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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月如水,水如月,人忡忡。 蘇念秋再次醒來,看著寧以恒頂著紅腫的眼睛守候在床旁,剛想動,卻發(fā)現(xiàn)全身酸痛腫脹。 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看向?qū)幰院恪胺蚓?,你守了我一夜??/br> 寧以恒點(diǎn)點(diǎn)頭,沙啞的聲線帶著幾許緊張“渴不渴?餓不餓?” 蘇念秋搖搖頭“不餓,倒是渴了些?!?/br> “渴了?哦哦哦,我這就去拿水,等著……等著……” 蘇念秋看著寧以恒手忙腳亂的端來水,笑了起來“你頭一次這般失魂落魄呢?!?/br> “娘子,以后咱們再也不生孩子了,好不好?我心臟不好,受不了你離我而去?!睂幰院阏J(rèn)真的看向蘇念秋,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乞求。 “好……”蘇念秋點(diǎn)點(diǎn)頭,盯著寧以恒的眼睛帶著一絲安撫。 “嗯,這就好,這就好。娘子,你餓不餓,我囑咐青兒燉了小米粥,一直文火熬著,現(xiàn)在正好可以喝?!睂幰院惴鲋K念秋坐了起來。 “好……” “青兒速度端來小米粥……”寧以恒打開房門喚來青兒。 雖然是一口一口的喂粥,但是寧以恒卻是極盡小心與仔細(xì),仿佛蘇念秋是個瓷娃娃一眼易碎。 “夫君……” “嗯?” “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我不過是生個孩子。” “那不行,你生孩子是為了我拼上性命,堵上性命的,我得仔細(xì)一些?!?/br> “夫君……” “嗯?你說……” “這粥沒了?!?/br> “我這就去再端一碗?!?/br> 蘇念秋看著匆匆而去的寧以恒,眼里含上了淚水,夫君真好。 “娘子,小米粥來了……” 寧以恒瞪大眼睛,卻發(fā)現(xiàn)蘇念秋暈倒在床上,立刻丟掉手中的碗,快步走到床旁“娘子!娘子!” 寧以恒手止不住的發(fā)抖,當(dāng)發(fā)現(xiàn)蘇念秋只是昏睡過去之后,長舒一口氣,看著憔悴疲憊的蘇念秋,心疼的撫著她的長發(fā)“娘子,有生之年,你生我生,你死我死?!?/br> 寧以恒將臉貼在蘇念秋身上,再度流下眼淚。 靳綺月來看蘇念秋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七天以后了。 “秋姐,寶寶好可愛,長得像你。” “是啊,阿琰像娘親?!?/br> “秋姐……” “什么?” “我……我……我……” 蘇念秋看著靳綺月支支吾吾的模樣笑了起來“;你想說什么?” “生孩子,嗯,痛不痛?” 蘇念秋眼睛挑了挑“生孩子痛不痛?” “嗯嗯,秋姐,生孩子是不是很痛?” “每個女人都要生孩子,不是因?yàn)橥淳湍茏柚购⒆拥某錾!?/br>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我還是止不住好奇的想問問。” “生孩子很痛。” “啊……能痛的什么程度?” “想暈厥暈不過去,血流肆意不覺得多疼,但是一陣一陣推孩子出生的力道讓人銀牙咬碎的痛?!?/br> “啊……這得多痛啊,豈不是生個孩子,等于賭上性命?” “生孩子本就是搏命,運(yùn)氣好了,母子平安,運(yùn)氣不好大命換小命或者留大不留小?!?