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旖旎的早晨過后，那兩個人就心照不宣又不捉痕跡地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沒有了誰再馱著誰在校園里騎車、也沒有了教學(xué)樓里的并肩而行，然而一切又是那么合情合理。真的不天天泡在一起了以后，回頭看才能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是多刻意地制造在一起的機(jī)會，畢竟他們年級不一樣、院系不一樣、宿舍也不一樣。

    時辰是個沒心沒肺的，老爺們兒本來也糙，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哥們兒的形單影只。

    樊季經(jīng)常盯著手機(jī)，微信提示跳出來了就第一時間劃開，卻等不到想收到的那一條；下課以后總會下意識地在樓道里掃視，回宿舍也是，總是會期盼那個人站在門口等他。

    事實上沒有，他不找左佑、左佑也從來沒找過他，就好像他們從來沒那么親近過一樣。

    學(xué)校男男女女和時辰嘴里的左佑似乎沒什么變化，每天正常上下課、吃飯睡覺、放學(xué)有時候也依然不在學(xué)校，跟往常一樣。

    他們就在一個校園里，宿舍離得也并不遠(yuǎn)，偶爾還能見面打個招呼，只是這些對于曾經(jīng)好得跟一個人兒似的親密關(guān)系閉起來，只能讓樊季心里更煩悶。

    茶不思、飯不想，

    食不安、寢不穩(wěn)，

    看見他就心跳過速、看不見就朝思暮想、想到他就自然微笑。

    樊季不是不明白，他動心了。

    可是他配嗎？

    別說是左佑那么完美的人，就隨隨便便一個性向明確穩(wěn)定的普通人，他能沒有包袱地去靠近嗎？

    學(xué)校里現(xiàn)在輿論都是撥亂反正的氣息，對于他不再跟上官非左佑在一起這件事兒，大家紛紛表示這樣就對了，美男子就是應(yīng)該跟美男子在一起，有樊季在，怕是拉低了顏值。

    11月7號是樊季生日。19歲的生日、陰歷陽歷剛好對上，他爸從南非跟他視頻，給他看著身后薩比森私人保護(hù)區(qū)壯觀的熱帶草原，紅著眼跟他說生日快樂。

    樊季當(dāng)時眼淚都開始打轉(zhuǎn)兒了，他從來沒像現(xiàn)在似的這么寂寞和孤獨過，也許只是因為他先動了心。

    天都微微黑了，樊季還沒起床。

    時辰朝他臉上就扔了一套衣服，還有點兒發(fā)膠，指著他沒好氣兒地說：“我告你啊，晚上哥兒幾個給你做壽，在華熙的牛鬼，給自己收拾利落了過去，再穿得跟傻逼似的信不信我給你扒了！”

    樊季拿被子半蒙著頭，背對著時辰啞著嗓子問：“都誰去？”

    時辰正愛不釋手地欣賞自己手上這新?lián)芷?，從上官那兒切過來的，純手工的，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兩邊兒樂隊的都去，保證熱鬧，上官有一場表演，然后酒吧就清人咱包場了?！?/br>
    這他媽顯然不是樊季想要的答案，他也有點兒火兒，沒好氣兒地豁出去了問：“左佑去不去？”

    時辰好像是想了想：“好像不去吧，左佑平時也不愛去地下樂團(tuán)活動的地兒，他那長相也最好別去。”

    左佑不去......

    樊季原本心里的一團(tuán)火一下子被澆滅了，他遷怒時辰，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那你還讓老子打扮？我比他難看多少？”

    時辰被吼了個莫名其妙，眼看著樊季是真不高興了，認(rèn)命地說：“得得得祖宗，你愛打扮不打扮吧，我先排練去，晚上9點啊別忘了。”

    他前腳兒走，樊季就跳下床，洗完澡穿上時辰拿給他這套衣服，然后就有點兒后悔剛才罵他。

    這身兒衣服恰好是他的尺寸，下半身兒黑色暗紋的長褲、休閑鞋、上邊兒墨綠色雞心領(lǐng)T外邊兒黑色薄棉獵裝。

    他老人家真是好長時間沒捯飭自己了，這會兒穿上得體的衣服照著鏡子就不由自主地撩起頭發(fā)背過去露出額頭，想的都是左佑的話：你長得真好看。

    “cao！”樊季煩躁地放下頭發(fā)坐床上，真的很鬧心。

    離9點半還遠(yuǎn)，華熙又離學(xué)校不遠(yuǎn)，他一人兒在宿舍里想了很多，腦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幾個走進(jìn)他人生、亂了他未來的Alpha。他曾經(jīng)特別怨恨、不屑于Alpha這種種豬一樣的性向，現(xiàn)在卻痛恨自己不是一個真的A，這樣他就能......就能真的走進(jìn)左佑的世界。

