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又出現(xiàn)在將軍府，其后竟與鎮(zhèn)國公一路同行去往江寧，母后與鎮(zhèn)國公的私情已是確切無疑，少師說過鎮(zhèn)國公素有反心，朕也懷疑他在秦嶺養(yǎng)兵，只是苦于沒有證據(jù)。他的種種行跡，朕非殺他不可?？墒请蘅幢樽笥遥皇悄负蟮娜司褪擎?zhèn)國公的人，朕知道要忍耐，可是朕不想忍得太久?！?/br>
    “就這些，一字不差?！鼻匚紨[出棋局看著若蘭，“過來，快過來，說話可得算話?！?/br>
    若蘭心驚不已，落子連續(xù)失誤，秦渭不滿指指她：“若蘭，你沒用心?！?/br>
    她回過神忙說道：“我在想一些事，這樣，我坐著讓你畫我。”

    “脫了衣裳嗎？”秦渭歪頭笑看著她。

    “改日再脫衣裳?！彼笱苤酱跋拢匚级嗽斨?，眉間微蹙靜若處子，連聲說妙。

    他作畫，她安靜坐著凝神思忖，思來想去，此事既涉及二哥謀反，又涉及他與太后的私情，跟誰也不能說。

    那該怎么辦？怎樣才能幫上榮二哥？

    她看著秦渭，只能在他身上打主意了。

    榮二哥走后，太后一怒之下讓他回府幫著父親管理小學堂，太后可能說了狠話，他回到府中暈厥過去，醒來后茫然看著她：“若蘭，我有些糊涂，我好象忘了一些事，若蘭的頭發(fā)盤了起來，我們成親了是嗎？”

    她試探著問過，他記得與她在江寧的點點滴滴，卻忘了太后，忘了鎮(zhèn)國公，忘了如何來的京城，忘了曾在上書房做過少師，年幼時年少時岳州書院時，他都不記得，他的記憶只有一年多，他記得整日關在書房中醉心詩畫，有一日夜里他想出去走走，他走到秦淮河邊，有兩艘游船相撞，有人落水，他跳下去救人，救起一位秀麗的姑娘，姑娘問他名字……

    若他能好起來，即便不記得她，看在她腹中孩兒的份上，也許能放下執(zhí)念，與她一起幫著二哥與太后。

    她求了延平大長公主，請呂爺爺來為他把脈扎針，收效甚微。

    她決定聽呂爺爺?shù)?，與秦渭回江寧舊地重游，刺激他好起來。

    “若蘭，你又發(fā)呆了。”秦渭悠然靠坐著，手中捧一本書笑看著她。

    孩子一般純凈，每日醉心于琴棋書畫，眼里心里只有妻子，這樣的他并沒有什么不好，若蘭鼻子一酸，扭過臉挑開車簾假裝去看路邊風景，不能讓他看到她哭，他會慌張會手足無措，會一遍一遍問她：“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

    得不到令他信服的答案，他會跟著她哭，他會自責自己是個傻子，因為家里家外總有人悄悄議論，說他又瘋又傻。

    車簾揭開，一隊人馬迎面而來。

    人馬分為兩列，胯/下的馬神峻，馬上的人精神，雖著了常服，可看出是訓練有素的衛(wèi)兵，隊伍中間是幾輛青布馬車，車內傳來女子的說笑聲與孩子的嬉鬧聲。

    長長的隊伍行過，最后來了兩匹高頭大馬，馬背上兩名玄衣男子，頭上斗笠壓得很低，一位腰懸寶劍，一位跨著寶刀，二人輕松談笑著，與輔國公府的馬車擦肩而過。

    “榮二哥?！比籼m忙喊了一聲。

    榮恪撥轉馬頭策馬而來，看到她跳下馬背笑道：“怎么是若蘭？往哪兒去？”

