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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著回屋,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張藥方給黎寶璐,低聲道:“你祖母一病就找出了這張藥方,讓你二叔去抓藥……”梅氏眼圈一紅,聲音更低,“只是你二叔一直推脫,我手上也沒錢,這才一直耽擱下來,你祖母現(xiàn)在的病也越來越重了……” 黎寶璐臉色一青,咬牙道:“那是他母親!” 梅氏也心灰意冷,紅著眼眶道:“你二叔魔怔了,現(xiàn)在一心想著走通里長和縣城的路子出去做生意,家里能換錢的東西他全賣了,不管我和你祖母怎么勸都沒用,現(xiàn)在你祖母也放棄了,我只希望你祖母能長壽健康,我們一家也有個(gè)依靠?!?/br> 說白了,萬氏如今便是梅氏的主心骨,所有的主意都需要她來拿,所以她是最不希望萬氏出事的人。 她雙眼渴望的看著黎寶璐道:“寶璐,二嬸知道為難你了,但若能多送幾副藥來才好,你祖母當(dāng)時(shí)就說了,她的病不重,兩三副藥下去就差不多了。” 黎寶璐拽緊了藥方,青著臉點(diǎn)頭,“二嬸放心,我一回去就抓藥讓人送來。” 梅氏松了一口氣。 因?yàn)橛羞@事壓在心底,三人歸程時(shí)加快了速度,黎寶璐幾乎走了一半的路,不讓秦信芳推,顧景云也下地走了不少的路程,一行人趕在酉時(shí)前回到家。 秦信芳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感慨,“看來要抓緊鍛煉身體了,不然想帶你們出門都不行?!?/br> 他低頭問兩個(gè)孩子,“想好了讓誰送藥嗎?” “讓張一言送去吧,”顧景云道:“他既穩(wěn)重又機(jī)靈,動(dòng)作快的話一天就可來回?!?/br> “那今天晚上我們便把藥抓好吧,”黎寶璐目光炯炯的看著秦信芳,“舅舅,我們快回家吧?!?/br> 孝順的孩子總是讓人心軟,秦信芳笑著摸摸她的腦袋,“好啊?!?/br> 傷寒的藥是常備藥,秦家?guī)旆坷镉胁簧?,而且還全都是黎博送來的。 秦信芳也全都認(rèn)識這些藥,按照藥方抓了五副綁好,又偷偷地在一副藥里塞了幾塊銀角。 萬氏最好身上帶些銀子防身,否則他們離得這么遠(yuǎn),消息又不流通,總是鞭長莫及。 這次他們離開并未給萬氏和梅氏留錢,便是知道這錢留下多半也留不住,還不如不留。 他不相信黎鴻還能一副藥一副藥的拆開檢查。 秦信芳心中替老友感到寒心,他才走了多久,次子就如此待他老妻,九泉下還不知道如何不安呢。 顧景云拉著黎寶璐去找張一言,張一言想也不想就答應(yīng)下了。 他正想與顧景云搞好關(guān)系,何況五村也不遠(yuǎn),一天就能來回,而且顧景云也不會(huì)讓他白跑一趟。 顧景云的確不會(huì)讓他白跑,除了給他準(zhǔn)備好來回的吃食,還給了他一角銀子防身,道:“麻煩你多幫我看顧些,這藥無論如何要進(jìn)我祖母的嘴里?!?/br> 張一言正琢磨他話里的意思,黎寶璐就在一旁補(bǔ)充道:“我二嬸是可信任的,東西要是交不到我祖母手里就給我二嬸?!?/br> 張一言聽明白了一下,卻不太肯定,等他到了黎家看到黎鴻目光緊盯著他,一再問他是否還有別的東西轉(zhuǎn)交時(shí)他才隱隱明白過來。 難怪呢,那老人家明明這么疼愛孫女卻還送她去當(dāng)童養(yǎng)媳,原來是有這樣的叔叔。 