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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明神女錄】(63)

    【瓊明神女錄】第六十三章:真好

    作者:倒懸山劍氣長存

    28年/12月/16日

    字數(shù):8300

    【六十三章:真好】

    很久之后,林玄言講完了自己的故事。

    季嬋溪靠在墻上,半寐著眼,夜色里,那如雪的發(fā)帶帶著溫柔的光。

    遲了片刻,她才反應(yīng)過來,摸了摸額前的發(fā)絲,望向林玄言,瞳孔中微有惺

    忪睡意。

    「講完了?」

    林玄言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

    季嬋溪哦了一聲,便靠著墻睡著了。

    林玄言輕輕嘆息,心想自己說的故事就這么無聊嗎?他看著少女睡夢中安靜

    的側(cè)臉,忽然有些擔心,如果此刻陸嘉靜忽然進來,那他自己該如何解釋呢?一

    夜無事。

    季嬋溪醒來之后看著林玄言,認真地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后離開。

    林玄言看著那扇被她帶上的門,忽然想到,昨晚陸嘉靜會不會已經(jīng)來過了呢?只是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又或許只是他多想了。

    這些天陸嘉靜的青蓮道法修行正到了最緊要的關(guān)頭,想要突破可能需要靜修

    數(shù)月之久。

    而這段時間,季嬋溪經(jīng)常來看他。

    與美麗的少女待在一起總能消遣一些郁郁之心。

    而林玄言有時也會問出自己的疑惑:「我說話真的很無聊?」

    「嗯?!?/br>
    「那你為什么還總來?」

    季嬋溪想了想,認真回答道:「關(guān)愛殘疾人。」

    「……哦」

    于是他們繼續(xù)開始無聲的發(fā)呆。

    林玄言覺得有些尷尬,便問:「兩個人發(fā)呆比一個人發(fā)呆更有意思?」

    季嬋溪白了他一眼,道:「我在修行?!?/br>
    林玄言不解道:「你身上明明沒有法力的波動???」

    季嬋溪道:「和你呆在一起便是修行?!?/br>
    林玄言心中微動,難掩微笑道:「季姑娘你……」

    季嬋溪打斷了他的話:「因為你是我的心魔,我在礪心?!?/br>
    林玄言問:「你想要能泰然自處地站在我面前對嗎?」

    季嬋溪道:「你現(xiàn)在手無縛雞之力……不對,你現(xiàn)在根本沒有手,我自然不

    會有什么心障。只是我希望你哪天出來,我能在那一天贏過你?!?/br>
    林玄言無奈道:「可是只要我能出來,我便是通圣。」

    季嬋溪嘆息道:「這正是我的心魔所在。」

    林玄言問:「你遇到了瓶頸?」

    季嬋溪仰起頭,視線卻似跳開了這片空間,望見了更遠的地方:「我見不到

    那道門檻?!?/br>
    林玄言知道,這或許是這位天才少女在修道路上的次迷茫。

    他甚至有些內(nèi)疚。

    如果沒有他,她的修道之路或許會順風(fēng)順水,然后成為流傳百世的傳奇。

    林玄言道:「你道心不靜?!?/br>
    這自然是一句廢話,但季嬋溪卻認真地想了一會。

    她忽然轉(zhuǎn)頭望向林玄言,神色幽寂,她舉起單掌,橫放在林玄言的脖頸處,

    輕輕地做了個抹脖的姿勢。

