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憐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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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憐香惜玉 傅寒君原本是結(jié)丹后期修為,因?yàn)槭怯酄a的傀儡寶器,所以在麓野的秘術(shù)下,傅寒君不但可以不用渡劫,甚至還能隨著主人的升階而升階,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有元嬰后期水準(zhǔn)。 就算失去了靈魂導(dǎo)致沒有心境上的體悟,招式上也有所欠缺,可童瑟只是筑基,傅寒君再怎么發(fā)揮失常,那男孩也不該是他的對手。 果然,童瑟的身體里就是原本的“傅寒君”嗎? 余燼心里千回百轉(zhuǎn),但他面對傅詩妍時仍然沒有一絲大意。 傅詩妍是元嬰初期,由于資質(zhì)上乘,又從小吃食靈丹妙藥,所以靈力很是渾厚。 本能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相當(dāng)危險,因此她的動作沒有一絲遲疑,高級法術(shù)如密雨一般向余燼扔去。 而她心里也是大罵不已,宗門的那些廢物!她故意將動靜鬧得這么大,怎么還沒有人過來?童門主還有諸位長老都死哪去了?! 她哪里知道,這里早就被余燼布置了禁制,什么動靜都傳不到外面去,甚至就算現(xiàn)在傅詩妍的院落被炸成一片平地,從外面看去的話卻仍然是完好無損的,除非是幻術(shù)大能,不然沒人能夠看穿。 傅詩妍咬住下唇,她的法術(shù)動作已經(jīng)很快,但讓她愕然的是,眼前這男人的動作竟比法決還要迅速!那男人甚至什么防御法器都沒有使用,只是游走在法術(shù)之間,身形與步伐看起來十分普通,卻偏偏每次都能找到縫隙躲過了那些密集的法術(shù)! 這讓傅詩妍瞬間寒毛直豎,這個男人太強(qiáng)!明明她能感覺的到,這個人應(yīng)該同自己一樣都是元嬰期,但她卻總覺得對方想殺自己易如反掌! 傅詩妍雖然性格傲慢,但能修煉到元嬰期的都不是庸人,她很快就判斷出形式,明白自己盡管還有更厲害的法術(shù),但只要速度不夠,就根本連男人的衣角都碰不上,因此她眸光一閃,終于還是祭出了自己壓箱底的法寶:“誅神鎖?。?!” 只見她的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一條手臂粗的銅色鎖鏈,甫一現(xiàn)世就散發(fā)出一股懾人氣息,如同活了一般向余燼攻去,而在快要接近時,那鎖鏈竟突然分裂成幾千條,鋪天蓋地的好像一只由鎖鏈組成的龐大手掌,正要抓住余燼。 因?yàn)槭褂昧苏D神鎖,傅詩妍渾身的靈力都在一瞬間被抽空,但她只是晃了晃身形,迅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顆補(bǔ)靈丹,硬是努力撐住了。誅神鎖不是普通法寶,平時她藏得很緊,從來沒有在宗內(nèi)使用過,如果不是余燼太過難纏,想必她也不會冒險祭出,不然萬一被別人發(fā)現(xiàn),就算是在陰陽宗內(nèi)、就算她貴為門主,她的安全也很難再得到保障。 如她所料,一見到誅神鎖,余燼那狹長的眼睛里就閃過一絲驚艷,還有想把它據(jù)為己有的沖動。傅詩妍心底冷笑一聲,誅神鎖本身也是她殺人后奪來的,而這眼神她同樣見的多了,所以她并不意外,只是認(rèn)定余燼是自不量力。 和法寶的名字一般,誅神鎖殺氣極重,每次使用的反噬饒是傅詩妍自己也有些吃不消。不過每次只要祭出誅神鎖,就必定有人死于它之下,所有見識過誅神鎖威力的人都死了,傅詩妍甚至用它擊殺過一個元嬰后期的修士,足以證明它的威力,所以久而久之,傅詩妍便認(rèn)為只要有誅神鎖在,她就會戰(zhàn)無不勝。 也因?yàn)檎D神鎖實(shí)在太強(qiáng),因此前幾位主人都沒有將它完全煉化,連傅詩妍自己也只煉化了三成,但即便如此,她也已經(jīng)是所有人中煉化程度最高的了。 然而傅詩妍心里還沒有得意完,就見眼前那個可怕的男人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枚藍(lán)黑色的珠子,從傅詩妍的視角看來,那男人僅用一顆不大的珠子就擋住了所有的誅神鎖,如同一個極大的五行盾牌一般! 