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書迷正在閱讀:幸與性(短篇集)、天衍內(nèi)宮受難記(雙/改/產(chǎn))、誘叔(H1V1)、奶侍(總攻)、薄情有情、角色扮演〔雙性總受〕、和小叔子的迷情、妒火焚情(高H)、迷人的她(1v1)、食葷記
轉(zhuǎn)眼就是臘八,白柳和賀臨早上胡鬧一番出門有點晚,到村口一看小攤一家挨一家,除了同氣連枝的三村還有遠近各個小村落,站在那兒一眼望不到頭。 在長安坊市森嚴(yán)哪見過這般嘈雜熱鬧的景象:有那兩個彪型大漢嚴(yán)冬里打著赤膊扛著斗大的木錘“嘿哈”交替捶打蒸好的稻米,旁邊有個利落的媳婦不時手疾眼快翻個把捶打好的糕翻個面,米糕賀臨吃過不少,看到這般做卻是頭一回;又有那旺旺的柴火上做著一口大鍋,噴香的酸菜上飄著大片肥瘦相見的白rou,還有圓圓紅紅像豆腐似的卻不知是什么;再轉(zhuǎn)頭竟是大吃一驚,足有半人高的大魚邦邦硬立在雪里,過往人若是想買,店主東挽起袖子抄起鋸子,一腳踩住魚身吱嘎噶鋸下一段…… 白柳難得見賀臨這樣活泛,樂得哄他開心,喜歡什么看著新奇不拘味道多少買一點,好在兩人都沒吃飯,走到一半就吃的肚皮滾圓。 賀臨手里提著一籃凍得梆硬的梨和柿子,白柳拿著一串裹著糖的桃子,那桃子生時摘下困在窖里味道一般,裹上糖迎風(fēng)就凍上,一口咬下脆生生的是糖衣,淌在口中的是汁液,鮮涼涼的竟比鮮桃還多幾分滋味。白柳胃腸一般又貪嘴,喂了賀臨自己眼饞忍不住就著賀臨咬過的地方啃了幾口,賀臨怕她剛吃了熱湯激著,忙奪過來用油紙包好放進籃子哄道:“仔細戧風(fēng),回家再吃。”白柳對賀臨關(guān)心十分受用,左右看看做賊似的在賀臨腮上偷了個香,賀臨轉(zhuǎn)過頭不再理會她,白柳偷偷用小指勾他掌心,對著她的耳朵不知是風(fēng)吹還是羞得通紅到底沒有甩開她,在厚重的袖子里兩人手牽手慢慢踱步走。 拎著一大堆東西回家已經(jīng)過了晌午,兩人零零散散吃了不少東西都不餓,走了小半天都覺得腳底發(fā)涼,索性鋪上床褥歇個晌。等到從溫暖的被窩里睜開眼,天都擦黑了,白柳催著賀臨穿衣服,賀臨邊穿邊道:“忘了買什么?晚上涼我灌些熱水帶著?!卑琢Σ徽Z帶著他出了村,在村口賀臨一愣,漫山遍野紅燈籠組成一道長龍,人聲鼎沸依稀可以聽到鼓點奏樂,繁華得好像夢回長安?!白?,吃餛飩?cè)?。”白柳牽著他的手踏進萬家燈火。 沿路上在支起的大鍋中各色餛飩簡直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巧手的婦人把面皮餡料擺出來現(xiàn)吃現(xiàn)包,隨手一捏就是一個,有菱花形、葵花形、元寶形……吃法也是蒸煮炸拌各不相同,最多變的是那餡料,韭黃、白菜只是尋常,有那靈巧者用魚rou做餡軟滑鮮香,最出眾的是用?過油的rou渣混著酸菜,一口下去咸香酸爽十分可口。白柳叫賀臨一樣嘗上一口,賀臨雖然不解但是聽話,他飯量本就不大幾家吃下來也填了半飽。 走到鹿頭村曬谷場,只見偌大的地方擺滿條凳桌子,支起五口碩大的鍋咕嘟嘟冒著白氣,中間是穿著鮮艷的人們伴著鼓點載歌載舞,守在鍋旁大娘爽朗地招呼道:“小兩口趕得巧,俺這的魚剛燉好,整一碗吧?!卑琢匈R臨去端朝自己找地方坐下,賀臨走進一看,鍋中三四條大魚不知幾條小魚,上蓋著昆味(茄子)、菘葉、豆腐、粉絲正咕嘟嘟滾開,鍋邊一圈貼著玉蜀黍做的黃騰騰的貼餅子,背面烤出焦黃的鍋巴。賀臨給她端上桌正聽白柳沖另一個鍋邊的大伯喊:“叔,給我燜個餅?!辟R臨給她倒碗熱水,白柳笑道:“這菜哪能不喝酒?!辟R臨這才看見她腳下的酒壇,勸道:“吃冷酒激胃,好歹燙一燙。”白柳笑道:“一會兒你就曉得了?!?/br> 那柴火燉的江魚特別鮮嫩,最妙的是配菜吸飽了湯汁比魚還好吃三分,剛出鍋的貼餅子一點不干硬,粗糙的口感細嚼才能品出玉蜀黍的香甜,加上那脆又焦香的鍋巴就是賀臨都忍不住吃了一個半。這時已弦月升空,條凳上不知何時坐滿了人,不管男女,是否相識都抄著海碗開懷暢飲挨桌敬酒喝,白柳陪著喝了好幾碗還給賀臨擋下不少,柱子一巴掌拍在賀臨后背大著舌頭道:“兄弟你這酒量得練啊?!北幌眿D扯著耳朵拽了回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喝高了的漢子開始放聲高歌,有那善舞的站在場地中央載歌載舞,嗩吶聲響徹云霄,人們臉上的紅潤和喜色連嚴(yán)冬都被驅(qū)散。人群中,賀臨恍然看見那日抱著凍死的女人嚎啕大哭的婦人,坐在丈夫身邊小腹微微隆起,面上的神情與他人無異,賀臨若有所思又生出幾分莫名的悵然。這時月上中天,三村里正一拍手,“放炮!點花!”有那半大小子點燃炮仗轟鳴一聲又一聲,更有飛火流星在漫天綻放,曬谷場氣氛更熱,人們笑鬧到深夜仍未散去。 賀臨眼瞧著不知什么時候散場扶著醉醺醺的白柳慢慢往家挪蹭,到了村口老楊樹下,白柳忽然睜開朦朧醉眼含混道:“阿臨,阿臨……”賀臨道:“在呢,這就快到家了?!薄凹摇瓫]人哪是、哪是家?”白柳站在原地不肯走,像個耍賴的孩子仰頭看著他道:“我沒家了。”賀臨聞言一愣,平日里白柳里外強勢,幾乎讓人忘了她還是個父母雙亡沒及笄的小姑娘。正想著出言安慰她,白柳忽然抬手捧著賀臨的臉,四目相對白柳目光鄭重而堅定,“開春我就娶你,咱倆結(jié)婚成家?!?/br> 賀臨怔楞在原地,白柳帶著冰涼的酒氣吻上他的唇,在津液交換中兩人身體迅速熱起來,等賀臨回過神兩人已經(jīng)栽倒在炕上衣衫散亂肢體糾纏。從白柳頂進他身體開始,賀臨深深看著這個在他身上律動的女孩,當(dāng)兩人共同達到高潮噴灑出濁液那一刻,賀臨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