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劇情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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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太蜚山,樵柯山莊。 接近頂峰的山道上依然是冷得呵氣凝霧,云繞山寒,蒼嵐聳峙,寒號掠過,遠遠可見兩點輕倏迅捷的影子躥行于覆著殘雪的階徑,后終停在了山莊前,急切地叩響了大門。 門很快便被山莊內的家仆打開,兩人疾步入內,踏過點點雪苔的縈回曲磎,來到了綺窗繡箔的會客正堂中。 熏籠香風中撲面而來的暖熱融去了由二人披風裹挾而入的冰寒,一人揭下了蜜合色羽緞斗篷上的風帽,臉龐抬起時,卻是一花信之齡的女子,端的是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江湖女兒的英氣姝容盡在那一眸驚鴻間;同身旁約莫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俊逸男子站于一處,真真仿佛一對璧人也似。 正堂陳設雅致清貴,早有幾人等待其間,或端坐或憑窗,卻如沉水般,直到兩人入內,方才從那死寂般的靜默中緩了過來。 “見過盟主。”兩人一齊單膝向首座之人見禮。 此人便是點蒼山掌教兼現任江南武林盟主穆馮風了,起身下塌扶住兩人:“快請起。” 但見此二人去而復返,卻不曾帶回如今他們最急迫所見之人,穆馮風忙詢問道:“如何只有你們回來?” 年輕男子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喑啞:“我與孋姑娘趁夜渡江,本以為定然會在涉水時遭遇伏擊,卻是一路順暢,到達枕水鎮(zhèn)時約莫卯時過半,烏桕客棧卻已是淪為一片火焚后的廢墟……我們清理開客棧中燒焦的殘垣與尸骨,但見斷墻上……有一用劍所刻的巨大焰形紋?!?/br> 堂內鴉雀無聲,轉為女子繼續(xù)敘述:“那時天將明,然而整座枕水鎮(zhèn)子竟是無一室升起晨煙,我們入得一家家宅院查看,才發(fā)現整座鎮(zhèn)子空無一人,所有人不知去向,我本欲沿車馬行跡追去,豈料那邪宗竟是以整座鎮(zhèn)子的生人為引,布下了煞罡化血陣,若沒有無暨哥哥勘破生門,我們早就折在那邪妄陣法里了?!?/br> 烏桕客棧作為武林盟在江北部署的聯絡點之一,如若暴露其實也無甚大礙,蓋因整個枕水鎮(zhèn)皆是庇佑于四瀆八盟之下,失了一家客棧,便如壁虎斷尾,去小存大。 誰料此番邪宗竟然是屠戮了整座鎮(zhèn)子,在座之人聞言皆是心下凄然。 穆馮風不似其余人那般面色青白,略略沉吟,方道:“孋孋與暨兒可有受傷?” 兩人都是搖了搖頭,公孫無暨道:“只是些許磕碰擦蹭,沒有大礙。” 穆馮風微微頷首,對公孫無暨道:“你爹爹在你們兩起行后便扶乩占問,道是此番前路迷蒙,你二人卻能平安歸來,果真不假。如今便是等待江北另外七處的回復了?!?/br> 元孋孋顰眉道:“鶴姿哥哥既然讓信鴿送來消息,請求我們去烏桕客棧接應他與太子殿下,想來本是已平安到達了枕水鎮(zhèn)子……如今卻是生死不明,我實是擔心得緊,不過他定然沒有離開太遠,還請盟主下令,多加派人手,去支援鶴姿哥哥。” 穆馮風卻是嘆了一口氣:“如今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水盟與殘旭宗僵持在淮江長線上已是筋疲力竭。邪教把持朝堂,便是用兵卒做rou盾,都能將我們力量一點點蠶食殆盡;若是派遣大量人手涉水渡江入北境,恐后方空虛遭伏……”轉身負手望向山下江陰,“且公孫門主已是蓍卜過了,此次切忌輕舉妄動,否則于江南將是滅頂之災啊?!?/br> 垂眸捻動伽南佛主的明臻禪師低低頌了一聲“阿彌陀佛”,元孋孋卻是一下子便急了,棲真道長身旁的女子卻是出聲截住了她——“孋孋,此番奔勞辛苦你和暨兒了,為師還是帶你下去歇息歇息罷?!?/br> 這女子生得很美,明明只是立在那里,卻好似翩躚出畫卷的仙子般,唯有那沉淀著光陰的目中能看出她已不再年輕了。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略帶沙啞,卻是立刻安撫住了元孋孋。 元孋孋望向公孫無暨,對方似是方才松了一口氣,以眼神示意她隨師尊趙笙離開,便轉身走向了從進屋以來一直閉目靜坐的父親——華胥門門主公孫嬰。 元孋孋咬了咬嘴唇,終是福身一禮,隨趙笙離開了。 趙笙的步伐輕盈,衣襟從風飄舞,元孋孋走在后面,隨她入了后堂偏院一間為師徒二人備下的廂房中。 取出一只藥箱,捋起這不讓人省心的徒兒的袖子,便見那細嫩的胳膊上面,果然有一道取血破陣的劃痕,趙笙拿棉紗蘸了蘸餾過的燒酒,替她擦去了已經凝結的血痂。 元孋孋喚了一聲:“師尊?!?/br> “嗯?”趙笙微微側過臉來。 “師尊!”元孋孋終是沒有忍住,“盟主怎可……怎可這般!