    林玄言不敢動彈,那一刻他感覺尖銳的冷,甚至不敢確定她會不會真的對著

    自己的脖子砍下來。

    片刻之后,季嬋溪挪開了手,幽幽嘆息。

    「很多次我都在想,如果就這樣殺了你,我會不會就可以看見那道檻?!?/br>
    林玄言問:「所以我在你面前,就像是一塊鮮rou?你必須無時無刻地克制自

    己對么?」

    季嬋溪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是的。」

    林玄言誠懇勸說道:「我很難殺的,我是劍靈,這幅只是rou身,即使rou身被

    砍得七零八落,我依舊能以靈態(tài)存在,尋找下一幅rou身。」

    季嬋溪想了想,道:「我很擅長拘靈?!?/br>
    林玄言道:「即使你修為更高一層,最多只能束縛住我,無法殺死我。」

    季嬋溪忽然眨了眨眼,問:「那我是不是可以殺死你,然后給你找一副少女

    的rou身?」

    林玄言一怔,可憐兮兮地望著季嬋溪:「我們有話好好說?!?/br>
    季嬋溪唉了一聲,屈著雙腿,一手抱著膝蓋,一手支著下巴,蹙著漆黑細長

    的眉毛,水靈的眸子里卻是煩悶之色。

    林玄言道:「從來沒有哪位修道者規(guī)定過,修行往上走必須要滅情絕性的,

    曾經(jīng)有許多修行者,在瓶頸處停滯了許多年,最后忍無可忍,殺光了父母妻女恩

    師同門,最后也沒能邁過那道坎,反而走火入魔遭了天誅?!?/br>
    季嬋溪嗯了一聲,「我知道的。」

    沉默片刻,她轉(zhuǎn)過頭望向林玄言,看著他的眼,微倦道:「再給我講講故事

    吧?!?/br>
    林玄言道:「可上次我便已經(jīng)講完了啊?!?/br>
    季嬋溪道:「你活了這么多年,應(yīng)該見過很多故事吧?隨便講講,什么都行?!?/br>
    林玄言想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季嬋溪揪著他的耳朵,眨了眨眼,道:「你要是不說話,我就一根一根地拔

    你頭發(fā)?!?/br>
    林玄言無奈地嘆息一聲,緩緩開口:「大約在三萬年前,那時候天下分為四

    個世界……」

    季嬋溪重新靠在墻上,抱著膝蓋安靜地聽著,微明的光里,她的容顏靜謐得

    像是流落此間的精靈。

    林玄言能看見少女清澈眸子里深深的倦意。

    她終究只是一個小姑娘。

    聽著聽著,季嬋溪的腦袋微微側(cè)了一些,又靠著墻睡著了。

    此后的日子里,季嬋溪常來他的房間里,三言兩語地說說話,她困倦的時候

    便逼著林玄言講故事,林玄言開始還有些心理負擔,后來便沒有壓力了,因為他

    知道無論自己講的是什么,反正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漸入夢中。

    某一日,林玄言繼續(xù)給少女講著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太虛宗有一個女子,名叫陸仙雨,她通博萬法,學(xué)貫古今

    ,但是……」

    他感覺少女又睡著了,說話聲音便輕了些。

    少女卻忽然睜開了眼,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認真道:「這個三天前你講過

    了,想蒙混過關(guān)?」

    林玄言劇震:「原來你在聽啊?!?/br>
    少女不說話,狠狠地擰了擰他的耳朵,然后繼續(xù)閉上眼。

    林玄言騰不出手去揉一揉自己被捏得通紅的耳朵,他看著季嬋溪,輕聲道:

