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風雪夜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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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路滑難走,池川又毫無內(nèi)力,只穿一件單衣,在黑暗中不知怎么下得山。 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身上到處都劃破了,四肢都已經(jīng)凍到麻木,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冰碴。奇怪得是他竟然不覺得冷,反而覺得熱。(人在極冷的環(huán)境下,凍死前會覺得熱) 他要死了嗎,不,他不會死,絕對不會死。 池川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見到他,當面問清楚。 可能是他的這股信念太過強烈,竟然沒有死在路上。 從紫金頂下來山上的溫度漸漸升高,池川一路跌跌撞撞地狂奔,身上的冰碴全都化了,還出了一身汗。傷口開始流血,他卻渾然不覺。眼見已經(jīng)到了五指峰,池川加快了腳步。 已是子夜時分,外面風大,丁牧山被風聲吵醒,已經(jīng)沒有了睡意。干脆坐在燈下,提起筆來寫信。 昨日他稟告了掌門挑選雙修道侶一事,掌門已經(jīng)同意,讓他擇一吉日行雙修之禮。丁牧山想了想宜早不宜遲,五日之后是個吉日,就選那天吧。 丁牧山在桌上鋪開一張紙,提筆在硯臺上蘸飽了磨,開始寫信。 小月谷谷主陶露芳鑒 剛寫完這一行,忽然聽到外面狂風大作,竟然將外間窗戶吹開來。 這么大的風,今晚恐怕要下暴雨,不知道那山上是不是會下暴雪。 丁牧山想到這里就阻止自己再想下。外面狂風呼嘯窗戶啪啪拍打,桌上的紙也被吹起來,他本來只要一招手就可以把窗戶關(guān)上,但還是起了身親自去關(guān)窗戶。 關(guān)窗的時候,他朝外面西北紫金頂方向望了望,烏云遮月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丁牧山關(guān)了窗戶,慢慢回到桌前。 他只顧著低頭想心事,突然只覺燈前一暗,對上了一雙眸子。 丁牧山先是被嚇了一下,待看清楚來人,吃了一驚。 是池川。 池川剛才應(yīng)該是在狂奔,還喘著粗氣。丁牧山見他一身破碎單衣,臉上身上全是血跡,沒有一處好rou。 不知為什么心里一痛,就想要上前給他療傷。 手臂一動就清醒過來,他只是五指峰首座,而池川此時應(yīng)該在紫金頂上面壁思過。他皺了皺眉:“怎么是你,你怎么跑下來的,沒有掌門手諭你怎么敢擅自下山?!?/br> 池川見丁牧山皺眉面上露出不快,那目光好像看他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一樣,心里刀扎一樣痛。一路下來所受的痛,都比不上他這不屑的一眼在他心里留下的痛苦大。 丁牧山的問話他并不回答,他已經(jīng)下了山,“你要和人雙修?” “是?!?/br> 池川的身子晃了晃,聽到葉真說他找了道侶,一瞬間有什么轟然炸響了,身邊的一切都有種不真實感。一路上他想了無數(shù)種可能來麻痹自己,但現(xiàn)在他親口承認了,他想得所有借口都是假的。 “為什么?” “因為修煉無法突破,我需要人來助我?!倍∧辽降哪抗饪粗鴷啦慌c池川相接。 “為什么不是我?為什么不和我雙修,為什么要找別人!”池川越說聲音越大,越說越委屈。 為什么不是他,為了他他什么都可以做,就是把自己的真力全部耗盡助他成仙,他也不會有半分猶豫。但他卻找了別人! 丁牧山立著不回答。 池川的目光忽然看到了桌上的信箋——小月谷谷主陶露芳鑒 陶露,陶露,池川喃喃地道:“原來是她,原來是她。” 池川連說兩個原來,因為這陶露他也認識,并且對她掌握的一清二楚,就因為她對丁牧山早就表露了情意。池川生平第一個恨上的人就是她。 丁牧山見他的目光落在信箋上,知道他已經(jīng)知道,便道:“男女陰陽調(diào)和,才是雙修之道。” 這句話算是回答池川之前的問題。 “呵……原來是我配不上你……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池川此刻像負傷的野獸一樣,即使在大殿受審也挺得筆直的搖桿,在聽了這句話時突然彎了下去,好像被人生生折了傲骨一樣。 丁牧山轉(zhuǎn)過了身冷冷道:“修仙之人不能有雜念,你還是早早斷了癡念,靜心修煉去吧。” 池川聽了這句話只覺得好笑,“你這句話要說服誰?你還是我?” 丁牧山的背影震了一下。 “是你要與人雙修,反而來勸我不能有雜念,我倒是不信你對著那女人還能心無雜念。還是說……” “夠了!”