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回 大結局
霍、鄭、封三家大打出手,天下四分五裂,政權割據(jù),便是遠在關外的阿史那晨毅也發(fā)現(xiàn)了。 “霍軍主力調往金陵,跟鄭軍激戰(zhàn),渝關空虛,眼下正是我們千載難逢的良機?!?/br> 聞言,眾將士臉上都有著激動、興奮的神采。 上次與那蘇氏一戰(zhàn),蘇家軍幾乎全軍覆沒,突厥也不遑多讓,可說是元氣大傷,加上這些年氣候寒冷,每年都有不少牛羊凍死,形勢已經(jīng)十分嚴峻。但一旦進入中原,大把大把的糧食等著他們,突厥的難題就能迎刃而解。 “我們這就出發(fā)!” 玄衍一愣:“可汗您要親征?” 阿史那晨毅含笑道:“這樣的時刻,我豈可缺席!” “萬萬不可,可汗!”玄衍大驚,自從昊鵬叛亂發(fā)生后,阿史那晨毅對突厥的意義非凡,是萬不該讓可汗親自上陣。 其他人也開始勸:“還請可汗在后方靜候佳音,末將等定然不負所望,我突厥必勝!” “可汗三思!” …… 七嘴八舌都是勸阿史那晨毅勿要涉險的。 阿史那晨毅望一圈諸人緊張擔憂的面龐,緩緩一笑:“吾意已決!爾等勿勸!” 闊步邁出營帳,親自鼓舞了士兵之后率軍南下。 漆黑夜幕之下,金戈交鳴,火星四濺,千軍萬馬的廝殺之聲震耳欲聾。 柳承殺的雙目赤紅,已經(jīng)記不清,他統(tǒng)領著這群將士,到底打退過多少次的突厥人進攻了。 他是被貶到此,除了希望戴罪立功,卻也是一心希望能保住渝關。突厥人的如潮攻勢,一波波而來,又被一波波地打退。 數(shù)日前,一支兩萬人的重甲騎兵在寧王的率領下終于趕赴而至,給陷入重圍的霍軍將士以有力的支援。 鄭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趁著突厥大軍沒有來得及防備的情況下,從側翼撕開了一道包圍口子。城內霍家軍士得訊,在戰(zhàn)鼓擂擂聲中,開城門列陣沖殺而出,與鄭軍并肩作戰(zhàn)。 突厥本長于騎兵野戰(zhàn)的作戰(zhàn)方式,重兵壓境,攻城多日不下,士氣本就有所低落,忽境況突變,對手列陣搏殺,事出突然,猝不及防,不但被打的后退了十數(shù)里地,還折損了數(shù)名千騎長,狼狽不堪。 “可汗,我們撤退吧。這個仇以后再報不遲,可您一旦出事,突厥必將陷入混亂之中?!?/br> 阿史那晨毅前行的步伐稍稍一頓。 他和寧王相識多年,兩人交情匪淺。但他如今竟與霍軍聯(lián)盟,至于那人,野心勃勃,但實力過弱,不過利用他借刀殺人。不過他利用自己,自己又何嘗不是利用他。他無時無刻,不盼著有朝一日橫掃中原。 可眼下的情形著實不容樂觀,玄衍見他已有松動,再接再厲:“這一次是我們大意,才會落入他們圈套。待可汗重整旗鼓,我突厥男兒人強馬壯,中原人豈是我們對手。” 他早就知道可汗與中原有合作,雖然這些年合作的勉強還算可以,但在他眼里,依舊是賣國賊,哪怕是賣給他們突厥,依舊瞧不上,覺得此人不可信。如今可不中了他們的圈套,中原人果然陰險! “可汗,活著,您的宏圖霸業(yè)才有實現(xiàn)的那一天,天下,少主人都能搶回來?!?/br> 當頭棒喝而下,阿史那晨毅也冷靜下來,他并不是個輸不起的人,也不是沒有嘗過狼狽的滋味。 當年叔父叛亂,欲將他斬草除根,是玄衍等人費勁千辛萬苦,才助他逃出突厥,他雖然保住了性命,卻流落到中原成了奴隸,食不果腹,還要遭到拳打腳踢,若不是遇上了她,是真要身死異鄉(xiāng)了。 明明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卻記憶猶新,是她把自己救了出來為他療傷治病。 