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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之眼睛再次瞇了起來,瑯琊閣?莫不是沈家的細(xì)作網(wǎng)羅被靳家查到了?也不對,瑯琊閣成立至今已經(jīng)有數(shù)百年,就算是靳家知道,又奈何之?只是突然提起瑯琊閣,莫非是這瑯琊出了什么讓沈家措手不及的事情?這靳綺月是在暗示自己還是在套取自己的話? 沈易之嘆了口氣“我已數(shù)年不在瑯琊,這瑯琊閣本事沈家的產(chǎn)業(yè),但是數(shù)百年前卻是這前朝皇裔創(chuàng)辦,如今是何光景,我都耳目閉塞了,實在難以知道?!?/br> 沈易之看向靳綺月,試探著“我只記得年少時,這瑯琊閣網(wǎng)羅天下奇事,專門為人解疑答惑?!?/br> 靳綺月看向沈易之,果然是沈家的前任家主,就算如今的沈家被沈家王導(dǎo)做了,但是這沈易之依舊有著屬于自己的敏銳。既然沈易之明白自己的示好,那就要更明確一些。 “說到底,這石勒在瑯琊有些門路。這煙臺的日不落朝圣地和這祆教的火焰光明說,在瑯琊越發(fā)的盛行起來。真不知道這石勒為何這般傳教,莫非是瑯琊的沈家人不信道教信祆教?這是不是丟了你們晉朝漢族血統(tǒng)了?”靳綺月試探道。 沈易之深深的看了靳綺月一眼,看來靳綺月是跟自己示好“你是說沈家崇拜祆教?” 沈易之佯裝吃驚“沈家想來信奉道教和老子的逍遙游,怎么會信祆教?靳家大秀如此這般說辭,倒是讓易之甚為擔(dān)心,只是如今客居長安,實在難以告知族家?!?/br> 靳綺月笑瞇了眼睛“不知道我可否有幸做公子的信使?” 沈易之看著靳綺月,記得上輩子靳準(zhǔn)是托貴人將和氏璧奉還慕容睿,難道這一世,這個運送和氏璧的貴人竟然是自己? 沈易之看了看靳綺月,心中不免有了思量,若是讓靳家去做自己的信使,若是沈家就此以為靳家真的好心幫助晉朝,只怕這其中必會生出些是非。但若是不讓靳家去做自己的信使,這石勒已經(jīng)開始鼓動沈家子弟陪同他一起做劉粲薨后的起事,只怕沈家在青史上會留下難看一筆。 青史難改,決不能留下千古罵名!即便現(xiàn)在損傷了沈家的利益,也必須讓家族逃離這個泥潭! 沈易之笑了起來“看來靳家大秀是真的與易之在大街上偶遇?!?/br> 靳綺月見沈易之對著自己放下心防,笑瞇了俏麗的眼睛,眨了眨長長的睫毛“綺月說過,你我會成為知交好友的,看來綺月還是具有預(yù)見性的?!?/br> 沈易之看了一眼歲榮,只見歲榮會意的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交給靳綺月。 靳綺月看了一眼自己的丫鬟翠兒,翠兒機靈的去過令牌遞給靳綺月。 靳綺月看著令牌,眼睛眨了眨“沈公子這般信我?” 沈易之笑了起來“易之想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br> 沈易之心下卻笑得更大聲,這只不過是詠影傳聲送信的令牌,只能讓沈家知道是自己傳信而已,當(dāng)不得他用。 靳綺月拿著令牌,摩挲著“易之,這會是你我之間的第一個信物?!?/br> 沈易之眉心皺了皺,信物?難道這里面還有其他? 碧血此時臉白了一下,不是沒看懂靳綺月一進來就有的占有欲和傾慕。只是公子自小見慣了女子的傾慕,已經(jīng)忘記了傾慕之外的女子會保留什么樣的心思,怕是晉朝含蓄的女子無法比得上靳綺月這樣漢國豪邁的女郎吧? 