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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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李端定定看著李代嘉,說道:“朕不明白孝親王的意思,朕的父王不就是你嗎?” 李代嘉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過來,苦笑道:“是我失言了,我說的是仁親王?!?/br> 李端點點頭,說道:“仁親王是將軍府貴客,由秦大將軍一力照看,旁人不得插手。朕繼位之后,與仁親王相見的次數(shù)更是屈指可數(shù)。” 他意思是說李真尚仍然是籠中鳥,如今他做了皇帝,秦克陣忌憚他父子勾連竄通,更是不許他們相見。 李代嘉便不再追問。 眾人紛紛落座。 秦克陣與李端并坐主位,秦守晏坐在秦克陣身邊,李代嘉則坐在李端身邊,趙搏揚(yáng)與蔣仙亭都立在李代嘉身后。 將軍府家臣及陽關(guān)城官員分列大廳兩旁,王漣、王虎臣等人赫然在列。 宋疏云這時已換上朝服,面如冠玉,長身直立,朗聲說道:“宣遼國使臣覲見?!?/br> 將軍府家丁引著數(shù)名遼臣走入廳中,李代嘉粗粗一看,認(rèn)出其中幾人便是那夜慶功宴上大拍蕭千音馬屁的契丹權(quán)貴。 那幾人也都認(rèn)出李代嘉,神色或是尷尬窘迫,或是憤恨不已。 李代嘉微微一笑,你們當(dāng)初把我當(dāng)作宴會中的助興笑柄,哪里想到會有今天?胸中只覺得無比暢快。 領(lǐng)頭那使臣倒是張陌生面孔,那老者須發(fā)皆白,氣宇軒昂,竟是個漢人。 其時遼國雖與豐朝對峙,但契丹貴族頗推崇漢人文化,契丹朝廷中也常有漢人官員。 蕭聞道這回派了個漢人來與漢人談判,也算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了。 那領(lǐng)頭使臣朗聲說道:“鄙人遼國參軍韓育德,參見秦大將軍,參見皇帝陛下,參見孝親王殿下,諸位大人萬安?!遍L揖到地,契丹人也隨之行禮。 眾漢人見這韓育德說話彬彬有禮,不卑不亢,且十分熟悉漢廷權(quán)勢排位,光明正大把秦大將軍擺在了皇帝陛下的前面,顯然是有心討好將軍府。 秦克陣神色不變,說道:“韓大人前日就趕到了陽關(guān)城,照理本該立即接見,只是我事務(wù)繁忙,這才將會面拖到今天。不知韓大人所為何事?” 韓育德笑了笑,轉(zhuǎn)向李代嘉說道:“孝親王殿下,你來到獵宮之后,我契丹全族以禮相待,蕭國丈更是將你當(dāng)成了自己人,對你說了許多體己話。誰料你一聲招呼不打就回了陽關(guān)城,叫蕭國丈好生傷心。蕭國丈本都在為你物色契丹貴女,好助你成就一段姻緣呢?!?/br> 李代嘉說道:“多謝國丈美意,遼國雖好,但畢竟風(fēng)物習(xí)俗與中原大不相同,本王實在住不習(xí)慣,更何況本王當(dāng)初也不是自愿去獵宮的,國丈又何必擺出主人客人這一套虛禮呢?” 韓育德追問道:“孝親王真的不喜歡遼國風(fēng)物?若是不喜歡,又何故帶走遼國帝后?” 李代嘉不緊不慢答道:“我是為了報答國丈盛情款待,便請遼國帝后來中原游覽玩耍,不行么?” 韓育德又是一笑,問道:“不知帝后身體可還安康?蕭皇后身懷六甲,只怕吃不消長途跋涉啊?!?/br> 李代嘉不再說話。 秦克陣接過話頭,說道:“韓大人盡管放心,遼帝遼后的精神頭都好得很,你若是想見他們,我之后自會安排?!?/br> 韓育德說道:“我等已在陽關(guān)城逗留兩日,怎敢叨擾?不如就由我等將帝后迎回朝中,也好省了大將軍的力氣?!?/br> 秦克陣低聲一笑,說道:“當(dāng)初你們設(shè)毒計擄走孝親王,我也派了使臣來討人,那時你們有答應(yīng)過我嗎?” 韓育德頓了頓,旋即搖頭嘆氣,說道:“鄙人明白了?!贝笫忠粨],幾名隨從吭哧吭哧抬上幾只漆木大箱子,端端正正放在地上,又逐一打開箱蓋。 眾人凝目朝那幾只箱子望去,只見箱內(nèi)盡是男子衣飾靴襪、餐具器皿、鍋碗瓢盆、床榻被褥等等細(xì)軟,一時間不清楚遼人是何用意。 韓育德說道:“孝親王走得太過匆忙,國丈就遣我等將這些物品歸還原主。這些衣服都是孝親王穿過的,其余物品也都是孝親王在獵宮中使用過的。我等不敢擅動,今日一并奉還,以示修好之意?!?/br> 李代嘉本也不稀罕這些雞零狗碎的東西,但見那裝衣物的箱子中,最上一層疊放著一套龍袍,是他被擒那日所穿的服制,龍袍旁邊,赫然擺著那對流漿玉鐲! 李代嘉驚呼一聲,立即起身奔到箱邊,取出玉鐲細(xì)細(xì)檢視,只見玉鐲完好無損,登時松了一口氣,忙將玉鐲塞回懷中,轉(zhuǎn)身回到座位上。 