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將譚秋齡擊垮，啃咬著她的身與心。

    她趴在地上，腹部傳來的疼痛與她的悲傷融為一體，逆著血流，從腳到頭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昏厥閉上眼睛看到最后的一副畫面，就是梅邊背對她離去的身影。

    那身影越來越遠，譚秋齡無比盼望他能回頭看看自己，但這種盼望隨著睜眼醒來而破碎。

    譚秋齡是在一個堆滿了稻草的屋子里醒來，屋內干燥，屋外小雪紛飛，雪飄落在地發(fā)出細細的簌簌聲。

    她躺在禾人的稻草上，臉上全是淚水。

    她的右腳腕拴上了一個鐵鏈，鐵鏈的那頭是被釘在屋里打下的一塊木樁上。

    “梅邊?！弊T秋齡從稻草上坐起來，手摸在了高聳的肚子上。

    肚子輕微動了下，像是在回應她的話。

    “小辣椒乖?！弊T秋齡抹開臉上的淚，“娘帶你去找你爹，你爹不會這樣狠心拋下我們母女倆?！?/br>
    譚秋齡艱難地站了起來，拖在地上的鐵鏈聲異常刺耳。

    她出不去的了。

    她現在就是莊家的一條狗，被鐵鏈拴在這里了，無論怎么掙扎，她都徒勞無功。

    門從外面被推開，露出了一隙白光，隨著人走進來，門關上，那白光被合上，消失不見。

    吳茵走進，端著一盤吃食，上面有粥有菜。

    “秋姑娘，該是餓了，吃些東西填飽肚子。”

    譚秋齡腳上拖著又重又涼的鐵鏈，鐵鏈的長度把她限制于半米之內，不說走到門口，就是連門，她都夠不著。

    “二少奶奶，我要見梅邊。”

    聲音沙沙的，暗暗的，藏著無盡的悲愴。

    吳茵何嘗不想再見梅邊一面，可是……

    “秋姑娘，你活下來了?！眳且鸲自诘厣希咽潮P上的食物一盤盤擺在地上，“既然活下來了，那就好好活，現在這種情形，你想出去難，但想見梅邊，容易?！?/br>
    得知見梅邊有望，譚秋齡捧著肚子，跪在吳茵面前：“二少奶奶，我想見梅邊?！?/br>
    拿出食盤里的所有食物后，吳茵抬起眼眸，看著譚秋齡那張憔悴的臉，說道：“往那柱子上一撞，就見到了。”

    那張布滿淚痕的臉在剎那間枯萎，失了水色。

    譚秋齡跌坐在稻草上，好半晌才哇的一聲，張嘴大哭了起來。

    吳茵由著她哭。

    這是他們兩個人一同造的孽，他死，她祭奠。

    吳茵唯一能做的，就是半路攔下了莊夫人派人要把丟去大江里喂魚的梅邊尸首，讓人用了一張破草席卷了起來，葬在了城郊，托人再捎了兩疊印花金紙錢，在他的破墳前燒了。

    “你哭，該你哭，但你得悠著點，你肚子里還有孩子?！眳且鹉弥纸仦樽T秋齡拭著淚，眼圈跟著紅了起來。

    吳茵見梅邊的最后一面，是他倒在血泊中，血把地縫都染盡了，稱之為血河都不為過。

    血腥味直往吳茵鼻子里鉆，她捂嘴干嘔。

    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被打死了，還咬斷了舌頭，死前都沒有哼出一聲，不知是不是擔心譚秋齡會聽見，所以才咬斷了舌頭都不出聲，可他被打之時，譚秋齡已經暈了過去，什么都聽不見。

    直哭到沒了眼淚，譚秋齡頂著紅腫的眼睛，打嗝抽噎道：“二少奶奶，他真的不在了嗎？”

    從一開始，吳茵就沒打算瞞。

    瞞能瞞多久??？還不如一早讓她知道，趁早接受人不在的事實。

    兩人若不私奔，好好留在莊府，現在都好好活著的。

    吳茵現在去怨譚秋齡，梅邊也不能起死回生。

    她拿過替譚秋齡拭眼淚的手絹，掖在了胸間。

    “嗯。”吳茵的淚懸掛在眼角，端過一碗已經半冷的粥，舀了一勺送去譚秋齡的嘴角。

    她們身份互換了。

    以前是譚秋齡伺候吳茵，現在是吳茵伺候譚秋齡。

    “好好吃飯，不要浪費了他讓你活下來的機會。”

    譚秋齡不張嘴，揪著身下一根根稻草桿，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他這樣把自己拋棄了，留在了世上，不等于已經殺掉了自己嗎？

    不，這樣的生不如死，比死了還要讓人難熬。

    以為譚秋齡是氣傷著了，吳茵開導起她。

    “梅邊沒有要賣你，也沒有欠人家的債，在你被帶回莊府的一日前，他騎壞了兩匹馬，快趕回來，知道你被捉住了，他籌劃好了一切，找了賭坊的人做假欠條，還央求我找來我那專做買賣人口的舅家姥爺，若他不回來送死，你就會死，他用一命，換你兩命，你再要憂思下去，他為你做的，就白費了?！?/br>
    就知道……就知道梅邊不是真的要賣掉自己，譚秋齡嘴唇顫抖，腿腳似陷入了泥中，難以自拔而又無力。

    哪怕他是真的欠了債，要賣了自己，譚秋齡都不恨他。

    她欠他的，那是用銀子無法償還的。

    “他在我這里存了半箱銀子，交代留給你和孩子用……”

