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陳北北簡直驚呆了。

    她盯著季城的側(cè)臉頰片刻，無法想象剛才那樣的話，竟然是從季城總裁的口中說出來的。

    “嗯……”

    她陷入了一片對這個世界的懷疑。

    外面已是一片夕陽。

    落日沉入了天際之中，一排孤雁排著隊形在半空中劃過。

    季城的半張側(cè)臉就這么隱在一片泡沫一般的昏黃之中，看不清晰，如同一場夢幻，也似一幅漫畫，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仿佛是不真實的。

    這樣的男人，剛才竟然從他的口中……

    說出了“想跟我交往這樣的話”？？

    陳北北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像是許久都沒有等到女孩的答復(fù)，男人轉(zhuǎn)過頭來，逆著光的一張臉就這么靜靜注視著陳北北。

    他身后是漫天彩霞。而從陳北北的視線看過去，只能看到總裁隱在逆光黑暗中的一張臉。

    她揣摩不透他臉上的表情，于是過了許久，只是試探著開口。

    “……總裁，你是不是宿醉還沒下去？”

    沉默……

    半空中一片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都沒有人回答她，陳北北只覺得空氣中的溫度都下去了好幾個攝氏度。

    就這樣，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過去了……

    陳北北覺得空氣里的氣氛幾乎都是凝固了。

    又默默等了幾分鐘，依然沒等到季城開口說話。

    終于，不知道漫長的幾個世紀(jì)過去，總裁終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重新轉(zhuǎn)過頭去，沒有再看陳北北一眼。

    他專注盯著外面的風(fēng)景，目光落在遠處被落日勾勒出的一排林立的高樓。

    陳北北只能看到季城的一張側(cè)臉。他神色淡漠得像是剛才一切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前排的司機已經(jīng)啟動了車子，車窗外的風(fēng)景快速地掠過。

    而這個話題再也沒有被總裁提起，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陳北北自己一個人的幻覺而已。

    一直到下車，兩人之間都沒有再有任何的對話進行。

    從頭到尾，陳北北都被忽略了。

    她跟著總裁下車，心想，沒準(zhǔn)剛才的一切……還真是自己幻聽了。

    可沒想到，接下來的幾天……嗯，她再度感覺到了總裁身上一些詭異的舉止。

    比如，她最近發(fā)現(xiàn)總裁看她的眼神似乎是有一點不太一樣。

    至于哪兒不一樣，她好像也說不太清楚。

    但換做往常的時候，如果她遲到五分鐘恐怕早就被拖出去凌遲處死。

    今天陳北北足足遲到了半小時……半小時啊??！她誠惶誠恐地推門進入辦公室，卻只看到季城淡淡抬起頭，看她一眼，接著又低下頭去，如同什么都沒發(fā)生。

    總裁竟然什么都沒說？？

    還是他今天心情好到爆了，不計較這些細(xì)節(jié)了？？？

    一整天陳北北的心情都好像是中獎。

    中午她照常給總裁去樓下買了一杯咖啡。

    送到總裁桌子邊的時候，她看到總裁居然在翻一本時尚雜志。時尚雜志?。?！總裁什么時候看這個？而且這本還是陳北北今天白天時候忙里偷閑隨手翻過的一本，頁面剛好折在一款最近新出的包包上。

    很好，她現(xiàn)在居然看到總裁居然就是停留在她折過的那一頁！

    這樣一個男人用辦公事的神情專心致志地研究女人的包包，這個畫面竟然讓陳北北莫名地手里一抖，然后……

    然后手里的咖啡就這么灑在了季城的衣服上。

    “總裁對不起……我擦擦。”

    她反應(yīng)迅速（畢竟也不是第一次把水潑在總裁衣服上了），應(yīng)對反應(yīng)竟然比上次要從容鎮(zhèn)定很多，迅速就抽了一旁的紙巾，不慌不忙蹲下來開始擦拭。

    季城一低頭，就看到女孩的長發(fā)搭在肩頭，發(fā)梢柔軟，擦拭的時候動作溫柔而小心翼翼。

    不知道是不是俯視的角度，只覺得女孩的睫毛很長，如同娃娃，長長卷卷，根根分明。（嗯，看來出門前刷的睫毛膏還是不錯的）

    最最重要的是，從季城的角度……

    可以清晰看到女孩寬松的領(lǐng)口處，露出來的一處柔軟的肌膚……

    女孩或許自己并沒有察覺到，可這一處白皙的肌膚落在男人的眼里，只覺得明明暗暗，忽隱忽現(xiàn)，那一道溝壑有著致命的撩人氣息，隨著女孩手臂的動作而閃閃滅滅……

    他的喉結(jié)動了動。

    不知為何，想到了那天晚上，他把她壓在身下的手感。

    當(dāng)天下班之后，陳北北被總裁單獨留下來，坐在會議室里，進行“談話”。

    幾個女同事都用很同情的眼神看著陳北北。

    “陳北北是不是犯了什么錯了，竟然被總裁留下來單獨教育談話……”