坐下身來,一顆心仍是怦怦亂跳,胸中滿是失而復(fù)得的歡喜之情。 原來蕭千音不喜玉飾,這對玉鐲也不過在慶功宴上顯擺了一回,便隨便扔在一旁。 后來蕭聞道派人收拾李代嘉留在獵宮的物品,自然找到這對玉鐲,這才送了過來。 眾人見李代嘉什么都不要,偏偏只要一對玉鐲,心里都不由好笑,暗想孝親王雖然歷經(jīng)艱難困苦,一生大起大落,但到底還是個年輕人,才會如此喜愛這類玩物。 秦守晏隱約還記得這對玉鐲,見李代嘉滿臉喜色,禁不住為他高興,微笑說道:“你們倒是做了件好事,但幾件衣服首飾,可不能贖回你們的皇帝皇后。” 韓育德說道:“不敢再奢求救人,但盼孝親王顧念舊情,千萬不要傷了我朝天子?!?/br> 李代嘉愣了愣,問道:“我和他有什么舊情?” 韓育德微微一笑,說道:“孝親王難道不記得了么?當(dāng)真是貴人多忘事,好在我們還有物證,可供孝親王追憶往事?!闭f罷朝隨從使了個眼色。 四名隨從便從箱籠中取出一條淡黃色床單,一人捏著一角,將床單扯得平平整整,直直豎立在眾人面前。 眾人定睛瞧去,只見那床單質(zhì)地上乘,繡滿碧海飛龍的漂亮圖案,應(yīng)當(dāng)是遼帝寢宮所用的寢具。 但古怪的是,這條床單又皺又臟,上面還印著幾團(tuán)暗紅色的血跡,倒似為女子月事所染。 眾漢人面面相覷,秦克陣皺眉說道:“韓大人,做甚拿這臟東西來污我們的眼睛?” 李代嘉卻瞪大眼睛盯著那床單,顫聲說道:“你們……你們……” 韓育德眼中笑意更深,說道:“孝親王殿下終于想起舊事了?” 原來耶律順第二次jian污李代嘉時,龍床上鋪著的就是這條床單! 床單上的幾團(tuán)血污,便是李代嘉的腕傷和下體撕裂所流出的鮮血。 李代嘉一看到這床單,便止不住想起那日所受的屈辱痛苦。 這可怖物證如同噩夢一般,他恨不得立即將之忘卻。 可它卻陰魂不散地重現(xiàn)在他眼前,重現(xiàn)在大庭廣眾之下…… 所有人都眼睜睜看著那床單,眼睜睜看著他最見不得人的羞恥一面…… 李代嘉駭?shù)檬悄樕钒祝瑴喩戆l(fā)顫,腦中嗡嗡作響,心里亂作一團(tuán)。 他實在不懂耶律順究竟是什么奇詭心思,為什么要保存這張臟污床單? 蕭聞道又是什么歹毒心腸,為什么大費(fèi)周章找出這床單,特地送到陽關(guān)城來,叫所有人都看上一眼? 他哪里會知道,耶律順強(qiáng)jian了他之后,便將這床單當(dāng)作戰(zhàn)利品收藏起來。周圍宮人都親眼目睹。 其后蕭聞道一經(jīng)審問,便知他二人糾葛,于是找出這條床單,故意混入李代嘉的私物,一路送回陽關(guān)城。 他就是要當(dāng)眾抖落出這樁丑事,叫李代嘉顏面掃地,好報獨生愛女被擄之仇! 眾漢人看見那床單上的血跡,又看見李代嘉驚駭萬分的神情,心里都隱約猜到了什么。只是這猜測太過離奇,眾人一時間不敢相信。 趙、秦、宋、蔣四人都知道李代嘉為耶律順?biāo)柚?,此時見到那床單上觸目驚心的斑斑血跡,才明白李代嘉遭受過何等虐待,一時間氣憤填膺,但又無法出面指摘,否則便是坐實了眾人的猜測。 韓育德卻不愿含糊過去,上前一步,高聲說道:“俗話說一夜夫妻百夜恩,孝親王殿下,你既然受過我朝陛下的寵幸,又怎能忘卻恩情?”眾遼人也都露出鄙夷之色。 李代嘉大怒,暗想你既然撕破臉皮,那我也不客氣了,說道:“我深陷獵宮之時,耶律順恃強(qiáng)凌弱強(qiáng)迫于我。你此時拿出這條床單,只能狠狠臊你們契丹人的臉。耶律順失德無道,禽獸不如;我坦坦蕩蕩,問心無愧!我留他一條性命,已是大發(fā)慈悲,你不要不知好歹,否則我絕不再忍!” 韓育德幽幽說道:“孝親王和我朝皇帝的恩愛情仇,合該由你們關(guān)起門來自己商量。我們這些外人怎配置喙?” 他這話的語氣,就好像把耶律順和李代嘉當(dāng)作一對少年夫妻,李代嘉是一個撒潑耍橫的妻子,整天在外人面前數(shù)落丈夫的不是。 李代嘉氣惱欲絕,蔣仙亭連忙上前溫言安撫。 李代嘉這才忍住悲憤之情,沒有在眾人面前崩潰,但他眼睛還是變得紅紅的,淚珠兒已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秦守晏見李代嘉如此委屈,再也坐不住,起身罵道:“你們這群遼狗,只會使這種下賤手段!大哥,他們今天根本不想和談,只想侮辱我們,咱們還跟他們廢什么話?趕緊讓他們滾,來日沙場再見!” 秦克陣這時才知道李代嘉竟失身給耶律順,一時愕然,心想那時若不是為了救我,他怎會被蕭千音擒???若不是因為我,他怎會被遼帝如此作踐? 可他剛剛還那樣對我笑,他還說他看見我很高興…… 他……他…… 秦克陣一顆心一點一點往下沉,眉宇間陰云密布,雙手一點點握緊了座椅扶手。 只聽得他五指間蹦出咔咔幾聲脆響,兩邊扶手竟被他生生捏爛,破碎木屑嘩啦啦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