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嶺的電話很快就過來了，乍一接通，倆人都不說話，樊季挺慶幸趙云嶺跟他一樣抵觸視頻，未來太子爺一定是不愿意看見他被cao過以后的那張臉，很巧，他也不想看見那個人可能隱藏不住的憤怒和受傷。

    “他回來了，你高興了嗎？”趙云嶺的聲兒陰得快要滴出水了，似乎蘊含著狂風(fēng)暴雨。

    樊季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問題，他真的高興，心境卻已經(jīng)不像幾個月前那樣兒了，這高興蒙上了一層情感上的負擔(dān)。

    趙云嶺暗啞的聲音又傳過來，字字誅心：“樊季，如果殺人不犯法，或者說如果弄死你我能不心疼，老子他媽真不想讓你活著禍害我?！?/br>
    樊季心揪著疼，他懂得換位思考，他緊緊握住手機下了半天決心才張嘴，那是他自己都驚訝又難堪的沙?。骸摆w云嶺......”

    滴......

    回應(yīng)他的只是掛斷的聲兒，堵住了他下了半天決心才想說出來的話。

    夜深沉，沉淀著各種的情緒。樊季躺在干爽雪白的床上一動都懶得再動了。

    展立翔把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思念和情感，甚至是不安和掙扎全都宣泄在床上，那熾熱激烈的熱情讓他幾乎承受不住，可他還是支撐著起來換了床單，這畢竟是趙云嶺的家、趙云嶺的床，他沒法兒坦然地留下跟展立翔歡愛之后的種種痕跡。

    他們每個人的感情都太過濃烈，手段又著實極端，十年了都沒變。

    那時候趙云嶺直接從展立翔床上把他劫走，現(xiàn)在是展立翔登堂入室，在趙云嶺床上干他。

    最可怕的是，糾纏了十年的錯綜關(guān)系，現(xiàn)在好像才是剛開始。

    唯一讓他舒服一點兒的就是周晚這個小婊子明顯過得不怎么好。sao跑兒都不開了，別人問起來說是太高調(diào)，樊季嗤之以鼻，真正的原因九成九是他金主兒玩兒膩了他了。高家森少爺他不是沒見過，對周晚并不上心。

    看不慣周晚的人可多了，老師們表面兒上不表現(xiàn)，暗地里也是拍手稱快。

    樊季不是善男信女，他百分百承認看著周晚不爽他他媽心里非常爽，只是覺得有點兒諷刺，能替他掃開一點兒陰翳的竟然是這個他不堪回首的人。

    平平淡淡的日子沒過多長時間，學(xué)校里就沸騰起來，因為初中部這邊兒來了一個新的老師，教數(shù)學(xué)的，幾乎是一出現(xiàn)在學(xué)校里就成了焦點。

    樊季只是任課老師，沒特殊情況都是上課來下課走的，就連教導(dǎo)主任調(diào)走了換個新的他都不知道，頗有點兒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意味，就這樣他都很快就知道這個新老師。

    連學(xué)生帶老師都贊嘆那人又帥又酷，根本不像個老師，好像個程式化完美的虛擬一樣，換句話說就是完美得不像活人。一個跟樊季頗為熟識的女Beta老師就跟他面前好不掩蓋自己的花癡紅著臉說：“秦老師真的是太帥了，我每天都想看見他?！?/br>
    聽完這話，樊季已經(jīng)顧不上取笑她幾句了，一個讓他頭疼的想法爬進了他腦子里。

    果不其然，星期五的時候7班是他的語文早自習(xí)，他6點半左右走進辦公樓的時候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杵在他門口。

    秦沖目光粘在他身上，似乎眼睛都不舍地眨，黑漆漆的眼眸深不見底。

    說實在的，這是樊季這次回國第一次近距離地看秦沖，之前兩次，第一次他看見那個傻逼不配叫秦沖、第二次就遠遠看著?，F(xiàn)在這個人就在他跟前兒，而且越來越近。

    秦沖向來是話不多的，臉上的表情也不怎么豐富。曾幾何時，這人酷酷的一張臉總能讓他有安全感，雖然話不多卻能讓他感受到溫柔。

    那不堪回首的一天以后就全變了，樊季怎么也忘不了他全心信賴的秦哥哥在看見左佑cao他以后的表情，忘不了他是怎么紅著眼脫下了褲子露出猙獰的性器，一步一步走近他們，然后跟左佑較著勁似的cao他。

