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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好景數(shù)不勝數(shù),可要說勝于這云夢峰的,還真是找不出。 猛的一個轉(zhuǎn)身,衣裙浮動,日光透過桃木,打在沐千尋周身,耳鬢邊緣的碎發(fā)逆著光,泛著淡淡的柔柔的光暈,風(fēng)一吹,美得不似人間該有。 慕宥宸輕笑著,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沐千尋看,俊逸的容顏洋溢著深情,他的夫人真是好看,說不出的好看。 遇見她,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他得要用一生來守護(hù),才得之無愧,才算不負(fù)老天,不負(fù)自己。 沐千尋深幽的眸一閃,避開慕宥宸炙熱的目光,垂首,輕咳兩聲兒,真是個妖孽,不知道她抵不住他的美色嗎,還使盡渾身卸數(shù)的勾引。 二人各忙各的,誰都未再言語,空蕩蕩的屋中只剩器皿碰撞的聲音,靜的出奇,卻絲毫不顯得尷尬。 真正的相伴久了,不需要任何的渲染,無論是話語還是眼神,都不需要,只要有彼此在,便得以心安,便是歲月靜好! 盡管沐千尋還在為怪神醫(yī)含含糊糊的許諾而雀躍,也不妨礙她欣賞這屋子的布局格調(diào)。 這屋子閑置出來,也有些日子了,在嗆鼻的塵埃的掩蓋下,仍舊難以忽略一股濃郁馨香的味道。 角角落落,邊邊框框,均勻的滲透,與屋外的花香不同,卻又神似,該是熏香無疑了。 無論是在夏國,還是在青葛部落,喜好熏香的都大有人在,這熏香可是大有說法的,可好可壞。 熏香味重,添些什么,都是不易發(fā)覺的,不知不覺之間,就會受益或受害于它,變化于無形。 自古以來,便有安神香,可安神,自然也可當(dāng)做迷香,后宮諸妃因熏香失掉孩子的,估摸著是數(shù)也數(shù)不清的,諸如此類,多不勝數(shù)。 宇文萱更是深知其中之道,在宣王宮中,就在香中加了合歡散,殃及他們,也害了自己。 眸中復(fù)雜,目光在屋中不經(jīng)意的一掃而過,定眼在那精致的桃色香爐上,小巧精致,蒙了灰塵。 香爐多為金銀暗色,這粉色的香爐,倒是少見,可見制這香爐的匠人想必是也花了一番心思的。 玉指劃過爐身,雕琢細(xì)致的桃花花瓣栩栩如生,鏤空的細(xì)小之處盡是擦不出的灰土,沐千尋鬼使神差的嘟嘴去吹。 呼的一股灰燼噴灑出來,的虧是閉眼閉的及時,不然還不得傷了眼,盡管如此,也是弄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不單單是面龐,連帶著發(fā)絲,衣襟,都被香灰侵襲,抿著唇不敢言語,靠著嗓子嗚嗚出聲兒。 慕宥宸無奈的搖搖頭,抽出她腰間的手帕,細(xì)細(xì)的掃過睫毛,唇瓣,鼻梁,將她身上的灰塵盡數(shù)撣了下來。 睜開眼,揉揉入了灰塵的鼻翼,一個噴嚏不合時宜的噴了出來,直沖慕宥宸的面龐而去。 繃直了身子,又漸漸軟了下來,眸子撲朔撲朔的眨動,望著他認(rèn)真為自己整理衣襟,不嫌棄的模樣,心頭一暖。 在他面前,她總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而他,總是照顧的她無微不至,她篤定,離了他,她連自己都照顧不了。 好奇的揭開爐蓋,白灰白灰的灰燼靜靜的躺在爐中,了無生機(jī),一如這殿宇失去了往日的風(fēng)華…… 看來,是宇文萱走得急,或者是料定今生都不會回這云夢峰了,連爐中的香灰都未曾清理。 