    「現(xiàn)在外面應(yīng)該是很大的雪了吧?!?/br>
    「嗯?!?/br>
    「想出去看看嗎?」

    「我只想修行?!?/br>
    「那樣會很無趣?!?/br>
    「不用你管?!?/br>
    又是沉默。

    林玄言道:「還要繼續(xù)聽故事嗎?」

    季嬋溪搖搖頭:「不想了,我困了。」

    林玄言也覺得困倦了,便也閉上了眼。

    許久之后,他身子微動,睜開眼,正好看到季嬋溪輕輕搖著季嬋溪的身子。

    他睡眼惺忪地看著她:「有事?」

    季嬋溪看著他,神色難得地有些平靜溫和。

    林玄言有些不適應(yīng)地看著她,問道:「出事了?」

    季嬋溪搖搖頭,認真道:「林玄言,新年好?!埂感履昕鞓费??!?/br>
    昏沉的夜色里,無數(shù)煙火驀然炸開,綻放在無邊無際的夜色里。

    如怒濤里狂亂升騰起的一萬只七彩水母。

    一聲孤單的鶴唳劃過天空。

    無數(shù)人抬頭,望著夜色里白鶴模煳的影子,想起了那個仙人騎鶴的傳說,都

    合十雙手默默禱告。

    盤膝而坐的少女坐在最前方,紫發(fā)隨風(fēng)飄搖。

    她身后坐著兩個少女,披著雪絨大氅,她們俯身望著燈火瑰麗的人間,那種

    恍如隔世的悸動竟讓她們有些落淚的沖動。

    仙鶴越飛越遠,越過了繁盛的人間煙火,一直來到荒涼偏僻的邊境小國。

    仙鶴停在了某座古城外,少女與之揮別。

    「蘇jiejie,我們要去哪里?」

    陸雨柔對著手心哈著氣。

    蘇鈴殊走在最前方,漆黑的夜色里唯有沙沙的踩雪聲。

    「你們還有想去的地方嗎?」

    蘇鈴殊問。

    這些天,蘇鈴殊帶著她們走遍了大江南北,去看這三千年來變幻的滄海桑田

    ,轉(zhuǎn)眼便是一個月。

    陸雨柔和趙溪晴思緒了片刻,都搖了搖頭。

    趙溪晴問:「那我們要回家嗎?」

    蘇鈴殊點頭道:「過年自然應(yīng)該回家?!?/br>
    趙溪晴不解道:「那我們來這里做什么?」

    蘇鈴殊回過頭,是時,一簇寂寞的煙火在荒涼的小城炸開,綻放著廉價的美

    ,蘇鈴殊的瞳孔卻被這煙火照亮了,她眨了眨眼,微笑道:「我的家在那里啊?!?/br>
    她伸手指向了北方。

    蘇鈴殊看著兩個疑惑的少女,問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陸雨柔笑道:「蘇jiejie是我們的老師啊?!?/br>
    蘇鈴殊搖頭道:「我是你們師父夏淺斟的分魂,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便是少