    頂級Alpha的信息素爭先恐后地釋放著，刺激得他徹底地發(fā)情，兩根大jiba默契地在他屁眼里進出，他們玩著他上下兩張嘴、或者同時插進他直腸里，輪流著在他身體里成結(jié)、標(biāo)記。他像個蕩婦一樣張開腿，饑渴地享受著被兩個Alpha一起cao的刺激和快感，他身下像發(fā)大水一樣，不斷地被捅到潮吹、眼淚被舔去又流出來，周而復(fù)始。

    那個人還是秦沖嗎？還是那個為他在胡同里揍人、給他貼心找兼職的秦沖哥嗎？縱然他那時候已經(jīng)被cao到爹媽都不認識了，可秦沖那張猙獰布滿情欲的俊臉、帶著怨恨和不甘心的漂亮眼眸，都能讓他在睡不安穩(wěn)的午夜驚醒。

    現(xiàn)在他眼前這個秦沖，沉默又專注地看著他，容不得他后退半分。

    樊季終于邁開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門、也就是走向秦沖，他相信正常的秦沖不會對他采取什么過激的行為，可當(dāng)秦沖從背后把他抱得緊緊的時候，他才又想起那年跟他表達真實情感時候的他秦沖哥，同樣的炙熱、偏執(zhí)、勢在必得。

    “放開，這是學(xué)校?！狈局車际乔貨_的氣息，他倒真是入戲，扮起一個合格的老師來了，一身休閑裝利落精神，身上也是淡淡的、好聞的味道。

    “樊樊，你真的回來了?！鼻貨_薄唇和臉輕輕蹭著樊季的頭發(fā)，動作小心翼翼的，貪婪地感受著他的溫度。

    “你他媽放開我！”即便秦沖的動作沒帶著強烈的侵略性，樊季也接受不了，這是學(xué)校，雖然還早，但不代表沒人會來。

    秦沖沒放開他，還抱得更緊了，他甚至把臉埋在樊季頸間悶聲說：“開門?！?/br>
    樊季身子一僵，他顫著聲兒難以置信地說：“秦沖......你......你他媽混蛋?！?/br>
    秦沖一聲苦笑：“你怕秦哥哥強jian你？”他索性松開樊季，只是語氣寒透了、也挫敗極了：“永遠不會?！?/br>
    “秦總！秦總！”一個人有點兒急促地走過來，在看清楚他倆的時候有點兒裹足。

    秦沖跟樊季拉開了距離，卻下意識地用高大的身體擋著他，他看了自己助理一眼側(cè)頭跟樊季說：“進屋等我。”

    這人看起來挺急的，想必秦沖這么任性地跑來當(dāng)初中數(shù)學(xué)老師，他的日子得挺不好過的。樊季打開了自己辦公室的門進去，為了給那倆營造一個相對私密的空間還順手要關(guān)門。

    一雙大手頂住門，秦沖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無視樊季惱火和不可思議的表情。

    助理都覺得尷尬，他們家秦總的人設(shè)能干出這種事兒來著實跌眼鏡。

    秦沖渾然不覺地坐在樊季的座位上吩咐：“說吧。”眼睛仍舊是盯在樊季身上的。

    助理看了樊季一眼就開始匯報：“展小姐說您既然已經(jīng)主持工作了，她想辭職。”

    秦沖瞇起眼，黑漆漆的眼睛里晦暗不明，這是樊季今兒第一次正眼兒瞧他，那眼神兒好像他是薄情寡恩的負心漢。

    “知道了，還有事兒？”

    助理跟了秦沖好些年，知道這是給他下驅(qū)逐令了，他搖搖頭說沒事兒了，欲言又止地走了。

    秦沖也站起來，不動聲色地看著樊季，等著他的寶貝疙瘩數(shù)落他負心薄幸，展立俏非常的好，索性有個出色的男人深深地愛她，絞盡腦汁、做盡一切想得到她的芳心，他的樊樊知道以后也許能高興吧。

    而他秦沖的心，早在12年前的琉璃廠就交代出去了，給了一個叫樊季的小刺兒頭。

    “秦沖！你要是頂天立地一人你就別這么對俏俏。”樊季把展立俏對秦沖的情全看在眼里了。

    秦沖問他：“徐東仰，你見過了吧？”

    樊季想起來那個斯文瀟灑的英俊男人在對著展立俏的時候，眼里的愛意藏不住，而展立俏似乎眼睛里也有掩飾不住的笑意。他明白這樣的情感，縱是再轟轟烈烈的愛情，怕是也抵不過內(nèi)心最寒冷脆弱時候的溫柔陪伴，徐東仰對展立俏如此，展立翔對他也是如此。