屋頂?shù)闹窀陀梅凵慕z綢包裹起來,松松垮垮的吊在空中,如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紙質(zhì)的屏風(fēng)上繪著千姿百態(tài)的桃樹,桃樹下是一抹倩影,一幕幕,都活過來了似的,只一個背影,都能瞧出女子的魅惑勁兒,是依著宇文萱繪的。 窗前的桌上,還擺著一架古銅色的七弦古琴,走近,撫著那琴弦,念及當(dāng)年她及笄之時,沐千雅贈她的那架焦尾墨染,不由得心頭感慨。 若不是那琴,她當(dāng)日怕是避不過段夢派來的那些人,那琴換了她一命,那是jiejie最鐘愛的琴,與眼前這架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已經(jīng)是那么久遠(yuǎn)的事了,回想起來,記憶依舊清晰,清晰的仿佛是昨日之事。 皇城外,荒地上,他抱著她跳馬車,遭四人圍剿,失神受傷,舍身護(hù)她,被莫雪所救,性命垂危,卻在莫雪逼迫他離開她之時,叫囂著要殺要剮隨你便。 仔細(xì)想想,這么些年,他們就沒有一天安生,想要他們性命的人一撥接著一撥,他們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里,賞景,撫琴,真是一大奇事。 嘴角上揚(yáng),苦澀而甜蜜,既然他們躲得過那么多明槍暗箭,也就沒什么好怕的了吧,拓拔雨菲的幾個兒女也好,赫連銳絕也好,總會過去的。 此七弦琴,梧桐為琴木,蠶絲為琴弦,透著股股的松香與桃香交織,看得出宇文萱之前的珍愛,連一個擦痕都未有。 端坐下來,玉手撥動著琴弦,行云流水,許久未曾碰琴,卻是絲毫不見生疏。 清澈悠揚(yáng)的琴音回蕩在屋中,屋外,整個云夢峰。百轉(zhuǎn)千回,清靈悅耳,帶著幾分鏗鏘之力。 慕宥宸斜靠著窗框,眼角的笑意蔓延開來,拍手叫好,回味著琴音,堪堪戲謔: “沒想到夫人不僅劍術(shù),醫(yī)術(shù)了得,還精通音律呢!” “那當(dāng)然!本姑娘我呢,也算是大家閨秀,除了女紅一竅不通之外,也是琴棋書樣樣…略懂一二的!” 沐千尋仰起腦袋,一臉的驕傲,硬生生將自己不懂女紅一事嚷嚷的理直氣壯,恨不得世人皆知似的。 她使喚的了銀針長劍,可就是駕馭不了繡花針,那細(xì)細(xì)小小的東西就跟她有仇似得,不是把她纖纖的玉手刺的滿是窟窿,就是把柔柔順順的線繞的一團(tuán)亂。 每每被淺寧、淺言兩個丫頭借此調(diào)侃之時,她都會用做人不能十全十美來回應(yīng)。 “是是是,夫人什么都厲害,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啊!” 二人吵吵鬧鬧的打趣個不停,屋子也漸漸收拾出了個模樣,這樣的日子倒也充實,若是能日日如此,他們再不求其他。 次日,巳時時分,怪神醫(yī)的屋頭,擺著一大桌豐盛的吃食,雖只是早膳,卻是前所未有的鄭重。 這可是沐千尋忙忙碌碌幾個時辰的成果,一大清早她就已經(jīng)在廚房忙碌了,勤奮的自己都不敢相信。 誰讓她還期待著怪神醫(yī)的承諾呢,這可是她用來賄賂怪神醫(yī)的,不然她才不會這般用心。 怪神醫(yī)平生有兩大愛好,一是鼓搗藥草,二就是吃了,在藥草上,沐千尋可不敢在怪神醫(yī)面前賣弄,就只好籠絡(luò)一下怪神醫(yī)的胃了。 望著色香味俱全的滿桌子的菜,沐千尋把自己都感動了,她所有會做的菜,今日大抵已經(jīng)全上了這桌子了。 怪神醫(yī)砸吧砸吧嘴,神色怪異的望著沐千尋,意味不明的一笑: “看你這架勢,我今日若是不依了你,這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