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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世人皆苦在線閱讀 - 二十三、劍拔弩張

二十三、劍拔弩張

    出租車停在百望山底下一座小院門口,黑燈瞎火的徐軍立正跟大門口踱來踱去的。

    “徐叔,您冷不冷?”左佑皺了皺眉眉頭看著門口的高大男人。

    徐軍立可跟見著救星了似的趕緊說:“小佑啊,快,快進(jìn)去?!彼挚戳艘谎蹎右叩某鲎廛?,絮絮叨叨地問:“你打車來的?車呢?壞了還是不愿意開了?買輛新的嗎?”

    徐軍立看著左佑長大,舐犢情深,眼看著他自己打車回來的,腦補(bǔ)好多信息,生怕委屈了他。

    左佑已經(jīng)比他徐叔高了半個頭,安撫性地?fù)е牧伺模骸拔抑皇莵聿患伴_了,里邊兒又怎么了?秦沖回來了?”

    徐軍立臉上又恢復(fù)擔(dān)憂緊張的表情,帶著左佑快速地往院里走,一邊兒走一邊兒說:“也不是隨了誰,真有主意,自己跑回來了,老東西氣得夠嗆,你快進(jìn)去快進(jìn)去?!?/br>
    左佑不動聲色地跟著徐軍立走,還沒進(jìn)門呢就聽見秦副部長的陣陣責(zé)罵。在他記憶里,秦佑興永遠(yuǎn)是和顏悅色、和藹慈愛、有求必應(yīng)的,那是對他,從來不是對自己親兒子秦沖。

    畢竟他爸是秦副部長青梅竹馬的朋友和喜歡的人,秦沖的媽是政治和家族安排給他的禁錮和束縛。

    秦佑興跟秦沖父子倆保持著兩到三米的距離,劍拔弩張,秦部長出了名的儒將這會兒跟支棱起雞冠子的公雞似的,他左佑和徐軍立他進(jìn)門的時候,正巧又扇了秦沖一個大嘴巴。秦沖他老子供職軍委聯(lián)合參謀部,可不是花架子,年輕時候打過仗,手勁兒自然不會輕。

    秦沖梗著脖子愣是沒歪臉,一張越發(fā)英俊冷酷的臉左半邊兒一下就腫起來,他一點兒都沒慫,毫不退縮地跟他爸對視著,這挑釁似的不服軟兒的舉動更讓秦佑興暴躁,他一揚(yáng)手又要打。

    徐軍立撲上去一把拉住他胳膊就吼:“老秦,你別沖動,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彼贿厓豪赜优d一邊兒朝左佑使眼色。

    左佑擋在秦沖前邊兒,直接面對秦佑興的戾氣,沒有一點兒害怕,跟老徐一起勸:“二爸,您有話好好說,秦沖好不容易才回來。”

    秦沖在他老子看不見的地兒聳了下鼻子瞇著眼瞄著左佑的背影。

    果然這一句話給剛剛有那么點兒平靜的秦佑興火兒又拱起來了,他隔著左佑指著鼻子訓(xùn)他兒子:“你翅膀硬了?。磕阕酱貋?,你到了領(lǐng)海敢報老子名字,你不要臉你老子還要臉呢!你他媽知道不知道多危險?多危險?”

    老徐在哪兒也是直嘬牙花子,這回向著秦佑興了:“你爸說的對,你這是運氣好,你知道那些私船都是什么樣的亡命徒走的嗎?他就你一個兒子,送你出國上學(xué)又不是去死,你真越大越不讓人省心了。”

    左佑的目光冷下幾度,微微一笑:“二爸先坐下吧?!?/br>
    秦佑興指了指左佑又指指自己兒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看看左佑,再看看你!不爭氣的玩意兒,你怎么變成這德行了!”