    展立翔、趙云嶺，都他媽王八蛋，一個個口口聲聲山盟海誓的，可給他的平靜攪亂了以后照樣兒能漂洋過海，、舒舒服服當(dāng)他們的大少爺，只要他們愿意，可以標(biāo)記一個又一個Omega，玩兒一個接一個的Beta。

    華熙Live是露天的，夜幕下燈火斑斕的，樊季自己漫無目的地瞎溜達(dá)，看著身邊兒或般配或極不協(xié)調(diào)的情侶們，竟然挺他媽羨慕。

    自打他換了皮打理了頭發(fā)走出宿舍，一路上注目禮沒聽過，過了小兩個月沒人樂意多看他一眼的日子，突然被關(guān)注，他覺得自己有點兒像聊齋桓娘里邊兒內(nèi)個為了跟小妾爭寵用盡手段的朱氏。

    突然，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臉，而顯然那個臉的主人先看見他了，正深深地看著他。

    兩個人面對面停下來，保持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

    “俏俏......”樊季笑了，他一個恍惚，因為展家兄妹倆長得特別像，原來朝夕相對并不覺得，挺長時間沒見，兩張優(yōu)越的臉蛋兒竟然在他眼前跟重合了似的，他突然間有種他會跟這張臉糾纏一輩子的幻覺。

    叫完了他才發(fā)現(xiàn)展立俏身邊兒還有個人，一個非常漂亮的男人，比展立俏高了一點兒，俏生生地站在她身邊兒，大眼睛盯著他，似乎帶著敵意。

    他的肚子微微有點兒鼓......

    樊季心里一緊，一陣憋悶感已經(jīng)蓋過了偶遇展立俏的喜悅和興奮勁兒，他三步兩步走過去，站在展立俏跟前兒：“俏俏，你怎么在這兒？你最近好嗎？”

    原本熱絡(luò)的老友寒暄慢慢兒就冷了場，樊季看得出來，展立俏眼神兒涼涼的，看著他的時候讓他心里也發(fā)涼。

    “我挺好的？”展立俏語氣淡淡的：“就是我哥不好?！?/br>
    她說完這話，樊季和她身邊兒的男人表情都不太好。

    “他......翔哥還好嗎？”話說出來就后悔，跟傻逼似的。

    展立俏看著他，給他看得心里直發(fā)緊，眼前這漂亮的女孩子曾經(jīng)是他最好的朋友，能跟他分享他不會去告訴別人的性向的秘密，是能拿出自己的錢給他買抑制劑和偽裝劑的死黨，可現(xiàn)在這個跟他疏離、對他帶著nongnong敵意的人是誰？

    “你還問我哥？”展立俏一下聲兒就高起來，她長得很漂亮，身邊兒又有兩個截然不同的醒目男人，原本就好多人看，現(xiàn)在更是對了機(jī)會明目張膽地看著他們仨。

    展立俏的態(tài)度給樊季刺了個透心兒涼，他動了動嘴，狼狽地問：“那你呢.....你分化了嗎？”

    說到這兒，展立俏雪白通透的小臉兒泛起驕傲的紅暈，她下意思地微微抬起下巴，驕傲地說：“對！”她微微壓低了聲兒說：“跟你一樣，頂級的Omega，如我所愿?！?/br>
    樊季睜大了眼驚訝地看著她，半天了才磕磕絆絆地問：“你......你不是不愿意嗎？”

    他給展立俏補(bǔ)課的時候兩個人經(jīng)常一起暢想未來，天南海北自由自在的，都最不愿意當(dāng)Omega，只能活在被標(biāo)記和發(fā)情期的無奈本能之下的泄欲和生育的工具。

    “我愿意了！”展立俏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示威似地說：“我也是頂級的Omega了，我可以嫁給秦沖哥，給他生孩子。”

    她不說樊季幾乎想不起來，這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似乎一直是喜歡秦沖的，他曾經(jīng)打趣過她，說你要不是O，你秦哥哥才不會娶你。

    展立俏當(dāng)時紅著臉卻還很倔強(qiáng)：“秦哥哥那么好的人，是用來崇拜的！”

    樊季愣著不知道說什么？該說祝賀？他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說不出口。

    “樊季，你......你這種人，你知道我哥哥都快讓我爸打死了，被抬著上了飛機(jī)的時候還昏迷著，到了國外身邊兒一個親人都沒有，還有我秦哥哥，現(xiàn)在都找不到人，都是因為你！”

    她有點兒粗魯?shù)乩∩磉厓阂恢睕]說話的男人的胳膊往樊季那邊兒帶了一下，指著說：“這人懷了我哥的孩子，也是因為你！我哥根本不喜歡他，之后再沒碰過他，他也不一定喜歡我哥，卻得給人生孩子，都是你，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樊季幾乎是落荒而逃，展立俏的話，字字誅心！

