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糜爛而混亂的日子在昏暗的地下室內(nèi)一天天過去。

    每天，安以驁把道上的那些事解決之后，就歸心似箭地往家里跑，圈子里的人都猜測這位金三角新晉巨鱷家里是有一位千嬌百媚的小嬌妻，占據(jù)了這冷血?dú)⑿切闹凶钊彳浀奈恢谩?/br>
    不同于安以驁的食髓知味、精神越來越好，徐梟在每天被迫承受的床事中，兩年內(nèi)好不容易養(yǎng)回一點(diǎn)的身體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

    一如往常，安以驁到家后就直奔地下室，將徐梟壓在身下，在他身上宣泄自己的欲望。

    長時間的性交使原本緊致的軟xue漸漸失去了彈性，安以驁不滿地拍了拍徐梟的屁股，命令道，“喂，夾緊點(diǎn)。”

    安以驁停下等了一會兒，依然沒感覺到徐梟有任何反應(yīng)，臉色一黑，拽著頭發(fā)將他拉至眼前。他剛想開罵，卻發(fā)現(xiàn)徐梟緊閉雙眼、臉色慘白，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心頭突然涌上不知從何而來的慌亂，趕緊松了手，去探他頸側(cè)的大動脈。

    沒有脈搏。

    安以驁呼吸一滯，心臟仿佛被什么東西緊緊攥住，痛到大腦一片空白。

    徐梟死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br>
    安以驁手忙腳亂地解開了徐梟脖子上的項(xiàng)圈，衣服都顧不上穿，抱著徐梟就沖了出去。

    “安爺，您這是？”家里站在墻角的保鏢第一次見到這個陣勢，有點(diǎn)發(fā)愣。

    如同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安以驁雙眼通紅，用盡全身力氣吼道，“醫(yī)生呢？！把醫(yī)生給我叫過來！”

    見時間過去兩三秒，保鏢還沒有動作，安以驁猛踹了他一腳，龐然大怒，喝道，“快?。。?！”

    “是、是！”保鏢嚇得拔腿就跑。

    在醫(yī)生到來之前的兩三分鐘內(nèi)，安以驁體會到了從未感受到的無助——明明能夠看得到徐梟離死亡越來越近，卻什么都做不了。

    看著懷中的人身上滿是淤青和傷痕，一副飽受虐待而死的模樣，安以驁很迷茫。

    如果徐梟真的死了，他要怎么辦？

    他要怎么辦……

    一想到以后可能世界上再也沒有徐梟這個人，安以驁的心臟就開始劇烈抽疼。

    安以驁家的私人醫(yī)生在這個圈子也算是“老一輩”了，這種“有權(quán)有勢的人玩死幾個人”的事情常常見到。他以為安以驁是第一次在床上玩死人，這幅狼狽的模樣只是因?yàn)閲樀?，所以并沒有將他懷里的人的死活太過于放在心上。

    “安爺，這種事很平常的，習(xí)慣就好了。是他自己的命不好。”私人醫(yī)生簡單看了看，好心說道，“這種就算救活了也活不了多久的，換個新的要比救活劃算，要不別救了，換個——”

    安以驁一把抓住私人醫(yī)生的領(lǐng)子，面目猙獰地吼道，“你他媽少廢話，快給我救?。?！他要是死了你他媽的也給老子陪葬！”

    私人醫(yī)生嚇得毛骨悚然，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連忙開始翻自己的急救設(shè)備，生怕真的人死了他也要陪葬。

    在打了幾針急救針后，私人醫(yī)生顫顫巍巍地說道，“安、安爺，麻煩把這位先生搬到隔壁樓的手術(shù)室吧，他很可能急性心肌梗?！?/br>
    “安爺，我來吧，您先去穿個衣服，這天冷，您別凍著?！?/br>
    一旁的保鏢主動請纓，然而安以驁根本沒聽進(jìn)去，自己抱起徐梟就沖了出去。

    私人醫(yī)生連忙抱著急救箱追了上去。

    身體上體會到的寒冷，遠(yuǎn)不及心里的徹骨。

    將徐梟放在手術(shù)臺上，看著私人醫(yī)生和助手們?nèi)缗R大敵的模樣和各種儀器上時不時歸零的數(shù)據(jù)，安以驁像一個犯了滔天大錯的孩子一般，從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到蹲在地上崩潰大哭。

    看到平時霸氣羈傲的毒梟頭子渾身赤裸在床邊哭得跟個傻子一樣，私人醫(yī)生有些尷尬，“那個，安爺，您能不能先出去……您可能會影響我們對病人的救治。”