    時的她?!?/br>
    兩位少女雖然對這個傳聞有所耳聞,但是親耳聽到依舊覺得震驚無語。

    蘇鈴殊繼續(xù)問:「你知道夏淺斟少時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嗎?」

    不等少女說話,她便自問自答道:「她小時候最大的夢想,便是帶著凋敝的

    繡衣族走出荒山,去尋找一片新的家園?!?/br>
    新年里,少女滿臉微笑又滿臉淚水。

    「這也是我如今的夢想,我知道五百年過去了,但是因為我是少時的她的緣

    故,我無法壓抑我的想法,所以我時常會想,會不會雖然過去了這么多年,我的

    族人依然在某個地方過著艱苦的生活,依然在等著他們族長的女兒帶著她們走出

    去呢?」

    「半年前,北域徹底亂了,我的道心越發(fā)難以寧靜,所以我一定要去看看?!?/br>
    「北域是妖怪們的地盤。你們害怕嗎?」

    蘇鈴殊問。

    陸雨柔和趙溪晴對著她跪下行禮,「弟子愿意陪著蘇jiejie出生入死。」

    蘇鈴殊微笑著為她們撫頂,道:「新年好?!埂璋档姆块g里,陸嘉

    靜睜開眼,她眉心前的青蓮綻出六十余片花瓣,璨若翡翠。

    陸嘉靜看著那朵青蓮,青蓮也微微地照拂著她的眉目。

    她吐了口氣,神思清明,修為更上一樓,已然來到了化境的中期,按如今的

    速度,不出數(shù)年便有可能達到化境巔峰,窺視到那道她曾經(jīng)以為一輩子無法觸及

    的門檻。

    她有些難以抑制的喜悅。

    出了門,她看到門外那道墻上已然多了九十余道劃痕,她才驚覺自己已經(jīng)閉

    關(guān)三個多月了。

    將林玄言冷落了三個月,她有些愧疚,一出關(guān)便來到了林玄言的門口,想給

    他一個驚喜。

    然后她聽到了房間里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她有些生氣。

    她斂住了氣息站在門外,聽著房間內(nèi)少年少女的對話。

    「新年有什么愿望嗎?」

    林玄言問。

    季嬋溪理所當然道:「自然是得道?!?/br>
    林玄言道:「沒意思?!?/br>
    季嬋溪問:「那你呢?」

    林玄言道:「我的愿望是以后你對我溫柔點,別捏我耳朵了。」

    季嬋溪冷笑了一聲。

    只是林玄言不知道,這話落在陸嘉靜的耳朵里便顯得有些曖昧,站在門外的

    女子更生氣了。

    季嬋溪道:「放心,來年我大部分時間應(yīng)該都在修行?!?/br>
    林玄言隨口道:「嗯,加油?!?/br>
    季嬋溪道:「其實我沒什么信心?!?/br>
    林玄言道:「這樣不像你?!?/br>
    季嬋溪問:「那怎樣像我?」

    林玄言道:「其實以前我一直有些害怕你?!?/br>
    季嬋溪問:「為什么?」

    林玄言道:「那天,就是試道大會結(jié)束那天,你對我造成了很大的陰影。」

    季嬋溪回想起那一天,「我那天穿得很漂亮對吧?」

    林玄言點點頭。

    季嬋溪道:「其實我一直不明白,既然我那么漂亮,又是主動送上門,你當

    時怎么忍住的?」

    林玄言道:「你是在夸我定力好么……」

    季嬋溪問:「只是定力?」

    林玄言靈機一動,道:「其實你可以再試一次,我體悟一下再告訴你答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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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嬋溪問:「像那天那樣?」

    林玄言道:「如果可以自然最好?!?/br>
    季嬋溪冷哼道:「我又不是傻子,憑什么要給你占便宜?」

    林玄言道:「我可以給你講講我這幾千年來對鬼修的所見所得,或許對你的

    修行會有幫助?!?/br>
    季嬋溪笑了起來:「你這是要和我交易?世界上怎么會有你這樣不正經(jīng)的劍

    靈?」

    林玄言看著身上的劍繭,唉聲嘆氣道:「所以我正在變成人呀,我也很懷念

    以前那個清心寡欲的自己啊?!?/br>
    季嬋溪冷笑道:「你這樣陸宮主知道嗎?」

    林玄言道:「陸jiejie當然不知道,她在閉關(guān)呢?!?/br>
    這一刻,門被推開了。

    陸嘉靜走了進來,單手叉腰冷冷地看著林玄言。

    林玄言看著逆光走來的窈窕女子,冷冰冰的目光一如薄冰,少年如墜冰窖。

    「陸jiejie,你聽我解釋?!?/br>
    陸嘉靜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眸子瞇得細長著看著他,幽幽道:「出關(guān)出得

