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瓔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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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狝一步一步朝著那個已經(jīng)開始微微顫抖的身影走過去,一直走到他身邊,站在他身側(cè),卻一語不發(fā)。 一身灰白衣袍的人顫抖得更厲害,袖子抖出震蕩的漣漪。 兜帽里垂落如墨的發(fā)絲,烏壓壓地泛著青,這人幾次想要回頭看奚狝,脖子卻像上了銹,迫切想要,卻又膽怯,平直的肩膀繃出緊張的弧線。 奚狝輕輕嘆了口氣,兩步繞到這個熟悉無比,今生又初次見面的人面前。 這人居然立即低頭,兜帽垂落,只能看到下半張臉,皮膚慘白得像個死人,下顎瘦削,嘴唇的線條還是那么優(yōu)美,只是幾乎沒有血色,有些發(fā)干的唇瓣控制不住地顫抖。 “你不想見我?那我走了?!鞭瑟A慢悠悠地說。 “不!”一聲低啞的叫喊,蒼白的手抓住紅色衣袍。 “別走……”這人好像許久沒有開口說話,嗓子發(fā)音很別扭,但是奚狝依舊能聽得出這最熟悉的音調(diào)。 這聲音是他幼貓時溫暖的來源,初戀時幸福的甜蜜,激情時火熱的狂歡,傷心時尚存的期盼。即使這一世,他難受的時候,覺得冷覺得累的時候,總有溫暖的金紅色光芒包裹他的身體,低低的溫柔絮語在他耳畔響起。 這個人,讓他傷心過,失望過,也為他殫精竭慮,不惜付出所有一切,也要讓他幸福,求他留下。 “別走……阿狝……” 低啞的聲音叫出阿狝,那聲音與記憶中千百次呼喚重合,無數(shù)個李瑾的身影在奚狝眼中閃過。溫雅的微笑,刻骨的深情,無奈的寵溺,認真的教導,羞澀的縱容,和無數(shù)次痛不欲生的悲號和淚眼。 蒼白的手抓著鮮紅的衣袖,并不是特別用力,只要奚狝不愿,立刻就能把他甩開。 那只手卻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多抓住一點點,又多抓住一點點,好像抓住的越多,就越有可能留住奚狝一樣。 奚狝心里輕輕地蕩過去什么。像是悠悠的鐘聲,并不喧嘩,也不激昂,卻蕩起重重疊疊,余音不絕的回響。 “瓔瓔……” 奚狝的一聲呼喚像是打穿了李瑾的胸膛,他彎下腰,身體顫抖得更厲害,雙手卻抓住奚狝的手臂,一點一點摸上去,動作急切又溫柔。想要真實地感受奚狝的溫度。 奚狝只覺摸在身上的手泛著一種陰冷的寒涼,他不由輕輕打了個寒顫。 李瑾幾乎立即就感受到了,他連忙縮回手,抓緊奚狝的衣袖,卻再不敢碰觸他的身體。 “阿狝,對不起……” 沙啞的聲音里面是沉重的痛和悔。 奚狝握住他的一只手,那種冰涼刺得奚狝激蕩的心神清醒過來。李瑾被他抓住,有些驚慌地想要抽回手,顫聲道:“阿狝……別……我身上涼……” 奚狝捏住那瘦削的下巴,直接把這人躲躲閃閃的臉抬起來。 李瑾根本不敢抗拒,也不想抗拒,眼睛一碰上奚狝的臉,就再也動不得了。這么多年,他雖然能通過木魚隱約感覺到奚狝的狀況,可是木魚的感官實在太模糊,那種影影綽綽的感受簡直快把李瑾折磨瘋。他無數(shù)次想要跑出去看看奚狝,又擔心被衍道靈尊發(fā)現(xiàn)小奚狝的蹤跡,更怕奚狝看到他受刺激暗流發(fā)作,他只能忍耐,偶爾通過木魚,盡全力感受奚狝的氣息。 可是這樣怎么夠呢?他想要擁抱奚狝,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笑容感受他的溫度……無盡蝕骨相思被他狠狠壓在心底,他只能等,等著他的阿狝愿意走到他身邊那一天。 這一天終于到了。 可是他卻不敢抬頭。他怕在阿狝眼中看到怨恨,看到若無其事,看到滿不在乎,看到冷漠疏離。 明明渴盼千年,卻怕的不敢抬頭看一眼。 奚狝卻直接抬起他的臉,李瑾立刻就掉進了一雙深邃璀璨的貓瞳里。那雙眼睛里完全沒有他恐懼害怕的那些情緒,反而有許許多多在他的美夢里才能看到的感情。