張一言從小與村里的孩子斗智斗勇,笑瞇瞇的對黎鴻道:“顧小公子只給了我這五副藥,不過卻說了,這藥吃完了若還沒好他再叫我送過來,讓老人家別省著。” 黎鴻微微有些失望,看了那些藥包一眼,對梅氏揮手道:“還不快去給母親熬藥?” 他轉(zhuǎn)身再對張一言時(shí)便有些不客氣的問道:“你還有事嗎?” 張一言臉色微僵,但片刻過后就笑瞇瞇的搖頭,笑道:“那我就先走了,家里有什么事可以給顧小公子傳個(gè)話,黎家小娘子在秦家可得寵了。” 黎鴻知道秦信芳不是善茬,他根本不敢從他身上占便宜,因此只是扯了扯嘴角。 梅氏轉(zhuǎn)身去廚房里給萬氏熬藥,把剩下的藥放在萬氏的屋里。 晚上梅氏給萬氏打洗腳水時(shí),她就指示梅氏將藥包全都拆開,看到中間夾的銀角,萬氏嘆息道:“到底是讓親家看了笑話?!?/br> 梅氏卻很開心,“有了這些錢,娘的藥吃完了我們也能托人從外面買幾副回來?!?/br> 萬氏接過銀角,無可無不可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知道自己時(shí)日無多了,之前還想活著,活著就能壓制黎鴻,讓孫子孫女們過得好一點(diǎn),活著就能看孫子孫女們過得好不好,到了地下對丈夫才能交代。 可這些日子來她也有些心灰意懶,覺得死了也沒什么不好,而如今該囑咐的也都囑咐了,知道寶璐過得好,孫子孫女們也有梅氏護(hù)著,她也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了。 萬氏將銀角收起來,她是不想著再抓藥了,這些錢還不如留給梅氏防身。 兒子不肖,到最后兒媳反倒成了可以依靠的人。 萬氏冷笑一聲,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心中再一次后悔以前對黎鴻的縱容。 ☆、45.第45章 轉(zhuǎn)變 黎寶璐收到梅氏叫人傳來的話趕回去時(shí)萬氏已被收殮入棺了,入目皆是白色。 黎寶璐倚在大門口遙望著靈堂里的棺木,一時(shí)神思恍惚,身子便往后一倒,顧景云一把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聲安慰道:“別怕,還有我呢?!?/br> 黎寶璐鼻子一酸,淚珠子嘩嘩的往下掉,她咬住嘴唇堵住哭聲,緊緊地拽著顧景云的手臂,“祖母走得安心嗎?” 梅氏扭過頭去擦了擦眼淚,強(qiáng)笑道:“寶璐放心,你祖母走得很安穩(wěn),臉上還帶著笑呢。” 于萬氏來說死亡并不痛苦,反而是解脫。 寶璐紅著眼眶去瞪跪在靈堂里的黎鴻,胸膛起伏了兩下,最后還是一個(gè)字未說,只是扶著顧景云挺直腰桿進(jìn)靈堂給祖母磕頭。 秦信芳看了萬氏的靈牌一眼,嘆息一聲,帶著寶璐和顧景云送棺木去了墓地,順便祭拜了黎博。 看著黎博簡單的墓碑,上面連墓志銘都無,秦信芳胸中好似被石頭堵住一樣,眼中冒出火來。 他把兩個(gè)孩子帶到跟前,指了黎博的墓道:“我與你祖父是知己好友,他生平所恨便是不能沉冤昭雪,你們要想讓他九泉瞑目,讓你祖母安心,那便走出去為他平冤吧。” 黎寶璐愣愣的看著黎博的墓碑,顧景云同樣嚴(yán)肅著一張臉。 秦信芳回去后便埋頭寫信,何子佩嚇了一跳,問:“你不是不愿意他們牽扯進(jìn)來嗎,怎么……” “他們六年來一直未斷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