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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緊的聲音,在她耳畔響徹。 腦袋窩在她的后頸,吻她的發(fā)絲,感受著她由麻木到掙扎,由安靜到瘋狂,聲嘶力竭的哭鬧,側(cè)過臉,狠狠的咬他的臂膀。 血,已滲透衣衫,殷殷的鮮血,描繪著齒印的模樣,慕宥宸仍固執(zhí)的不愿撒手,圈著她,擁著她,胸膛抵著她的背脊,紋絲不動。 “走啊,把孩子抱到后院去?!?/br> 慕宥宸低聲提醒,夜晨如夢中醒,胡亂的點頭,繞的遠遠的,貼著墻面,遁入后院,陣陣后怕。 場面,似乎驀然間,又是一番別樣的千變?nèi)f化,凌澤攜了陌弦,亦是避了去,心頭異樣的沉重。 漸漸的,沐千尋放棄抵抗,縮在他臂彎里,哭的聲淚俱下,無力的依偎著慕宥宸,錐心錐心的難受。 她的絕望,他又何嘗不知,她痛,他更痛,那綿綿不絕的痛意,幾乎把他凌遲,他比誰,都想救慕皓然…… 一條人命,一個女嬰,放在過去,他許不會憐惜,為她,屠盡天下人,又如何?他向來,都只為她一人喜怒,一個陌生女嬰罷了…… 可,如今,他不能,他不能眼看著她放縱,看著她深陷泥潭,苦苦掙扎,愧疚一生。 她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一時念起,她又會折磨自己多久,孩子是她的心結(jié),縱使今日救了慕皓然,她的心結(jié)仍不能解,只會結(jié)上加結(jié)。 “慕宥宸,慕宥宸,救救我的皓然,救救他……” 反身,腦袋依偎在他胸口,抽泣著,無力的哀求。 “傻丫頭,是我們的皓然,還有三日呢,我來想法子。 答應(yīng)我,別打那女嬰的主意,好嗎?” 輕撫著她的發(fā),語氣溫柔如水,暗淡的眸光,含著痛意。 應(yīng)了聲,繼而痛哭,她也不想殘害那女嬰的性命,她只是,更想慕皓然能活。 次日,天色初亮,沐千尋只蒙蒙的打了個盹兒,醒來,慕宥宸一行人已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寥寥幾句叮囑。 取一初生嬰兒的性命,方可換慕皓然無虞,那若是尋得到一個同樣命不久矣,卻心血尚佳的嬰兒,那,是否就算不得殘害無辜。 戰(zhàn)亂剛止,為戰(zhàn)火多累的嬰兒,想來不會少,三日,足矣。 非以命抵命,而是以命續(xù)命,必死之人,心血取之,得以在慕皓然的身上延續(xù),一人,活成了兩人,未嘗不是件妙事。 如此,沐千尋也可放下心中的愧疚,安心度日,如今,唯有此法。 難得,慕宥宸能放心將沐千尋交由鬼逸照料,那女嬰?yún)s是仍由夜晨抱著,是慕宥宸之意,還是夜晨之意,沐千尋已不得而知。 離了慕宥宸,沐千尋更是覺著惶惶不安,度日如年,晝夜,皆是寸步不離的守著慕皓然,生怕在慕宥宸返回之前,再出了什么意外。 傍晚,風(fēng)卷了衣袖,沐千尋才知,是鬼逸捧了吃食進來,勉強一笑,神識混沌至此,著實不易。 端給慕皓然的,是一碗米湯,nongnong的米香,混著藥草的苦澀,碗中的勺,小巧精致。 沐千尋伸手去接,鬼逸利落的避開,橫了她一眼,一日既往的刻?。?/br> “挪開!