她不光出身高貴,而且美麗聰慧,性情溫柔,也不像其他人一樣仇視突厥、看不起他的出身,晨毅第一眼就被她打動,于是他成了她的護衛(wèi),一直跟隨。 無比慶幸當初的選擇,而且他這一生最有幸的事,便是與她結成夫妻。 兩人逃到邊關的一個小山村,周圍山清水秀,魏薇心動,于是落腳了下來,晨毅砍樹,魏薇學來搓麻結繩,兩人齊心協(xié)力,大半個月后,造出了一座廬舍,終于有了一個屬于自己的能遮擋風雨的小窩。 山中有打不完的野獸,晨毅更有用不完的力氣,很快就成了一個很好的獵人。其實家里只有兩個人,他不用那么賣力,但他想讓從前習慣了精食細膾的魏薇能吃的盡量好一些。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帶著自己前些時候積攢下來的皮毛到集市,換取糧食和鹽巴。 前些天運氣不錯,他獵到了一頭白狐,通體雪白,皮毛整齊,油光可鑒,煞是漂亮。原本想將狐皮硝好留到冬天給魏薇用的,但魏薇堅持不要,定讓他拿到集市賣了換錢。他只好聽她的。賣了皮毛后,換了糧食,還剩了不少錢,就去了布莊想給魏薇扯幾尺布。不想遇上了玄衍。 玄衍告訴他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他父王的舊部,萬事俱備,只等他回到突厥,一舉奪回屬于他的王位。 晨毅猶豫了,他與魏薇如今生活得很安逸,很幸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是在突厥從未有過的日子,美好的如同置身夢境,可是玄衍等人,對他忠心耿耿,為他出生入死,若他不回去,他們怕不會有好下場。 山中清幽,春蟲咕噥。兩人年少,難免總是情濃蜜意,幾乎天天晚上都會云雨一番。今晚親密繾綣過后,魏薇閉目枕在晨毅的胸膛上,問道:“夫君可是有心事在瞞我?我見你鎮(zhèn)上回家后,話都比平日要少?!?/br> 晨毅一向深沉,原本就不多話,今晚卻比平常還要少。魏薇擔心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抑或是魏家已經(jīng)找來了邊關。 “沒事,只是覺得你我,雖結成夫妻,卻只是自己私下訂立的終身,你更是有家不能歸,未免覺得對不起你” “怎么會呢,我在家中雖是錦衣玉食,珍饈美味,卻不及與你在一起讓我感到滿足,況我若是留在家里,就要被迫嫁給別人,你難道舍得?” “當然不!” 晨毅低頭,凝視著自己的妻子。 “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再也不能忘記了。你從馬上下來救下我的那一刻,我真的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一日,你會成為我的妻子……” 魏薇勾手摟住了他的脖頸,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良久,兩人才分開。晨毅微喘,在她耳畔輕聲道:“我何其有幸,能得薇兒傾心?!?/br> 能配得上她,讓她以成為自己的妻子而榮。這是晨毅最大的心愿。 現(xiàn)在的這些,遠遠不是他想給她的。 甚至,這一次,倘若上天也站他這一邊的話。他決定抓住這個機會。 這一次,他卻是輸了,輸在了自大自負。哪怕奪回了可汗之位,卻輸了她。 阿史那晨毅深深望一眼晨曦下沾滿血色的街道,一揮手:“走!”話音一落,護在他周圍的親衛(wèi)迅速聚成團,護著他往城門口去。 “還是讓他給跑了” 渝關是保住了,但對鄭邑來說,他苦心經(jīng)營,等了十幾年才等到今日,到頭來還是讓他跑了,無異于功虧一簣。 諸將士低著頭不敢正視他,還是柳承硬著頭皮道:“雖然讓阿史那晨毅逃脫,但是此次突厥元氣大傷,沒個十年八載難成氣候?!?/br> 柳承實在沒有想到,這位寧王,早就與他家主子達成了合作,自始至終,都是他們的同盟。 鄭邑垂下眼簾,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得到渝關消息的信王也是臉色大變,立刻起身。 他與阿史那晨毅早有協(xié)議,只要突厥大軍南下,助他一統(tǒng)中原,區(qū)區(qū)幾座城池,他不看在眼里,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生逢亂世,助力自然多多益善。 按照他原本的設想,這個時候,晨毅本應當早已攻下渝關,搗毀霍家的老巢,緊接著便是與他匯合奪取梁州,進而入主中原,讓天下人見證他的勝利。 卻沒想到突厥大軍竟然這般不堪一擊,更沒想到,鄭邑竟然和霍家那老頭子聯(lián)手了。一口惡氣頓時堵在了喉嚨口,不上不下噎的他如鯁在喉。 封玄奕八百里加急送到他眼前,鄭、霍兩軍南北夾擊,正兵發(fā)充州,來勢洶洶,恐怕防守有失,急請父親回兵救援。 封焱鳴幾乎嘔血吐肺,一掌掀翻了面前桌案,發(fā)令立刻強攻梁州。 “主上,萬萬不可啊,上回攻打梁州,我軍大敗,這一次,想必早有防范,不可貿然動兵。” 半晌,封焱鳴胸中怒火方漸定,于帳內疾步來回走了數(shù)圈,道:“諸位所言極是。這一筆仇,我記下了!日后再算!傳我的令,速速拔營,回充州!” “殺——” “殺——” 四面八方,殺聲四起,鄭、霍兩軍會師,勢如破竹,銳不可擋,將士們無不熱血沸騰,封家大軍草草抵擋一陣,便兵敗如同山倒,一路往北潰敗。 封焱鳴倉皇出逃之際,依舊不敢相信,他躊躇滿志,苦心籌謀了這么多年,最后竟會以如此慘淡結局而告終。 “鄭邑!你為何要壞我好事” “你還有臉說,若非是你暗中設計,樺霖如何會慘死,你這般不義之徒,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蘇樺霖,蘇樺霖他該死!” 無數(shù)個深夜,他閉上眼睛,便會想起當日自己被蘇樺霖一桿長戟壓于地上動彈不得,他便是想一親芳澤又如何,曾經(jīng)的他也是把她當神女,恨不得把她供起來,可她呢,竟然自甘墮落跟一個突厥人私奔。 封焱鳴想,最好的報復就是看曾經(jīng)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女,卑躬屈膝受盡折辱。偏他蘇樺霖,多管閑事,竟然敢當眾教訓他,讓他出盡了洋相,丟盡了臉面。 鄭邑全然無視狠絕封焱鳴的目光,拔劍準備上前,身邊兩位大將極力勸阻:“王爺,封焱鳴不過一垂死之徒罷了!何須您親自應戰(zhàn)” 鄭邑擺了擺手,朗聲道:“眾將士聽令,我與封焱鳴決斗,生死各安天命,我若敗于他手,他可自行離去,爾等不得阻攔!” 便手握長劍,邁步朝前面一片空地大步而去。 “鄭邑,你也該死,你也該死!”大吼聲中,朝著對面的鄭邑沖了過去。 他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此時雙目通紅,咬牙切齒,用盡全力,劍劍都是不顧性命的搏殺。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金屬斷裂之聲,封焱鳴手中長劍被絞斷,胸口一陣刺痛,鄭邑手中的長劍,已經(jīng)刺入了他的心口。 