靳綺月故作神秘一笑“日久見人心。” 沈易之呵呵一笑,點點頭“我想讓我的族人撤離瑯琊,或是避世黑龍?zhí)丁!?/br> 靳綺月眨了眨眼睛不解道“只是這么簡單?” 沈易之點點頭“避世便是自保,這便是我的答案。” 靳綺月嘆了口氣“既然是你希望的,便是我希望的?!?/br> 沈易之看向靳綺月,等待下文。 只見靳綺月?lián)P唇說道“只是不知道沈公子對當(dāng)前石勒有何看法?這瑯琊興風(fēng)作浪,只怕你沈家也容不得他吧?” 沈易之手指輕敲桌面“中山王對令尊似乎頗為不滿?!?/br> 靳綺月愣了愣,看來沈易之是打算指點迷津了“的卻如此?!?/br> 沈易之將手放入衣袖,撫摸著暗袖中的玉兔“石勒對令尊似乎更禮遇有加,而且石勒的弟弟石虎素來是個六親不認(rèn),五毒不侵,嗜殺成性,好戰(zhàn)成樂的主兒?!?/br> 沈易之容色艷艷的臉上帶著一絲狡黠“不知道令尊可認(rèn)為一個智囊配一個征戰(zhàn)沙場的將軍會勝呢?還是一個孤軍作戰(zhàn),好大喜功的王爺會勝呢?” 靳綺月不答反問“沈公子覺得呢?” 沈易之笑瞇了眼睛“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人是隱忍而不發(fā)作的,而這世界上最能成功的人是借力使力而非親力親為的??上銈兊耐蹩床磺宄??!?/br> 靳綺月了然的點頭“謝謝沈家公子的指點,綺月受益了。” 靳綺月抬頭看著傍晚的月亮,嘆息一聲“自正月起,便沒享受過什么好的月光,也沒好好看看這十里長安,不知沈公子可愿陪綺月走一走,看一看,聽一聽?” 沈易之看向靳綺月“天色已晚,你乃是未出閣的姑娘,合適嗎?” 靳綺月歪頭,痞痞的笑道“我漢國女子,馬背上長大,豈是柔弱的晉朝女子?” 沈易之點點頭“既然如此,客隨主便?!?/br> 靳綺月取來狐裘披風(fēng),大步走了出去。 沈易之看著靳綺月的背影,對著身邊的碧血說道“碧血,漢國的女子都這般無畏無懼,無所約束嗎?” 碧血低下頭,不愿回答。她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答不上來。 沈易之低下頭看向碧血“嗯?” 沈易之看著碧血低下頭臉紅紅的模樣,似乎有些委屈,單手抬起她的下巴,有些好笑“原來碧血會醋的?真有趣。” 碧血訝異的看向沈易之,公子這時候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調(diào)戲自己? 沈易之撫摸著她殷紅的嘴唇笑了起來“我沈易之只喜歡晉朝的漢族女子,你竟從來不知?” 碧血此時臉再次紅了起來,公子這是跟自己表白嗎?感受著鼓跳如雷的心臟,碧血傻傻的點頭。 沈易之淡淡一笑,負(fù)手于后跟上靳綺月的步伐。 ☆、第一百六十章月下談心 靳綺月坐在馬上,看著沈易之緩步而來,笑瞇了雙眼“敢不敢與我策馬狂奔?” 沈易之看著翠兒牽來另一匹駿馬,回頭對著歲榮點點頭,看向靳綺月“御馬而已,有何不敢?” 只見沈易之利落的翻身上馬,如墨的眼睛里帶著一絲穩(wěn)重和沉靜,翠色的衣服給人一種清新和自然,兩側(cè)的流蘇隨著風(fēng)翩翩而起,容色艷艷的臉上帶著一貫的溫和。 “我自幼喜愛起碼,這長安城內(nèi)還沒有多少人能夠趕得上我的騎術(shù)。既然你敢策馬狂奔,不如山間一林,山路比比?”靳綺月?lián)P了揚馬鞭“沈公子,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