以為這次和往常一樣舍友全都睡著了,可是沒想到有一個舍友在下桌開著微亮的臺燈,一手托著腮,似乎像在等他回來一樣,眼神玩味地看著悄悄進門的燕舒。 “你回來了,燕舒。” 說話的人是燕舒的舍友姜岳。姜岳是?;@球隊的副隊長,因為球技高超而且人長得帥氣,一直在校內是風云人物。姜岳一直在寢室和燕舒關系不錯,平日里對燕舒也頗為照顧。在兩人剛入學時,還因為同住一間寢室被院內的女孩子們意yin了很久的CP,可后來發(fā)現(xiàn)兩人似乎只是好友而已,這緋聞才漸漸平息。 燕舒做賊心虛地看了一眼姜岳,姜岳的眼神看不出感情,嘴巴笑著但卻冷冷的沒有笑意。燕舒點了點頭,說道要先去洗澡了。可剛走到寢室衛(wèi)生間門口,卻又被姜岳伸臂攔下,姜岳還是帶著剛剛的笑,問道, “你今晚去哪了呀,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燕舒聽姜岳的語氣聽不出什么感情,只好繼續(xù)敷衍道, “沒什么,和以前同學聚會,玩的晚了一點。” “哦……這樣啊,那你洗完早點睡吧,晚安。” “嗯,晚安。” 燕舒總覺得今晚的姜岳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是哪里怪。很快沖了個涼,又把衣服手洗了晾好之后,弄完之后發(fā)現(xiàn)姜岳也就寢了,于是也就趕緊上了床。上床打開手機看到兩條信息。 第一條的來源是“念頤”,燕舒的上級,平時都是由她給燕舒指派客人,是個三十歲左右保養(yǎng)得很好的女人,燕舒叫她頤姐。他看到頤姐給他指派的任務是明天下午5點,地點是N大舊教學樓的儲藏室。而且這次的訂單也是多人,價格非??捎^。N大和Z大都是市里的知名大學,所以燕舒幾乎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而第二條的來源是“小柏”,燕舒的戀人。燕舒心里最柔軟的地方。 辛柏是燕舒的青梅竹馬,兩人從小就相識,十八歲前的每個歲月兩人都彼此相互陪伴著彼此度過。不過在上大學的問題上,兩人因為成績相差較大,成績優(yōu)異的燕舒考上了知名學府Z大,而成績一般的辛柏則考取了異地的另一所大學。但兩人的心并沒有因此而分開,幾乎每天他們都可以聊上兩三個小時,每周都會視頻聊天。燕舒剛入學時有著不少的追求者,而都被燕舒直截了當?shù)鼐芙^了,燕舒很明確地告訴大家:我有對象了。 燕舒緊張地點開辛柏的信息,上面寫道, “小舒!最近還好嗎?我這學期的課差不多上完了,我想在下個月來找你,怎么樣?” 燕舒看到辛柏的信息后開心的不得了。本來兩人只有放假期間回老家見面,每年只能見上兩三個月,下個月就能提前見面,這讓燕舒開心極了。燕舒盤算了一下最近的收入和積蓄,想著下個月就算不做生意應該也夠錢了,下個月絕對不接客了。 之后他轉了一筆錢給辛柏,既包含了給辛柏的路費也包含了他每個月固定給辛柏的醫(yī)藥費。辛柏的母親得了重病,每個月支出龐大,全年都在ICU內靠儀器吊命,而能救治辛柏母親的手術費用實在是天文數(shù)字。辛柏的父親很早就因事故去世,所以這對于辛柏一家來說無疑是一個驚天噩耗。而也正是因為如此,迫切希望能幫助辛柏渡過難關的燕舒,走投無路之下選擇了這一條路。 實際上燕舒還承擔著辛柏上學和自己上學的費用,因為燕舒更早之前就沒有了父親和母親,他是在辛柏mama的撫養(yǎng)下長大,所以他覺得自己也有義務、有責任承擔這一切,這是他報恩的選擇。他騙辛柏這是他每個月勤工儉學的收入,辛柏也沒有追問燕舒太多,畢竟他確實也需要這筆錢。 雖然過程很痛苦且艱難,但燕舒還是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想著下個月可以和心愛的戀人相逢,燕舒帶著開心的笑顏,進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