當心灑了我的藥粥?!?/br> 沐千尋乖乖起身,退居一旁,那一瞬,鬼逸竟晃了神,眸色迷離,初見,她便是如此,不卑不亢,柔和卻又倔強。 勺中的粥,滴滴答答,落在被褥之上,鬼逸卻仍呆呆的在回味,沐千尋煞是尷尬的輕咳。 回神兒,若無其事的,瞧著吹涼的米湯,點點沒入慕皓然口中,白皙的面龐,平添了幾分緋紅,扎眼扎眼的顏色。 沐千尋只是垂首站著,苦笑,這樣的鬼逸,煙火氣十足,別扭怪異的模樣,甚是可愛,她卻是無心欣賞。 “呵!干站著做什么!你不用進食的嗎?” 劍眉微蹙,頗有幾分惱羞成怒之意,面上的薄紅更甚。 沐千尋磨蹭著,移至桌旁,望著鬼逸僵直的背影,本想說些什么緩解這氛圍,張張嘴,卻是什么都說不出口。 攪著濃稠的白粥,心不在焉,股股好聞的香味飄散入鼻,動容夾雜著酸澀,在心底蔓延。 粥中添了幾味滋補養(yǎng)神的藥草,怕她不喜藥味,故混入了雞湯,倒是香濃,只是,她卻只有感動,卻仍沒有食欲。 ☆、第四百七十四章 記著 第四百七十四章記著 寅時初,林中寂靜如斯,已有兩三日,無星無月,亦無風(fēng)無雨了,半夜時分,仍悶悶的燥熱。 沐千尋伏在慕皓然床畔,困意叢生,頸間的汗順著鎖骨而下,模模糊糊間,被一陣清脆有力的哭鬧聲驚醒。 屋外,是凌亂的腳步聲,隨之,為燭火映的微亮的窗戶上,閃爍著影影倬倬的虛影,頓時,沐千尋喜意上心頭。 除去之前的女嬰,共尋回了五名嬰孩,那嘹亮的哭聲,正是從之前的女嬰口中而來。 鬼逸的醫(yī)術(shù),倒真是出神入化,那藥膏,只抹了一次,這女嬰竟是一時好過一時,如今,已與正常嬰孩無異了。 張揚舞爪的,似是不滿夜晨的束縛,兩只小小的手臂,在空中來回的揮舞,墨黑的大眼,滴溜溜亂轉(zhuǎn)。 沖著沐千尋咧嘴,笑的沐千尋心底抽搐,苦澀的笑,噙滿了歉意,眸色愈發(fā)的傷感。 這小女嬰,與慕皓然那瘦瘦弱弱的模樣全然不同,倒像是個滿月不久的嬰兒,反觀慕皓然那奄奄一息的模樣,瞧得人心碎。 五名嬰孩,皆是與慕皓然相差無幾,嗚咽著,嚶嚀著,單單剩了一口氣兒,若不是臨走前鬼逸塞的那幾粒藥丸,怕是都活著抱不到林中來。 有兩名,是從臨鎮(zhèn)的亂葬崗撿來的,還有三名,是幾經(jīng)打聽,從百姓家中抱來的,都已是等死的命罷了。 能救的,便順手救了去,鬼逸縱使醫(yī)術(shù)絕佳,終究也不是當真能起死回神的神人,總有他救不了的人。 慕皓然還能撐一日,這些嬰孩,卻是再撐不過一日,剖心還是引血,都該趁著今夜了。 沐千尋的手指,劃過那女嬰嬌嫩的面頰,柔和一笑,但愿,過了今夜,慕皓然也能如這女嬰一般神采奕奕吧。 望著沐千尋眉梢眼角的柔和,夜晨亦是跟著釋然一笑,沐千尋喜歡孩子的那份真心,可見一斑,前幾日,慕皓然的病情真真是把她逼急了。 “主子,給這孩子起個名字吧?” 沐千尋微微一愣,盯著夜晨的面孔,目光卻是渙散一片,聚攏不來。 吱呀一聲兒,鬼逸悠揚微涼的開口: “呵!我救下的孩子,名字為何要她來起?” 許是因著慕皓然的病,有了盼頭,遂沐千尋有了打趣幾句的興致: “好好好,有我們的大神醫(yī)在,哪里容的我這小女子放肆,這起名一事,還是大神醫(yī)來?!?/br> 語氣明媚,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