丁牧山轉(zhuǎn)身怒道:“當今魔道日益猖獗,正是需要正道人士除魔衛(wèi)道之時。你不好好修煉,一心只有rou體歡愉,任性妄為,再這樣下去和那些魔道妖人有什么區(qū)別!?!?/br> 哦,原來在他心里他是這樣的——任性妄為,魔道妖人。 他對他的愛一文不值,想和他在一起就是為了貪戀rou體歡愉。哈哈,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他的心里話。 池川的心也像身上的傷口一樣痛到麻木了。 “你回去,我不想再見到你?!?/br> “好,好,好?!币贿B說了三個好字,池川轉(zhuǎn)身走了,但他的魂卻丟了。 轟隆一聲雷鳴,傾盆大雨鋪天蓋地而來。 池川失魂落魄地在雨里走著,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紫金頂嗎?或許吧。 大雨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身上,池川的身體晃了晃,終于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身后白影一閃。 醒來之后,抬頭就看到了熟悉的山洞,他又回到了紫金頂。原來他即使死了也要聽他的話爬回紫金頂。 “池師兄你怎么樣?”頭都傳來關(guān)切的問候,是葉真和韓陽。 “你們還在啊?!币婚_口池川就感覺到喉嚨刺痛,他想要坐起來卻沒有力氣?!斑怼以趺戳耍俊?/br> “慢點?!比~真扶著池川坐起來,眼淚叭叭地往下掉“池師兄你病了?!?/br> 那天晚上池川走了之后,葉真和韓陽一直在擔心,守在火堆前沒有睡,想著天一亮就下山。沒想到半夜外面突然傳來撲通一聲,兩人出門一看居然是池川,忙將他扶進洞里。 池川外傷不輕,又受了寒,發(fā)起高燒昏迷不醒,可把葉真和韓陽兩人嚇壞了。 “池師兄你的燒還沒有退,快喝點水吧?!表n陽也眼圈紅紅的,手里端著一碗熱水。 池川喝了兩口,突然咳了起來,而且一咳還止不住了。只因他受寒太深傷了肺腑,落下了咳嗽的病癥。 總算止了咳,池川神色倦怠,又睡了過去。 葉真和韓陽連忙燒水做飯,山上沒有什么吃的,葉真帶來的都是甜食,池川咳嗽自然不能吃了。只好把墻上的野味解下來煮,那也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rou,煮起來頗費時間。 葉真一邊添柴,一邊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都怪我,為什么就沒想起來帶藥過來呢。” 韓陽把他抱進懷里,撫摸著他的后背道:“小師弟不要哭,這怎么能怪你呢。池川師兄會沒事的,你別擔心了?!?/br> “可是池師兄的燒沒有退,還一直咳嗽怎么辦?” “別怕池師兄身體好,等他的燒退了,我們就下山去找王藥師拿藥?!?/br> “嗯。”葉真在韓陽懷里點點頭,哭出來的鼻涕眼淚全蹭到了韓陽衣服上。 以池川的身體本不至于病得這么重,他修為雖然被封,但是在修煉的過程中他的身體機能也跟著強健,早已經(jīng)不可同常人而語。只因為受寒太深再加上傷心太過悲痛攻心便病倒了。 他心灰意懶,求生欲不強,飯也不怎么吃,這高燒便一直不退,甚至越來越烈。 葉真見池川一直昏昏沉沉,難得睜開眼睛急忙道:“我們?nèi)フ胰?,去找藥,池師兄你不要死。?/br> 池川的病情倒沒有嚴重到死,只是葉真見池川臉色灰白,嘴唇?jīng)]有一點顏色,心里害怕。 池川勉強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死不了,我還要修仙呢。” 池川已經(jīng)昏睡了三天,期間一直在喊著師父的名字。 葉真知他是因為師父才想要修仙,心中越發(fā)難過:“嗚嗚,不要修仙了,池師兄你快走吧,離開這里,忘了師父吧。” 葉真心里不由埋怨師父,池師兄為了他都快死了,他卻只顧著自己修仙,根本不關(guān)心池師兄死活。 韓陽的眼淚也一滴一滴往下掉:“池師兄天涯何處無芳草,師父,師父不值得你這樣?!?/br> 池川看了兩位小師弟這么為自己傷心,心里一暖,就是為了兩位師弟也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只要心里有了求生的念頭,池川身體強健,當天下午燒就退了。葉真和韓陽不放心又照顧了一晚。 池川的燒已經(jīng)完全退了,只是咳嗽還是止不了,隔一會兒就要咳上一陣。葉真與韓陽決定趁現(xiàn)在下山去找藥。 葉真不放心池川想要留下來照顧他,但是池川堅持讓他們兩人一起走,紫金頂路難走,他們兩個小師弟修為低微,一個人下去,池川不放心。 “池師兄我們會很快回來的。”葉真跟池川道別。 “不著急,你們倆慢點上來也無妨,我已經(jīng)好……咳咳咳咳”好了還沒有說完,池川又咳了起來。 葉真不忍再看,和韓陽匆匆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