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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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三人忙挾著遼帝遼后入了馬車,又將車簾牢牢封住。 遼兵看不見車內(nèi)是何情形,更是不敢貿(mào)然攻擊。 趙搏揚伸手牽過韁繩,舉刀輕擊馬臀,四匹駿馬便拉著馬車揚長而去! 出宮道路已經(jīng)給遼兵清理得暢通無阻,馬車順順利利出了南宮門,疾行數(shù)十里,出了齊州城,來到遼國邊陲山野之中。 夜色濃重如墨,山嶺起伏如畫。 趙搏揚掀開車簾,令馬兒放慢速度,小心翼翼駛?cè)朊芰种小?/br> 李代嘉問道:“接下來該怎么走?” 秦守晏微微笑道:“自有人接應(yīng)?!睆能嚧爸刑匠鲱^去,借著天上星斗分辨方位,指點趙搏揚左轉(zhuǎn)右拐。 又行了大半個時辰,馬車進(jìn)入一處山谷。 谷中果然有兩道人影,人影旁邊停著數(shù)匹駿馬,顯然已恭候多時。 其時月光清明,馬車還未行到近前,李代嘉就已看清那兩人的容貌,正是宋疏云和蔣仙亭!當(dāng)下又驚又喜,大聲喊道:“小亭——疏云——”喊聲在山谷中不絕回蕩。 秦守晏忙按住李代嘉的肩膀,說道:“你小點兒聲!他倆又不是什么天王老子,你何必如此激動?” 李代嘉哎呀一聲,說道:“對不住,是我大意了。我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見到大家,實在太過激動?!?/br> 秦守晏涼涼說道:“只怕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抵不過一個趙搏揚吧?” 李代嘉訕訕一笑,又偷偷看向趙搏揚。 趙搏揚正全神貫注cao縱韁繩,似乎并未聽到他們說話,但他一雙耳朵已漲得通紅,可見他再見李代嘉,也是心緒激蕩,只是一直強(qiáng)行抑制罷了。 馬車停在宋蔣二人面前,蔣仙亭立即迎上來,帶著哭腔說道:“嘉哥哥,總算把你給救出來了!”這少年容顏消瘦,身形清減,必是多日相思所致。 李代嘉心中一酸,下了馬車牽住他手,柔聲說道:“小亭,叫你為我擔(dān)心了!” 宋疏云臉上也滿是欣慰之色,但時間急迫,便勸道:“此地仍不夠安全,咱們還是快點趕路?!?/br> 李代嘉點頭稱是,又說起趁亂捉住了遼國帝后,宋蔣更是精神大振,贊嘆之詞不絕于口。 眾人合力燒毀遼國馬車,驅(qū)走遼馬,轉(zhuǎn)乘蔣宋所攜來的駿馬。 因趙秦二人武功最高,便由他二人看管俘虜。 趙搏揚與蕭千音共乘一騎,秦守晏則與耶律順共乘,余下三人則各騎一馬。 須知那日虎踞原上,蕭千音擄走了李代嘉,便大搖大擺走上遼國官道,因此只用半天時間就到了獵宮。 但李代嘉等人此時是逃命之徒,怎敢走敵人官道?只能在山野之中繞路行進(jìn),不花個兩三日,絕不能抵達(dá)陽關(guān)城。 眾人不敢在敵國境內(nèi)多做耽擱,拼命催促胯下馬兒前行。 密林中道路崎嶇,亂石叢生,縱是神駿寶馬也放不開腳步,路途艱辛不言而喻。 如此連夜奔逃,直至第二日傍晚,眾人越過一處石崖山澗,實在是人疲馬倦,便下馬歇息。 大家在山澗旁圍坐成一圈,只有趙搏揚仍在忙里忙外。 他先是打來清水給眾人分飲,又將遼國帝后抬下坐騎,尋了水邊一塊大石,將帝后和大石緊緊捆在一起,再牽了眾人坐騎,走到山澗旁飲馬。 李代嘉已累得癱在地上,一雙眼睛卻始終黏在趙搏揚身上,只怕自己一不留神,趙搏揚又不見了蹤影。 