    若蘭挑起車簾指指秦渭：“帶著他回一趟江寧?！?/br>
    榮恪看向秦渭，左手舉著一盞茶右手捧一本書，渾然忘我。

    若蘭推一下他，他抬起頭，澄澈的目光看向榮恪，臉上浮起真摯的笑，說一聲榮二哥好，低下頭繼續(xù)埋頭書中。

    “他記起你來了？”榮恪問道。

    若蘭說是。

    “回江寧做什么？”榮恪若有所思，“這樣的他，挺不錯的?！?/br>
    “可不是完整的他?！比籼m一聲輕嘆。

    “那倒也是?！睒s恪點頭，扭頭瞧一眼隊伍，已經(jīng)只剩了塵煙，心里罵翟沖也不等等他，又一想，一大隊人馬停下來等著，確實費事，忙對若蘭說道：“秦渭的父母云游不在家中，他發(fā)瘋的事，我與溫總督談起過，溫總督似乎知道些什么，到了江寧后你去求柳姑姑，讓她幫你說話，見著溫總督后，就說與太后有些閨中情誼，溫總督也許肯幫你們?！?/br>
    若蘭說聲多謝，看一眼周圍仆從，欲言又止。

    榮恪又扭頭瞧一眼，隊伍的塵煙都已消散，忙對她與秦渭拱拱手道，“我還得追大部隊去，就此別過，你們一路小心，”

    “二哥?！比籼m跳下馬車靠近他幾步，壓低聲音道，“二哥也要小心?！?/br>
    說著話手指在手心里寫兩個字，抬眸看向榮?。骸岸缈煽辞宄?？”

    “看清楚了?！睒s恪點頭，“多謝若蘭?！?/br>
    “二哥千萬當心，免得引起趙夫人之禍?！彼环判?，又補了一句，特意將趙姬說成趙夫人，免得被有心人聽去，引起懷疑。

    榮恪笑說一聲知道了，飛身上馬絕塵而去。

    一氣追出十幾里才看到隊伍的尾巴，喊一聲翟爺策馬過去，笑罵道：“就算不等我，總能慢些吧?！?/br>
    “這不追上來了嗎？”翟沖優(yōu)哉游哉，“剛剛過去的，是輔國公府上的馬車？”

    “是若蘭與秦渭兩口子，回江寧給秦渭醫(yī)病去?！睒s恪瞧著他，“對了，秦渭怎么瘋的？太后跟他說了什么，你應該都知道?！?/br>
    “我確實知道?！钡詻_依然優(yōu)哉游哉，“不過我職責所在，不能告訴你。你不如自己問太后去?！?/br>
    “我也不用問，一猜就知道是雅雅告訴秦渭，她從未喜歡過他，喜歡的一直是我，他就氣瘋了?！睒s恪篤定說道。

    “我就記得一句，秦渭說你是亂臣賊子，太后就說，住口，他想要江山，我就給他江山，何用謀反？”翟沖學著溫雅的口吻，冰冷而尖銳。

    看榮恪翹了唇笑，翟沖嗤了一聲：“這樣的話，你信嗎？不過是為了刺激秦渭，逼著他說真話而已?！?/br>
    “就不能讓我高興一會兒？”榮恪惡狠狠瞪他一眼。

    “你這些日子不挺高興的嗎？心滿意足的話都說出口來了?！钡詻_眸子里似笑非笑。

    “你果然在偷聽？”榮恪指指他。

    “聽過，不過呢，許多時候聽不下去，就在你的營寨里四處走走?！钡詻_挑釁看著他，用力拍一下胸脯，“都記在心里了，待到皇上發(fā)兵圍剿的時候，我可以請纓帶隊?！?/br>
    “一直沒問問翟爺，對我這亂臣賊子的事，怎么看？”榮恪盯著他。

    “自然是不屑同流合污。”翟沖揚眉看著他。

    榮恪抿唇不語。

    “不過呢。”翟沖一笑，“你那城池不錯，若修好了給我一所院子，我就不出賣你?！?/br>
    榮恪呸了一聲：“還以為你赤膽忠心呢。”

    “我只忠于太后?！钡詻_肅容說道，“這是先帝給我的遺旨，太后生我生，太后死我死?！?/br>
    榮恪松一口氣，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