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怦” 顧家上下都停下了動作,一座座雕像似惶恐地盯著發(fā)出聲響的二樓。顧嫂扔下了手里的抹布,轉身向二樓跑去,迎面遇上了顧老爺子,“老爺……” 顧老爺子沒有看她,徑直上了樓,顧嫂亦步亦趨地跟上,盯著老爺不緊不慢的步子,心里燒著根火柴棍似的,驚得發(fā)燙。她怕極了,不管那槍是挨在誰身上的,她看著顧升長大,對方瀾又親似骨rou,但她也知道,這兩人的關系就像亂成一團的毛線球,線在拉扯中開了絲,絲與絲糾纏,無功無用也無解。 房門被鎖上了,顧嫂抬頭看了老爺一眼,顧老爺子退開了一步,顧嫂趕緊貼著門,敲了敲門,“阿瀾?少爺?”里邊沒有回應。顧嫂回過頭夾著哭聲說道“我,我去拿鑰匙?!?/br> 顧老爺子擺擺手,向樓下看去,喊了一聲“還不給我上來砸門!”樓下的幾個傭人才如夢初醒般擁著上樓。一下兩下,傭人們往后退,接著一塊向前沖,門在一聲轟響中被砸開。 顧升和方瀾坐在床上,顧升背對著他們,腦袋靠在方瀾身上,虛虛地撐著身子,他右邊的臉流著血,順著臉頰滴在肩膀。方瀾看到他們,眼神停在顧老爺子身上,他手里握著把小手槍。 顧嫂捂著嘴不敢再看,顧老爺子走了過去,抓著顧升的肩,向后一扯,顧升側過身子。顧嫂看到顧升的眼睛動了一下,朝上看了他父親一眼,顧老爺子冷笑了一聲又將他甩開。 顧嫂趕忙上前去,捧著顧升的臉哭出來,從口袋里掏出帕子,擦去他臉上的血跡,“有話好好說啊,別這樣……少爺啊。” 顧升的臉上有道綻出了血rou的傷口,憑著多年的實戰(zhàn)經驗,他險險躲過了那槍,子彈擦過他的臉,他抓著方瀾的手臂倒在他身上。方瀾的臉上無悲無喜也無半點恐懼。 顧老爺子沉著聲開口,“瞧瞧你這點出息,為了個婊子要死要活,活的不成人樣!你到底是把他當?shù)€把我當?shù)?,我是為了你好,他是不要命地想你死??辞宄藛??你就是養(yǎng)了一條蛇,怎么都捂不熱他的血!” 顧嫂抽泣了幾聲,而顧升仿佛是沒聽到他的話,只顧捧著方瀾的臉,方瀾的眼和他父親一樣的冷,顧升腦子昏昏沉沉,因為剛才的動作,yinjing從方瀾體內滑出,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推開了顧嫂,抓著方瀾的腰把人抱上他的腿,面朝著他父親,打開了方瀾的腿,撥開他的yinjing,露出雙腿間yin靡流著jingye的rouxue,手指插入xue口,兩指撐開了xue,泊泊jingye流出。 顧嫂紅著臉驚呼了聲轉過頭去,顧老爺子皺著眉,身后的傭人們帶著驚異又好奇的眼神盯著方瀾。 “你看啊爸,方瀾要懷孕了,他會生下顧家的孩子,我不用娶別的女人……方瀾會生下孩子的…”顧升魔怔地撫著方瀾的臉,溫柔地吻上他的眼角。顧升眼里透著瘋狂,雙目紅的更比鮮血。 顧老爺子退了一步,給了顧升最后一次通緝?!耙粋€月,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林醫(yī)生沒有檢查出他懷孕了。要他可以留下,但你必須給我娶個女人進門?!?/br> 方瀾聽著這話失了神,嘴張著卻說不出一句話。顧升吻著他,在他耳邊絮絮念著他們的將來。顧老爺子轉過身去喝退了眾人,顧嫂跟了出去,臨走前滿是憐惜地望了他一眼。 “沒事了阿瀾,你看我不生氣的,你只要乖乖聽我的,一切都會好的?!