喜歡,憐惜,無奈,那些情感在那雙漂亮至極的眸子里形成脈脈的光暈,李瑾看一眼就再也拔不出來,心跳的巨響在耳中回蕩,他幾乎要淹死在那雙眼睛里。 奚狝卻皺起了眉。李瑾一張臉慘白如紙,因為太瘦,臉上都有了突出的棱角。原本清雅俊美的臉雖然依舊賞心悅目,卻不見了如同清風朗月一樣的清貴疏淡,反而有種死灰一樣的清寂。 那雙眼睛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如同一潭死水里突然燃燒起潑天的火焰,整個人才多了幾分活氣。 想起李瑾將福運,赤麟和龍珠都給了自己,又想起一路上遇見的那一座一座縈繞死氣的白骨大門。奚狝眼眸微沉,突然注意到李瑾瘦削到有些不正常的身形。他伸手摸向李瑾的胸膛。 李瑾卻像是被火燙了一樣往后躲。躲是在躲,卻又不肯放開奚狝的衣袖,結(jié)果拽著奚狝往前撲。 奚狝干脆不使力,就那么往前摔,李瑾如何能眼睜睜看著奚狝摔下去,一個箭步撲上來抱住奚狝,將他扶住,擺正,又迅速退開。 還抓著奚狝的衣袖不放。 奚狝:“……” 這是生怕他跑了。 不過僅僅剛才那一抱,奚狝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端倪。直接伸手去扯李瑾的灰白袍子。 后面遠遠圍觀的五個守望:“……” 封遲:“這敘舊進展也太他媽快了吧?才說幾句話就要脫衣服了?” “阿狝……別……”李瑾有些慌張地阻攔,可是他從來都攔不住奚狝,幾下就被扯開了衣襟。 李瑾皮膚瓷白,身材極好,奚狝不知多少回把玩過他的胸,此刻衣服扒開,露出的卻是白森森的胸骨。 奚狝眼眸微微一顫,李瑾趕緊攏起衣襟,輕聲道:“阿狝……別怕……我沒有事,就是最近反噬有點厲害,真的,過幾天就會恢復?!?/br> 李瑾失去福運真龍的一切力量,利用反噬的死氣把衍道靈尊困了一千年。期間對于身體,靈智,意識的消磨簡直難以想象。李瑾還能維持正常的神智只能說這人的耐力和意志力都強韌到極點。 奚狝抓著李瑾冰涼的手,這手本來應(yīng)該一直是溫熱的,那種他最喜歡的溫度。奚狝的指甲在李瑾掌心軟rou上刺了兩下。沒有伸出鋒利的貓爪,只是普普通通地按了兩下。 李瑾心里卻一陣震蕩翻涌,道歉立刻脫口而出:“阿狝對不起,別生氣?!?/br> 以前小黑貓不高興了,有時候就會拿爪爪在他掌心示威地按壓,或者威脅地咬住他的手掌,卻根本不會傷害他,只是表達,我不高興了,我難受了,要哄要抱要好吃的才行。 奚狝這么一個動作,就讓李瑾心里翻江倒海,鼻子酸的厲害,眼里卻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死氣侵蝕,他最近連哭都做不到了。 奚狝握住李瑾的雙手,閉上雙目,身上迸發(fā)無盡的金紅色光芒,如墨的長發(fā)飄飛起來。 李瑾大驚失色:“阿狝!別!不行!你會受傷的!” “你閉嘴?!鞭瑟A語氣平靜,又仿佛醞釀著風暴,“你就準備一直這樣下去?變成一個骨頭架子?還是變成一具活尸?” 李瑾急得蒼白的臉上都浮起一絲紅暈,他又不敢強行掙扎,只能哀求:“阿狝,我真的沒事,以后都會好的,你現(xiàn)在還沒解決惡咒,不能……” “惡咒我自有法子處理?!鞭瑟A睜開眼睛看著李瑾,“瓔瓔,你不想抱著我了,你那么硬,那么冷,我得多不舒服?” 李瑾被奚狝的眼神biu一下射中。他想阿狝想得要發(fā)瘋,怎么能抵擋這樣的攻勢,立即兵敗如山倒。 “阿狝……阿狝……”李瑾低喃。 阿狝還愿意讓他抱! 阿狝沒有厭棄他! 李瑾陷入混亂的狂喜,奚狝身上的金紅兩色光芒越發(fā)耀目。 “真龍歸位,福運重興。”奚狝的聲音清淡悠遠,帶著撼人心魄悠悠回響。 熾烈紅光沖入李瑾的身體,李瑾頓時一震,身上的死氣迅速消弭,面頰眼看著就不再那么蒼白。 “夠了……阿狝……夠了……”李瑾顫聲道。 “赤鱗歸位,氣運更隆?!鞭瑟A聲音更加清越動人。 無數(shù)赤色龍鱗從奚狝身上飛出來,帶著炫目的華彩,在空中繪出奪目的線條,一片片融入李瑾的身體。 李瑾只覺身上越來越熱,越來越暖,每一片龍鱗仿佛都還帶著阿狝的體溫。視線中阿狝的身影被久違的淚水模糊,心臟一直在膨脹,滿得好像把天下最美好的東西都裝了進去。 “龍珠歸位,靈運無瑕?!