    恍惚間，溫潤微濕的觸感在樊季的唇邊兒觸發(fā)，他像被電了一樣睜大眼鏡看著突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臉迅速地跟自己拉開了距離。

    一個輕輕的啄吻，卻好像讓秦沖感受到無限的滿足，他曾經(jīng)以為永遠都見不到的人有溫度、有情緒地站在他跟前兒，親起來還他媽是那么的甜。

    “秦沖！你他媽閑嗎？老子不想看見你，一眼都不想！”樊季終于吼出聲，他確實恨不起來曾經(jīng)護他幫他，發(fā)乎情止乎禮的秦沖哥，即使他匪夷所思地跟別人一起上了他。

    只是不可能不怨，他最需要這個人的時候他沒扶一把。

    秦沖明白，20出頭的公子哥兒，從小被人捧著長大，樊季求他的時候他只是卑鄙地順著醫(yī)生的檢查說下去：“樊樊，孩子生下來就不健全，對他不公平，我們還會有很多的孩子。”其實他養(yǎng)個什么樣兒的孩子都像玩兒一樣，他只是不能免俗地怕自己給左佑養(yǎng)兒子。

    這么多年，即使他捐了無數(shù)的學(xué)校、蓋了數(shù)不清的教學(xué)樓、圖書館，想起當(dāng)時跟死人差不多的樊季，罪惡感都沒減輕一分一毫。

    如果他接納了那個孩子，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跟他的小樊樊二拖三拖四了呢？

    秦沖推開門走了，一句話沒有。

    樊季頹然地坐在自己椅子上一動都懶得動，這些糾纏了這么多年的冤家，他知道他誰都逃不開。

    突然間他看見他辦公桌上有個紅色絲綢的小荷包，肯定是秦沖留下的，他猶豫了一下拉開抽帶，一下子愣住。

    他拿著那串珠子的手微微發(fā)顫，跟當(dāng)年秦沖蒙了他的眼給他cao了個透以后留下的那串幾乎一模一樣，舊的那串已經(jīng)被左佑當(dāng)著沖少爺?shù)拿鎯撼稊嗔巳恿恕?/br>
    如果他不是頂級的Omega，如果他不好cao，他們一個個的用擺出一副渣且深情的楚楚姿態(tài)嗎？

    真是太cao蛋了。

    秦沖只開了一輛普普通通的大眾來上班，打開車門的時候看見坐在副駕上的左佑他一點兒都沒驚訝。

    “你身體恢復(fù)能力挺強?！弊笥拥鹬鵁?，看都沒看秦沖一眼，他看著樊季的窗戶說：“果然是好兄弟，不然展立翔的拳頭不會只讓你躺半個月。”

    秦沖已經(jīng)發(fā)動了車，畢竟左佑這種妖孽坐在他車里，讓學(xué)校里人看見了怕是會生出沒必要的麻煩。

    車開出校門秦沖找了個地兒停車，不在學(xué)生眼皮子底下了他就肆無忌憚地抽出支煙叼在唇間，被左佑夾走了。

    左佑挺認真地看了看這只訂制的香煙，又湊在鼻子下邊兒聞了一下才還給秦沖。

    秦沖打開窗戶點上了，車里瞬間彌漫起煙草和奶味兒混合的香氣，他吐著煙霧說：“我絕不再吸，我有分寸，你知道?！彼涠镜娜齻€月，左佑每天都親自過問，要知道他現(xiàn)在除了孟國忠，誰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的。

    想到這兒，秦沖的態(tài)度稍緩：“你要說就說，我要去見翔子，他能不打死我，不見得不想打死你。”

    左佑一笑：“你跟展立翔從小到大都穿一條褲子，現(xiàn)在想睡一個人？”

    這話好像是碰了秦沖死xue，他沉著聲說話帶出狠厲：“老子弄死你。”

    左佑桃花眼同樣染上戾氣，毫不示弱：“怎么的？你去找展立翔為什么事兒別以為老子不知道?！?/br>
    車不大，倆高大的Alpha坐著實在是緊吧，左佑已經(jīng)先下了車，煩躁地又點了一支。

    秦沖也出來了，倆人隔著車誰也不搭理誰，知道香煙燃盡。

    他說：“翔子一定是想回部隊的，寶榮這個差事不能再給趙云嶺?！?/br>
    左佑冷哼了一聲說：“你們倆合起伙來應(yīng)付一個私生子倒是還湊合，你想過韓嘯沒有？”