殊不知,此時在余燼的識海內(nèi),麓野也是充滿驚喜與懷戀,道:“真是沒想到,在這里居然還能再見到它!” 這散發(fā)著洪荒氣息的鎖鏈法寶,正是麓野早年親手煉制的! 余燼微微一愣。 “誅神鎖是我年輕時比較滿意的幾個法寶之一,居然流落在這女子手里,有些浪費(fèi)了?!甭匆霸?jīng)是煉器大師,誅神鎖是他比較早期的作品,對麓野來說,誅神鎖的紀(jì)念價值遠(yuǎn)超過實(shí)用價值,也根本不算是什么厲害的法寶,不過現(xiàn)在以余燼的實(shí)力,用這個倒還算合適。于是,麓野頂著那張年輕精致的臉,老氣橫秋道:“也不知道它經(jīng)歷過多少主人了,竟然煉化的都不完全,這樣也好意思拿出來用,真是丟人?!?/br> 一邊嫌棄,他一邊指點(diǎn)起余燼真正的煉化方法來。 余燼心里高興不已,在看見誅神鎖的第一眼,他就被這古樸的法寶吸引住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麓野竟然就是它的煉制者!這簡直是捧著鑰匙就有人專程給他送來寶箱啊。 傅詩妍原本期待的男人被捏成rou泥的血腥場面沒有出現(xiàn),反而眼睜睜的看著余燼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自己的誅神鎖居然搖搖晃晃的就從無窮無盡的狀態(tài)恢復(fù)成了之前手臂粗細(xì)的原型,更可怕的是,她居然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與誅神鎖之間的聯(lián)系正在越減越少! 自己還沒死,法寶竟然就在別人手中會煉化了?傅詩妍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斗爭之心,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逃,她完全不指望拿回誅神鎖了,此時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逃得越遠(yuǎn)越好!?。?/br> 余燼怎么可能把威脅就這么眼睜睜的放掉,他之前原本對傅詩妍并不看重,但現(xiàn)在他早就改變了這個想法,反而把她當(dāng)做了一個好對手。傅詩妍法術(shù)領(lǐng)悟力超絕,又能得到誅神鎖這樣的好東西,遠(yuǎn)遠(yuǎn)比平時表現(xiàn)的要強(qiáng)上太多!也不知道她是本性如此還是故意裝傻,但無論如何,余燼都不會放虎歸山。 一把抓住還未完全煉化的誅神鎖,余燼張開巨大的骨翅,緊緊追在傅詩妍的身后。 骨翅揮舞著,速度極快,很快就追上了她,余燼毫不遲疑,揮舞著沉重的鎖鏈,重重地向傅詩妍砸去! 一力降十會! 他沒有使用任何法術(shù),而是僅僅用了一身蠻力,竟然就形成了雷霆之勢!傅詩妍瞳孔驟縮,死亡的威脅籠罩住全身,即使恐懼,她仍然極快地喚出自己身上另一個重量級的防御法寶——一把紅色的小傘。 又是上品法寶!余燼心里對傅詩妍的評價又高了幾分,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但他卻沒有收回手,反而更加催發(fā)了自己的力量,狠狠砸向小傘! 轟?。。?! 那連元嬰后期修士的全力一擊都能抵擋住的小傘,竟轟然被一分為二,而它下面傅詩妍的rou身更是瞬間碎裂! 一道白光迅速從傅詩妍的尸身中竄出來往遠(yuǎn)處飛去,可惜余燼早有準(zhǔn)備,一把抓住了它。 那是傅詩妍的嬰魂,如今那張俏麗的小臉上滿是驚恐,不禁對余燼求饒道:“前輩?。?!詩妍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哪里得罪了您!求求您原諒我,詩妍甘愿做牛做馬,只求前輩饒我一命?。?!” 盡管她眼里那絲精光怎么都遮掩不住,但偏偏她姿態(tài)綿軟,語氣凄慘,一點(diǎn)都沒有以往囂張跋扈的樣子,反而我見猶憐,但凡是個男人都很難再對她下手。 可余燼對此,卻僅僅勾出一個戲謔的笑容,道:“真可惜,我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人啊,如果你是個男修,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他也不給傅詩妍繼續(xù)求饒的機(jī)會,直接便將她狡猾的嬰魂給吞了,識海內(nèi)的陰陽吞噬法頃刻間便將她剿滅的干凈。 