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成長與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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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宇只是因為長時間緊繃的神經(jīng)突然松懈下來所以暫時昏了過去,沒一會就醒了。 眾人被趕來的警察從地下石屋中救出,直接送上救護(hù)車去了醫(yī)院。 至于底下其他人,喬景山打了招呼,由警察處理,全程把保密工作做到極致。 趙宇只有手上的傷口需要包扎處理,雖然左一道右一道細(xì)小的傷口看著嚇人,但其實都不算深。喬景山和萬宏偉除了腦袋上的傷口,還存在失血和腦震蕩。最嚴(yán)重的是閆睿修和蘇安,拍了片子還沒出結(jié)果。 蔣浩、潘毅和喬陽在搏斗時多多少少有一些擦傷,但并不嚴(yán)重。簡單處理過后,蔣浩和喬陽查看了趙宇手部的情況,認(rèn)真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這件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傄M早處理完,以免走露什么風(fēng)聲,被有心人拿來大做文章。 警察這邊要一直跟進(jìn),喬氏和榮光娛樂也得時刻關(guān)注著,兩人只得先行離開。 處理完傷口的趙宇和潘毅一起交單子,辦手續(xù)。這家醫(yī)院還是萬宏偉開的,保密性好,自家老大住院,自然是一路開紅燈。 等到所以人住進(jìn)病房,已是第二天清晨。 蘇安的兩只手都打上了厚重的石膏,閆睿修的眼睛被紗布纏了起來。加上萬宏偉和喬景山,四個人一起住進(jìn)了同一間病房,在病床上安穩(wěn)地睡著了。 趙宇在每個病床前站定,看了一會床上的病人后動作輕緩地離開了病房。 走到樓層一側(cè)的消防通道,趙宇呆呆地坐在樓梯上,手肘抵在膝蓋上,雙手撐著額頭,身影看起來很是蕭瑟。 潘毅推開門,坐在他身旁,輕聲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趙宇搖搖頭,雙手用力搓了搓臉。“就是覺得這一天跟做夢似的,感覺一點也不真實。” “心里不踏實?” “嗯。” 潘毅把趙宇摟在懷里,輕柔地摩挲著對方的肩膀,“現(xiàn)在踏實點沒?” 清晨的樓梯道靜得嚇人,趙宇靠在潘毅的胸膛上聽著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低低地笑了起來,笑了幾聲斂下嘴角,面色疲憊。 “我很害怕?!?/br> “因為死掉的那兩個人嗎?” “有點,但是我不后悔?!壁w宇頓了頓接著說道:“看到你們在那里吃苦,我卻什么都做不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我很討厭。我,無法忍受這么無能的自己。” “可是那種大腦一片空白的感覺讓我很害怕,等我清醒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這么殘忍的事情。雖然再來一次我還會做同樣的選擇,我無法看到你們中任何一個在我面前出事。但是,這種身體不受大腦控制的感覺,我很害怕。如果,這就是真正的我呢?萬一,這才是我的本性呢?” “我開始懷疑自己……” 潘毅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事實上他很理解趙宇現(xiàn)在這種矛盾的心情。一方面,因為生死關(guān)頭而不后悔采取激烈的手段,但另一方面又因奪取鮮活的生命而難過。 待趙宇說完后,潘毅緩緩開口:“我在部隊的時候經(jīng)常執(zhí)行一些比較危險的任務(wù),你知道我殺過多少人嗎?” 趙宇驚訝地看著一臉平靜的潘毅,搖了搖頭。 “很多。”即使沒有具體的數(shù)字,但這兩個字足以說明事實。 看到潘毅剛毅的面孔,趙宇腦中突然浮現(xiàn)出那句話,“哪有什么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fù)重前行?!?/br> “第一次擊斃敵人時,我很冷靜。瞄準(zhǔn),開槍,就跟我在靶場聯(lián)系一樣。可是當(dāng)任務(wù)結(jié)束回程,我卸下警備狀態(tài)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不一樣的,我的手一直在抖?!?/br> 趙宇皺起眉,用沒受傷的左手握住潘毅的左手,對方隨之緊緊回握?!盎氐讲筷?,醫(yī)生就對我做了心理疏導(dǎo)。那段時間我沒有再出任務(wù),直到醫(yī)生判定我的心理恢復(fù)正常水平。” “從那件事之后,我想明白了一件事。無論有著多么正義的理由,以任何立場,都改變不掉結(jié)束掉他人生命這一本質(zhì)。殺人就是殺人,你可以用保家衛(wèi)國這一理由為其正名,但殺人犯也可以用其他荒謬的借口為自己開脫。我有一段時間就想不通這一點,我的行為在某些人眼里是不是也跟劊子手無疑?!?/br> 潘毅自嘲地笑了笑,“那段時間我腦子特別混亂,我戰(zhàn)友看我這樣心里也急的慌。都說我有病,想這么多干嘛?” 趙宇問道:“那你是怎么想通的?” “那段時間我也沒什么事,醫(yī)生建議我四處走動走動,別老悶在屋里想心思。我就去了炊事班,本來就閑逛來著。正巧碰上他們修雞舍,就跟著幫忙。我就發(fā)現(xiàn)蟲子吃菜葉,雞啄蟲子,黃鼠狼偷吃雞。我跟著炊事班的人逮黃鼠狼,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被部隊養(yǎng)的狗給咬死了。