    秦沖抬起眼看向左佑，一個對視就讀懂了他的意思，他目光更陰冷，腦子里卻清晰地梳理析出韓嘯參與的種種。

    那個完美地隱藏在主要矛盾背后興風(fēng)作浪，他目的性那么明確地似乎是給趙云嶺肅清一切情敵，實際上仔細想想韓家的二少爺犯得上連誰上孟家少爺?shù)拇捕家H力親為嗎？

    “咱們吃姓韓的虧還少嗎？你要是吸毒沒吸廢了就動腦子想想?！碧岬巾n嘯，左佑那張漂亮的臉都扭曲了，他似乎刻意地去逃避是自己不愿意正視自己對樊季的感情，而徹底歸咎于韓嘯把周晚安插過來給他cao這個事兒。

    這些年韓嘯對他們有多卑鄙對樊季就有多好，左佑不是瞎子，尤其是涉及樊季的時候。他知道，秦沖也不瞎。

    又是一個對視、一個心照不宣。

    事實上秦沖雖然天天都來學(xué)校，可對于樊季的侵略性并不強，照面的機會都不多，這讓樊老師暗暗松了一口氣。

    愚人節(jié)的時候幾個年輕老師提議組織個活動，特意來了幾個人邀請樊季也去，畢竟在西山分校很多都是資歷極深的優(yōu)秀教師，年輕人并不多。

    樊季也不好意思推了，都是平時對他非常和氣、而且人品很好的同事，聽說聚會的酒吧離家也不遠而且秦沖還不去，他這才答應(yīng)了。

    可誰他媽能知道到了目的地，秦沖已經(jīng)坐那兒了。

    他們包了個露臺，又帥又酷的秦老師正打著電話坐在一個獨立沙發(fā)上，看見樊季過來，眼里是毫不掩飾的注意。

    幾個Beta又躍躍欲試又猶豫地坐到他附近攀談：“還以為秦老師你不能來呢，來了就好，來了就好?！?/br>
    秦沖客氣地點點頭，竟然主動說話：“你來了？”那是沖著樊季說的。

    樊季不說話只是點點頭，坐在跟他離得挺遠、還不能面對面看見的座位腹誹：秦少爺這樣的身份，跟著一群姿色平庸沒見過大世面的安安分分的小老師們在清水酒吧里喝廉價的酒水，說出去得笑掉人大牙吧。

    燈火和酒精都是好東西，都是年輕人，慢慢地就放開了，氣氛輕松融洽。

    老師們也放開了討論著哪個家長或者哪個孩子英俊漂亮、誰家的孩子有出息、誰家的孩子沒救了，甚至還有人借著酒勁兒表達著對秦沖的好感。

    樊季雖然不參與討論但是聽得津津有味，聽著他們對他云叔叔又崇拜又花癡時候他會偷偷地笑、聽著他們不厭其煩地夸一對姓林的雙胞胎長得多漂亮的時候他也會腦補、聽著他們評價蕭添這個孩子又聰明又管不了的時候他就會想起那個初嘗禁果的小逼崽子在他跟前兒遛鳥兒的欠抽德行、聽見秦老師仨字兒的時候，他挺驚訝秦沖的友好和客氣。

    因為氣憤太好，有人提議玩兒最惡俗的真心話大冒險，當(dāng)時樊季猝不及防地對上秦沖深邃的眼神兒，心里就是日了狗。

    不咸不淡的幾輪兒以后大家也瘋起來了，一個文靜秀氣的女性Beta老師推了推眼鏡放了大招：“請11號坐到7號腿上接個吻，要親嘴的?！?/br>
    看著秦沖高大性感、完美到讓人跪舔身體坐到他大腿上的時候，樊季已經(jīng)來不及不認賬了，他想推開秦沖卻找不到理由，他們在別人眼里就只是沒有什么交集的普通同事關(guān)系，可是不推開呢？他真的不想跟秦沖這么親密。

    cao！愛他媽怎么著怎么著吧！

    樊季如臨大敵還要故作鎮(zhèn)定地看著秦沖的臉在自己眼前放大，他視死如歸一樣地輕輕罵著cao閉上了眼。

    腿上的重量突然沒了，秦沖的氣息漸遠。

    “我喝三杯，認罰?！?/br>
    樊季直直地看著秦沖灌下三大杯啤酒，心里多多少少有了點兒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