    展立俏看著他走遠(yuǎn)了，11月深秋隆冬交際，晚上已經(jīng)開始冷了，她曾經(jīng)最好的朋友就一個人兒跟沒魂兒似的讓她罵走了。

    她旁邊兒蘇宛生的目光卻是充滿了憎恨和嫉妒，他不受控制地咬牙切齒小聲兒嘟囔了一句：“婊子?！?/br>
    “你閉嘴！”展立俏扭頭用手指著他警告：“嘴放干凈點兒！記住你自己什么身份?！?/br>
    樊季恍恍惚惚地閃進(jìn)了“牛鬼”，這是五棵松這邊兒非常有名氣的一家酒吧，一層做普通經(jīng)營、地下空間比一層大好幾倍，是京城不少知名的地下樂團(tuán)聚集的地兒，甚至走出了幾個能讓大眾叫得上名兒的歌手和音樂人。

    現(xiàn)在還不到9點，氣氛原本不應(yīng)該多激烈，可聽說上官非今兒要來，就算他人沒站在臺上，也是能掀起熱潮。

    低音炮、重金屬樂、刺眼的晃來晃去的射燈、人們的叫嚷、口哨兒，地下空間不管挑空多少都難免讓人壓抑，太多或孤獨或yin靡或放縱的靈魂被瘋狂和欲望碾壓。

    樊季一個人，就坐在角落的小沙發(fā)里，這兒的老板和服務(wù)生都認(rèn)識他，可這會兒都忙著沒人注意他，更何況這種光線和情況下，他這身兒打扮，一般人都認(rèn)不出來他。

    樊季心里腦子里比這亂七八糟的地下室還亂。

    他好像又回到從前了，甚至比原來還慘，從小沒媽、爸爸常年不在身邊兒、朋友原本不多現(xiàn)在又少了一個、還靠近不了那個人。

    攥起桌上的熒光桌牌兒，高高舉起胳膊，過來的服務(wù)員他認(rèn)識，是這間酒吧的紅牌。

    俊帥的服務(wù)員毫不掩飾地打量著他，身子壓得很低靠近他問：“您有什么需要？”他這話說得特別曖昧，嘴都快貼上樊季臉了。

    樊季往后躲了躲，知道這是沒認(rèn)出來他，也不想廢話就說：“來點兒酒，勁兒大點兒的，別太貴了，我喝不起?！?/br>
    服務(wù)員嘴唇試探性地貼上他yingying的耳骨，似有若無地用嘴唇去擦碰：“我可以請你喝，你一個人？”

    樊季心想你他媽平時看見我眼皮都不抬一下，現(xiàn)在發(fā)什么sao，他不客氣地躲開然后說：“我等上官，拿酒。”

    服務(wù)員一聽找上官非表情就有點兒不自然，但明顯還不死心，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樊季說：“上官少爺還沒到呢，不如我陪你等等他？”

    樊季煩了：“用不著，快他媽去?！?/br>
    服務(wù)員一會兒端了一瓶酒上來，兩只烈酒酒杯，自己先倒了一個底兒喝了一口，再給樊季倒上：“我請你，我已經(jīng)喝過了?！?/br>
    意思是放心喝，沒加?xùn)|西。

    樊季其實根本沒往那邊兒想，他端起杯子，想都沒想就一口燜了，說了聲謝謝就往那兒一坐，不喝酒也不理人。

    服務(wù)員在這行兒干久了，知道這是沒戲了，有點兒可惜但也不至于糾纏，挺失望地招呼別人去了。

    樊季又狠狠灌了自己一杯，荷氏金酒又辣又甜，度數(shù)直逼二鍋頭，他這個段位的酒量實在是駕馭起來挺要命的，喝得又急，一杯下去已經(jīng)臉巨燙，暈暈乎乎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身邊兒站了幾個人，其中一個一屁股坐他邊兒上了，靠得很近，讓他不舒服。

    “樊季？”那人試探性地叫他名字。

    樊季使勁兒看了看眼前這人，打扮得整整齊齊，一張挺帥的臉帶著不明深意的笑正打量他，他沒說話，拿起杯子要接著喝。

    那人一把按?。骸斑@種酒你這么喝容易醉，去我們桌兒吧，都是咱們學(xué)校的?！?/br>
    一聽說都是咱們學(xué)校的，樊季才強(qiáng)打起精神看了幾眼，完全不認(rèn)識，但就因為是同學(xué)，還勸他別這么喝酒，戒心自然就少了，不過他還是搖搖頭：“謝了哥們兒，我沒事兒。”

