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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為各家辦的是姻緣大事,我自然得盡心盡力。大姑娘的院子具體何處我是不知,只是這兒有些僻靜,不像是主人家當住的。” 安若晨不理她的話,自顧自地道:“若是用得上得時,姑娘不聽話,嬤嬤滅口之事是如何辦的?” 徐媒婆笑不出來了。 安若晨也不笑了,她盯著徐媒婆,不說話。 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最后徐媒婆沉不住氣了:“姑娘那日在窗外?” 安若晨不答,仍在看著徐媒婆。當日將軍就是這般盯著她,她心虛,所以百般猜測。如今徐媒婆被她這般盯著,心里定也是在百般揣摩她的意圖。 果然徐媒婆被盯得咽咽唾沫,再問:“姑娘待如何?” 這個問題得答,不然好不容易建立的氣勢會崩掉。安若晨揚了揚下巴,道:“嬤嬤惜命,我也是一樣的。嬤嬤從前辦過些事,有姑娘因而喪命,誰人我就不明說了,你我心里皆是知曉。”其實她不知曉,但看徐媒婆的表情,安若晨知道自己蒙對了?!拔衣牭么耸?,便怕自己也會有此結(jié)果,這才細心打聽嬤嬤,這么巧看到嬤嬤與人見面?!边@句把自己逃家企圖抹掉,不論后面的事如何,她都不能讓爹爹知道她要逃家。 徐媒婆心里一跳,但不動聲色道:“我|日日皆會與人見面,姑娘看到便看到了?!?/br> “不但看到,還聽到一些要緊的事,我也生怕遭人毒手,于是便報了龍將軍?!?/br> 徐媒婆笑道:“龍將軍是什么人,又豈會理會這些玩笑話?!?/br> “自然是理會的。但你們竟然改了主意,不燒糧倉了。但龍將軍已經(jīng)知曉了嬤嬤與那謝先生的計劃,他說嬤嬤一定會來找我的,若是見著嬤嬤,替他傳幾句話?!?/br> ☆、第8章 (修訂) 第8章 徐媒婆臉上的慌張一閃而過,冷靜問:“我且當你說的是真的,將軍說了何事?” “第一件,若我出了任何意外,他知道誰人該負責。以軍律處之,可不似府衙那般審?!?/br> 徐媒婆臉僵了僵。這反應(yīng)讓安若晨心里稍安,她繼續(xù)道:“第二件,將軍說徐嬤嬤定不是主事的,他可以放嬤嬤一馬,但若支使嬤嬤辦事的那人沒抓到,他怎么都得找人擔責。嬤嬤是聰明人,知道該怎么辦的?!?/br> 徐媒婆垂眼不語。 “第三件,馬場之事既是已犯了,便得盡快處置,所以還望嬤嬤早些做決定,不然耗得久了,將軍便不能心慈手軟了?!?/br> 徐媒婆靜靜聽罷,忽而抬眼,冷笑道:“沒了?” 安若晨盯著她,也冷聲道:“沒了?!?/br> 徐媒婆道:“大姑娘是何人物,將軍若有話與我說,還用得上大姑娘?將軍手下那么些人,哪個派過來不比姑娘好使?大姑娘聰慧,我也不傻?!?/br> 安若晨踏前一步:“你如今便是在犯傻。將軍為何不派官差將兵?嬤嬤好好想想,派了那些人,還能讓嬤嬤安然無事在城中走動?事情一旦泄露,將軍怎么都得捉人交差。旁的人找不到,便只有嬤嬤頂罪。嬤嬤知道的事可比我多,到時滅口要滅誰,嬤嬤心里可清楚?我也是為自己著想,才為嬤嬤說了許多好話。我也怕死,冒險上報,我這身份如何得知這等機密,將軍自然是懷疑的。我要么被你們滅口,要么被將軍懷疑,我選后者。但將軍終有一日要離開,而我與嬤嬤,卻會是在中蘭城住上一輩子。我嫁入錢府后,娘家這頭是指望不上了,有誰能照應(yīng)我?嬤嬤既是城中人物,我還盼著日后能得嬤嬤一兩分好處。如此一想,將軍與嬤嬤之間,我選嬤嬤。嬤嬤可明白如今的情勢?我與嬤嬤是一條船上的,我死了,嬤嬤便獨自頂罪,嬤嬤將謝先生供出來,我與嬤嬤便都能洗清嫌疑。” 這一長串話說得合情合理,流利通順。徐媒婆聽得抿緊了嘴。 安若晨停了一停,看了看徐媒婆的表情,再道:“嬤嬤,將軍允我與你商量,便是給了我們機會。嬤嬤務(wù)必三思。將軍答應(yīng)若能抓到主犯,你與我他都不會再追究。我也不求別的,我家里的狀況嬤嬤最是清楚,日后我嫁了錢老爺,若出了什么麻煩,嬤嬤念在我這次相助的份上,也相助于我,這便夠了?!?/br> 徐媒婆驚疑不定,不說話。安若晨再挨近一步,小聲道:“你我皆被將軍盯上,嬤嬤出門時留心看看對街的茶水攤便知。我話說到這兒,嬤嬤好好想想。若是有何困難兇險,我們好好商議商議,我今后如何,還指望嬤嬤呢。嬤嬤幫我說親,出入安府合情合理,不論是將軍還是謝先生都說不得什么來。隔著一道墻,嬤嬤與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們又哪里知道?” 徐媒婆想了一會:“你可曾見到解先生的模樣?” 安若晨按捺住緊張,道:“未曾。若是見到了,我便只會上報那謝先生,回頭再跟嬤嬤討好處,豈不是比如今這局面好?” 徐媒婆不語。 安若晨道:“嬤嬤回去好好想想,這段時日莫要再做那兇險之事,可不要被將軍抓到了把柄。若嬤嬤有了決定,再來找我?!?/br> 徐媒婆沉吟片刻,點頭:“行。” 安若晨盯著徐媒婆離去的背影,直到再看不到,這才軟了下來,重重舒了一口氣。可心卻是放不下的,徐媒婆會如何做,她根本沒把握。 安若晨回到屋里,裝模作樣地翻找衣裳和首飾,比劃了一會,又看了看胭脂粉,抱怨顏色不滿意。丫環(huán)在一旁勸慰說小姐怎么打扮都好看。安若晨卻道,不行,還是再買些,她還饞嘴了,想吃東街的糖果子。 說做便做,拉著丫環(huán)便要去。 紫云樓便是在城東,她得盡快見到將軍,耽擱了便會出大麻煩。 安若晨領(lǐng)著丫環(huán)剛到府門,卻被二房譚氏看到了。 “這是要到哪兒去?” 安若晨垂頭一副膽小老實樣,丫環(huán)幫她回話,說是小姐要去挑些新脂粉,再買些糖果子吃。 譚氏譏道:“大姑娘近來很是闊氣啊。東西買了一樣又一樣,竟還沒買夠?錢銀這般容易得的,用著可不心疼。若大姑娘閑錢這般多,那大房的月例下個月起便該少些了才合適?!?/br> 安若晨面露慌張:“二姨娘,糖果子可花不了什么,莫要扣我的月例銀子?!?/br> 譚氏哼道:“快要出嫁了,心莫要這般野。老爺不說你,自己也該拘束著些。今日莫要出門了,你的喜枕不是沒繡好嗎?多花些工夫在這些正事上?!?/br> 安若晨不敢不答應(yīng),丫環(huán)也忙恭敬應(yīng)了“是”。 譚氏再看安若晨一眼,拂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