恐怕傅詩妍到死都不會明白,自己一個嬌滴滴的女修,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些男修了? 余燼撿起傅詩妍留下的芥子袋,飛快抹去禁制以后扔進(jìn)了自己的儲物戒之中,轉(zhuǎn)身向傅寒君的所在之處飛去。 “門主!不好了!”一名陰陽宗的弟子急急忙忙沖向主殿,對童門主稟告:“傅門主的命牌碎了!??!” 不怪他驚慌,傅詩妍在宗內(nèi)地位不低,如今竟然死了!況且距離之前真言門門主的傅寒君死亡也不過才十幾年,短短的時間內(nèi)竟接連死了兩個門主,這絕對會使陰陽宗內(nèi)部動蕩不已! 童門主是個長相粗獷的中年漢子,他聞言雖然驚訝,但卻沒有急著出門。算起來他和傅詩妍還是盟友,可兩人之間也不是什么牢不可破的關(guān)系,相反,傅詩妍的死訊對他來說是個機(jī)會——三門里的門主只剩下異魂門還在,以后的陰陽宗,他就是當(dāng)之無愧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只是這漢子還沒高興多久,之后就聽見一個讓他肝膽俱裂的消息:“你說什么?!” 被他抓著領(lǐng)子提起來的弟子心里害怕不已,但也不得不回答道:“小……小師弟的命牌也碎了!” 他們口中的小師弟,自然就是童門主的愛子——童瑟。 童門主渾身威壓外放,那駭人的氣勢讓眾多弟子霎時心中又驚又怕,如果不是因?yàn)楠?dú)子出事,讓童門主一時之間收斂不住,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想到,童門主竟然不知何時已經(jīng)是返虛期了!足以與宗主一較高下! 童門主是個野心極大的人,他原本的確是抱著韜光養(yǎng)晦的心思,只等著適合的時機(jī)再推翻傅青霜的位置,只是沒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居然會在這時死了! 再高的地位哪有兒子的性命重要?!眼下的童門主根本想不起隱藏自己的實(shí)力,他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了敢害自己兒子的人! 只是他剛踏出門口,就見院子里竟不知何時站著一個高大的俊美男人,對方一頭紅色亂發(fā),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布滿黑色的花紋,他衣著簡單,只在手上拿著一柄血色的長劍。 但沒有人能夠忽視他,在看見他的瞬間,所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似乎害怕他將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一般。 這是……童門主死死盯著對方,他縱使現(xiàn)在怒急攻心,卻依然察覺到了這男人的危險。 紅發(fā)的男人看著他站住,這才裂開嘴角,露出一個有點(diǎn)扭曲的笑容,道:“我、不會讓你去……妨礙他?!?/br> 余燼來晚了。 他看了看童瑟斜倒在一邊早已失去生機(jī)的身體,才將目光移在眼前的“傅寒君”臉上。 余燼心中也覺得不可思議,明明這個男人才是這具軀體的真正主人,但余燼卻始終有種違和感,就好像傅寒君其實(shí)另有其人一般,起碼那張布滿疤痕的臉上露出的絕對不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這種表情。 此時“傅寒君”心里也喜出望外,他沒有想到僅僅十年而已,他這具rou身竟然能從結(jié)丹后期晉升為了元嬰后期!這速度恐怕古往今來,沒有一個人可以達(dá)到! “說起來,我還應(yīng)該感謝你?!薄案岛逼ばou不笑的走過來,眼神陰毒的看著余燼,對方曾經(jīng)讓自己遭了多少罪!害了他的性命不說,竟然還敢霸占他的rou身,“傅寒君”只要一想起來就恨意不絕。 他不會輕易殺掉這個男人的,他要砍斷這人的手腳,把他做成人彘,扔進(jìn)豬圈里當(dāng)母豬,還要把他擺在屋里當(dāng)便器慢慢侮辱。 想到他落在自己手里后的慘狀,“傅寒君”表情殘忍地向他伸出手:“怎么不說話?知道反抗也沒用嗎?” 余燼看著他,臉上始終波瀾不驚的,直到“傅寒君”一只手抓住他的脖子,他才露出一個有些嘲弄的笑容,道:“你怕是不知道吧?!?/br> “什么?” “你的rou身是我的傀儡,它只聽我的話?!?/br> 這怎么可能?“傅寒君”剛想嗤笑,可臉上的表情卻不自覺慢慢變得驚恐起來,因?yàn)樗氖志挂崎_了不說,甚至收回來狠狠掐住了自己!