然后,我就想通了。” 本來還等著聽哲學(xué)課的趙宇簡直黑人問號臉,“我沒聽明白,這不就是個特別常見的生物鏈嗎?怎么就想通了?” 看到趙宇臉上總算有了點表情,潘毅心里也是松快了點。揉了揉趙宇的腦袋繼續(xù)說道:“確實就是一生活中特別常見的事情,不過當(dāng)時我腦子就跟開了竅似的。你想,這些動物的生死就跟定好了似的,它能吃誰,誰能吃它,都有定數(shù),說明白了就是弱rou強食。其實人也一樣,拳頭硬的是老大。但咱有一點跟動物不同,就是有律法去約束同類?!?/br> “雖然不同的人因為各種原因,過的日子天差地別。但是你不能因為日子過得好,你牛逼,你厲害就能隨便不把其他人當(dāng)人,其他命當(dāng)命?!?/br> “你先等等,我怎么越聽越糊涂?”趙宇開始懷疑自己的理解能力,等了這么久也沒等來茅塞頓開的感覺。 “我的意思就是,你不要想那時的你是不是隱藏的本性爆發(fā)。你只要知道,當(dāng)時喬陽和萬宏偉離死就這么點。”潘毅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個微乎其微的距離,“是你救了他們。在那種情況下,即使是我也很難在確保對方生命的情況下制止對方行為。咱不提那兩個人本身就是亡命之徒,手里頭干過多少壞事。但是你這種行為,即使按照刑法,那也是正當(dāng)防衛(wèi)。” “這個社會,絕大部分人都不會有殺人的經(jīng)歷。排除那些本就根就爛掉的壞蛋,普通人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經(jīng)歷第一次殺人后,一般有兩種結(jié)果?!?/br> 潘毅慢悠悠地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劃著,“一種是變得更加敬畏生命,懂得生命的珍貴。另外一種,就是開始狂熱地沉迷殺人的快感,變成被殺戮欲所控制的瘋子。” “你知道你不是瘋子,這就夠了?!?/br> 趙宇出著神,若有所思。潘毅看他這樣,晃了晃緊握在一起的手,“等這邊事情解決,咱找個心理醫(yī)生好好聊聊,怎么樣?” “嗯?!?/br> 趙宇點點頭,露出了真正意義的笑容。 “你知道,其實我最怕什么嗎?” “什么?” “我最怕如果你們真的出了事,那該怎么辦?因為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從來沒有和你們講過,我愛你?!?/br> 潘毅愣住了,雙目微縮,卻不敢打斷趙宇。通道大門哪里傳來了細(xì)碎的聲響,但是趙宇沒有注意到。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啞,“這些年,你們都寵著我,大事小事都遷就我。日子過得太舒坦,有些事情就懶得去琢磨??墒?,當(dāng)看到黑老七那樣對你們的時候,我就意識到,有些事不是不想就不存在。我習(xí)慣你們都陪在我身邊,甚至從來都不想萬一你們離開了怎么辦。一開始是瀟灑,到后面就變成了理所當(dāng)然,可是這樣是不對的?!?/br> 趙宇抬起頭看著潘毅,眼圈通紅,眼淚從眼眶中滑落?!拔揖褪莻€小氣的膽小鬼,一開始嘴上說得瀟灑,跟自己多牛逼似的,其實就是個不敢付出感情的慫貨。等到出事了,才開始后悔。如果……如果你們都死了我還在這瞎較勁有什么意義?如果,你們到最后都不知道我也愛你們怎么辦?要是你們都不在了,我憋著這些話說給誰聽啊……” 到后面,趙宇已是泣不成聲。 潘毅鼻頭也是酸酸的,認(rèn)識趙宇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他哭。 不管過了多少年,趙宇在他心里總像是個半大男孩,忍不住去護(hù)著,寵著。但其實,在他沒發(fā)現(xiàn)的時候,眼前的大男孩也已經(jīng)長大了,成長為一個敢于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一個也能讓他去依靠的愛人。 “誰說你是膽小鬼的?”潘毅用手輕輕拭去趙宇臉上的淚,吻住緊抿的唇,“你比誰都勇敢。” 趙宇抽了抽鼻子,可憐巴巴地問道:“真的?” “真的?!?/br> 樓道里相擁的兩人袒露著心聲,而門另一邊站著六個相互攙扶的男人,正感動地淚流滿面。 哭了一會,趙宇緩了緩也有點不太好意思,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臉,不敢去看潘毅。 潘毅多懂一人吶,立馬大聲提議:“這么久沒吃,早餓了吧。醫(yī)院附近有我開的早餐店這會差不多開始營業(yè)了,去嘗嘗?!?/br> “好?!壁w宇的確餓了,之前是心里有事壓著。現(xiàn)在想開了,肚子餓得厲害,自然滿口答應(yīng)。至于潘毅嗓門突然大了起來,他沒去細(xì)想。 事實上,這句話不僅僅是說給趙宇聽,也是說給門外那一雙雙偷聽的耳朵,提示他們趕緊撤。 果然,一陣細(xì)碎的響聲后,門外又恢復(fù)了安靜。趙宇奇怪地回頭看了看,“什么聲音???” “不知道,可能是老鼠吧?!?/br> “?。♂t(yī)院里面能有老鼠?” “嘿,開個玩笑?!?/br> 六個大男人擠在門口自然是擁堵的,更別提這里面還有四個病患。喬陽扶著眼睛看不見的閆睿修,蔣浩幫雙手打上石膏的蘇安保持平衡,萬宏偉和喬景山這對腦震蕩患者互相攙扶,六個人以堪比蝸牛的速度離開。 潘毅聽著聲差不多了,牽著趙宇離開了醫(yī)院,去吃早飯。 “想吃什么?” “我想吃餛飩,多放蝦米?!?/br> “餛飩可以,蝦米不行。你手上傷口沒好,不能吃海鮮,河鮮這些發(fā)物。” “……” “不過我店里燒賣和春卷賣得特別好?!?/br> “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