    安以驁站起身，委屈地看了眼床上插滿管子的人后，兇神惡煞地瞪了眼私人醫(yī)生，自己走了出去。

    見老大走出了手術(shù)室，一旁的小弟連忙遞上衣服和餐巾紙。

    “老大，您先把眼淚擦擦，穿上衣服吧。華醫(yī)生技術(shù)很好的，多少兄弟都是他從閻王爺那邊救回來的，大嫂肯定不會有事的?！?/br>
    “大嫂？”安以驁?zhí)а蹖徱暤乜聪蚰莻€說話的小弟，抿唇。

    就在那個小弟以為自己說錯話，小命要不保的時候，他的老大接過了他手里的餐巾紙擦了擦臉上的狼藉。

    “知道了?！?/br>
    ……

    連著手術(shù)了好幾天，光是進(jìn)口藥都用了幾百萬，徐梟才算是徹底脫離了生命危險。

    安以驁也跟著好幾天沒睡上覺，因?yàn)樗ε乱缓涎?，夢里都是徐梟死后，他抱著徐梟骨灰盒的絕望；也害怕一合眼，就錯過了和徐梟此生的最后一面。

    看到徐梟的胸口恢復(fù)起落后，安以驁才松了口氣，趴在他的床邊睡了過去。

    ……

    迷幻的燈光配著歌詞露骨的色情音樂，性感的脫衣鋼管舞舞娘配著臺下人們貪婪墮落的臉，共同構(gòu)成了“沉淪”這家名如其身的酒吧。

    一名衣著拘謹(jǐn)、氣質(zhì)與這地方格格不入的男子穿過喧鬧的人群，坐在了一名酒保裝束的男人面前。

    酒保在想事情，心不在焉地問道，“喝點(diǎn)什么？”

    男子溫柔一笑，說道，“隨便。”

    “徐哥？你怎么來了？”酒保聽見熟悉的聲音后，臉上洋溢著喜悅。

    “正好路過，就來看看你，陪你說說話?！?/br>
    “這里……”酒保臉上一紅，有些羞澀，“你不該來這兒的，太鬧騰了。”

    在酒保紅著臉低頭的瞬間，男子眼中閃過戲謔，嘴里卻用真誠的語氣說道，“可是這里有你啊?！?/br>
    精心編織好的甜蜜謊言就像是抹了糖的陷阱，引誘著獵物一步步走向獵人早就布置好的槍口，而獵物卻渾然不知在他身上發(fā)生的一切。

    不遠(yuǎn)處的青年的手緊握成拳，控制不住的猛錘桌子。

    不知為何，安以驁看見那個看似儒雅的男人在勾引他老板就是很生氣。

    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徐梟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么做！他的老板那么好，徐梟怎么可以去騙他的感情！

    裝出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化人樣子，說話還加重了鼻音、故意弄得很有磁性，是在求cao嗎！

    安以驁腦子里的那根弦在徐梟的手搭上他老板的手后，徹底崩了。

    氣勢洶洶的幾步?jīng)_到他們面前，安以驁一把拽過徐梟那只搭在別人手上的大豬蹄子，對著他老板宣布主權(quán)，“他是我的！”

    趁著兩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愣住，安以驁拽著徐梟的胳膊，拖著他穿過人群，從酒吧的后門走進(jìn)一條無人小巷。

    “小家伙你這是？”徐梟看向安以驁的眼神很危險，仿佛時刻就要撕破他的那張偽善臉，暴打這個莫名其妙壞他好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頓。

    安以驁完全不怕徐梟吃人的眼神，瞪了回去，“你這個水性楊花的男人！”

    “呵?！毙鞐n不屑地冷笑了一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滾?！?/br>
    說著，徐梟抬手想要去推開擋路的安以驁，手剛碰到安以驁，就被牢牢鎖住一個反扭壓在背后。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會讓你想起來的?！?/br>
    安以驁的身體不知在什么時候褪去了屬于少年的稚嫩，長成了壯年模樣，輕輕松松地將徐梟反扣雙臂壓制在小巷兩側(cè)的墻上。

    “你！”失去反抗能力的徐梟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一邊想著脫身良策一邊故作鎮(zhèn)定地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安以驁慢慢悠悠地解下皮帶，將徐梟的雙手捆死，然后將他摔在一旁的雜物堆上。

    雜物堆里不乏有棱有角的硬物，硌得徐梟眉頭緊皺。

    “我是什么人？”安以驁怒極反笑，欺身而上，一只手按住徐梟的肩讓他掙扎不能，另一只手開始慢條斯理地解他的衣扣，“我是你男人。”