    早不如出的巧,對吧?」

    林玄言道:「陸jiejie,今天可是新年,不宜生氣。」

    陸嘉靜道:「我再閉關(guān)半年你是不是要和別人雙宿雙飛了???」

    林玄言義正言辭道:「當然不會。」

    「嗯?是嗎?」

    「嗯……半年根本不夠我出繭的?!?/br>
    「你找死啊。」

    陸嘉靜擰著他的耳朵,將他的腦袋微微拎離床面。

    「是我年紀太大了,你不喜歡了?喜歡人家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了?」

    林玄言道:「陸jiejie當然是最好的。」

    陸嘉靜看了季嬋溪一眼,季嬋溪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是清白的。

    「你上次是不是還說想要三妻四妾十個八個?」

    陸嘉靜問。

    林玄言道:「那是玩笑話。當不得真?!?/br>
    「玩笑話?」

    陸嘉靜冷笑道:「是啊,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誰不喜歡呢?」

    說著,她一把抓住了季嬋溪的手,道:「走,季姑娘,我陪你過年。」

    林玄言問:「那我呢?」

    陸嘉靜冷冷道:「關(guān)小黑屋,關(guān)一年。」

    林玄言大驚失色:「靜兒饒命??!」

    陸嘉靜不理他的求饒,任性地握著季嬋溪的手,攬起腿彎將她橫抱了起來,

    季嬋溪嗯哼了一聲,今天她也有些莫名的心虛,便也沒有掙扎什么,反而反手摟

    住了陸嘉靜的脖子。

    門砰得一聲關(guān)上了,小屋一片漆黑。

    ……三天之后,門才再次被推開。

    林玄言一臉憔悴地看著來者,不等陸嘉靜說話,他便道:「靜兒,我真的知

    錯了,以后我一定勤勉修行,心無旁騖,對那季大小姐敬而遠之,好不好?」

    陸嘉靜拍了拍他的臉,問:「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她?」

    林玄言道:「我與她最多只是朋友。」

    陸嘉靜道:「其實我理解,只要是人就會喜歡沾花惹草?!?/br>
    林玄言道:「我是劍靈?!?/br>
    他又補充了一句:「陸jiejie的專屬劍靈……」

    陸嘉靜彈了彈他的額頭,道:「你是不是因為困在這里才這么說的?」

    林玄言道:「當然不是?!?/br>
    陸嘉靜唉了一聲:「以前你還是劍靈的話,我覺得你的話能信,現(xiàn)在你慢慢

    變成人了,人的話真的還能信嗎?」

    林玄言問:「我們才三個月沒見,陸jiejie就不相信我了嗎?」

    陸嘉靜惱怒道:「你也知道才三個月?三個月就讓我撞見你調(diào)戲其他小姑娘

    了?」

    林玄言自知理虧,道:「我知錯了,可終日被困在這里不能動彈,真的很枯

    燥啊,我也只是和她隨口開開玩笑?!?/br>
    陸嘉靜不理會他的說辭,問:「那一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玄言裝傻道:

    「哪天?」

    陸嘉靜瞪了他一眼:「你真想被關(guān)一年小黑屋?」

    林玄言言簡意賅道:「那天其實沒什么,就是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來到我房

    間里,說試道大會上我讓了她,她不想欠我,要讓我睡她,然后她把我按在床上

    ,一件件地脫衣服,換做其他人在季嬋溪這等美人的誘惑下肯定把持不住了,但

    是美人在懷我依舊坐懷不亂,最后她知難而退,走了?!?/br>
    陸嘉靜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問:「那要是換做是我呢?」

