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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我吧。我母親出自汝寧秦氏,只可惜他們早年分開,我這個嫡長子一直長在外面,這還是第一次回顧家,弟弟對府里熟,回頭可要帶帶為兄呀?!?/br> 顧樂康愕然,嫡長子?不是私生子? 這怎么可能,他才是父親的嫡長子呀! 顧樂康愣愣的扭頭看向母親,“母親,他,他是嫡長子,那,那我是什么?” 方氏低下頭不語。 顧老夫人聞言有些心疼,但顧景云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只能硬著心腸板著臉道:“你自然是嫡次子,這有什么不明白的?” 顧樂康茫然的抬頭看向顧景云,倆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對方嘴角明明帶著笑容,但眼中卻冰寒一片。顧景云當初在重陽會上與他說的話就突然出現(xiàn)在腦海中。 他只比他小一個月零五天! 黎寶璐看了看顧景云,又看看冷眼看著顧景云的顧府一眾人,心中怒火升騰,便從顧景云身后探出頭來對顧樂康笑道:“夫君因未滿八月便早產(chǎn),因此身體很弱,叔叔若要帶夫君出去,那可不許他喝酒,免得壞了身體?!?/br> 顧樂康如墜冰窟,他向來聰明,自然聽明白了。 顧景云只比他大一個月零五天,而顧景云還是未足八月早產(chǎn),那他呢? 顧樂康回頭看面色蒼白的母親,看低頭垂眸的大伯母和二伯母,再看面色沉靜的祖母,而一屋子的丫鬟仆婦皆注視他,他就像個奪人東西的強盜一般無知且蠻橫的指責主人搶奪了他這個強盜的東西。 顧樂康一下甩開方氏的手,叫道:“我呢?我是妾生子還是jian生子?這家里還有什么是我該知道卻不知道的?” 方氏臉色大變,忍不住甩了他一巴掌,叫道:“你胡說些什么,我是你爹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要置我于何地?” 顧樂康眼中滿是血絲,吼道:“你當我是傻子?他八月早產(chǎn),我比他還小一個月,就算他母親一被休顧方兩家立即聯(lián)姻,問名,納彩,定期,下聘,一整套走下來總要一個月,母親,你告訴我,六個月早產(chǎn)的孩子怎么活下來,還能像我一樣活得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的?” 方氏心中大慟,捂著胸口幾乎倒在地上,她想過許多人質(zhì)問她,秦文茵,顧景云,或是整個京城的百姓,她雖恐懼,卻可以假裝自己有理一般挺直腰背。 她唯獨沒想到第一個如此質(zhì)問她的是她的親生兒子,當年讓她甜到如同飲蜜的兒子。 她之前有多驕傲,現(xiàn)在就有多心痛。 方氏看著眼前狂躁的少年,只覺得非常的陌生,即便她是婚前有孕,即便天下人都能唾罵她,顧樂康也不行,他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rou,他憑什么質(zhì)問她? 方氏這么想,微微彎下的腰就不由挺直,但喉間的腥甜沒壓下,反而更重,她一個沒忍住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來。 血直接噴到顧樂康的身上,顧樂康嚇了一跳,心中的狂躁變成了無措,他扶住方氏,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屋里的仆婦見方氏吐血昏迷,立即一擁上前,滿臉嚴肅的顧老夫人也“嚯”的站起來,沉聲道:“將人抬到榻上,快去請大夫!” 屋里一時忙亂起來,進進出出的丫鬟仆婦將顧景云和黎寶璐擠到了角落里。 顧景云便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大家為方氏忙碌,垂眸看了一眼地上暗紅的血跡微微失望。 竟然吐出來了,要是能憋著該多好呀。 先來的是顧家的常駐大夫,他把脈后安慰眾人,“三夫人乃氣急攻心,不過她將胸中淤血嘔出,雖傷了元氣,于長遠上來說卻是好事?!?/br> 大夫下藥,又給三夫人扎針讓她蘇醒,這才退下。 顧樂康正跪在榻角愣愣的看著榻上的母親,方氏扭過去不理他,眼角默默地滑下淚水。 顧老夫人面沉如水,扭頭看向顧景云所站的位置,卻見人已不在,不由微微蹙眉,“景云呢?” 一個丫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上前道:“景云少爺說府上忙,他便不叨擾,拉著少奶奶便走了。” 顧老夫人的臉徹底沉了下來,“還不快去攔人,一定不能讓他出府!” 然而晚了,顧景云在大夫進來把脈時便拉著黎寶璐走了,屋里沒人在意他們,他也隨便找了個小丫頭傳話便走了。 等到大夫把方氏扎醒,他剛好與黎寶璐走到大門口。 忠勇侯府的大門一般是不開的,個別主子出門一向走的是側(cè)門,除了喜喪之事外,便只有接圣旨,接待貴客,或是絕大部分主子出門及侯府的當家人要求要開大門時才會開。 比如今天早上,唐氏等人是從側(cè)門出去的,而顧老夫人當時為了震懾眾人便大開中門,自己從中門而出。 看守大門的家丁紛紛起身,面面相覷的看著顧景云夫婦,他們現(xiàn)在都知道倆人的身份了,年紀大些的甚至能從顧景云的臉上看出秦文茵的影子。 所以,他們不知道該怎么辦。 顧景云站在緊閉的大門前,沖家丁們招手,“快開門?!?/br> 有個家丁鼓足勇氣道:“公子,這中門一般是不開的,不如您從側(cè)門出去?側(cè)門離這兒也不遠,拐個彎就到了。” 顧景云瞥了他一眼,沉聲道:“你要不開,我就只好叫別人動手了。” 家丁抿嘴不語,直接站在中門前不動彈。 這門是隨便能開的嗎? 府上除了侯爺和老夫人,便是世子出入都不敢走中門的,顧景云雖是三房嫡長子,那也是剛回來的,顧家認不認還兩說呢。 他心中正撥著算盤,顧景云直接扭頭對黎寶璐道:“去開門?!?/br> 一直郁悶的黎寶璐立即高興了,從他身后走上去一步步逼退家丁。 家丁臉色漲紅,他不敢拉黎寶璐,更不敢碰到她,只能憋紅了臉道:“少奶奶,這門可不是亂開的,回頭老夫人怪罪下來即便是景云少爺也吃不了兜著走。” 黎寶璐將人逼到門口處,對他展顏一笑道:“你別嚇我們,祖母對我和夫君可好了,她之前可是說過,忠勇侯府的大門會一直為我們而開?!?/br> 家丁:那是歡迎你們隨時回來的意思,不是讓您出入走大門呀! 黎寶璐已經(jīng)越過他拔出門插,丟在地上便拉開沉重的大門,門外候著的小廝/家丁/護衛(wèi)/丫頭/婆子紛紛扭頭過來,雙眼放光的注視著顧家的大門。 顧景云和黎寶璐想寫而出,四周埋伏的人眼里立時冒出綠光的注視著他們的身后,卻見他們是自己走出來的,后面只有顧府看門的家丁,竟是連一個相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