鳖櫳褬屖者M了抽屜里,抱著方瀾倒回床上,yinjing微挺著又插了進去,媚rou蠕動著貼上,方瀾發(fā)出了一聲放縱的呻吟,環(huán)著顧升的脖子,一圈圈慢慢收緊著,呼吸越是困難,顧升的yinjing越是大力抽插著,yin水和jingye被擠得噴濺出來,顧升的馬眼收縮著,一股jingye從馬眼噴出,沖擊著媚rou。 方瀾松開了手,顧升趴在他身上,全身汗津津的,股間粘膩膩的。他沒有退出來的意思,方瀾眼底逐漸退去了溫度,顧升魔鬼的低語縈繞在他耳邊,“你會懷上的,這樣我們就不會分開,我不會再和你以外的人的……” 瘋子,方瀾不想理會他,閉上了眼沉沉睡去。 隔天的早晨,方瀾拖著一身的酸痛醒來,顧升不見了蹤影,雙腿間還殘留著干涸的jingye,方瀾進了浴室清洗身體。 更衣室的衣服全都換成了長袍,方瀾隨手挑了件穿上。下了樓,顧嫂招呼著他,“醒了啊,我給你熱下粥,你等等啊?!?/br> 他坐下來,腦子里浮現(xiàn)昨晚的畫面,一切仿佛是場夢,夢醒了,他仍舊是被困著。門口傳來了腳步聲,顧老爺子提著個鳥籠進來,看也不看方瀾一眼,徑直坐下,開著小窗子,逗著里頭的雀鳥。方瀾撇過眼去,也不愿看他。 顧嫂把熱騰騰的粥端了上來,又擺上兩樣小菜。方瀾小口地咽下,他很餓,胃里空蕩蕩的,但又沒什么胃口,沒吃幾口便放下了筷子。他剛起身想把碗筷收走,顧老爺子突然敲了下桌子。 “坐下,我們談談?!蹦欠N半命令式的口氣令方瀾生厭,但他還是乖乖坐下,他得罪不起這個人。 籠里的雀鳥“喳喳”叫著,顧老爺子手指敲打在桌上,那一聲聲直扣在方瀾心上?!澳愠阅切┍茉兴幊粤硕嗑昧耍俊?/br> 突來的問題讓方瀾一愣,顧老爺子看著他的反應笑了聲,“你從林醫(yī)生那拿的藥,你以為我會不知道?那些藥都是國外的,沒有我的許可,林醫(yī)生可不敢為你冒這個險?!?/br> 方瀾心道是瞞不過了,“記不清了,兩三年了吧。” 顧老爺子斟酌著他話里的字眼,顧升和方瀾成婚了快五年,頭兩年因為顧升的工作緣故聚少離多,第三年方瀾有段時間獲得了準許,到了軍隊和顧升一起生活了段時間,也是那時候起,兩人之間的關系便因為某件事而徹底改變了。 方瀾仍舊記得,他那時候和顧升大吵了一架,顧升求他哄他,方瀾卻是鐵了心地要走,他沖進房間里收拾行李,顧升堵在門口,方瀾推了他一把,趁著那一刻想要開門離開。接著呢,他發(fā)出了一聲慘叫,驚恐地看著自己流血不止的右腿,血淋淋的一個洞,顧升舉著槍朝他走來,方瀾背靠著門,掙扎地想要摸上門把手,想要逃離。 顧升對著門鎖開了一槍,濺落的火花燙在方瀾手上,灼傷著他的皮膚。顧升攔腰把他抱了起來扔在床上,拿出了一副手銬,把他銬在床頭,腿流出的血染濕了床單,他掙扎著要顧升放開他,顧升只是把槍抵在他的另一條腿上,問他還想走嗎?方瀾怕了,他不敢回答,顧升低下頭吻他,一遍遍問他,方瀾嗚咽著不愿回話。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顧嫂喊著問他倆怎么了,方瀾帶著哭腔喊了她一聲,顧嫂急忙拍著門問顧升,顧升不耐煩地往門前的地板上開了一槍,槍聲嚇到了顧嫂,顧升告訴她,他只不過在和方瀾玩著,讓顧嫂離開。 方瀾徹底嚇怕了,軟著聲音求著顧升放開他,顧升又問了一遍,還離開嗎?方瀾搖搖頭,挺著上身去吻他。他的腿很痛,顧升按在他的傷口上,逼迫著他張開嘴,往他嘴里塞了幾片藥片,灌了一口水進去。