微涼心口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開來,他仍從齒縫里,一字一字地擠出顫抖的話音。 “天下是我的,是我的……” 鄭邑神色冷漠地望著他痛苦至扭曲的一張臉,“封焱鳴,我不敢說我鄭邑如何光明磊落,但有一件事,我是萬萬不會做的,那便是為了一己之利,陷天下蒼生于水火。” 當初突厥與大晉議和,本已是板上釘釘,封焱鳴卻因阿史那晨毅于他有奪妻之恨,派人偽裝蘇家軍屠殺突厥部落,既想破壞這議和,又將此事嫁禍給蘇樺霖。更可恨的,口口聲聲十萬火急讓他帶兵去支援蘇家軍,行的卻是調虎離山之計,利用一小波突厥騎兵把他引開,又將蘇家十萬大軍引入突厥精兵的埋伏之中,斬盡殺絕。實在是喪盡天良。 他好結交,在那之前,便與阿史那晨毅惺惺相惜,本也以為可以永遠與他交好,這一切,卻全是被這個偽君子破壞??珊匏麤]有早點發(fā)現(xiàn)他的真面目。更可恨的,卻是他自己。 樺霖本與他提過封焱鳴欺凌魏薇一事,可那時候他早已先入為主,認為魏薇不守婦道,悔婚在先,阿史那離去后又勾引于他,覺得封焱鳴不過是一時氣憤。 “我之所以留著你這么多年,不是你手段有多高明,乃是不親手殺了你,我意難平!” 話音剛落,他猛發(fā)力,劍刃深深刺入,透背而出。 封焱鳴只手緊緊捂住不斷往外冒血的胸口,雙目圓睜,唇微微翕動,身體劇烈顫抖。 鄭邑拔劍,伴隨guntang熱血隨著劍尖噴灑而出,封焱鳴大呼一聲,仰面倒地。 看著封焱鳴在地上痙攣的軀體,面不帶任何表情。 直到那具軀體漸漸停止不動,他閉了閉目,方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封玄奕等人趕來的時候,封焱鳴早已死透,“父王,父王!” “鄭邑,我殺了你!” “封玄奕,你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编嶒斠簿o隨其后趕了過來,見到這樣的場景,雖有些驚訝,卻也不是沒有任何跡象。早些年,他便感覺到了他父王對信王的敵意,可父王卻讓他想辦法與封玄奕交好,取得他的信任,這段時間,他對封玄奕確實是蓄意接近,卻也不是沒有付出真心,如今信王已死,并不希望他步后塵。 “收手,我憑什么要收手?!彼暣笮?,舉劍指著鄭驍,“你明面上與我交好,背地里卻早與霍剡合盟,我們封家何德何能,值得你們這般費勁心思!” “你父親與突厥勾結,我們這般,不過是引蛇出洞,他落得如此下場,不過是咎由自取” “胡說八道!我父王光明磊落,絕對不會做這種不光彩的小人行徑!” “誰不知道你寧王與突厥最是親近,一定是勾結突厥,以漢人之地,結外族之好,我父王不過是發(fā)現(xiàn)你的惡行,你便將他殺害,又將這罪名安到他身上”封玄奕雙目赤紅,額上青筋畢露,“我今天就要殺了你,為我父王報仇!”走向鄭邑,腳步越來越快。 鄭驍如何能看著他對自己父王下手,立刻反身揚劍一擋,“鏘、鏘”兩聲金戈交鳴,封玄奕只覺得手臂一震,長劍吞吐而回,竟然沒有占到半點便宜。知道自己是小看了這家伙,眼神陡然森然。 鄭驍本不欲與他糾纏,卻見又一道銀光當頭劈來,這一劍的力道,更勝之前,疾退幾步險險避開劍鋒,封玄奕卻是來勢洶洶,繼續(xù)揮劍攻殺,逼得他不敢迎接。 金鐵之聲響徹,氣浪滾滾,長劍頓時被震退,鄭驍握著劍的手略略一頓,只要自己向前再推進一寸,他就會當場斃命。動作一松,還是不忍親手絕了他的生路。 封玄奕往后踉蹌了幾步,鮮血自傷口噴涌而出。 “世子!世子!”已有兩個忠心的侍衛(wèi)撲上去接住倒下的封玄奕。 “把他帶走吧,救治及時,或許還能留他一命” “趕緊走,趕緊走” 鄭邑怔怔的望著,也想起了當年,他也是這般下不了手。 “你就不怕,他回頭找你報復?” 鄭驍漫不經(jīng)心道:“他若來了,我也與父王一般與他決斗,生死各安天命。”說的風輕云淡的,仿佛他這條命不值一提。 不過鄭邑也不好說他,說了這臭小子必然也是說有其父必有其子。 看著遠處尸橫遍野,不禁嘆道:“如今封焱鳴已死,突厥也元氣大傷,其他的也成不了什么氣候,天下統(tǒng)一指日可待,就是不知道這天下,能安穩(wěn)多少年” “那也是他們霍家的事了”鄭驍哪聽不出來他父王是在試探他,曾經(jīng)他確實不甘,朝廷無能,鄭家也不是沒有逐鹿之能,他父王卻甘愿給他人做嫁衣,可他與霍家兩兄弟接觸良多之后,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比自己更適合那個位子。 “父王,我不會去爭,但我想知道為什么,父王為什么愿意為霍家鞍前馬后?” 鄭驍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鄭邑張口即來:“因為霍家是真正為這個天下”鄭驍打斷他,“父王,這話我都聽膩了,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鄭邑瞪他一眼,竟然讓他老子下不了臺,“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他年少之時喜歡四處游蕩,便隱姓埋名,化身為江湖游俠,仗劍游走四方。先后結識了蘇樺霖、霍鏡旭等青年才俊,封焱鳴也在其中,但這么多人當中,他最欣賞的便是蘇樺霖,其次就是霍鏡旭。不過與霍老爺子一比起來,他們又太嫩了。 他去霍家拜訪時,在和老爺子接觸和晤談中,覺得他不但具有雄才大略,而且禮賢下士,將來必為英主。 蘇家覆滅之后,世道越發(fā)混亂,群雄并起,藩鎮(zhèn)割據(jù)。哪怕霍鏡旭如蘇樺霖一般英年早逝,只有有霍老爺子在,這天下遲早要落到霍家頭上。也許是想證明自己是對的吧,這些年他一直與霍家來往,助他們一臂之力,這樣一來,也可以讓百姓早日脫離苦海。 “父王,當初可是你把琬兒在梁州的消息透漏給霍剡的?” 鄭邑摸了摸鼻子,他何止透漏給了霍剡,后來還經(jīng)由突厥人之手告訴那小子了。 他第一眼看到那小子,就認出是魏薇和阿史那的兒子了,就憑這一點,他便斷定阿史那早晚要南下。他與阿史那晨毅結識之時,并不知道他是突厥可汗,還是和談之時,才知早已相識。這些年與他保持聯(lián)系,雖然做戲的成分居多,可直到如今,他依然承認阿史那是個英雄,只是立場不同。不過他再如何驍勇,他兒子與他也勢不兩立,不知道他如今后不后悔當初的抉擇。 至于蘇樺霖的女兒,竟比當年的魏薇還要美麗動人,難怪自家這個小子都把持不住。 反正他也管他不動了,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鄭驍,你,你怎么來了?” 鄭驍沒說話,只是一把將人拉到他懷里。推不動男人環(huán)著腰的鐵臂,也就只能任他這樣抱著了。 “琬兒,讓我陪在你身邊好嗎?”與她分開的這些日子,無時無刻不在想她,當初知道人在霍剡那里,他真的是恨不得痛痛快快打一場,把人搶過來。 蘇琬還不及開口,人又被聞訊趕來的魏恒搶了回來。 “琬兒,別答應他”魏恒覺得很委屈,莫習凜是他大哥,穆擎又是他姑姑的兒子,他勉強接受了,好不容易四個人找到這么一塊幽靜之地,好好生活,可如今鄭驍也來湊熱鬧,要是蘇琬真把他留下,這樣一來他跟她親近的日子就更少了,怎么能不委屈。 