    老徐都有點兒覺得秦佑興的話說不過去了,秦沖是越來越管不了,可左佑也沒好多少。他一勁兒給秦沖使眼色,內(nèi)意思是小祖宗,您哪怕現(xiàn)在稍微服個軟兒,讓事兒暫時有個緩兒,這老東西氣性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別讓他繼續(xù)訓(xùn)你了。

    秦沖腫著臉一個音兒都沒有,依舊面無懼色地跟他老子硬碰硬那么互相看著。

    秦佑興眼前兩張臉,一個他從小養(yǎng)大的跟親兒子似的愛護(hù)著的干兒子;一個是他自己親兒子,都是比他還要高了,同出類拔萃的兩張臉,怎么他媽一個這么溫柔舒心、一個那么欠抽?

    他伸手又想抽秦沖,被徐軍立和左佑架住,向來嚴(yán)肅寡言的秦副部長這會兒對他兒子大罵不絕聲:“你、還有展立翔那臭小子,你們?nèi)サ哪切鯚熣螝獾牡貎骸⑼鎯旱哪切┫伦饕姴坏霉獾臇|西,擱我們年輕那會兒都得槍斃!”他越說越怒,秦沖剛分化那會兒三天兩頭兒就有Omega自己或者被人帶著找上門兒來,哭著喊著說在哪哪哪讓秦少爺玩兒了甚至標(biāo)記了。

    “你們是天不怕地不怕,天上地下都有你們家里罩著兜著呢你們是不知道害怕!都是我,你老子!”

    秦沖終于說話了,他瞥了左佑一眼然后繼續(xù)看著他爸說:“他也是這么玩兒的?!?/br>
    “小兔崽子!”秦佑興讓他兒子懟得胸口直憋得慌:“好,你們年輕人玩兒也不是不行,你后來摻和什么了????你他媽知不知道你老子現(xiàn)在跟老孟家什么關(guān)系?你跟展立翔鐵可以,別跟他一樣不知道分寸,你幫著他跟老孟家孩子搶Omega,你越活越抽抽!”

    秦佑興說完這話,左佑和秦沖臉上表情都算得上精彩,秦沖看著自己眼前左佑及肩的頭發(fā),眼神兒像是要吃人。

    “你看哪兒呢!秦沖,我告訴你,你給自己擇干凈了,還有你他媽回來就回來了,多去展家、多跟俏俏接觸,她分化了,結(jié)果很好,你們從小......”

    秦沖從左佑身后閃出來倨傲地微微抬起下巴低垂著眼皮看他爸,那一剎那給他老子看得有點兒楞,他說:“爸,我不會娶俏俏,你們?nèi)仗烊盏匚叶疾还?,就別拿我的命當(dāng)政治籌碼。”

    秦佑興真后悔當(dāng)初怎么造出這么一個不省心的玩意兒,他手指頭差點兒點到秦沖鼻子上:“你是個什么東西配當(dāng)籌碼嗎?命?放屁,用得著你命嗎?”

    秦沖突然看著左佑,語氣冰冷且堅定:“樊季就是我的命?!?/br>
    左佑也看著他,眼里的諷刺就當(dāng)著兩個老頭子都有點兒掩蓋不住,他還是眼疾手快地攔住秦佑興又揚(yáng)起的胳膊做和事佬:“停,這么晚了都,我跟他說說,你們倆先睡。”

    看著倆兒子出了客廳,秦佑興才有點兒頹然地坐在椅子上抽煙。

    徐軍立也坐下,好像完全不是剛才那個叨叨嘮嘮沒有主見的人,他說:“狼性,像你。”

    秦佑興心里很復(fù)雜,他一方面欣賞自己兒子那種氣勢和主見,一方面又惱火自己管不了他,他嘴里說著:“生子如羊不如生子如狼。”

    “佑興,你對左佑不能再溺愛了,你會害了他?!毙燔娏⒁颤c了煙,語氣很鄭重。

    秦佑興沒說話,那畢竟是左錚的兒子啊,他從小就喜歡的男人,最終他們都分化成了頂級的Alpha,跟自己不愛的人結(jié)合生孩子。他們試圖擺正自己的心態(tài)坦然面對彼此卻做不到,左錚主動申請調(diào)離,去異鄉(xiāng)工作,在一次全世界震驚的轟炸事件里客死異鄉(xiāng)。跟他一起犧牲的包括他合法的愛人,也就是左佑的母親。

