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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有些想笑,吸著鼻子哭哭笑笑,自己跟自己鬧了一會兒,躺下去拿過枕邊的熏球抱在胸前,心情慢慢平靜。 平靜下來理智回轉(zhuǎn),想著麗貴太妃的話,她分明將這手冊當(dāng)做了先帝的遺物,又或者將手冊中的人換成她自己,手冊的邊沿已經(jīng)磨得起毛,可見她視若珍寶愛不釋手,怎么突然給了我?她意欲何為? 難道她聽說了什么? 先是莊親王然后是皇帝,如今又有麗貴太妃,還有按兵不動的諸位朝臣,不停上密折的各位御史。 似乎每一個人都在向她與榮恪施壓,每一個人都站在他們的對面。 溫雅伸手摸一下枕下的手冊,先帝愿意我有日后,先帝支持我們。有先帝做靠山,我與榮恪更不用怕你們。 一夜安穩(wěn)。 早起時,眾位女官圍著服侍梳洗更衣,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眼皮還略微有些紅腫,噘一下嘴春心想,不讓你來,就真的不來嗎? 一切妥當(dāng),出紫宸門往垂拱殿進(jìn)東暖閣,先看昨日早朝的奏報,榮恪在旁邊用紙片寫了批注,她一一看過,不由抿了唇笑,做輔政大臣和相國委屈他了,以他的才能,該做皇帝才對。 看過奏報又批閱昨日積累下來的奏折,埋頭忙碌半上午,翟沖在外通稟說:“秦少師來了?!?/br> 溫雅看一眼漏刻,已經(jīng)到了講史的時辰。 秦渭進(jìn)來先是關(guān)切問候:“昨日聽說太后染了風(fēng)寒,可還好嗎?” “早起鼻塞咽痛,歇息一日也就好了?!睖匮判Φ?,“今日講什么?” “今日講一講秦嶺吧?!鼻匚蓟氐馈?/br> “秦嶺?”溫雅愣了愣,“是地理?不是歷史?” “秦嶺又是地理又是歷史?!鼻匚嘉⑿χ_始講述 “秦嶺乃是華夏大地的南北分界線,是一道重要的軍事屏障,誰想爭霸全國,必先奪下秦嶺,控制北上或者南下的咽喉要沖,秦嶺可以說是歷史上戰(zhàn)爭故事最多的山脈?!?/br> 秦渭講到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又講到歷朝歷代發(fā)生與秦嶺地區(qū)的著名戰(zhàn)役,最后,秦渭講到:“秦嶺既是南北爭雄的必爭之地,又是軍隊修養(yǎng)游擊的潛伏之所,若有人想要秘密豢養(yǎng)兵馬,首選之地必是秦嶺。” 溫雅凝神聽他講罷,贊賞說道:“秦少師講史,總是這樣精彩。我記得秦少師厭惡戰(zhàn)爭,對軍事涉獵甚少,沒想到一樣娓娓道來?!?/br> 秦渭客氣笑笑:“臣如今依然厭惡戰(zhàn)爭,只不過身為帝師,要盡力做到熟知天下?!?/br> “甚好?!睖匮培帕艘宦暋?/br> 秦渭見機(jī)告退。 喝盞茶略事歇息,待要起身去隔間接著批閱奏折,翟沖在外稟道:“啟稟太后,有密折?!?/br> “拿進(jìn)來吧?!睖匮欧愿赖?。 翟沖捧進(jìn)一個盒子,溫雅一瞧,竟然是溫瑜來的。 哥哥上密折?溫雅有些好笑,也不知寫了些什么。 打開來一瞧,憤恨得咬了牙,兩手緊攥著密折,攥得皺成了一團(tuán)。 第133章 密奏 溫瑜密奏秦嶺發(fā)現(xiàn)五千兵馬, 雖是區(qū)區(qū)五千之眾,但最低階的士兵都是十夫長,若是招兵買馬,可迅速擴(kuò)充至五萬進(jìn)而十萬,隊伍中另有精銳的騎兵,兵強(qiáng)馬壯,巴州軍營合營出動,也非其對手。 