蘇琬從他胸口抬起頭,看著另外兩個男人干笑幾聲,鄭驍過來她真的不知情,她原本等的是另一個……不過,這話她也只敢在心里說。沒敢看前面的鄭驍,只是避開了三人探究的目光。她默認的態(tài)度讓鄭驍臉上多了絲柔情,卻也成功了激起了其他三人的怒火。 蘇琬也不知道幾個男人之間談成了什么條件還是怎么的,鄭驍留了下來,不過大半個月都沒有出現(xiàn)。蘇琬好奇,一日跟魏恒歡好,忍不住問了一句,結果就被魏恒按在床上狠狠地cao了透。 ”嗯~”蘇琬紅著一張滿含春情的臉,如同桃花一般嬌艷欲滴,胸前那一對飽脹的rufang上也分泌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隨著魏恒的動作來回的甩動著。 魏恒挺著腰猛干,狂cao片刻松開她的雙腿盤到自己腰間,俯身貪婪的添吮啃咬著嬌嫩的玉峰。 蘇琬的玉峰非常嬌軟,被棉花糖還要酥軟香甜百倍,口舌吃夠了蘇琬的玉峰乳釀,心中變得更加不滿足現(xiàn)狀更加貪婪,滿臉赤紅,“說,可是想那混蛋了,想被他cao還是被我cao?” “沒有啦,”蘇琬已是摸透了男人們的小心思,知道自己應當如何去討得他們的歡心,抱著他的脖子嬌哼著,“魏郎,人家最喜歡你了” “我怎么聽著上次你同穆擎也是這么說的”好吧,她同他們都是這么說的。 只好使上自己的絕招,雙腿用力夾著魏恒的腰,雙手攀著他的肩背,整個人都纏他身上,挺著小屁股讓魏恒狠狠cao她。 魏恒立刻氣息不穩(wěn),急忙挺動腰肢在又濕又熱的花徑里四下?lián)v弄起來,一時也顧不上吃醋。 蘇琬覺得自己快要化掉了,壁一陣痙攣,大量的蜜液從里邊流了出來,呼吸也越發(fā)急促,如仙樂般的呻吟聲繼續(xù)傳入魏恒耳中,精血猛然間噴涌上腦,兩手緊扣她的腰肢大出大入地抽送起來,guitou一下接一下的撞擊在鮮嫩的花心上,發(fā)出yin靡的聲音。 一會兒蘇琬嚶嚶哭了出來,被欺負的太狠了。 多了一個男人,幾個男人沒少爭風吃醋,一個個都變著花樣來折騰她,到晚上,輪到穆擎了,他可說是最心疼她的,蘇琬想好好滿足他一回,可不知怎么的,弄到中途,竟然覺得小腹有些疼,當即就哭了出來,“肚子疼?!?/br> 穆擎為她急得心肝兒直跳,忙招呼了郎中過來。 那郎中跋山涉水地被請過來,還不知道出了什么大問題,結果一把脈,卻是脈來流利,如盤走珠,有喜脈之兆,但又不是很明顯。只說半個月后再來診脈一次,期間需要杜絕房事。 簡直是要了幾個男人的命,莫習凜最先反應過來,“莫不是有身了?” 蘇琬的心頓時“咚咚咚”地如打鑼似地跳起來。難不成真是有了?算著小日子已過了十三四日,只是她著實不敢奢望。 她當初進天香閣,老鴇便盼著她掙錢,破身之后,就給她灌過藥,怕懷上孩子影響生意。雖然說那藥也不一定就讓她絕育,可這些年,那事兒十分頻繁,卻半點消息都沒有,總不該是他們都有問題。小日子雖然延后了,可也不是很準??傊苁庆?,直到半月后那郎中號脈確診后,十分肯定地告訴蘇琬她將為人母。 這定是上天賜給她的孩子,蘇琬眼淚珠子跟斷線似地往下滴。 “別哭,懷孕這可是好消息” 這孩子真的是來之不易,按日子算起來極有可能是魏恒的孩子,笑得一臉的春風得意,穆擎等人亦是十二分的欣喜。 便是遠在金陵的霍剡得到消息,也笑得簡直合不攏嘴。 還下了旨,封蘇琬為燕國夫人,要不是皇帝一直都在金陵,還以為懷的是他的孩子。 對于蘇琬的評價毀譽參半,敬仰她的人有之,批評她的也不少。 雖未以美色亂國,可以做到末帝的昭儀之位,又讓新朝第二位皇帝為了她連皇位也棄置不顧,就足夠讓人津津樂道了。她也因美貌而成為歷史長河中yin惑皇帝的一個代表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