    他們當(dāng)權(quán)的這一輩兒人都知道,當(dāng)年秦佑興不吃不喝先是站著后來是跪在老左家的大門口一整天,總政大院到處都是熟面孔,人來人往他全然不在意,他一定要給左佑帶走、養(yǎng)大,給他能給的一切。

    兩個月以后他動了一切的關(guān)系差點兒就和老左家撕破臉了,終于能把左佑帶走了。他一路上抱著漂亮得像bjd娃娃一樣的小男孩兒,他明明才40斤,卻好像有千萬金的重量壓在秦佑興強(qiáng)壯的胳膊上。

    左佑眨眨眼,小大人兒一樣地噘著嘴不高興地告狀:“秦叔叔,秦沖搶我玩具還推我?!?/br>
    秦佑興單手抱緊他摸著他頭發(fā)笑著安慰:“他以后再也不敢了?!?/br>
    以后的小20年里,他拿養(yǎng)子當(dāng)祖宗養(yǎng),把親兒子當(dāng)野生的放養(yǎng),倆孩子不論什么時候起了什么樣的沖突,不對的永遠(yuǎn)是他親兒子秦沖。

    左家沒了前途大好的左錚,慢慢地也樂得讓仕途坦蕩的秦佑興養(yǎng)著左佑,兩家各取所需,而且秦佑興永遠(yuǎn)還是覺得欠他們家的。

    “老東西,左錚死了這么多年了,你現(xiàn)在不光是要給左佑吃好的喝好的,還得讓他成材?!毙燔娏⒌脑捦回5叵肫?,打斷了他的回憶:“你再溺愛他、什么都依著他,早晚吃虧的是他。”

    秦佑興不言語,他確實縱容左佑太多了。

    左佑和秦沖一前一后往外走,剛走出獨院的門他就被秦沖強(qiáng)有力地扣住了肩膀,那勁兒很大,就像要捏碎他骨頭。

    他冷笑著回頭,挑釁地看著秦沖猙獰的俊臉。他既然回來了,樊季的事兒他們難免要正面交鋒,他自信有把握,他就連玩兒男人都比秦沖強(qiáng)。

    秦沖問出來的話卻讓他沒想到。

    “左佑,你今天跟誰在一塊兒來的?”

    左佑一愣,他覺得秦沖應(yīng)該像被拿走了rou的野獸一樣歇斯底里咆哮著質(zhì)問他為什么cao了他的心上人,而不是這個不疼不癢跟他扯不上關(guān)系的破事兒。

    “我剛從酒吧過來啊,疼完了我的新Omega,是誰你肯定知道。”左佑笑得特別美,宣泄著變態(tài)一樣的情緒,他怎么能不嫉妒秦沖,他被責(zé)罵也是有親爹的人,他同樣對當(dāng)寶貝一樣養(yǎng)著他的秦佑興感情復(fù)雜,他爸媽的死就是這人間接造成的:“對不起,小樊樊我現(xiàn)在還沒打算還給你?!彼麣埲痰乩^續(xù)說:“哦不對,他本來也不是你的?!?/br>
    秦沖卻出乎意料的平靜,他從煙盒里顛出一支煙點上,還紳士地遞給左佑一根兒,一瞬間空曠的百望山腳下漆黑的夜里,彌漫出一股純正的奶香味兒。

    左佑差點兒就硬了,這個味兒跟樊季的信息素特別像,只是那極品的小子發(fā)情的時候散發(fā)出來的奶味兒更濃郁、更誘人、也更生動。他突然間打心底里升騰出一種戾氣,想著秦沖今年甚至以后訂制的煙草都可能是小樊樊的味兒,他就恨不得弄死這個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人。