    那人已經(jīng)站起來，半拖半摟不由分說地把樊季拽起來，有點兒急地說：“走吧，都想認(rèn)識認(rèn)識你，請你喝酒。”

    樊季本能地有點兒掙扎，可站起來才發(fā)現(xiàn)那服務(wù)員也他媽沒安好心眼兒，他腳底下踩了棉花一樣，頭也難受，根本反抗不了。

    一只手已經(jīng)粘在他腰間，緊緊摟著他，他恍惚聽著耳邊有人跟他說臟話：“那天洗澡我就看出來你欠cao了，今天要不是看見你屁股，我們都差點兒認(rèn)不出來你了寶貝兒，真帥啊?！?/br>
    樊季張嘴就罵：“cao你媽，滾蛋。”

    “來吧寶貝兒，讓哥哥們看看你那雪白的大屁股，上次沒看夠?！?/br>
    他屁股上已經(jīng)有了好像不止一只手，人也被帶到一個相對私密的半透明包房里。

    “小寶貝兒，哥哥是胡喬，你聽過吧？”一進(jìn)包間他兩只手環(huán)住樊季屁股下邊兒一點兒直挺挺地給人抱起來猴急地往沙發(fā)走過去：“哥哥不比上官非差，你要是乖乖的我就不讓他們碰你好不好？”

    旁邊兒傳來此起彼伏的“我cao”的罵街聲，顯然是對這人最后一句不滿。

    “別啊，剛才說好了一起玩兒的，吃獨食爛屁眼兒啊，喬哥?！?/br>
    “這小子長得挺不錯啊，平時還真沒看出來，怪不得時辰跟上官那天天發(fā)情的公狗，倆人都宗著他?！?/br>
    “難看不了，上次澡堂子你沒看見，那一身白rou，嘖嘖，我當(dāng)時就硬了，jiba上能搭毛巾，哈哈哈?！?/br>
    樊季全聽見了，他不光是憤怒、也覺得悲哀，他覺得全世界的A都是傻逼、而自己這種出門就被cao的魔咒才是更讓他覺得傻逼。他拗不過一個年輕力壯的Alpha，同樣也知道自己不能輕易逃出這間不大的包房。

    9點，怎么他們還不到？上官呢？時辰你他媽死哪兒去了？左佑......

    左佑！

    他想到這個名字掙扎得更激烈，卻不可避免地被壓在沙發(fā)上，陌生的Alpha氣息讓他難受，連帶著醉意，他干嘔想吐。

    “cao你大爺！你.....唔......”樊季這會兒真的希望自己能吐出來，這樣身上這個傻逼就不會親他的嘴，輾轉(zhuǎn)間捏開他禁閉的牙關(guān)，用舌頭頂進(jìn)一顆什么東西，然后用用嘴他喝了一大口酒。

    棕色的液體順著樊季嘴角往下淌，他被親得連氣兒都喘不上來了，包房里是相對安靜的，甚至能聽見此起彼伏吞咽口水的聲響。

    屋子里的Alpha們已經(jīng)開始釋放信息素，現(xiàn)在的高檔或者有特殊項目的酒吧都有屏蔽和阻攔信息素的裝置，所以他們更肆無忌憚。

    樊季現(xiàn)在用的這種抑制劑特別高級，他可以聞到A的信息素依然確保不會發(fā)情，可是情欲是可以超越性向的，他現(xiàn)在渾身發(fā)熱、屁眼里發(fā)癢、一陣陣酥麻快感往下邊兒涌，被喂了助興藥物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渴望被撫摸、被cao。

    胡喬突然支起身子，喘著粗氣看著身下驟然起性的小少年，吼著說：“我他媽干死你！”伸手就去扯樊季扣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獵裝。

    咣當(dāng)一聲，幾十斤的大門被踹開了，不知道是外頭的重金屬樂還是那踹門的力度，地好像都在顫。

    包房里的人不是腦袋長jiba上了正準(zhǔn)備cao人、就是眼巴巴地猥瑣地等著看活春宮的，這會兒都被突然嚇了一跳，扭頭看向門口。

    樊季也看見了，門口單槍匹馬站著的人有著他日思夜想的一張臉，那是左佑。

    他回光返照一樣一下子清醒過來，瘋了似的朝左佑的方向喊：“左佑，你快走。”

    可左佑沒動，好像還走進(jìn)來了，后邊沒有跟著別人、沒有上官非。

    樊季的心咯噔一下，他甚至都忘了替自己的屁股cao心，他只想眼前的那個人不要受到一點兒的傷害。

    他再次深陷情欲神志不清之前聽見的最后一句話是不知道屋子里哪個Alpha說的：“大美人兒，送上門兒來挨cao??？你們倆誰也跑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