沒一會兒,方瀾便昏睡了過去。等他醒來時,腿上的傷已經被處理過了,顧嫂端著粥進了房,支支吾吾地告訴他,顧升要他在家好好休養(yǎng)幾個月。 名為休養(yǎng)實則軟禁,從那時起顧升就徹底變了。起初那段時日發(fā)作的最為厲害,除了來送餐的顧嫂和林醫(yī)生,方瀾見不到任何除了顧升以外的人。顧升在軍隊里的工作減少了,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多,折磨方瀾的時間也隨之增加,他對顧升的感情也跟著一點一滴地淡漠。 粗暴的性愛和言語的侮辱,顧升一邊說著愛他一邊百般折磨,方瀾從一開始的掙扎到最后的麻木。林醫(yī)生來給他做檢查,他問林醫(yī)生,顧升怎么了?林醫(yī)生只回答他,顧升只是壓力太大了。方瀾不信,他又問林醫(yī)生,能不能給他找點避孕藥。顧升夜里摟著他,嘴里胡亂說著要他懷孕,生下孩子,一家三口才算圓滿了……林醫(yī)生躊躇了半響,只跟他說了句盡力吧。 方瀾在床上躺著,過了幾天,林醫(yī)生再來看他時,偷偷往他手里塞了瓶藥,方瀾麻木的眼里終于有了一絲光芒。 他被軟禁了多久也記不住了,房間的窗戶被顧升給封上了,方瀾分不清白天黑夜。終于有一日,他向顧升妥協(xié)了,他主動吻上顧升,向他的主宰者獻著身體。日復一日的,顧升放下了對他的監(jiān)管,準許他在大宅里走動,對他的虐待也少了。他喂方瀾吃飯,抱著腿傷尚未恢復的他在院子里散步。 某天夜里,他對顧升許下了一個承諾,他不會離開而顧升不能再禁錮他。顧升想也沒想便點頭答應,方瀾的冷漠比他的掙扎更令顧升難熬。 兩年多來,顧升看上去似乎正常多了,他對待方瀾的方式回復到了他們剛認識的那段日子,溫柔體貼的情人,顧升帶著方瀾出席各類場所,放任他在外過夜玩樂。偶爾的爭吵,顧升會露出那可怕的面孔,但方瀾對他了如指掌,顧升的底線他踩得精準,每每在顧升發(fā)作前便軟著身子給點甜頭,顧升cao控著他的生活,他cao控著顧升的感情。 他逃不開顧升,依著顧家的勢力,要他死要他活,不過一個念頭的事,他沒有和顧家作對的能力。既然逃不了,那就干脆一起墮落吧。他給予顧升的甜蜜就像毒藥,顧升對他的依賴愈發(fā)的嚴重,他戴著的面具在方瀾面前毫無作用。 他對方瀾上癮,而顧老爺子的做法就像是剝奪了他賴以生存的藥,顧升又一次地爆發(fā)了。 方瀾回過神來,對顧老爺子問道:“您想說什么?” 顧老爺子伸著手指順著雀鳥火紅的羽毛,緩緩開口道:“林醫(yī)生說,女人吃多了那些藥,會生不了孩子的?!?/br> 方瀾聽著心頭一震,“您的意思是……”他顫著聲音分不出是恐懼還是欣喜。 “一個月后你就自由,錢我會給你安排,你走的越遠越好,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xiàn)在顧升面前了。” 方瀾抓著袍子,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喜悅?!昂?,我答應?!?/br> 顧老爺子不耐地看了他一眼,“你只要這一個月內安撫好顧升就行,到時候我會讓老秦送你離開的?!?/br> 他想要的自由近在咫尺,方瀾掩不住唇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