    這控制不住的怒意明顯違背了他的初衷。

    秦沖貪婪地把煙過著肺,黑暗里讓他的表情難以捉摸:“你這兩天一直在睡學(xué)長個兒那小婊子?!彼钌畹赜治艘豢跓?,煙頭掉落在地上濺起火星兒:“然后你身上還帶著別的Omega的sao味兒竟然敢動我的樊季。左佑,在看見你之前老子真想開車撞死你?!?/br>
    左佑直接咬滅了煙頭,跟秦沖針鋒相對:“我愛跟誰睡就跟誰睡,至于樊季,你要是有臉見他就問問他喜歡誰。”他一臉勝利者的笑意沖著秦沖說:“小樊樊哭著喊著跟我同居呢,你cao過他吧?你們家那什么祖?zhèn)鞯睦狭隙妓退?,還挺浪漫雕成個小豬兒。非??上?,樊樊根本不當(dāng)好的,早他媽扔了。”

    秦沖原本火爆狠厲的一個人今兒就好像不是他自己一樣,自始至終把情緒控制得很好,他看著左佑,覺得這么多年都看不怎么順眼的一張臉現(xiàn)在更是看一眼都想吐,他指指自己胸口:“我無所謂,我跟他來日方長,我送他的任何玩意兒到了我們的兒子孫子那輩兒也都叫祖?zhèn)??!?/br>
    左佑一笑:“那么好啊秦少爺,你打算怎么讓小樊樊死心塌地喜歡我的這一顆心轉(zhuǎn)到你那兒呢?強(qiáng)jian?拿身份壓他?還是你以為他對你能有什么?你想想你自己吧,咱爸還在氣頭兒上。”

    秦沖一字一字地說:“我會服軟兒,我要留下來?!彼粗笥永^續(xù)說:“而總有那么一天,他會來求我?!?/br>
    樊季從宿醉里艱難地睜開眼,看見一個陌生的房間和熟悉的俊臉。

    左佑睡得很沉,呼吸特別均勻,他們蓋著一床被子,大部分的都在樊季身上,左佑摟著他,裸著大半個身子,他長發(fā)散在枕頭上,睫毛長長的,下巴泛出青色的胡茬兒,嘴唇在清晨顏色很淺,跟白到幾乎能透明的上好皮膚湊在一起,讓人忍不住想把吻印上去。

    就是這么美的一個人,讓他在這段突如其來的感情里被動極了,從沒有過的患得患失和不可掌控,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他更不舍得放開這個人。

    樊季終究沒有親上去,看著陌生的屋子,他渾身不舒服,腺體撕拉撕拉地疼,生殖腔里酸酸的,屁眼還有點兒不舒服,枕著枕頭的后脖子更是一跟布料摩擦就疼。

    他自然不知道,半夜左佑給他抱進(jìn)來就一直在cao他,紅著眼睛一次比一次用力地撞擊著他的身體,給他腺體咬到都沒處下嘴了。

    他放輕了動作下床、躡手躡腳地摸索到衛(wèi)生間,剛想要關(guān)門,門被頂住。

    左佑光著身子,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折騰了樊季半宿的大jiba晨勃著,高高地一柱擎天,看得樊季直心虛。他靠近了樊季在他頸間聞著,兩個年輕的身體在躁動的清晨廝磨著,竟然是難得的溫馨。

    左佑聞夠了笑吟吟地說:“不許洗!我喜歡小樊樊身上都是左哥哥的味兒,真好聞?!彼f完拉起樊季就沖出了廁所。

    樊季反應(yīng)過來我cao一聲不配合:“cao!沒穿衣服!”

    左佑才不管,眨眨眼說:“看得見摸不著?!?/br>
    他拉著樊季出了臥室在聯(lián)排別墅里三層轉(zhuǎn)了個遍,拉起他的手親吻食指的指肚兒:“樊樊,這小區(qū)叫長安山麓,我們住這兒,就你和我。你的右手食指能打開指紋鎖?!?/br>
    樊季的眼睛出奇的亮,讓左佑都移不開眼睛,他揉著Omega柔軟的嘴唇正要親下去,手機(jī)響了,依然是古箏演奏的一曲漁舟唱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