秦守晏見李代嘉癡癡凝望趙搏揚,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老大不樂意,伸手?jǐn)Q住李代嘉的耳朵,喝道:“瞧你這幅德行,兩顆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那啞巴有我十分之一的好看嗎?” 李代嘉耳朵給他擰得生疼,忙收回目光,連連討?zhàn)埖溃骸拔义e了,我錯了!好哥哥,饒了我吧!” 趙搏揚聽到吵鬧之聲,便回過頭來,呆呆看著李秦二人,滿臉疑惑之色。 秦守晏重重哼了一聲,這才松開李代嘉的耳朵。 李代嘉滿面愁容坐直身體,輕輕揉著耳朵,忽然聽到宋疏云輕輕笑了一聲,抬頭望去,卻見宋疏云眼中含笑,滿是促狹之意。 因連夜奔逃的緣故,君子蘭那白玉般的面容浮現(xiàn)出了淡淡紅暈,陽光照耀之下,額角點點汗珠顯得晶瑩剔透,整個人恰似一束含露幽蘭,清美無限。 李代嘉臉色一紅,忸怩說道:“宋大人,你是在笑話我么?” 宋疏云眼波格外溫柔,說道:“皇上終于回歸龍庭,下官是喜不自勝了?!?/br> 李代嘉說道:“我已不是皇帝了?!毕氲窖巯绿幘?,忍不住輕嘆,“我先是做了親王,后來又做了皇帝,如今又做回親王。一輩子就好似兒戲般糊里糊涂,身若浮萍,只有受天命愚弄的份兒,半點兒由不得自己?!?/br> 宋疏云笑了笑,說道:“皇帝也好,親王也好,不過只是名號。我此時心中歡喜無限,是因為你在我的眼前。便是拿千個萬個皇帝親王來換你,我也不愿,因為他們都不是你?!?/br> 李代嘉心中一動,柔聲喚道:“宋郎……” 秦守晏則嗤道:“酸書生!” 宋疏云神色自若,說道:“酸書生再酸,也比不過醋壇子酸?!?/br> 秦守晏正欲反駁,忽然想到自己若是接口,豈不就自認(rèn)是醋壇子了嗎?于是強(qiáng)自隱忍不發(fā)。 但心里終究不快,暗想你這酸書生說得倒是輕巧,你愛小龍兒遠(yuǎn)遠(yuǎn)沒有我愛得多,這才能如此灑脫豁達(dá),否則你怎么能忍住不吃醋? 他越想越是生氣,一雙桃花眼中滿是憋悶之色。 李代嘉瞧見秦守晏悶悶不樂,心里終究不忍,有意轉(zhuǎn)移話題,問道:“疏云,你們怎么會一起來救我?鳳桐道人可與你們有過聯(lián)絡(luò)?” 宋疏云說道:“說來話長,一切還得從談判那一日說起?!庇谑菍⒔?jīng)過娓娓道來。 原來那一日,豐遼兩國談判不歡而散,宋疏云自獵宮回到陽關(guān)城,夜里難以入眠,隨意檢視蕭聞道所贈禮品,其中有一幅山水圖,是遼國畫師的仿作,筆觸天然,頗有意境,便展圖細(xì)覽。 忽然發(fā)現(xiàn)那畫紙略嫌厚重,似乎中有夾層,于是割開一看,果然找到一張薄如蟬翼的絲絹。 那絲絹上滿是蠅頭小字,皆為鳳桐道人所留。原來他在畫中偷藏絲絹,暗暗給漢臣傳遞信息。 那絲絹前半部分,鳳桐先是自明身份,說自己雖然做了大遼國師,但身在曹營心在漢,無一刻不想回到故土,如今大豐皇族李代嘉被遼人所俘,他心急如焚,便想出一條計策,可供眾漢臣參考。 那絲絹后半部分,鳳桐便細(xì)細(xì)教導(dǎo)漢臣如何借送禮之名混入獵宮,如何躲避獵宮守衛(wèi),如何放火燒殿,如何趁亂救人。同時還寫明,行動時間必須是三日后的午夜子時。 那絲絹背后則繪著獵宮地圖和進(jìn)出線路,種種細(xì)節(jié),無一不詳。 宋疏云看了絲絹,忙轉(zhuǎn)呈給秦克陣等人,這才有了這一出營救大戲。 李代嘉聽罷,又是感動,又是后怕,忍不住問道:“只憑鳳桐一張絲絹,你們就敢來救我嗎?你們就不怕這是敵人的誘兵之計?” 秦守晏說道:“我們自然害怕。我大哥還特地召來李真尚,問他認(rèn)不認(rèn)識鳳桐道人。李真尚先是一愣,繼而脫口而出道‘鳳桐果然是假死’。我們忙問他假死是什么意思,他只說‘陳年舊事,不值一提’。又問他鳳桐可不可信,他說‘鳳桐這妖道亦正亦邪,不可盡信’。