    “你！”聽了安以驁的混賬話，徐梟當(dāng)場就氣得臉都白了，想跳起來揍他一頓，卻被肩上那只手按住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漸漸暴露在安以驁的面前。

    不同于三十歲的一片平坦，二十五歲的徐梟腰腹上整齊排列的八塊腹肌在安以驁眼中有著該死的性感。

    安以驁的呼吸驟然深重，雙眼中滿是強(qiáng)橫的占有欲，粗暴地扯下徐梟的褲子，將他的雙腿壓在胸前，扶著自己硬到快要爆炸的欲望抵在股縫中因?yàn)樽藙萃耆┞兜膞ue口，猛地捅了進(jìn)去。

    和印象中一樣的又熱又軟，一樣地讓他欲罷不能。

    劇烈的撞擊使徐梟掙扎著想要起身離開，然而他的動作不但沒能令他擺脫不堪的境地，反倒是讓他湊得離安以驁更近，被安以驁一把摟在懷里。

    “停下……啊……停下……”徐梟被艸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但還是努力的想要靠談條件解救自己，“我可以……恩……給你錢，多少都可以……”

    “錢？我可不想要錢?！?/br>
    安以驁聲音沙啞地在徐梟耳邊說道，輕輕咬了咬他通紅的耳廓。

    “我想要你?！?/br>
    徐梟直愣愣地看了安以驁幾秒，嘆道，“那好吧，我也就只能把命給你了?！?/br>
    “我——”

    安以驁還沒來得及說寫什么，懷里的人胸口上就插了一把匕首，正中心臟。

    “徐梟！”

    那把匕首上，握著的是安以驁自己的手。

    “不是這樣的！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安以驁恐懼地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不知所措。突然，他反應(yīng)了過來，顫抖著去用手堵住徐梟胸口溢出血的位置。

    然而安以驁的行為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血液無法控制地不斷流出，最終安以驁還是眼睜睜地看著徐梟在他面前一點(diǎn)點(diǎn)走向死亡，感受著流過手掌的紅色液體由暖轉(zhuǎn)涼。

    ……

    徐梟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安以驁腫著眼睛、滿臉胡子渣，憔悴地趴在他手上睡著了的樣子，好像一只離了家的小奶貓，在遭受了外界的傷害后，拼命想要依偎在主人身旁。

    這般模樣的安以驁配上他的絕世容顏，任何一個人看到，都難免胸中會涌起起憐愛之意。

    “安以驁……”徐梟輕聲念著他的名字，用沒被點(diǎn)滴注射的那只手理了理他凌亂的黑發(fā)。

    與死亡的擦肩而過令徐梟被洗滌過的大腦重新恢復(fù)了清醒。

    想想之前安以驁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徐梟覺得安以驁現(xiàn)在的行為很矛盾。

    安以驁之前做的那些是為了報復(fù)他，他已經(jīng)被徹底毀了，報復(fù)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安以驁沒有理由留著他的命。

    他現(xiàn)在也有點(diǎn)看不懂安以驁到底是怎么個想法。

    總不見得安以驁會是因?yàn)閻鬯陨岵坏盟腊伞?/br>
    徐梟被他腦子里突然產(chǎn)生的想法嚇了一跳，更被突然抓住了他正在理頭發(fā)的手的安以驁嚇了一跳。

    “徐梟？”安以驁緊緊將他的手握在手心，生怕一松手，眼前的男人就這么像剛才的夢一樣永遠(yuǎn)地離他而去。

    “主人，抱歉，給您添麻煩了?！毙鞐n輕聲說道，看向了安以驁半硬不軟的下半身，“主人，需要賤奴幫您口出來嗎？”

    聽了徐梟的話，安以驁有些疑惑地跟著他的眼神往下看，在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下面可能是因?yàn)樨瑝舻那鞍攵蔚南闫G內(nèi)容有點(diǎn)精神之后，突然覺得自己在徐梟眼里已經(jīng)成了一個對著重病在床的人也能滿腦子yin穢思想的變態(tài)。

    “不用！你好好休息！”安以驁局促地說道。

    說完這句話，安以驁便頭也不回，逃似地離開了房間。

    ……

    “安爺，我有些話想和您說一說?！?/br>
    剛出房間，安以驁就被私人醫(yī)生攔住了去路。

    安以驁眉頭微皺，問道，“什么話？”

    私人醫(yī)生緊張地扶了扶眼鏡，面色沉重地說道，“關(guān)于里面那位的身體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