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金主你擦亮眼/煮熟的小明星要飛啦
許郁正在吃一塊脆骨,聽到秦邵說的話,再一看他的表情,嚼的時候用力過猛,咔擦一聲,仿佛崩了牙,他捂著嘴巴看著秦邵,眼里驚疑不定,確定秦邵是在指上次自己逃跑的事。但其實才跑了幾天?而且根本也是一時沖動毫無準備,到了現在,時間其實過得也不久,但他都有點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惹秦邵生氣的了,以至于秦邵給他那樣的警告,而且他也有種干脆不混了的魚死網破之心。 也許是咯到牙了,連帶著半邊腦袋都脹痛起來,漿糊似的混亂,秦邵早已起身,從長桌的另一端走到許郁身邊,伸手就來掰他的嘴,“讓我看看?!痹S郁掙扎著不肯張嘴,但下巴都還捏在人家手里,也由不得他,秦邵將他嘴里的東西都掏了出來,然后趕他去漱口,許郁疼得都發(fā)麻了,也沒有再犟,等他漱完口出來,秦邵都戴上醫(yī)用手套拿著口腔鏡在等他了。 這時許郁才想起來他學過醫(yī),許郁躺在沙發(fā)上讓他檢查,檢查的時候秦邵挨得離他極近,根根睫毛都清晰可數。其實床都上過無數次了,但這種互相穿著衣服卻又類似親密的舉動,才最讓許郁奇怪而害怕。 “還好,沒傷到牙齒?!鼻厣劭戳艘粫?,終于收起了工具,正在一根根數他睫毛的許郁頓時驚醒,趕緊吐掉了嘴里的口水,才吐完,等在邊上的秦邵就又讓他張嘴,動手往里面噴了點藥。許郁緊張得眼皮狂跳,看得秦邵連那點敲打他的心思都淡了不少,只安撫地在他眼眶周圍按了按,“還痛不痛?” 許郁連忙搖頭,秦邵于是松開了他,原本虛虛壓在他上方的身體也挪開了。眼前的陰影終于消失,許郁歪在沙發(fā)上舔了舔唇,反射性地感覺不舒服,又想去舔口腔內壁的傷口,但舌頭還沒勾起來,就被秦邵打斷了,因為秦邵突然將他直接打橫抱了起來。 許郁雖然瘦,但好歹身量在那里,骨骼也不輕,秦邵以前也少用這種姿勢,許郁也不習慣,他抖了一下,趕緊抱住秦邵的脖子,努力化解縈繞于心頭的莫名尷尬,跟秦邵說:“你也不怕閃到腰,哈哈……” “嘖,”秦邵一路抱著他上樓進了主臥,將人橫放在那張大床上,自己卻從相反的方向撐著胳膊看他,“擔心我這把老骨頭呢?還是很希望我閃了腰,然后就能干不動你了?” 許郁繼續(xù)尬笑,秦邵當然一點也不老,甚至可以說模樣十分年輕,許郁曾經見過他少年時代的照片,說實話,就現在而言,他甚至覺得面容皮膚都變化不大,頂多就是輪廓氣質更成熟了,大概反倒更吸引人。而且真心害怕變老的人,才不會用老這種字眼形容自己,只會聽都不想聽,許郁伸手在他平整得連一絲細紋都看不見的眼角戳了戳,“是有點這樣希望……” “那真可惜,”秦邵一根根捏著許郁的手指把玩,又點了點他的額頭,“目前為止我的腰可還好得很?!鼻厣垭y得開玩笑,而且心情好,往往在這種時候,跟他提什么要求都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會直接應允,但許郁已經想不出自己還能提什么要求了,秦邵愿意給的不是他想要的,想要的秦邵不會給。他們之間已經走到了岔路口,剩下的只是做選擇。 “是嗎?”心思幾轉間,許郁照樣玩笑似的一掌拍在了秦邵的腰上,但拍完以后才知道這個玩笑開得不對,秦邵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里面有著許郁熟悉的欲望在涌動,但他還來不及說什么,整個人就被秦邵捏住腰轉了一圈,兩人都倒在了松軟的枕頭間。秦邵還是那樣半撐在上方看他,看得許郁心中發(fā)毛,許郁一緊張,說出的話與此情此景風馬牛不相及,“我晚上吃多了……” 秦邵聽得輕笑,“你吃了幾口難道我還不清楚?”女明星餓肚子的可能很多,因為她們天生體脂要比男星高,但許郁無需這樣,只要注意鍛煉,飲食也有專門的營養(yǎng)師搭配,他根本不必餓肚子,所以今天的食欲不振格外明顯。 許郁臉色一僵,在秦邵脫他衣服的時候不著痕跡地躲避著,反正就是不愿意,說起來他確實很少在這種事上惹秦邵不快,他如果把rou體關系看得重,那最開始就不會和秦邵進行交易,他讓秦邵生氣的時候,往往都是事業(yè)心過重,把金主排到靠后的位置,再就是小心思多,動不動鬧分手。 對,鬧分手,他想起來上次秦邵為什么要故意毀他形象了,因為他要一拍兩散,不想再和秦邵有什么關系,所以秦邵就拿他看重的東西來威脅他,不過沒有威脅準,秦邵以為他在意的是事業(yè),其實他在意的只是一個立身之本,如果這樣東西其實一直都是被秦邵把持在手里的,那么對他來說,丟掉也不是不行。不過在秦邵面前他終究還是太嫩了,一個不小心就繼續(xù)被拽著在泥潭里繼續(xù)深入,爬都爬不出來。 “行了,至于怕成這樣嗎?”見許郁縮著脖子,嚇得眼尾直顫,秦邵沒好氣地掐了掐他的臉,“今晚不動你。”許郁沒想到能這么容易過關,白天在片場那一回都還有點令他心有余悸,而秦邵明天出差在即,今天還能忍住不對他做什么,確實很難得了,許郁于是趕緊拍馬屁,“是,您多保留一下實力,今晚好好養(yǎng)精蓄銳,畢竟工作也是很累的?!?