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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還妄想搭個帳篷,那簡直是在做夢。 這片碩大的山谷中,也只有唯一的一頂轎子,停在山谷的最后方,轎子很大很暖和,里面卻只坐了兩人,無人敢靠近。 轎子中,被子,披風(fēng),茶具…一應(yīng)俱全,真像是精心布置的一個小家,轎子中的氣氛卻是僵的厲害。 男子手上、腳上帶著粗粗的鐵鏈,倚在轎子最靠邊兒處,清澈的眸子中多了幾分復(fù)雜,腦袋歪到一邊,死死盯著淡紫色的轎簾,不愿去看身旁的女子。 女子就這么無奈的望著男子,什么時候,他們的關(guān)系竟到了這般田地了,從前溫潤如玉的他,對她一個勁兒的疏遠,要不是那條鎖鏈綁著,他是不是毫不猶豫的就走了? 聲音艱難干澀,柔柔的語氣聽的人心疼: “千術(shù)…你就這么厭我,連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你還是忘不掉閣主是嗎?我永遠比不上她在你心中的地位?!?/br> 是,轎子中的二人正是葉璃、千術(shù)二人,此次域渾派來攻打皇城的,就是這位歸來的域渾公主。 而千術(shù),是她執(zhí)意帶來的,她必須要把他帶在身邊,才安心,在域渾,不知有多少人惦記著她的性命。 千術(shù)默默的閉上眼睛,還是一臉的冷漠,他絕對接受不了,葉璃回到域渾,還幫著域渾攻打夏國這件事。 他就是要刻意的冷落她,讓她知道悔改,不然,他情愿他們都不好過,他也不想在夏國百姓家破人亡的時候,她才知道后悔。 他不相信葉璃當(dāng)真就對夏國沒有一絲感情,夏國是他的家,亦是她的家。 轎子外,之前那名黑衣男子踱步靠近,小心翼翼的詢問,語氣難得的溫順,他還沒對一個人如此低聲下氣過呢: “公主,外面實在是冷的緊,可否容屬下進去暖和暖和?” “蘄葛混?滾!你不配!再不滾遠點,我讓你橫尸當(dāng)場?!?/br> 冷的徹骨的聲音幽幽的傳出,蘄葛混頓時心都是涼的,狂野的面容更加猙獰了幾分。 這位置本應(yīng)該是她的,怎么現(xiàn)在他就要落得個找個暖和地兒都難的下場,他從小就傲的要命,何曾受過這般侮辱。 在他心目中,他和那些普通的域渾下屬可不一樣,他不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雙拳緊握,筋骨間發(fā)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怒氣沖沖的瞪了轎子一眼,心一橫還是離開了。 說白了,他打不過葉璃,也承受不起殘害公主的罪名,只能忍氣吞聲,且這個冷漠驕傲的女子,他終究要得到! 過了許久,葉璃仰起腦袋,拼命的不讓淚水流下來,聲音淡淡的,聽不出異常: “既然你這么討厭我,我就不礙你的眼了,你好好休息?!?/br> 說著,撩開轎門,遲疑了一下,緩緩走了出去。 望著她出去的背影,千術(shù)蹙眉,嘴唇蠕動了半下,終是什么都沒說,在這場“戰(zhàn)爭”中,他不想低頭,不想認輸。 呼嘯的寒風(fēng)從領(lǐng)口灌進去,就像是澆進了一瓢涼水似得,葉璃就這么木納的走著,任憑寒風(fēng)肆虐,身體的冷,哪里比得上心里的冷。 “稟報公主,有一男一女自稱是接到公主的傳信趕來的,是兩個夏國人!” 一名小斯急急的奔到葉璃面前,單膝跪地,腦袋扎的很低,他怕一個不留神腦袋就不保了,還是小心為妙。 “知道了,帶我去見他們?!焙蒙諗苛艘幌伦约旱那榫w,將眼中的淚擦干,眸子一如既往的清冷安靜。 段夢望著款款走來的白衣女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覺著根本不認識。 走近了,才著實被驚到了,這不就是一直待在靜雅軒的葉璃嗎,怎么氣質(zhì)變化會如此之大。 要知道,葉璃本就十分出色,只是她習(xí)慣于安靜的待在自己的世界中,與世無爭,才從來看不出她周身的光芒。 再加上她的身旁站著的一直是沐千尋,也就愈發(fā)的黯淡無光了,現(xiàn)在這氣勢,也怪不得段夢被驚艷到了。 “葉璃?”段夢眸光閃爍,不確定的叫到。 葉璃嘴角的笑淺淺的,眼神意味深長:“是,夢嬪娘娘,好久不見呢!” 梵音的死,這些時日來,她幾經(jīng)打聽,是沐若云下的毒手,而沐若云是段夢的部下,段夢,她也不會放過。 誰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不過是想利用自己之手,奪到皇位罷了,她能輸在沐千尋手里,也同樣能輸在自己手里,自己不比沐千尋差多少! 既然是利用,那就不如她先利用段夢,完成她的任務(wù)再說吧,她自信,她才是最后的贏家。 “是啊,我特意來投奔你們的,之前中了慕宥宸的圈套,幾萬大軍,損失殆盡。 我與域渾合作了,我們就是一家人,我會配合你們盡快奪下皇城。” 段夢的笑略顯僵硬,附和到。 一家人?真是聽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段夢也真說的出口,世上還能找出比她還厚顏無恥的人嗎,葉璃腹誹。 “好啊,那就要多勞煩夢嬪娘娘了。只是…這夏國的土地,可不能像之前那樣分了。 出力的畢竟都是我們,牽制幾十萬大軍要靠我們,拿下皇城也要靠我們,之前的分法,域渾太過吃虧了!” 葉璃搖頭,佯裝沉思,他們都是抱著獨吞的想法,現(xiàn)在說怎么分夏國的土地,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葉璃不過是借此來打壓、惡心段夢的,明明白白的告訴段夢,這里,她說了算,這場合作中,域渾占絕對的主動。 一瞬間,段夢臉色變得鐵青鐵青的,這個葉璃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啊,語氣頹廢: “那你說吧,要怎么分,誰讓我的人都死絕了呢,我還有什么臉面拿最好的土地?!?/br> “那就夏國的東部歸娘娘所有了,那里土地肥沃,比西部、北部要好太多了,娘娘你下半輩子,都不用發(fā)愁了?!?/br> 這態(tài)度,近乎施舍,一旁的慕寰楓早已火冒三丈,不過見段夢都沒說什么,他也只能壓著怒氣。 段夢苦苦等待,籌劃這么些年,可不是為了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這樣的生活,她隨時都可以得到。 她要的是皇位,是整個夏國,又豈會滿足只得到夏國東部,心中冷笑,這個驕傲自大的域渾公主,真是蠢的可愛。 這里的氣溫真不是忍受得了的,段夢與葉璃東拉西扯的攀談一番,便帶著慕寰楓離開了,比起這里,還是附近的小客棧更舒服些。 葉璃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回到了轎子旁邊,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有他,哪怕是近一些也好。 通過外面士兵們叫苦連天的抱怨聲,千術(shù)就知道轎子外,定然是不好受的,葉璃多在外面凍一刻,他就多憂心一刻。 撩開轎簾,板著臉,聽不出多少感情:“進來!你是想凍死嗎?” “你是在關(guān)心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