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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角落,什么都沒找到。那個空空的大水缸讓他很懊惱,先前竟是忽略了這個。他繼續(xù)查看,竟然在方才他與徐婆子談話的那間屋子窗戶下面,撿到了一個小巧的小兔形狀的白玉耳環(huán)墜子。 解先生拿著耳環(huán)在陽光下仔細看,微瞇了瞇眼。 安若晨回到家中,直到老奶娘問起她才發(fā)現自己耳環(huán)少了一只。 隨她出去的小丫環(huán)道:“許是在衣鋪子里擠的。今日也不知怎地了,竟這許多人去那鋪子逛?!?/br> “怪可惜的?!崩夏棠镏腊踩舫亢芟矚g這對耳環(huán),時常戴著。她讓小丫環(huán)去那衣鋪子找找去。小丫環(huán)今日太累,不太樂意,但看老奶娘板了臉,便去了。 半晌后丫環(huán)回來報說沒找到,安若晨很是忐忑。老奶娘以為她舍不得那耳環(huán),道:“不是還有一只嗎?我拿到首飾鋪去,讓他們照原樣再做一只便是了?!?/br> “不不,那式樣也舊了,要換也換個新樣式的好?!卑踩舫棵Φ?。若真是丟在了不丟的地方又被人撿著,那去首飾鋪重打一只簡直就是告訴對方:“沒錯就是我!是我偷聽了你們的談話。”安若晨揉揉額角,將這想像壓了下去,當真是怪嚇人的。 虎威將軍宗澤清走進紫云樓書房時,看到龍大正捧著書彎著嘴角似在笑。 驚嚇! 宗澤清趕緊揉揉眼睛,仔細再看,好吧,沒在笑,還是那張嚴肅臉。剛才定是幻覺了。于是宗澤清計劃不變,撲過去爛泥一般倒在龍大身邊的椅子上:“將軍??!” 龍大鎮(zhèn)定地繼續(xù)看書,對宗式撒嬌法完全不為所動。 宗澤清看了看龍大的表情,坐直了,好好說話,態(tài)度懇切:“將軍,你快派我去前線駐守幾日,讓我歇息歇息?!?/br> 宗澤清今年二十五,比龍大小幾個月。生了張娃娃臉,秀氣斯文白凈模樣,笑起來人畜無害單純可愛,可在戰(zhàn)場上卻是驍勇。因著立了大戰(zhàn)功被皇上賜名虎威將軍,封五品。 官是封了,官威卻是沒有的,整日嘻嘻哈哈,與誰都能打成一片。謝剛看穿他,總道:“不如到我這做探子吧,你這張臉,應該挺好用的。” 呸!虎威將軍好嗎!虎威! 但其實宗澤清還真是也干著探子的活,另一種探子。 比如到了這中蘭城吧,龍大公務繁忙,嚴肅冷峻,說話談事只談軍務,禮物帖子收了一大堆,誰的邀約都不赴。宗澤清就不一樣了,誰的邀約都去,不邀的他想去也去。笑容可親,耐心周到地與各官員各富紳客套,幫著龍大各種解釋。說將軍皇令壓身,不敢松懈。且眼下軍情雖不緊急,但龍家軍初來乍到,豈能懶散無律,這般給鄰國看到了,便起不到威懾的作用等等。 因著龍大不拘言笑,宗澤清這般好說話立時引來不少人攀交。短短數日,宗澤清在城里便混得如魚得水,應酬不斷,前呼后擁。 宗澤清一本正經的撒嬌又被龍大拒絕了,他抬眼,嚴肅臉問:“打聽到什么了嗎?” 宗澤清滔滔不絕開始說哪個官跟哪個府有姻親關系,誰誰誰是誰誰誰的遠房表叔,誰誰的表姐是某某官的二房,哪個富紳掌著城里的哪些買賣。哪個縣令得勢,哪家大戶掌著哪里的商脈,太守那一眾官員都如何如何,私底下有什么閑話等等,足足講了一個時辰,喝了兩壺水。 龍大一邊翻書一邊聽著,也不打斷他。宗澤清終于講完了,看龍大沒反應,便很故意的挑中間段又講一遍,剛開個頭說到某某某,龍大淡淡開口:“這個你報過了?!?/br> 很好,證明將軍有聽,那他不必傷心。宗澤清又灌下一杯水,熱情又懇切地道:“將軍,楚青前線巡防多日,太辛苦了,換我去幾日吧?!笨磳④姏]反應,于是又道:“崇海日日練兵,太cao勞了,不如換我去校場幾日吧。” 喝酒應酬聊八卦,比cao練還累。將軍半點不憐惜手下,唯有自己憐惜自己。 “行啊?!?/br> 宗澤清精神一振,頓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來日方長,混一陣晾一陣,莫讓他們覺得你太好把握?!?/br> “是,是?!弊跐汕甯S龍大多年,配合他唱黑白臉也不是第一回了,自然熟知龍大的手段。既是龍將軍對部屬管束嚴厲,又豈會容手下將官天天與人把酒言歡的。所以他休息幾日,再尋個機會去與人說他被龍將軍訓斥了,罰他帶兵苦練,伺機與人吐吐苦水,更易與那些人拉近關系。 “那些禮物和帖子我看了。有幾家可以見一見?!?/br> “有特別之處?” “嗯?!饼埓蠓畔铝耸稚系臅!按_是特別。” 宗澤清看清了書封上的書名,想說的話都忘了,半張著嘴卡在那。 真他奶奶的熊!! 這馬屁可是拍到天上去了!得厚顏無恥到何種境界才能干出這事來?! “將軍!”宗澤清聲音都抖了,興奮得,太想看這書了?!按藭煞窠枘⒁婚??” “不行?!饼埓罄潇o淡然地把書收了?!拔遗履憧戳酥蟀殉植蛔。把缰畷r從頭笑到尾,毀我龍家軍名聲?!?/br> 宗澤清半張著嘴又卡在那了,居然這般精彩?還不讓看? “將軍打算要赴誰家的宴?” “安家?!?/br> 安若晨有些著急,今日竟不是陸大娘來送菜,她想與她說說話也沒機會。平胡東巷那屋子是不能住了,她得托陸大娘重找才好。還有,她要囑咐陸大娘若是有人打聽租屋的事,她得編個圓滿的話來。這事不能拖累了大娘,也不可暴露了自己。 正琢磨著,丫環(huán)來報,老爺讓大家都到堂廳去。安若晨猜不到能有什么事,揣著十二分的小心去了。 堂廳上,安之甫春風得意,喜上眉梢地宣布,龍大將軍將于后日到他們府上作客。 話音剛落,各房姨娘們頓時炸了鍋,仆役丫環(huán)們也都忍不住低聲相議起來。 安若晨低著腦袋偷偷撇眉頭。那個龍將軍?她還記得他的模樣。明明看上去威武雄壯人模人樣,怎么腦袋被驢踢了居然被她爹成功拍上了馬屁。要來她家做客?二品大官啊,整個閃閃發(fā)光,結果即將閃錯地方。 安若晨心里嘆氣,看來中蘭城危矣,平南郡危矣,靠這位大將軍守護,頗是靠不住啊。 但這對她來說是個機會,龍將軍要來做客,意味著全家的注意力都會在龍將軍身上,后院肯定無人,屆時她悄悄溜走,定是神不知鬼不覺。 來不及換房子了,但也許她用不著房子,家中宴請貴客,無人留意她,就算發(fā)現她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