/br> “保留實力?養(yǎng)精蓄銳?”秦邵哼笑著在許郁諂媚的俏臉上親了親,“你這是要讓我饑腸轆轆地出門?!痹谠S郁的心驚膽戰(zhàn)中,雖然嘀咕了這樣幾句,秦邵到底是說話算話,沒再做什么,只是把許郁扒光了抱著他一邊撫摸一邊看文件而已。秦邵確實還有工作狂屬性,美色在前而不給碰,他就退而求其次沉浸于資本家的賺錢大業(yè)中去了。 半夢半醒之間,許郁感覺秦邵好像忙完了,重新將他放回了床上,然后好像還給他下面被蹂躪得有點凄慘紅腫的地方又涂了點藥,再然后床邊一沉,接著輕柔綿軟的被子覆上來,他就再次徹底睡著了。第二天許郁起床時,秦邵人已經不在了,他的消失無疑讓許郁輕松許多,許郁給自己mama打了個電話,說要去那邊和她一起吃早餐,讓對方不用準備,自己買了帶過去。 許郁自己開車回了一趟家,拎著大包小包,全副武裝的樣子十分醒目。他mama在樓下等他,見了他就十分高興,許郁和自家老媽一起進了屋,放下東西,先是像某種動物一樣巡視了一遍領地,然后轉回客廳,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問他mama:“您是不是又自己挪家具了,跟您說過多少遍了,不能這樣?!彼鹠ama有個毛病,晚上睡不著覺就喜歡挪家具,這里擺擺那里擺擺,許郁真擔心她把自己給挪出問題來。昨天擔心秦邵腰閃了是假,但現在擔心他mama搬重物閃了腰就是真了。 不過許母自己本人一點也不在意,他對著自己的孩子左摸摸右摸摸,看不夠似的,許郁干脆跟只超大號寶寶一樣躺到了她腿上,兩人開始聊天。 “新戲拍得怎么樣,還順利嗎?”許母問他。 許郁一邊點頭,一邊抓了幾粒葡萄往自己嘴里扔,“很順利啊?!?/br> “騙誰呢?”許母在他白皙光潔的額頭上敲了敲,“真順利你能有時間過來看我,以前一進組就兩個月都見不到人好嗎?” “那不一樣,”許郁繼續(xù)眼也不眨地胡謅,“兩個月都見不到人的時候我是接的外戲,現在這部電影是自家公司開的,導演很好說話,我就請假過來了。” 許母還是不信,直接擰起了許郁的耳朵,讓他老實交代,許郁哎喲叫喚了幾聲,心想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他媽,唯一瞞過去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和秦邵之間的交易,畢竟他mama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自己乖巧的寶貝能做出那種事。雖然娛樂圈能紅的都不怎么干凈,但他mama還是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只是對他情緒方面還是比較敏銳罷了,許郁干脆實話實說,將自己見到程城時的那種腿發(fā)軟,腦袋發(fā)暈,害怕得瑟瑟發(fā)抖然后又落荒而逃的過程形容了一遍,聽得許母笑出了聲,“瞧你這點出息……”又問他,“究竟有什么好怕的呢?” 許郁和程城之間的種種,他mama是非常清楚的。許郁和程城談戀愛的時候,一開始也是悄悄談,但那個時候正處于青春期,家長們個個都如臨大敵,許郁的母親也不例外,既憂慮他談戀愛影響學習,又擔心堵不如疏,干脆讓他試試好了,但許郁的身體和別人不一樣,這點讓許母格外擔心他受到傷害。 不過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許郁身上開始漸漸有了活力,變得與他的同齡人相似,高興和傷心都有了外在的表現形式,與以往的過份沉靜不同,反而讓許母稍稍放心。所以就算知道程城的存在,她也沒有明言反對,只睜只眼閉只眼, 只是喜悅是豐盛的,傷心同樣是巨大的,她現在都還記得和程城分手的那天,許郁回家以后哭得停不下來,一抽一抽的模樣,嗓子都哭啞了,她著急地問怎么了,他也只搖頭不說。再后來,過了很久,高考都結束以后,她再問,許郁也只肯表示其實就是很小的事導致了分手,也許他們兩個終究是性格不合,沒有緣分。 那個時候許郁才剛剛十七歲,那樣小的年紀,說這樣的話,令許母有些心疼,卻又為孩子的早熟而感到自責。如果許郁的父親沒有不負責任地一走了之,也許他不必在小小年紀就承受這樣許多,雖然她也盡力為許郁撐起一小片天,但終究做得還不夠好。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怕?!痹S郁的聲音打斷了許母的回憶,但他也只說了這么一句。許郁想,其實也不過是擔心自己在程城眼中變成什么不堪的存在罷了。但就算真的讓程城親耳聽到他和金主在休息室里胡搞了又怎么了,可能程城壓根不會在意那些事,他會朝他說幾句刻薄的話,也不過是因為兩人曾經談過一段純純的戀愛,自己在他心中可能也還是那個美好的初戀,只不過現實太過骯臟,自己早就墮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