    林玄言道:「你不坐懷,我就已經(jīng)亂了?!?/br>
    林玄言補充道:「而且那時候我還不認識靜兒,那時我尚能如此,如今認識

    了靜兒自然可以做的更好?!?/br>
    陸嘉靜氣笑了,自然不信他的鬼話,但還是揉了揉他的臉,無奈道:「那下

    不為例吧?!?/br>
    林玄言再次深感被束縛住的無力,他乖乖點頭,心中想的卻是竟然敢關(guān)我整

    整三天,等我出去了一定要都討回來。

    陸嘉靜看著他有些可憐的臉,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覺得自己做的有

    些過分了,低下頭親了親他的臉頰。

    ……日子又變得清靜了起來。

    季嬋溪偶爾會來像他詢問一些關(guān)于修行的問題,他也將萬年來的所見所得說

    與她聽,陸嘉靜依舊勤勉修行,等待著下一個修行關(guān)隘的到來。

    林玄言慢慢煉化著身上的劍繭。

    那是他的鞘,他一直期待著自己出鞘那日,人劍合一,一步直入通圣,鋒芒

    便是世間最銳不可當。

    北府枯燥,陸嘉靜偶爾也會將那些壁畫點睛,使她們重新活過來,帶來給林

    玄言唱歌舞劍一番,那是這枯燥的北府里難得的生趣。

    只可惜那些壁畫女子只能聽懂指令,無法交流。

    應(yīng)該只是封印了她們生前的幾縷片魂。

    新年的那段日子,他們都住在一個屋子里,季嬋溪與陸嘉靜同床,少女每日

    枕著陸嘉靜軟軟的胸脯睡覺,這一直讓林玄言羨慕不已。

    而陸嘉靜對于這個清冷少女也有種與生俱來的寵溺,也時常將她摟在懷里揉

    著嬌軀。

    少女對于她的撫摸不算喜歡但看著每日把她當枕頭的份上也不抗拒,在陸嘉

    靜走后她便將這份氣撒在林玄言頭上。

    而她的修行一直不算順利,鬼道終究只是小道,那些可以當做參考的前輩一

    個個都是不得好死的大魔頭,對她沒什么參考價值。

    靜修半個月之后,她道心終于稍稍平靜了一些。

    只是想與林玄言去說一些修行感悟的時候,林玄言卻噼頭蓋臉地說了句:「

    你的路走窄了?!?/br>
    季嬋溪有些生氣,道:「我知道鬼道在你們眼中終究是小道。」

    林玄言道:「這個世上從沒有什么小道大道之分,我曾見過一個平凡的僧人

    ,在古廟掃地七十余年,七十年如一日,除了掃地之外再不做其他事,最后卻掃

    出了一個金剛不壞的通圣境界。」

    季嬋溪懶得追究故事的真實性,問:「你想說什么?」

    林玄言道:「鬼道真正修的,不是陰邪,不是修羅,而是生與死之間的大喜

    與大悲,若能得悟,便可超脫。」

    季嬋溪如有所悟,繼續(xù)問:「生死喜什么?悲什么?」

    林玄言道:「喜悲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大字?!?/br>
    季嬋溪道:「生死自然都是大事?!?/br>
    林玄言道:「生與死都具有必然性,既然是必然之事,便不算大事,你需要

    體悟的不是生死本身,而是其間所展露的脈絡(luò),意義,或者道的本身?!?/br>
    季嬋溪不再說話,她閉上眼,若有所悟。

    片刻之后睜開,瞳孔中依舊有微微的迷茫。

    但她還是說了聲謝謝。

    她忽然有些想南卿jiejie,如果有她在,自己如今也不至于徘徊不前如此之久。

    只是不知道如今南海局勢如何了,南卿jiejie曾與她講的那個天魔吞月的傳說

    也不知是不是已經(jīng)發(fā)生了。

    季嬋溪離開之后,便去到了陸嘉靜的房間。

    她一到陸嘉靜的房間便坐到了她的床上,習(xí)慣性地脫下自己的外衫掛在一邊

    ,然后環(huán)腰抱住陸嘉靜,側(cè)靨貼在她的后背上,難得地露出一些小女兒的情態(tài)。

    原本靜坐的陸嘉靜睜開眼,問道:「他說什么了?解答了你的疑問了嗎?」

    季嬋溪道:「說了些故弄玄虛的話?!?/br>
    陸嘉靜揉了揉她的頭:「心亂的話就好好休息幾日吧?!?/br>
    季嬋溪嗯了一聲,雙手搭在陸嘉靜的肩膀上,忽然捏住了她的衣襟,順著香

    肩向兩側(cè)扯下,陸嘉靜香肩裸露,鎖骨分明,她也已習(xí)慣了這些,并不避諱,任

    由季嬋溪解開自己的羅衫衣帶,只是微笑道:「季meimei別欺負jiejie了。」

    季嬋溪努了努嘴,面無表情道:「是陸宮主又想要了?!?/br>
    陸嘉靜俏臉微紅,嘴硬道:「別胡說?!?/br>
    季嬋溪道:「以前我聽閣里的人說過,再高傲的女人,只要用對了手段,就

