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衛(wèi)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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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衛(wèi)道者 蘭旋云摸了摸余燼的臉頰,又用靈力在他體內(nèi)查看了一番,確定人沒有什么大礙以后,他終于吐出一口濁氣來。 也是到了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一直屏住了呼吸。 垂下眼眸,蘭旋云動作輕柔地抱起余燼,盡量不碰到余燼的傷口,然后他嘴唇微動,無聲施展法術(shù)替換了臟亂的床鋪,又將余燼的身體清理干凈,這才重新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床鋪上,為他換了腹部的傷藥。 “嗯……”敷上傷藥的時候,余燼皺起眉呻吟了一聲,但卻并沒有睜開眼睛,想來他這次的確是被蘭旋云折騰的有些很了,所以除非嚴(yán)重情況,否則他實在很難清醒過來。 蘭旋云坐在床邊,伸手將余燼臉頰邊的碎發(fā)捋到耳后,又輕輕用拇指將人的眉頭撫平,半晌,他才抿住唇低聲對余燼道: “對不起?!?/br> 這次的事情的確是他魯莽了。他為了求自己的一個心安,硬是拖了余燼下水,勉強對方配合自己,只要一想到剛才自己在余燼身上看到的那些淤痕,蘭旋云心里便既愧疚的發(fā)疼。 更別提現(xiàn)在平靜下來,盡管依然凌亂,但他還是漸漸回想起了這兩天的記憶片段,尤其是自己之前怎樣粗暴的強迫余燼、饒是對方難得的對自己哭喊求饒都沒有停止……那些過分的行為簡直宛如野獸一般,根本愧對圣人教誨。 可盡管蘭旋云既心疼又內(nèi)疚,但他卻獨獨沒有后悔。若是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恐怕還會那么做。 起碼他從這次的事知道了,余燼的心中也是有自己的,不然以對方的性格,絕對不會允許蘭旋云近身,又怎么會心甘情愿為他解毒?無論什么下場都是蘭旋云自找的,死了又與他余燼何干? 蘭旋云也覺得為此事而高興的自己心態(tài)非常小家子氣,可是沒有辦法,每次一面對余燼,他就會患得患失起來。 更何況…… “對不起?!碧m旋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一次道歉。 他的手放在余燼的腹部上方,指間發(fā)出淡淡的光亮,與此同時,余燼小腹處也亮起了一個白色的圖案,形狀有點像蓮花,光芒甚至能穿透余燼傷口上用來包扎的布條,并且越來越耀眼。 “唔!”余燼即使在昏睡中依然悶哼出聲,額頭上的冷汗也“刷”的一下流了下來,蘭旋云見狀急忙收了手。 “真的……對不起?!彼坪醭诉@三個字,他再也說不出別的話。 “我非常欣賞余燼,他身上擁有作為人類的全部優(yōu)點,堅韌不拔、勇往直前,就如同一根石縫中的小草,好像是誰都可以將他輕易折斷,但事實上,無論他被怎樣對待,最終卻都會頑強的生存下來,并撐開禁錮在自己的巖石,成長為最耀眼的模樣?!?/br> 法苑寺的廂房內(nèi),現(xiàn)在佛語氣中帶著喜愛,對著鏡子自言自語道。那是他的記憶,強硬的灌輸在了蘭旋云的腦袋里以后,便成為了他與蘭旋云對話的工具。 記憶中的現(xiàn)在佛頓了頓,又道:“我真的非常喜歡他,可就是因為如此,我才不可能放任他?!?/br> “萬劍坑……呵,七武大陸的人都只把那里當(dāng)做一個普通的廢棄之地,卻不懂……那里根本就是萬劍的墳場,所有劍的誕生都曾經(jīng)帶著鑄劍師的期望與希望,可最終的結(jié)局卻都是廢棄在坑中如同垃圾一般。修士之劍鑄出便有劍靈,即使沒有開化神智,但依然足以生出怨氣。” 說到此處,現(xiàn)在佛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余燼的過去……他被萬劍穿身,怨氣入體,原本不應(yīng)該活下來才對?!彼韯恿艘幌路鹬?,又道:“偏偏他身上有你一半氣運,又有那人出手相助,竟能讓他活到今日,還成為一名魔修!他身上有別人看不見的滔天怨氣與嗜血魔意,原本早該成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現(xiàn)在佛一邊說著,一邊嘆了口氣:“所以我才欣賞他,因為他居然到現(xiàn)在還能堅守住本心。” 似乎是能感覺到蘭旋云的疑問,現(xiàn)在佛說:“可是他命中帶煞,所練功法也相當(dāng)偏門。以后他的修為越是高深,便越是會渴望殺戮與鮮血。