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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宮女低聲驚嘆道:“你石子扔得真準(zhǔn),而且,你會武功?” 不然一顆小小的石子怎么可能迸射出那么大的力量? 妞妞驕傲的挺足胸膛道:“略懂一二而已?!?/br> 她姑父是江湖大俠,她表嫂是凌天門現(xiàn)任掌門,連她體弱的表哥都會一點武功,她怎么能不學(xué)呢? 從白一堂帶著她高來飛去的滿京城玩時她就想學(xué)了,只是她年紀(jì)小,他們不教,父母也不許。 好容易到五歲才開始習(xí)武,雖然還無所成,但飛個石子,打一兩個人還是做得到的。 要不是父母三令五申不準(zhǔn)她往外說,她早就跟同學(xué)們炫耀了。 特別是輕功,她現(xiàn)在可是能上樹了,雖然還不能像姑父他們一樣飛來飛去,卻比一般人要靈巧得多,爬個圍墻什么的不成問題。 但父親說這是她保命的手段,不許她四處嚷嚷??粗绨莸膶m女,妞妞使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下和她炫耀的沖動。 在樹后站了小一刻鐘,確定他們沒有殺回馬槍后倆人便悄悄的走出來,神情輕松的晃回大殿。 何子佩頻頻看向側(cè)門,見閨女總算是回來才松了一口氣扭回頭正色坐好。 妞妞摸到顧景云身邊繼續(xù)坐好,垂首低眸的假裝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但眼角的余光總是忍不住瞄向?qū)γ婺俏粬|瀛公主。 在她的目光第三次瞄向?qū)γ鏁r,一杯茶突兀的出現(xiàn)在眼前,嚇了她一跳。 妞妞連忙抬頭,便對上顧景云有些清冷的目光,她訕訕的接過茶杯。 顧景云不動聲色的掃了對面一眼,對她道:“這一首乃是壓軸曲,你好好聽一聽吧?!?/br> 他示意她去看滴漏,“沒多少時間便退場了,到底是一年一次的除夕宮宴,樂坊的人還是很盡心的,不要辜負(fù)了他們的苦心?!?/br> 妞妞暗暗吐了吐舌頭,不敢再亂看,抬起頭注視殿中央演奏樂器的樂人們。 正如顧景云所說,這首是壓軸曲,水平超高,即使是妞妞這樣半懂半不懂的人聽著都很享受。 一曲終了,人也要散了。 皇帝看了下時間,舉杯和眾人慶祝除夕,今晚過后,大楚官員有十五天的休息時間,朝廷直到正月十六才開印。 但就是開印,官員們還是有兩天輪休的假期。 所以大楚公務(wù)員的待遇還是挺好的。 而作為官職不低的秦信芳和顧景云,其待遇更好。 皇帝過年時不僅會讓戶部多發(fā)錢糧,還會從內(nèi)庫中選出一些東西來賞賜臣下,朝中六部尚書以上皆有賞賜。 而秦信芳和顧景云跟皇室的關(guān)系好,得到的賞賜只多不少。今天晚上,皇帝還會給他們的府邸賜菜,雖然菜送到家里已經(jīng)冷了,但到底是御廚出品,熱一熱味道還是挺不錯的。 賜給顧府的菜肴都是御廚拿手的好菜,顧景云告別舅舅一家回到自個家里時,正好趕上廚房熱了菜端上來。 安安穿著大紅百福棉襖坐在毯子上,一張小臉紅通通的,正拿著一個九連環(huán)胡亂解著,聽到腳步聲扭過頭去,看到父親就歡呼一聲,丟下九連環(huán)就要跑過去。 “別過來,父親身上帶著寒氣呢。”顧景云連忙停下腳步,安安不聽,奔過去張開雙手就要他抱。 顧景云一臉無奈,黎寶璐就把閨女拎起來抱進懷里哄道:“等你爹去換好衣服,一會兒讓他給你講故事聽?!?/br> 安安才嘟起來的嘴巴立即放下,指著內(nèi)室道:“快去,快去,我要聽故事?!?/br> 顧景云去換衣服,將手烘暖后才出來抱過安安,坐在榻上問,“餓不餓?” “有點兒餓了,”安安奇怪的問,“為什么今天晚上吃飯那么晚?” “因為要等我呀,”顧景云摸著她的腦袋柔聲笑道:“父親進宮去參加宮宴,要到很晚才回來。除夕夜要吃團圓飯,以后一家人才能團團圓圓,所以你們得等我回來一起吃?!?/br> 安安就苦惱道:“可是我剛才吃過餃子了?!?/br> 顧景云含笑,“沒關(guān)系,剛才的算點心,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多吃一點就算是正餐了,老天爺分得出來的。” 安安這才放心。 紅桃和青菱將所有的菜白擺好,這才行禮退下。 他們也要下去用飯了,今天晚上是除夕,按照慣例,他們今天晚上是可以喝些果酒的,而且太太還給他們買了好多糖果干貨呢。 屋里只剩下一家三口,顧景云抱著安安坐到桌邊,用湯給她泡飯,把勺子給她自己吃。 黎寶璐則給她穿上圍兜,雖然她聰明伶俐,不僅會跑會走,還會說話讀書了,但吃飯仍然會掉。 安安知道小孩子吃飯都要圍兜,所以乖乖的坐好讓母親給她系上帶子。 安安握著勺子看向父親,顧景云微微一笑,動筷夾了一筷菜,笑道:“吃吧。” 安安便自己埋頭苦吃。 黎寶璐和顧景云看著她的目光中都不由閃過柔意。誰說他們閨女霸道的,明明那么乖巧,那么聽話,又那么能干。 夫妻倆看著女兒,覺得她哪哪兒都很好。 顧景云伸手給寶璐倒了一碗湯,“先喝點湯暖暖身子?!庇纸o安安夾了些她能吃的菜。 一家三口靜靜地用飯。 吃了飯便是守夜,今年曲維貞和曲靜翕不在,沒人陪著安安在屋里亂跑,安靜了許多。 一家三口盤腿坐在鋪了毛毯的榻上,安安坐在倆人中間繼續(xù)玩九連環(huán),顧景云和黎寶璐則相對而坐,將她圍在中間。 顧景云伸手握住寶璐的手,道:“今天晚上的宮宴很熱鬧,我跟西域來的使臣交談過,他們應(yīng)該只是沒落的貴族出來做生意的,連國書都沒有,稱不上使臣?!?/br> “所以?” “所以他們的關(guān)注點不在政治上,而在商業(yè)上?!鳖櫨霸频溃骸傍櫯F寺的關(guān)注點還是在韃靼,亦力把里,黎朝,朝鮮這幾個與大楚接壤的國家上,對不接壤的瓦刺,日本和西域并不多重視,而其中日本和西域尤甚?!?/br> 瓦刺跟韃靼的關(guān)系亦親亦敵,他們同出一脈,雖然部落不同,甚至信仰也不同,但面對大楚和其他強敵時卻會聯(lián)合一起,歷史上雙方聯(lián)合,甚至是統(tǒng)一起來向南擴張,跟大楚打架的案例可不少。 但他們也是敵人,現(xiàn)在他們可不是一國的,現(xiàn)如今瓦刺分崩,大可汗控制度弱,各大部落各自為政,而韃靼國內(nèi)還是王庭說了算。據(jù)說他們最近就在打架,以遠交近攻的策略來說,交好瓦刺對大楚好處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