/br> “姐,為什么做女人這么可怕,為什么生孩子這么可怕依舊有人要生產(chǎn)?” “每個女人都想要自己的血脈,都想要跟自己血脈相同的寶寶。這是天底下除了父母,最親的人。這種感覺,促使每個女人都想做娘?!?/br> “姐,你真勇敢,堅(jiān)持生下寶寶。” “阿月,等你要生寶寶的時候,你也會跟我一樣勇敢的,不要低估你自己的母愛?!?/br> “謝謝你,秋姐?!?/br> “你來看我,我很高興,說什么謝不謝的,都是自家姐妹!” “嗯,秋姐說的極是?!?/br> ☆、第二百三十一章擒拿段匹磾 征戰(zhàn)是為了男兒本色,殺伐是為了權(quán)勢鞏固。 石勒匆匆收拾著行囊,一如多年前還是奴隸的自己,干練而又麻利。 劉氏阿月抱著石弘走了進(jìn)來,嘆了口氣“你要出遠(yuǎn)門?” “嗯?!笔绽^續(xù)收拾著。 “可是河西走廊?”劉氏阿月再度嘆息。 “嗯,石閔畢竟年輕,我怕此次一役出紕漏。畢竟士氣而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笔仗ь^看向一臉不舍的劉氏阿月“這是為我兒打的江山,必須要基石穩(wěn)固。” “可是你我本就聚少離多……這……”劉氏阿月咬咬嘴唇。 “阿月,成大事者,有些事情是必須要舍棄的,如今我是趙公明帝,這趙公明的稱號便是重?fù)?dān),容不得我懦弱戀家,也容不得我婦人之仁,可懂?”石勒抱起石弘看向劉氏阿月。 “那你吃過午飯?jiān)偃ズ脝??”劉氏阿月抹抹淚水,一臉希冀。 “好?!笔毡е胱呦虬缸?。 明月樓上,寧以恒看著帶著小隊(duì)人馬策馬離去的石勒,皺了皺眉頭。 看來石勒雖說段匹磾不足為懼,但是仍舊忌憚此次戰(zhàn)役的成敗,若此次戰(zhàn)役勝,可解段匹磾之亂,可緩劉曜的排兵布陣,可威祖逖的北伐軍。雖然遼西段氏兵少人弱,奈何軍事意義重大。 寧以恒端起茶杯,垂下眼,看來這五胡番邦要徹底亂上一亂了,可謂是天佑晉朝國祚,倒也是好事一樁。 石勒感到河西走廊已是月余,這青青草原,讓石勒緊皺眉頭,身后的石閔垂首聽訓(xùn)。 “石閔,你最近跟段匹磾交手了幾次?”石勒負(fù)手于后,銳利的眼睛里滿是心思。 “大約三次。”石閔恭敬的回道。 “段匹磾戰(zhàn)術(shù)如何?” “根據(jù)侄兒的感受,段匹磾喜好佯攻,側(cè)翼為主,包抄為輔。” “有點(diǎn)像狼在冬天獵捕黃羊的做法。” 石閔詫異的看向伯父石勒,這精準(zhǔn)的描述倒也準(zhǔn)確。 “這幾次都是段匹磾主動為之?” “是的,伯父?!?/br> “我們后趙羯族人豈是那貪吃的黃羊?惹一肚子的尿墜在肚子里,等對方來咬破肚皮,自己踩自己的腸子致死?!自亂陣腳才是段匹磾?shù)年幹\?!笔詹[了瞇眼睛“戰(zhàn)士們情緒最近如何?” “伯父,我們輸贏參半,還一場是段匹磾佯裝撤退,幾近平手,故而戰(zhàn)士們的情緒還算穩(wěn)定?!?/br> “傷亡呢?” “三次交手傷亡過千?!?/br> “傷亡過千,還能軍心穩(wěn)?石閔,這打仗靠的就是將士齊心和士氣大震?!?/br> 石勒嘆了口氣“明天召集將士,這士氣必須要提一提?!?/br> 茫茫草原,碧綠清幽,夏風(fēng)拂過,人影憧憧。 石勒一身戎裝站在十萬大軍前面,扯著喉嚨大聲說道:“諸位都是與我石勒一起打江山,拼未來的漢子!我石勒十幾歲時還是一個被漢族販賣的奴隸,如今我有妻有子,有田有屋,有自由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