    也許譚秋齡沒有用銀子的機會。

    莊府什么都有，養(yǎng)著譚秋齡，無非就是多養(yǎng)了一個下人的存在。

    吳茵吃掉了譚秋齡不吃的那勺粥，又新添了一勺粥，喂到了譚秋齡嘴邊。

    “生下孩子后，你會一直像這樣被拴著，永遠都不能出這個屋子，孩子我會為你養(yǎng)，你無需擔心。”

    得知梅邊不在的消息，又接連得知孩子會離開自己，譚秋齡無暇顧及悲傷。

    失去了梅邊，不能再失去孩子了。

    譚秋齡張開嘴，混合著滾下的熱淚，吃下了吳茵送到嘴邊的那勺粥。

    她逼著自己咽下去，盡管她沒有胃口去裝這些嘗來無味的食物。

    吳茵喂完譚秋齡粥，從胸間抽下手絹，擦掉她嘴角沾上的湯湯水水。

    把空碗重疊成一摞，放在了食盤上，吳茵欲走，譚秋齡拉上吳茵的手臂，啞著嗓子問道：“二少奶奶明日還會為我送飯嗎？”

    “會。”

    會就好。

    吳茵離去，譚秋齡躺在稻草上，平復著情緒，她安慰自己，和肚子里的小辣椒說道：“二少奶奶騙咱們的，你爹沒有死，一定在外面活得好好的，娘會帶你出去，出去找你爹……”

    譚秋齡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哭又笑，從頭發(fā)上扯下那個鈴鐺發(fā)繩。

    這是梅邊親自為她做的。

    譚秋齡捧著那條鈴鐺發(fā)繩，閉眼放在額頭上，痛哭起來。

    一夜過去，外面的雪大了些。

    譚秋齡隱約覺得有人在屋外徘徊。

    窗戶是被莊夫人找人用木板釘死了，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看不到外面，無光無色。

    她拖著鐵鏈，都走不到窗戶的位置，但她就知道外面有人。

    一定不是梅邊，她想著，如果是梅邊的話，他會破門而進，把自己救出去，完成之前未完成的承諾，帶去他爹那里，或是去其他地方，反正不會在莊府呆著。

    次日，吳茵如約前來送飯。

    還是吳茵一人，打開了門上的鎖，掛鎖推門走了進來。

    奶白色的鯽魚湯漂浮著蔥末，撇去了魚刺的腹rou一口咬下去，嫩如豆腐，口感柔滑，來不及咬幾口，就滑去了喉嚨。

    譚秋齡的手就像那塊魚rou，柔嫩纖細，滑進了吳茵的裙底，找到她腿間最嫩的一塊rou。

    學著梅邊挑弄自己那樣，譚秋齡以同樣的方法挑弄吳茵。

    雙手捧著碗的吳茵閉上眼，鼻孔一張一合，呼吸頻率加快。

    吳茵吸著氣，感受著，仿佛覺得梅邊回來了，梅邊在cao自己。

    到最后，捧不住那碗了，吳茵就扔了它，被譚秋齡推在了稻草上躺著。

    兩人都不說話，默契到像是提前商量好了。

    吳茵的腿扣在譚秋齡的腿上，鐵鏈搭在吳茵的腳腕。

    譚秋齡的左手在吳茵身下碰撞出滋滋水聲，吳茵揪著譚秋齡的衣領，張著嘴巴想要更多。

    譚秋齡能用的，就只有手。

    除了手，還有嘴。

    那張嘴舔著吳茵冒水的xiaoxue，舌苔掠過rou壁，試探的往rou縫里面鉆去，這熟悉的感覺讓吳茵恍若是梅邊在舔著自己。

    吳茵臉部變猙獰，揪著譚秋齡埋在腿間的頭發(fā)，發(fā)著浪地叫：“梅邊，進來，快進來……”

    帶著濕潤腥味的唇堵住了吳茵的嘴，許多看不清的畫面片段在吳茵腦子里快速閃過。

    兩個軟舌死死糾纏，吳茵扒著譚秋齡的衣服，扯開她胸前的一片，捧上她帶奶香的rufang，銜著rutou大口舔著。

    三個手指頭并列進入吳茵的下身。

    被脫至腰間的衣，隨著譚秋齡動作而擺動，譚起齡咬唇時，臉部微微抽搐，帶著粗暴，像極了高潮前要射出來的梅邊。

    啊——

    真爽。

    噴了譚秋齡一手水的吳茵好久都沒有這么爽了。

    男人那玩意兒大了，吳茵受不住，那玩意小了，她不滿足。

    譚秋齡的手就正好。

    吳茵下身一片濕，躺在稻草上，側頭向躺在身旁的譚秋齡看去，說道：“我小看你了。”

    曾經是吳茵弄譚秋齡，如今也換過來了，變成了譚秋齡弄吳茵。

    譚秋齡那一大半的手上功夫，全得了梅邊的真?zhèn)鳌?/br>
    吳茵很欣慰譚秋齡的主動與想得通，在梅邊死的第二日，尸體里的血水都沒凝固，她譚秋齡就能豁得出來了。

    這樣的女子，梅邊救對了，也救錯了。

    “說，你想求我什么？”

    譚秋齡這樣做，不可能沒有目的，吳茵都知道，還知道譚秋齡將會說什么。

    “我想一輩子侍奉在二少奶奶身邊?！弊T秋齡把沾有吳茵yin液的手，放在了肚子上，說道，“我想自己養(yǎng)育孩子。”

    吳茵知道譚秋齡的目的，同樣，譚秋齡也知道吳茵能為自己送飯，自由出入這間鎖著自己的稻草屋，吳茵就一定能把自己從這里帶出去，獲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