    能調(diào)教得服服帖帖的?!?/br>
    陸嘉靜微微推開她,有些惱道:「你小小年紀都記些什么?」

    季嬋溪不理會她,已然解開了她的外衫,衣裳落下的那一刻,高聳的嫩乳如

    玉兔一般彈出,陸嘉靜嬌呼著橫臂攔在了胸前。

    陸嘉靜看著她,問:「你真當jiejie好欺負?」

    季嬋溪看著她,心想你被我弄得求饒了那么多次,還不好欺負?陸嘉靜能看

    出她的意思,她反身按住了季嬋溪的肩膀,將她壓在身下,反而開始扒她的衣服。

    季嬋溪掙脫不得,便腦袋前探,一下含住了陸嘉靜的一顆嫣紅乳珠,用牙齒

    輕輕咬住。

    陸嘉靜嬌吟一聲,一下扯去了她的黑裙,少女同樣發(fā)育得姣好,玉乳豐嫩如

    春筍,雖不如陸嘉靜那般波瀾壯闊,卻也隱約有了一手難覆的趨勢了。

    床上,兩個大美人又撕打在了一起。

    而躺在隔壁的林玄言不一會兒便聽到了隔墻傳來的嬌呼呻吟聲,他聽得心癢

    難耐,腦補著一墻之隔的香艷場景,根本無心修煉。

    他只好不停地勸自己,雖然自己可能要辛苦好幾年,但是這些年受的憋屈到

    時候一定可以加倍討回來。

    ……時間便這樣過著,北府之外陽光漸盛海風(fēng)更暖,轉(zhuǎn)眼又是春去夏至。

    這半年間,蘇鈴殊帶著兩位女弟子走過了北域的很多地方,如今北域很亂,

    但是憑借她們的修為能威脅到她們的也不過屈指可數(shù)的幾位妖王。

    半年里,她大致摸清楚了北域的局勢。

    妖尊被鎮(zhèn)壓已經(jīng)成了群妖相信的事實,楚將明代妖尊坐鎮(zhèn)界望山,對于局勢

    穩(wěn)定起了不小的作用,但是他終究沒有那種可挽狂瀾的妖力,反叛四起,許多時

    候,他都覺得自己有心無力。

    而半年前,北域卻又來了一尊大妖,那尊大妖并沒有像其他妖怪一樣趁著妖

    尊被鎮(zhèn)壓而趁機拉攏造反,反而幫助楚將明穩(wěn)定北域局勢,而他的妖力甚至更在

    楚將明之上,親手殺掉了許多不服氣的大妖。

    但饒是如此,北域依舊暗流涌動。

    但是蘇鈴殊并不關(guān)心這些,半年里,她以那座繡衣族的古城為中心,走過了

    許多的地方。

    卻依然得不到族人的消息。

    她想,或許族人早在數(shù)百年前便死在了連綿荒山之中。

    而自己的所作所為也不過是讓自己死心,并非是真正想要救他們于水火的慈

    悲。

    陸雨柔和趙溪晴自然都不喜歡這個妖魔橫行的世界,她們好幾次暗示自己想

    要回去的心意,卻都沒有得到蘇鈴殊的回答。

    數(shù)次之后,她們便也死心了。

    「再找半年吧,若再沒有半點線索我們就回去。」

    終于有一天蘇鈴殊主動對她們說。

    兩位少女自然喜不自勝,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

    蘇鈴殊又道:「這些天你們呆在這里,不要隨便出去,我要去一個地方,可

    能需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br>
    陸雨柔問:「老師要去哪里?」

    蘇鈴殊并未隱瞞:「界望山妖尊宮,我去見一下楚將明,借一樣?xùn)|西?!?/br>
    趙溪晴道:「為何不讓我們陪同,若有危險我們也好照應(yīng)。」

    蘇鈴殊直截了當?shù)溃骸改銈兲趿?,照?yīng)不了什么?!?/br>
    「哦……」

    蘇鈴殊摸了摸少女的頭,微笑道:「好好看家,等我回來。」……北府的墻

    壁上,自然也多了數(shù)百道刻痕。

    某一日林玄言與陸嘉靜靜坐閑聊之時,久未出現(xiàn)的季嬋溪忽然推開了門,她

    神色有些憔悴,短發(fā)裁得凌亂,臉上卻難得地掛著清美笑意。

    陸嘉靜自然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氣息,知道她終于走過了一個修行路上難行的

    關(guān)隘,由衷欣慰道:「真好?!?/br>
    林玄言看著她,也道:「真好?!?/br>
    季嬋溪挑眉問道:「哪里好?」

    陸嘉靜道:「季meimei此刻神骨清明,自然已勘破心障更進一步,當然很好?!?/br>
    季嬋溪便望向了林玄言。

    林玄言一本正經(jīng)道:「身材真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