鞭瑟A的聲音清楚地出現(xiàn)在每個人耳邊,仿佛在宣告著什么。一顆晶瑩的龍珠從奚狝身上浮出,龍珠完完整整,渾圓飽滿,閃爍著璀璨金霞之光。龍珠在空中旋轉(zhuǎn)幾息,認準李瑾的方向飛過去,直接融進李瑾的身體。李瑾立刻恢復了筆挺的站姿,身體也不再那樣瘦削。 “還有,”奚狝眼中露出笑意,“這些年在我這里累積的所有福運,都還給你,變得好看點,我只喜歡美人?!?/br> 幾乎把半個天空都染紅的福運靈光如火如荼,氣勢恢宏無比,從頭算起,李瑾對阿狝所有的付出,癡戀,呵護,追逐,守護……累積出豐厚得讓人難以置信的福運靈光。 李瑾看著這些靈光,眼眸劇烈顫抖,汪著的淚水滾落,這是他對阿狝的真心,也是阿狝對他的真心。無盡福運靈光投入李瑾的身體,李瑾身上頓時氣勢暴漲,屬于絕頂妖皇的氣息貫徹天地。 “李瑾!你!你!你怎么恢復了?!”一個蒼老嘶啞的刺耳聲音突然響起,聲音里滿是恐懼和瘋狂,“不可能!我安排了那么多后手,那孽畜不可能活著!他早該死了!早就該死了!” “啊啊——”那聲音長聲慘號,仿佛遭受到極致酷刑。 李瑾眼中蒼白火焰一閃即逝,敢這么說阿狝,就讓他先享受一會兒業(yè)火煉靈之苦吧。 李瑾一身灰白色衣袍仿佛被拂去了經(jīng)年累月的塵埃,變得雪白如新。他的身體完全恢復了正常狀態(tài),身材頎長,線條完美。臉龐也變回了原本的模樣,只是面容依舊有點蒼白,神情中還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清寂感,看起來反而更吸引人。尤其那雙眼睛,看著是十分的冷寂平淡,仿佛映著沙漠荒原,可是落到奚狝身上,就燃起最溫柔深情的亮光。 奚狝的目光落在李瑾身上,唇角浮起一抹笑,是從來沒有過的輕松愉悅。他張開雙臂,比出一個小貓要抱的姿勢,李瑾哪還控制得住自己,幾步上前,將奚狝緊緊摟在懷里。雙臂間是阿狝溫熱的身體,真實存在,生機勃勃。鼻端是阿狝熟悉的味道,讓人如飲醇酒,心神俱醉。 奚狝被溫暖又溫柔的懷抱摟住,身上暖意融融,熟悉的舒適感讓他都想變成貓形在這個胸膛上睡一覺。 就是……錦鯉先生怎么也這么會哭了,他肩膀上的衣服都快濕透了。 失去福運,鱗片和龍珠,奚狝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這一路走來,隨著記憶的恢復,他的實力也在暴漲,屬于原始圣靈的力量全面復蘇。每一世毛色的變化,都代表衍道靈尊對于他的壓制在漸漸剝除。成為天末鎮(zhèn)海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意識深處惡咒來源,只不過實力一直不夠,施咒者的身份也始終成迷,才讓惡咒貽害至今。 現(xiàn)在實力提升得差不多,自然到了徹底解決這個麻煩的時候。 “奚狝!孽畜!有種與我真靈對決!你殺不死我,惡咒就永遠無法解除!你還是不得好死啊啊啊——”衍道靈尊蒼老尖銳的聲音刺耳無比。 “老奴才,許久不見,你看著可是有些落魄了?!鞭瑟A的聲音充滿戲謔和譏嘲。 “你——”衍道靈尊呼呲呼呲地喘著氣,“耍嘴皮子有什么用?進真靈戰(zhàn)域,我們了結(jié)這段因果?!?/br> 真靈戰(zhàn)域是純粹憑借真靈和靈力進行戰(zhàn)斗的模式。一旦雙方進行真靈對決,其他人都無法插手。 “不行!”幾個守望已經(jīng)奔過來。 季湛陽眼睛發(fā)紅:“誰跟他真靈對決,咱們慢慢磨,也能磨死他。” “對,奚奚,犯不上跟他拼命。”晏熹微難得附和季湛陽的話。 封遲看著黑色那一半巨蛋,眼底泛著兇悍異常的冷光。 陳黜衣沒有說話,只是擔憂地看著奚狝。陶獉眼里則全是信任,一幅殿下你決定,我聽話的模樣。 李瑾卻沒出聲。他心里清楚,想要驅(qū)除惡咒,只能靠阿狝自己,他們這些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纏緊了阿狝的命運線,讓他對這世界有更多的眷戀,舍不得死,舍不得離開,舍不得放棄,舍不得再一次看到他們痛到肝腸寸斷。 只能由阿狝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