撮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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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的天亮得早,第二天郝嘉從床上醒來,太陽已經(jīng)升起。 晨光從薄紗窗簾灑落進來。 郝嘉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枕著的是郝振的手臂;他還熟睡著,下巴點在她的頭頂,唇角微微上翹,與他一貫清冷的神情大不相同,隱約透著溫柔和滿足。 房間內(nèi)空調(diào)溫度開得很低,他的懷抱倒是十分溫暖;郝嘉被他這么攬著,可以嗅到他身上特有的清爽味道。 她不知道這與她十多歲時嗅到的味道有什么不同,那時候她靠近他,心里總是會產(chǎn)生一種微妙又幸福的感覺。 現(xiàn)在她被他的氣味這么環(huán)繞著,感受到的卻只有流竄的荷爾蒙。 平日里明明是那般清正的人,在床上卻異常……兇悍;瘋狂到讓她幾度死去活來。想起昨晚兩場性事,她現(xiàn)在還感覺腿間火辣辣的疼。 他都病了幾個月了,怎么身體還這么好? 郝嘉忍不住伸手,想要再次確認(rèn)一下那肌rou的緊實度;然后,她就就對上郝振驀然睜開的眼—— “嘉嘉……”他喚她,清晨沙啞的嗓音聽起來別樣柔情;見她直直盯著他,又蹙眉問她,“怎么了?” 昨晚她主動又溫順,同她生日那次的反應(yīng)截然不同。 他怕她只是一時難過想要尋求安慰,睡醒后又要再次說出疏遠(yuǎn)他的話……他拿不準(zhǔn),攬在她腰上的手卻準(zhǔn)備著想要收緊。 直到郝嘉摸著他胸前的肌rou,疑惑地問他病了半年多,怎么肌rou怎么都沒消減,他才松了口氣:“嘉嘉,那幾個月里……我有每天鍛煉的。” 他說的是他變傻了的那幾個月,她讓他每天堅持鍛煉身體,他就乖乖地跑步、做俯臥撐…… 回想他也有哪樣的時候,他面上不禁流露出些許狼狽。 郝嘉想到那情形,卻輕笑道:“哥,其實我覺得你傻了的時候更可愛一些。” “……”郝振。 可愛?是因為那個時候他對她言聽計從嗎? 他算是看出來,郝嘉自成年后,主意一天比一天大;想法同他的想法差距得一天比一天遠(yuǎn)—— 因為蔣喬的事,那些年他沒少規(guī)勸她,教育她;他一直想要引導(dǎo)她走回他所以為的“正確道路”……他這個哥哥讓她覺得煩了吧? 反倒是事事順著她的魏衡,讓她更覺得親近;而這親近——在過去幾個月,在特定條件的催化下,險些就成了他永遠(yuǎn)無法挽回的遺憾。 “嘉嘉,昨晚我說過了,以后我不會再罔顧你的意愿替你做決定了?!焙抡窈鋈徽J(rèn)真地看著郝嘉,“公司的事,哥哥不舍得讓你一個人扛,但哥哥不介意在你面前做個傻子——你以后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盡管告訴哥哥,哥哥都會幫你去做?!?/br> 他一貫冷淡疏離,此刻看著她的目光卻極其灼熱,坦蕩又透徹。 郝嘉一時心下恍惚:為什么一切就不能換個時間?如果是十年前,他這樣坦白他心跡,她不知該怎樣的欣喜若狂,偏偏…… 郝嘉內(nèi)心無甚波動,甚至有點想去洗手間。 郝振看她怔忪,低頭就想吻她,想像昨夜那樣狠狠的占有她,讓她看著他的眼睛回答他——她現(xiàn)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上次她生日過后,她就同他越發(fā)疏離,各種避著他、躲著他……現(xiàn)在卻來主動撩他,他也拿不準(zhǔn),想問她到底是個什么意思,是不是改變想法了—— 不過又怕心太急,反而嚇退了她。 “餓了嗎?”最終,郝振道。 “嗯?!焙录吸c頭。 郝振于是低頭在她額頭輕輕印下一吻,然后松開了她,拿起了床頭的電話,開始叫早餐。 ? 早餐后,郝振又去了一趟分公司,下午和郝嘉一起啟程回C市。 因著前一天郝嘉在飯桌上問的那一句“魏副總呢”,分公司總經(jīng)理嗅出了些許不一樣的味道;回去的時候,特地交代讓魏衡送機。 司機在前面開車,魏衡坐在副駕駛,郝嘉和郝振則坐在后座。 一路去機場,郝振不時和魏衡交談著項目的事情,郝嘉則一句話都沒插。 魏衡透過后視鏡看她,她微垂著眼看著窗外,眼皮不時連著睫毛輕顫一下,整個人懨懨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郝總不舒服?”想到她昨晚吃飯就沒去,司機忍不住問了一句。 “有一點?!焙录?,“可能這邊天氣太熱了。” 然后她再沒說話。 直到最后臨近登機,她才喊了一聲:“魏衡……” 魏衡轉(zhuǎn)頭,等著她開口。 可她最終又頓住了,許久,只道:“保持聯(lián)絡(luò)?!?/br> “好?!蔽汉?。 而后,卻再無聯(lián)絡(luò)。 郝嘉回了C市,見郝振身體確實恢復(fù)了,用了一周的時間把手頭的工作交接完,便辭了集團CEO的位置,重新回到她那工作室畫畫去了。 郝振兼任集團CEO和董事長,又提拔了幾個得力的助手;郝嘉和魏衡便再無聯(lián)絡(luò)的必要,這是于公;于私—— 回C市后,郝嘉沒多久就在魏衡朋友圈刷到了類似秀恩愛的照片。 她點了個贊,還沒來得及問情況,魏衡已經(jīng)將朋友圈刪了;之后,兩人便連朋友圈相互評論這一點聯(lián)系都沒有了。 ? 日子一晃到了中秋。 九月初的時候,醫(yī)院里的郝毅也醒來了,中秋那天正好出院;方嫻于是請了蘇譽鳴過來一起慶祝。 飯桌上,大家以茶帶酒,一起慶賀佳節(jié),方嫻忽然提到了個人——秦子蘭,說她上個月和某某某訂婚了。 “多好的姑娘啊……你們怎么就不來電呢?”方嫻說到這些話題,仿佛一下子便進入到了“紅娘”模式,看看郝振,又轉(zhuǎn)頭看向蘇譽鳴,“譽鳴,你說你也不小了,你媽三天兩頭打電話催我?guī)兔ao心你的個人問題……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啊?” “……”蘇譽鳴。 明明郝振都還在桌上,他怎么就成了方嫻最cao心的對象了?難道因為就因為郝振之前病了一場? 他不由拿眼瞅了瞅郝振,又順便瞅瞅了旁邊郝嘉。 兩人一個面無表情,一個回了他一個“自求多?!钡谋砬椋紱]有幫腔的打算。 他于是接回方嫻的話頭道:“不急,表哥不都還單著嗎?!?/br> “緣分這回事吧,不好說。我也說不清楚到底喜歡什么樣的。”他說,“不過應(yīng)該沒有表哥那么挑剔?!?/br> “……”郝振。兩次被扯下水,他有些忍不住了,咳了咳就想要轉(zhuǎn)移話題。 誰知,方嫻又問蘇譽鳴道:“嘉嘉這樣兒的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