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余燼一臉不屑,向敲門一樣抬起手敲了敲“傅寒君”的額頭,似乎在譏諷他腦袋空空,之后才道:“雖然你這具身體我用起來還算順手,但我實(shí)在太討厭你了……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毀掉。” 余燼臉上的表情云淡風(fēng)輕,但眼神卻是相反的深沉不已。他已經(jīng)明白,之前那個傻乎乎的傅寒君大抵已經(jīng)不在了,固然,他想找到恢復(fù)對方的辦法,但他絕對不會留下這個“傅寒君”。 也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盡管他總是對傅寒君又罵又打,沒有什么好臉色,可是當(dāng)原本的那個“傅寒君”回來以后,他才真正發(fā)覺,這兩人其實(shí)是完全不同的。 就算他們同用一個rou體,可僅僅是一個眼神,余燼都能輕而易舉發(fā)現(xiàn)他們的不同。 所以他不會留下這個“傅寒君”,對他來說,“傅寒君”是殺害他親人的兇手,而這具rou體卻只屬于那個已經(jīng)消失了的靈魂,如果要被眼前這個惡心的家伙霸占,那他寧愿將這個傀儡毀掉。 另一邊“傅寒君”卻是驚恐不已,他的手完全不聽自己的使喚,狠絕的仿佛面對的不是自己,而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元嬰修為雖好,但如果是用來對付自己就令人絕望!“傅寒君”心里對余燼充滿憤恨,可他向來聰明,已經(jīng)認(rèn)清了眼前形勢,只要他在這個rou身中一天,他就得受余燼的擺布,這讓他怎么能忍受?于是他一邊抵抗著自己,一邊想要找機(jī)會回到童瑟的身上。移魂并不是什么將一個盒子放到另一個盒子里這么簡單的事,每次移魂都會使靈魂有所損傷,可即便如此,他也顧不得了! 但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余燼頭也不抬,手上一彈,一枚骨刀就飛躍而出,直接砍斷了童瑟的咽喉,年輕的頭顱轉(zhuǎn)眼跌落在地,這具rou身是絕對無法再使用了。 看著“傅寒君”驚懼的目光,余燼淡淡道:“只要我愿意,的確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br> 他說著,伸手遮住了“傅寒君”的眼睛,語氣冷漠地說:“不要用這種眼神,他不會這么看我?!?/br> “傅寒君”心里是又急又恨,他只記得當(dāng)初余燼那些磨人的手段和他不高的修為,哪能想到對方竟然有這種控制手段?!男人呼吸困難,心里不知不覺有些恐懼,這具rou體空有元嬰期修為,卻沒有形成嬰魂!只要一死,當(dāng)真是回天乏術(shù)! “傅寒君”只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死亡近在咫尺,讓他終于有一絲悔意,早知如此,當(dāng)初何必非要奪回自己的身體?哪怕使用童瑟的身份重頭再來,也比不明不白的死在這里強(qiáng)上太多!還是以這么憋屈的死法! 他現(xiàn)在只希望童瑟的父親能發(fā)現(xiàn)自己兒子的命牌已碎,趕緊來到這里報仇雪恨,“傅寒君”作為童瑟的這段時間里,早就知道那男人隱藏后的修為有多么高深,眼前的余燼根本不是對手! 只可惜,他盼望的救星始終沒來。 他的意識逐漸遠(yuǎn)去,可那具身體卻仿佛一個工具,一絲不茍地維持著命令,狠狠扼住自己的喉嚨,不留一絲縫隙。 因此他并沒有看見,在他昏迷以后,自己的識海中竟出現(xiàn)了一顆米粒大的小光點(diǎn),開始小口小口的吞食掉自己原本虛弱的魂魄。 余燼看到“傅寒君”暈厥了過去,不禁略微松開了他對自己的鉗制,那具rou體瞬間跌落在地。 余燼垂著眼睛看他,眼神晦暗不明。半晌以后他才似乎堅(jiān)定了什么想法一般,表情變得決絕,他蹲下身,右手被骨甲包裹,最尖銳的地方直指“傅寒君”心口,抬手便要把對方徹底殺死在這里。 卻沒想到,下一秒那原本昏過去的人竟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看向眼前的余燼,不禁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fù)的笑容,輕聲喚道:“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