    對她們而言，這無疑就是批判了。

    被領(lǐng)導(dǎo)叫過去談話，還能有什么別的事？

    “我記得上次兩個被總裁單獨叫到會議室里談話的……后來好像……”

    “都被辭退了！都是哭著出來的，直接奔自己工位收拾東西走了……”

    “好可憐啊……陳北北來這里工作都不到一個月呢……”

    “真慘……但是想想，總裁那么挑剔，以前的助理也從來沒有做到一個月的……”

    這樣一想，大家也都覺得陳北北被挑剔的總裁單獨“談心”，也是一個意料中的事情了。

    陳北北自己也有點不安，一下班秘書就通知她，總裁讓她去會議室里單獨談話。

    于是她就誠惶誠恐坐在了會議室里。

    偌大的會議室，她坐在圓桌最下面的一個座位，只覺得暖氣太冷，房間空蕩蕩。

    幾分鐘后，季城走進來。他坐在了圓桌的最上面的位置，也是他往常坐的位置。

    坐下之后，兩人隔著一張很長、很長的會議桌，如同象棋里的楚河界限，山迢迢水迢迢，就差點沒有需要用擴音器隔空喊話。

    陳北北挺直了脊背，問：“總裁，你找我來……有什么事嗎？”

    季城的姿態(tài)很放松，依靠在椅子背上，雙腿交疊，看了陳北北半晌。

    片刻后，他開口。

    “……你有婚史嗎?！?/br>
    陳北北的腦子當(dāng)機片刻，回：“沒。”

    “……有正在交往的對象嗎?！?/br>
    陳北北腦子徹底沒有思考的空間，回：‘沒?！?/br>
    季城點了點頭。

    他看向窗外。

    落地窗外，是林立的高樓。

    夜幕已經(jīng)降落下來。霓虹在這個城市里漸漸亮起。

    他很平靜地開口。

    “……既然這樣，從明天起，你和我交往。”

    陳北北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

    什么意思？？？

    總裁就是總裁，隔著一張長長的會議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頗有一種金口玉言的施舍的架勢。

    “總裁，這恐怕不合適吧?！标惐北焙读艘粋€，“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br>
    季城淡淡點頭。

    他臉上的神情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有片刻的波瀾。

    相反，他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開口。

    “從擇偶的角度講，我是你最好的選擇對象?！?/br>
    頓了頓，他的目光掠過陳北北嬌艷粉嫩的唇色，精致的鎖骨，領(lǐng)口下的起伏，最終又落在她的整張面龐上，補充了一句。

    “接受我的提議，是一種共贏?！?/br>
    陳北北懵逼了。

    ……誰特么想要和你共贏？？？

    兩人各自坐在空蕩蕩會議桌的兩頭，此刻的氣氛竟然有點對峙。

    “總裁，抱歉……這件事太不合理了，恐怕我不能接受?！?/br>
    說著，陳北北站起來就離開。

    走出公司老遠，她都摸著自己的胸口，覺得事情發(fā)生得太過匪夷所思了。

    回過頭去，公司會議桌的那一樓依然燈火通明，也不知道季城離開了沒有。

    陳北北心情復(fù)雜地走到了樓下。

    在樓下，她碰到了剛剛從瑪莎拉蒂跑車上下來的金發(fā)大波浪。

    那大波浪高傲地掃了陳北北一眼，像是故意炫耀：“這個可是我們家親愛的最近剛送我的跑車，怎么樣？”

    大波浪倚靠在跑車旁，深V低胸領(lǐng)，裙子剛到臀，似乎只要微微一動就會往上縮露出里面的底褲：“……我今晚就是過來報答他的喲。”

    陳北北看著刺眼。

    “恭喜你。”她朝著大波浪露出一個官方微笑，然后加快步伐，回了自己公寓。

    到了公寓，陳北北越想越不開心。

    剛剛跟她告白，轉(zhuǎn)眼怎么送了大波浪跑車？

    她坐在沙發(fā)上，沉默生著悶氣。

    系統(tǒng)在此時跳出來。

    「叮咚——是否需要服務(wù)？」

    陳北北抬頭看了一眼。

    然后，點擊了一個「YES」。

    她陰沉著一張臉瀏覽了上面的許多卡牌，最終，選了其中的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