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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云走過來道:“舅母,新娘子獨自在新房中,您不去看看她嗎?” 何子佩立刻不訓(xùn)黎寶璐了,興致勃勃的道:“我去看看,那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心里不定怎么怕呢。” 說罷帶了自己的丫頭嘩啦啦的朝新房去。 黎寶璐目光在大廳中一掃就見趙寧正被人圍在中間灌酒,施瑋和鄭旭兩個作為幫忙擋酒的已經(jīng)意識不清的趴在桌子上,虛弱的沖眾人揮手,“我來替趙兄喝……” 太子李安也站在人群中間,時不時替趙寧喝一杯,或反過來幫人灌趙寧,讓一眾才俊目瞪口呆。 一開始大家都有些拘謹,但因為年紀(jì)還輕,又喝了些酒,太子且又平易近人,大家紛紛放開,跟著一塊兒起哄,不過大家收斂了不少,不再一味的灌趙寧喝酒。 滿屋子的年輕人都酒氣熏天,臉色紅撲撲的,只有一人斂手而立,目光清冷如輝。 黎寶璐湊近他嗅了嗅,驚奇道:“你還真的一杯酒都沒喝呀?!?/br> “喝了,”顧景云面不改色的道:“不過是果子酒?!?/br> 跟他身份相當(dāng)?shù)哪昙o(jì)都大,大家不會灌他這個年紀(jì)小的酒;與他年紀(jì)相當(dāng)?shù)妮叿謪s小,加上他是先生,學(xué)生們避之唯恐不及,誰敢湊上來灌他酒? 便是有一兩個要敬他酒,他也只喝度數(shù)最小,口感微甜的果子酒,要不是混在一群醉鬼之中沾了些酒氣,此時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應(yīng)該是果子酒的清香味。 顧景云也不理那群胡鬧的年輕人,牽了黎寶璐去后面的小花園里靜坐。 如今家里除了那群年輕人外,其余客人也都散盡了,并不用他出面招呼。 “你都跟他說什么了?出來時臉上的郁色倒是消了不少?!鳖櫨霸普f的是李安。 “你也注意到了?那你怎么把他一人留在后院,也不開解一二?” 顧景云淡淡的道:“熬一熬就過去了,何必去開解?” 其實他有些不能理解李安的心理,不就是壓力大些嗎,生死都經(jīng)歷過了,竟然還在意這個,還差點鬧出抑郁來。 簡直是太弱了! 黎寶璐木木的看著他,問:“那要是子歸,你也不開解嗎?我看又安是在吃子歸的醋,覺得你對子歸更貼心?!?/br> 顧景云無奈的看著她道:“子歸有何想不開的?我想這世上只怕沒有比他更沒有壓力的人了。他從來的目標(biāo)就是在有生之年考中進士,趙家對他的期盼也只盡于此,你覺得以他這個年紀(jì)會有壓力嗎?” 黎寶璐:……是啊,趙寧跟李安不一樣,趙寧最宏偉的目標(biāo)也只是考中進士,而李安要面對的是治理一整個國家。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是太子,以后能對他貼心的人只會越來越少,所以希望我對他好些。”顧景云微微收起笑道:“可也正是因為他是太子,我才不會去開導(dǎo)他,這些他總要去適應(yīng),他的處境不容許他軟弱。熬過去就好了,熬不過去趁早抽身,免得害人害己。便是父母,也不能幫他更多了。” 這一番話堪稱絕情,但說的卻很有道理,顧景云不可能事事參與。 “你是我做錯了?”黎寶璐迷茫的眨眼,“可我不覺得我錯了,壓力太大時扶一把拉一下,并不是就降低了他的抗壓能力,卻能讓他好過許多,也能更快的走出低谷。孩子嘛,就該鼓勵為主?!?/br> 顧景云不在意道:“世上道路千萬,條條可通京城,我自然不是說我的就一定是對的,你的就一定是錯的,不過是各有各的觀點方法罷了。你認為應(yīng)該開解他,降低他的壓力,我卻認為應(yīng)該讓他自己熬,遇強則強。” 顧景云頓了頓道:“何況你不是已經(jīng)開解他了嗎,效果如何?” “我覺得很好?!?/br> “那不就行了?”顧景云無辜的看著她道:“我并沒有對此表示反對。” 黎寶璐鼓了鼓臉頰,“我總覺得你在心里鄙視我?!?/br> “那是你的錯覺?!鳖櫨霸蒲壑虚W過笑意,面上卻更加正經(jīng)道:“我心里很崇敬你?!?/br> 黎寶璐手癢了一下,捏了捏指頭還是沒出手。 顧景云好笑的拉住她的手,道:“好了,今晚是個好日子,我們不生氣?!?/br> “我才沒有生氣呢……”黎寶璐嘟囔道。 花園里只有石桌石凳,但這個天氣石凳寒冷,顧景云不讓她坐,徑直拉了她到回廊下,坐在木欄上仰頭賞月。 今晚是上玄月,月牙彎彎,月光清冷的灑在樹枝上,投映下一片片斑駁的影子。 黎寶璐剛才的郁悶頓消,半靠在他的肩頭看天上的月亮,感受此時園中的寂靜,前院的談笑喧鬧聲還在不斷傳來,襯的一園的景色更寂,心也漸漸安寧下來。 顧景云也不說話了,將她的手握在雙手之間,捏了捏她的指頭,等她仰著頭累了換了個姿勢倚靠在他懷中才輕聲道:“等你及笄,我們也補辦一場婚禮如何?” 黎寶璐一呆,半響才紅著臉結(jié)舌道:“不,不好吧,我們都成親這么久了,京城內(nèi)外誰不知道?” “這是我以前承諾你的,你忘了?” “那,那不是事情有變嗎?”黎寶璐郁郁,當(dāng)年她跟著顧景云出瓊州時秦信芳也說過以后要給他們辦一場隆重的婚禮,然后再圓房。 所以當(dāng)時小夫妻倆連紅衣都沒穿,直接拜了天地高堂,第二天去開具婚書然后就走了。 可這三年來,他們吃住在一起,也一直以夫妻的名義行事,別說京城內(nèi)外,就是大楚各地,知道顧景云的都知道他早早成親了,這時候他們再辦一次婚禮,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子了呢。 也因為夫妻倆名聲太響亮,秦信芳才不再提補辦的事。 顧景云卻不想讓寶璐受委屈,他一直記得當(dāng)年的承諾,何況,他也想穿紅衣,跨白馬迎親于她。 顧景云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咬著她的耳垂低聲道:“但是我想,我想做一下新郎,正式迎親后與你入洞房……” 黎寶璐“轟”的一聲,整個人都紅了。 顧景云攔在她腰上的手一緊,輕聲道:“等你及笄后,好不好?” 黎寶璐整張臉像煮熟的蝦子一樣紅,顧景云就抱著她,在她的頭上臉上落下密集的吻,等她整個人軟成一團才又輕聲問,“好不好,好不好?” 黎寶璐腦子成了漿糊,迷糊的應(yīng)道:“好?!?/br> 顧景云臉上就綻開燦爛的笑容,低頭含住她的嘴唇…… 事后黎寶璐每每想起此事都懊惱,可真是美色誤人啊,當(dāng)時她昏昏沉沉根本就不知自己應(yīng)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