成為為害世間的禍源……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br> “可是他現(xiàn)在并沒有,而且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zhǔn)?!彼坪跻呀?jīng)預(yù)感到他要說什么,蘭旋云立即低聲反駁道。 可這只是現(xiàn)在佛的記憶而已,蘭旋云并無法真的與他對話。但好像能夠猜到蘭旋云的回答,現(xiàn)在佛捻著佛珠,了然一笑,道:“你這時肯定是急了,在反駁我,覺得余燼將來不一定會成為我口中的那樣,對不對?” “但是,我們難道能賭那百分之一的概率嗎?”現(xiàn)在佛收斂了表情,正色說:“他已經(jīng)是魔修了!魔修全都?xì)⑷巳缏?,注定與正道為敵,這個事實不會再改變。更何況余燼的雙手已經(jīng)沾滿了鮮血,你現(xiàn)在心軟,又可知一旦等他完全成長起來,這世間又將要面臨怎樣的生靈涂炭!” “可是據(jù)我所知,他也并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他殺的那些人……也都是該殺之人!”蘭旋云很不喜歡現(xiàn)在佛提起余燼的語氣。 “旋云,你真的很天真。你對他百般維護,可他何曾和你說過一句實話?而他的身份,你又是否知曉?”現(xiàn)在佛搖了搖頭:“你那一半氣運,他沒那個能耐拿走,自然是有人相助。而他被廢氣海之后,又是從哪得到的功法成為魔修?余燼的來歷,遠比你能想象到的還要復(fù)雜?!?/br> “可是……” “蘭旋云,作為正道道子,你是否還記得當(dāng)初你修道時的誓言?” 蘭旋云抿住唇,頓了一陣,才終于低聲道:“‘今入書意宗,弟子愿以天下人為己任,一筆立身前,懲jian除惡、除魔衛(wèi)道’?!?/br> 他的雙拳緊握,隱隱還有些顫抖。而隨著自己的話語,蘭旋云的眼前漸漸浮現(xiàn)出了一個少女身影。 那少女懷里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她跪著求面前的黑影放過自己的弟弟,她不奢望自己活下來,只希望對方能放弟弟一條生路,但對方根本懶得聽她言語,抬手一劍便削掉了她的頭顱。 飛起的清麗面容永遠定格在了擔(dān)憂與絕望之中,脖頸處的鮮血濺了她懷里的男孩滿頭滿臉,然后男孩聽到那黑影嗤笑一聲,道:“呵,看來正道的家伙,脖子也沒比別人硬多少嘛?!?/br> 似乎又聽到那人的聲音,蘭旋云渾身顫抖,一旁現(xiàn)在佛卻繼續(xù)道:“旋云,你在還是普通弟子時便有這般宏愿,又何況你真實的身份,是佛!佛,守護的便不再是一人的安危、一方的安寧,而是為了整個天下蒼生!現(xiàn)在既然知道余燼就是未來的魔頭,為何不現(xiàn)在就把他扼殺在搖籃里?” 蘭旋云牙關(guān)緊咬,并不答話,他已經(jīng)不想再聽現(xiàn)在佛的說教,他只想離開這段記憶,偏偏現(xiàn)在佛并不允許。 “當(dāng)然,我也理解你?!爆F(xiàn)在佛道:“你這具軀體只是個普通人,舍不得他,很正常。但不會太久了……等到你前世的記憶復(fù)蘇,恢復(fù)自己佛祖的身份,這些無用的七情六欲便都會消失,那時你就會知道,和整個天下相比,一個余燼又算得了什么?” “卑鄙?!碧m旋云終于厲聲道:“我的確是發(fā)誓要除魔衛(wèi)道,但如果一心只從對方的修士身份來區(qū)分?jǐn)澄?,隨意剝奪他人的性命,又和……又和當(dāng)初那魔道之人有什么區(qū)別?難道正道里就沒有壞人,魔道里就全都是殺人怪物?你當(dāng)初讓余燼將補天石埋入體中救我性命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因為他是魔修而猶豫!” “的確,這世間也不是非黑即白,人都是有取舍的,他能救你,相當(dāng)于救了天下人,的確是大功德,但與他未來所做之事并不能互相抵消?!爆F(xiàn)在佛將佛珠放到桌子上,起身道:“余燼必須要除,我能看見他的未來……他會毀了九天山海的一切!” 蘭旋云已經(jīng)受夠他的話語,想要強行破開記憶出去,卻聽得現(xiàn)在佛背對著他繼續(xù)道:“你暫時下不了手也沒關(guān)系,他身上已經(jīng)有我留下的伏筆,之后也會繼承給你,只要你想,可以隨時除掉他?!?/br> 蘭旋云瞪大眼睛,他轉(zhuǎn)身去揪現(xiàn)在佛的領(lǐng)子,手卻從他的肩膀上穿過去了。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蘭旋云壓抑著憤怒,道。 “他的泥偶分身,用了我本尊的舍利當(dāng)做金丹?!爆F(xiàn)在佛整了整僧袍,道:“他的兩具身軀,早晚是要合為一體的,而你,可以隨時掌控那枚金丹,再次毀掉他的丹田氣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