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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將傷口血淋淋的扒開,直視它,還不如等著時間讓它結疤,也許到時候,看著傷疤,曾今的傷口,也就不會那么疼了。 慕宥宸為人冷漠,只有沐千尋知道,他比任何人都重情重義,他只是不說,她都懂。 他對暗衛(wèi)們嚴厲,苛刻,沒有露出過一個笑容,但他從未不把他們的命當命。 那些陪著他出生入死的,一路走來的兄弟們,一夕之間,全都沒了,他心里有多難受,不是旁人能夠理解的。 入夜,屋中燃著燈火,她坐在桌邊,搗著鬼逸不知從哪兒采回來的藥草。 她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慕宥宸身上,只是慕宥宸恍若未聞。 慕宥宸一直背對著她,一動不動,可是他收斂的氣息告訴沐千尋,他是醒著的,忽長忽短的呼吸,他在忍耐著嘆息。 他對著的,是空空如也的墻,還有……他隨身的佩劍,已經(jīng)殘損的不能用了,但他還是跟鬼逸要來,放在身邊。 慕宥宸曾傲然的告訴她,他的那柄劍上,紋著特殊的暗紋,那暗紋與暗衛(wèi)的佩劍上的暗紋,相似而不相同。 只要拿著他的劍,就能夠指揮的動他們,見劍如見人,他的暗衛(wèi),與別人的暗衛(wèi)一點也不一樣。 念及此,沐千尋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這樣沉寂的慕宥宸,這樣強撐著的慕宥宸,是那么的讓她心疼。 她可以撲在他的懷里哭訴,跟他說,淺言死了,他卻不愿在她面前哭的傻里傻氣,說他舍不得那些好兄弟,說他以為他們能一直跟著他的。 夜?jié)u漸深了,慕宥宸已然睡去,沐千尋坐在后院的臺階上,直愣愣的望著夜空中那輪明亮皎潔的月亮。 入秋的天,夜里還是微涼的,沐千尋瑟縮著身軀,眼神空洞,似乎一絲絲也察覺不到。 鬼逸神不知鬼不覺的坐在她身側,隔了三尺的距離,冷不丁的詢問: “那些追殺他的人,你準備怎么辦,頂多兩日,他們就摸到這里來了?!?/br> 沐千尋眼神一閃,緩慢的轉過脖子看鬼逸,抿著唇,良久才開口: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一個都不會,這竹林,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呵!真是個蠢女人,說的倒是輕巧啊,你拿什么不放過他們,拿你尚不穩(wěn)定的功力,還是拿你腹中孩子的安危? 你若是不想要他,我賜你一碗墮胎藥便好,何必幾次三番的折騰他,做你的孩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鬼逸滿口嘲諷的語氣,面上的線條都冷冽了幾分,尖銳而刻薄,同樣也擠兌的沐千尋啞口無言了。 重重的一嘆,心頭的沉悶便更甚了幾分,是啊,憑借她現(xiàn)在的情形,的確是不能夠與百里孤蘇他們抗衡。 “真是無用,難道我們還得要繼續(xù)躲下去嗎。” 沐千尋垂首,聲音低沉的近乎自言自語,腦海中混沌一片,理不清個頭緒。 “躲?你能躲一輩子嗎,做事,不能拖泥帶水,要一勞永逸。 你須得快,不然等他們找過來,我可保不住你們。對付他們其中之一,我尚且勉強,對付他們所有人,我會死的比你男人更慘。 你也不用擔憂,就這么放過他們太憋屈,都是緩兵之計罷了。 你的胎氣,只需過了三月,便可徹底穩(wěn)當了,算算,也就二十余日,到時候慕宥宸的傷,差不多也該好利索了。 你們要怎么對付那波人,或者是……對付部落長,就是你們的事了,我也不想我救的人白白送死?!?/br> 鬼逸的音調(diào)依舊清冷,卻是柔和了許多,這樣的鬼逸,坐在她身旁,能聽到淡淡呼吸的鬼逸,才不那么虛幻縹緲。 沐千尋滿眼迷茫,鬼逸如此從容,想必已經(jīng)想到了解決的法子,試探到: “如何一勞永逸?” 二十余日罷了,就且讓赫連銳絕再偷得這二十余日的時光,他會明白,殘害慕宥宸,該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這有何難?只需讓他們相信,慕宥宸已死,自然不會糾纏,很明顯,部落長的目標是慕宥宸,不是你。 就在竹林中安一座墳便好,由你守著,他們總不會猖狂到當著你的面挖墳掘墓。 為了凸顯此事的真實,你定要表現(xiàn)的怒不可遏,那就……先拿他們其中一人的性命來開刀,也算是你從他們身上討回的利息?!?/br> 鬼逸那雙狹長的眸中,滿是狡黠的意味,如黑曜石般閃耀奪目,活脫脫一只狡猾的狐貍。 沐千尋在心中嘖嘖稱奇,像鬼逸這樣謫仙一樣的人,居然能想出這么歪門邪道的法子,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或許,鬼逸只是長了一張仙人的臉,內(nèi)里,是一只狐妖的化身也說不定。 “你是說……給慕宥宸立一座墳?” 遲疑的問出口,深幽的眸,盡是抗拒,這要是讓慕宥宸知曉了,她還有好日子過嗎。 “怎么?你不敢?怕什么,趁著他能下床之前,將墓碑推倒不就好了,” 鬼逸的聲音飄蕩在耳邊,陰森森的,飄飄忽忽的,聽的沐千尋心中咯噔一下,鬼逸,居然,能夠看透她心里想的什么。 “那……這墳何時挖?” 糾結再三,除了鬼逸的法子,竟只能魚死網(wǎng)破了。 “自然是夜深人靜的現(xiàn)在了,諾,鐵鍬,鎬頭,都在墻角?!?/br> 鬼逸朝著墻角努努嘴,一臉的幸災樂禍。 沐千尋呆滯了一瞬,伸手僵直的指指自己的鼻翼,面色蹭的垮了下來。 深更半夜要她給一個好端端的人挖墳?不說她挖不挖的動,單單離了木屋,她都摸不準,天亮之前,她還回不回得來。 ☆、第四百一十八章 陪葬 第四百一十八章陪葬 鬼逸,素來口是心非慣了,一來二去,口頭上的凌厲,沐千尋早已不把它放在心上了。 吃力的抱著比她低矮不了多少的鐵鍬,鎬頭,一言不發(fā),吭哧吭哧的朝著木屋外的方向而去,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 出了小屋,走出去不到一里的距離,沐千尋忽的低頭,莞爾一笑,搖搖頭,步伐慢了下來。 說好了不管她的鬼逸,此刻就緊緊的跟在她身后,保持著十步開外的距離。 挖墳此等苦力活……終究還是落在了鬼逸身上,在清冷的月光下,鬼逸像模像樣的挖了一個大坑,又一鐵鍬一鐵鍬的將土埋了回去。 全程,沐千尋都沒有伸一下手,就這么杵在邊上,靜靜的看鬼逸彎腰直身,來來回回,反反復復的動作。 整整折騰了大半夜,天色微微發(fā)亮之際,一座新墳才算是堪堪打造好了,光滑卻不規(guī)整的石碑上,鮮紅的大字,赫然勾勒著慕宥宸的名字。 鬼逸雪白的布靴上,沾滿了泥土,繪制的紋路,與泥土混為一團,衣衫凌亂,被風吹了一整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