鶴姿哥哥孤立無援,還帶著一個半大的孩子,那般危機四伏,豈不是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孋孋,莫要慌亂,鶴姿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他性子細致沉穩(wěn),便是遭遇了不測,定也能化險為夷?!壁w笙望向軒窗外覆雪的翠竹,低聲嘆道,“盟主他實在也是進退兩難……你有所不知,你們兩人離開時,昨夜野棹渡頭險些失守,盟主親身前往江岸,穩(wěn)住了局勢之后又奔襲回到山莊,唯恐錯過任意一方送至此間的傳訊,已是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了?!?/br> “可鶴姿哥哥是為了四瀆八盟才落得今日險境的!”元孋孋突而拔高聲調,“他只是恰在京郊,卻孤勇一人救出了太子,白家這些年來本就未有甚么爭出頭的意思,全是哥哥憑一腔仗義才出手相助!” “孋孋!莫要再胡鬧了!”趙笙終也是沉下了臉,“形勢危如累卵,盟主他要顧慮的乃是整個江南的生死存亡,不能只是鶴姿一人!如今天下四方傾覆,我們幾乎是孤立無援,處處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魔門邪宗與江南對峙多年,血債累累,仇深似海,若是為了救他而導致這唯一的一片凈土陷落,到時候,我們尚可引刀成一快,江南黎民萬姓將為之奈何?官軍屠戮無忌,邪宗jianyin擄掠,這生靈涂炭的后果,你可有想過?!” 元孋孋胸中怒火騰起,卻終是不敢忤逆師尊,鼻頭一酸,眼里登時翻上了淚花。 嘆了口氣,趙笙拿出絹帕替她沾了沾眼角,道:“那魔門殘虐狡詐,荒yin不倫,你雖是江湖兒女,但畢竟尚未出閣,哪懂得其中之萬一險惡……聽師尊的話,最近不要再外出走動了……你知不知道這次你與無暨貿然前往,我得知消息時五內如焚的痛苦?你白家哥哥武功可是數一數二的,這不也著了道……唯有祈愿他能平平安安帶太子殿下回來……” 言罷起身,對門外立著的兩個雙鬟雪披的侍女道:“送孋孋回房去?!?/br> 元孋孋哭著奔出了門,侍女們連忙追了上去,趙笙看著三人的背影,頹然地坐在了床榻上。 “孋meimei,你的越女劍法已是大成,劍勢卻是不對的?!?/br> 少女睜大雙眼,手中所持細劍纖長流光,那俏麗的面龐上滿臉的不可置信。 良久,她慢慢地眨了眨長睫,突地反應過來了甚么,紅暈漫上雙頰,憤怒嬌叱道:“你好生無禮,竟然偷看我練劍!”然而旋即卻忍不住發(fā)問,“你又不是我派女兒,不知劍法是甚么樣的,怎么知道我的劍法對不對?又怎么知道師尊便是這樣說我的?” 仙鶴也似的姣美少年微微一笑,抬手抖出一式劍花——“越女劍法雖千載以來密不外傳,然而我已是隨我的師尊修習了。” 當年公子易偶遇在芙蕖溪畔練劍的第七代越女劍掌門陳枕槐,寤寐思服,為之創(chuàng)下。 求凰隨越女而生,兩套劍法分明為兩人相隔百年而創(chuàng),截然不同,然而若是兩人同時各自使出,便會發(fā)現,其中一招一式吻合得天衣無縫,分而獨立,合而為一;越女劍法大開大合,雖千萬人吾往矣,求凰劍法卻是繁巧絕逸,出神入化,當相伴于越女劍左右時,會護住其每一次搏殺所露空門,每一式收發(fā)的破綻罅隙。一往情深,攜手相將。 “既已是知曉了的一招一式,便隨之反推而出一套劍法,方才見meimei練劍,果真與在下心中推演一般無二,一時入神,想要全全印證,失禮冒犯了……不過還請meimei放心,既是貴派不傳之秘,在下此生定不會在第二人面前將其使出?!?/br> “宗師雖為女兒身,然而越女劍一人當百,百人當萬,杳之若日,與神俱往。你這般飄逸,卻過于空靈,失了柔中之剛?!?/br> “說得好?!眱扇艘积R轉身,便見趙笙不知何時已是坐在了池邊的太湖石上,朝兩人微笑著。 少年歸劍入鞘,向趙笙行了一禮,元孋孋如歸巢的乳燕般,撲到了師尊懷里。趙笙摸了摸她的頭,轉而對白鶴姿道:“鶴姿果是不世之才,可知我派劍法,并非不傳之秘?實則若在凡夫之前為他一一演練,一日三遍,便是三年五年,依然會連一式半招也使將不得。而你竟是已經從求凰劍中將其推衍而出,真真是青出于藍……” 思緒猛然一驚,元孋孋失神地望向窗外月門,仿佛依舊是山間溫柔的夏日夜晚,那個如嵐風山月般的少年仍然在那里,回眸朝她倚墻而笑。 “jianyin擄掠……未出閣……著了道……”師尊先前所說之話猶然在耳,元孋孋忽地心中一陣抽緊發(fā)寒。 她今年重陽后才將滿二十歲,江南晚婚,這個年紀對名門親傳的女弟子來說更是未到論嫁的時候,父母閉口不談的男女之事,少女長到這個年歲,從來都只是隱隱約約知曉一些,卻無甚興趣了解。 現如今卻是如芒在背,那羞隱而赧然的私密,究竟如何,卻像是千尺寒潭一般,讓她無從探究,又毛骨悚然。 元孋孋望著那漂浮薄冰的深沉湖水,當年陪她一同在這片湖邊合舞雙劍的少年如今生死不知,她不由打了一個寒噤,然而卻許是因著為破法陣而失了血,她很快便倚靠著床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