溫瑜手下探馬測知對方所在后,迅速派了大隊人馬前往, 已是杳無蹤跡,秦嶺地形復(fù)雜適宜養(yǎng)兵,這支軍隊一定還在秦嶺, 溫瑜懇請?zhí)?,命幽云邊境守軍元帥常遠(yuǎn)調(diào)兵遣將, 與巴州軍營一北一南,全力搜索合擊圍殲。 啪得一聲, 溫雅掌擊在案上,不用問,這支隊伍是榮恪的。 關(guān)于他的造反大業(yè),她只問過兩次。 一次是從賽祁那兒拿到他的罪證后,在公主府與他相見, 他對她說:“為了你,我決定放下??晌医?jīng)過十年經(jīng)營,放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追隨我的人馬逐一安置,效忠我的人挨個安撫,我要確保他們?nèi)蘸蟾鞯闷渌?,你得容我些時間??珊??” 另一次是看到霍將軍在信中稱他為主公,半頑笑半認(rèn)真問他怎么說服那些跟隨他的人的,他當(dāng)時的意思是,早已全部安置妥當(dāng)。 她滿足他的要求給他時間,從不過多追問,就是問了讓他知道,她信賴他。 可是,他卻辜負(fù)了她的信賴。 其后父親離京前特意提醒,她雖起了疑心,卻依然沒有派人追查,而是竭力將懷疑壓在心底,因?yàn)樗男刨囍须[藏了擔(dān)憂,萬一他果真留了一手呢? 如今我知道了,你果真留了一手。 好你個榮恪,她咬牙切齒惡狠狠盯著溫瑜的密折,仿佛那就是他。 心里想著怎樣去狠辣無情對付他,讓他萬劫不復(fù)。 不動聲色將案頭密折中攻訐他的那些罪狀羅列出來,也不要證據(jù),下次早朝時當(dāng)著滿朝文武宣讀,將他去職削爵逐出朝堂打入天牢,再將鎮(zhèn)國公府罰沒抄家,秦嶺中的隊伍合圍殲滅,讓你成為一無所有的階下囚。 溫雅想象著他的狼狽模樣,心里只覺無比暢快。 暢快一會兒閉了眼眸,幽幽嘆一口氣。 暢快歸暢快,他是她的愛人,不是她的敵人,她怎么能拿對付敵人的手段對待他? 她早已經(jīng)離不開他了,她甚至都不舍得用太后之威去面對他。 柔腸百結(jié),思來想去,咬牙又看一遍手中密折。 看著看著,突然想起前夜里拿到的手冊,咬了牙心想,一個個口口聲聲說愛我,怎么就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抬眸看向窗外挺拔侍立的翟沖,還是翟沖最好,忠于職守從無私心,每一時每一刻都是為了我好。 當(dāng)下喚一聲翟沖,翟沖走了進(jìn)來,溫雅想說什么,卻只是問道:“鎮(zhèn)國公今日可進(jìn)宮來了?” 話一出口,恨不得將舌頭咬下去,怎么會問起他?為何要問起他? 聽翟沖說聲沒有,心頭火起,跟你說這幾日先不見面,你可好,索性不進(jìn)宮了,內(nèi)閣那兒就沒有要處置的政務(wù)? 就算沒有政務(wù),萬一我改了主意,想見你了,你卻不在。 心里一聲冷哼,對翟沖說道:“去告訴把守宣德門的內(nèi)禁衛(wèi),以后沒我的命令,不許鎮(zhèn)國公進(jìn)大內(nèi)?!?/br> “太后又和鎮(zhèn)國公鬧別扭了?昨日稱病不朝就是因?yàn)檫@個?”翟沖罕見得反駁她,“太后不是小孩子,鎮(zhèn)國公也不是初回京城的鎮(zhèn)國公,堂堂輔政大臣,太后不讓進(jìn)宮,成何體統(tǒng)?” 溫雅驚訝看著翟沖:“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太后如今越來越愛鬧小脾氣,倒像那驕縱的千金小姐?!钡詻_面無表情,大義凜然說道。 溫雅指指他:“退下,你給我退下?!?/br> 翟沖說一聲臣告退,退出門外依然挺拔站立。 以為他是個好的,原來也不讓我痛快。溫雅手支了頤發(fā)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