哼,問了他半天,他盡會說這些無用的廢話,半點忙都幫不上?!?/br> 李代嘉心想真尚哥哥不愿牽扯出龍血寶丹之事,自然含含混混遮遮掩掩,又問道:“那你們?yōu)楹涡帕锁P桐?” 秦守晏說道:“還不都是為了你嗎?便是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們也要搏他一搏。你可不知道,那天你被蕭千音當(dāng)眾擄走,我大哥自責(zé)不已,頭發(fā)又愁白了許多。唉,我爹爹亡故的時候,都沒有大哥這么多白頭發(fā),看了都叫人難受。” 李代嘉垂下眼眸,低聲說道:“大將軍果然是重情重義之人,他……他與我大哥很不相同?!?/br> 秦守晏說道:“如李真尚那般無情無義的冷血暴君,天底下可找不出第二個了??傊液痛蟾缍加X得鳳桐之計可以一試。我堅持親自救你,大哥只好答允。這黃毛小子和酸書生也非要摻和進(jìn)來,大哥便安排他們在山谷中接應(yīng)?!?/br> 他這幾句話說來輕巧,其實個中艱險辛苦,便是連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這幾人付出千般心血,甚至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是為了一份或真或假的希望,可見對李代嘉多么情真意切,絕無半分虛假。 李代嘉心中激蕩難言,悄悄低頭擦去眼淚,抬頭問道:“那趙搏揚……他怎么會來呢?我還記得,我們來到陽關(guān)城的第一天,趙搏揚就失蹤不見了呀?!?/br> 秦守晏愀然不樂,答道:“我也不知他怎么打聽到了絲絹之事,竟然趁夜?jié)撊雽④姼嗫嗲笪規(guī)黄饋砭饶?。我本是不愿意的,可他竟然糾集了一批武林高手,到我面前比劃了一番。我看他們雖是烏合之眾,但多少也能派上一點用場,這才勉強(qiáng)同意,就把放火燒殿的差事交給了他。他答應(yīng)過我,放完了火立即走人,絕不會叫你看見他……哼,原來啞巴也會說謊?!?/br> 李代嘉聽秦守晏的語氣,似乎不知道趙搏揚拉攏這些江湖人士,其實是為了對付將軍府,不由松了一口氣。 若是秦家兄弟知道北境暴民抗糧鬧事,都是受了趙搏揚等人的煽動,那就不得了了。 蔣仙亭在旁邊休息許久,方才緩過神來,聞言忍不住說道:“你分明是看趙大哥武功高強(qiáng),這才把最苦最難的活兒交給了他。” 秦守晏給蔣仙亭戳穿心事,臉色漲得通紅,斥道:“這叫做小心駛得萬年船,否則我不就是拿小龍的性命開玩笑嗎?” 他最是愛面子,若不是萬分在意李代嘉的安危,怎愿意放下臉面,把最關(guān)鍵的差事交給情敵趙搏揚? 李代嘉不由動容,說道:“師哥,你是真心待我好,我真不知該怎么報答你……” 秦守晏臉色頓時緩和,嘴上仍是兇巴巴的,說道:“你分明就知道該怎么報答我,只是不愿意做罷了。天底下也只有我這么傻,明知你不把我當(dāng)成第一位,還整天眼巴巴對你好?!?/br> 這時,趙搏揚飲馬歸來,環(huán)視一圈,便默默坐到李代嘉斜后方,仍然是侍衛(wèi)保護(hù)皇子的架勢。 秦守晏看見他,心中總歸不平,大聲說道:“嘉兒,你信不信我一個人就能救你出來,未必需要這么多人幫忙?” 李代嘉點頭如搗蒜,疊聲說道:“師哥武功高強(qiáng),救我小命豈止一回?你這份恩情,我這輩子是還不完了?!庇只仡^看向趙搏揚,低聲說道:“你待我的好,我也省得?!?/br> 趙搏揚笑了笑,鳳眼中滿是柔情。 秦守晏立即警惕起來,說道:“你和那啞巴嘀嘀咕咕說些什么呢?我可告訴你,休想把這輩子欠的債推到下輩子去,萬一你轉(zhuǎn)世成一顆花心大蘿卜,難道要我跟蘿卜討債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