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滿天星斗，分明是個大晴天。

    可爺?shù)臅坷镌趺聪缕鹩陙砹耍?/br>
    輕笑聲低語聲喘息聲央求聲被水聲掩蓋，似乎是個尋常的夜晚。

    眼看著星斗西落，秦義試探著叩擊門環(huán)，里面瞬時靜謐，然后響起窸窸窣窣之聲。

    溫雅惶急埋怨：“都怪你，一而再再而三，沒完沒了，這下可好，耽誤了時辰?！?/br>
    “耽誤了又如何？那天我忍不下去，從暗道將你擄出來然后堵上，再不讓你回去?！睒s恪為她整理著衣衫笑道。

    “你敢。”她咬牙，“你要是太出格，我先堵暗道?！?/br>
    “我應(yīng)該挖得再寬點兒，能跑馬就好了，你就能多呆些時候?！睒s恪為她披了披風。

    “若把皇城挖塌了，看我怎么我治你的罪?！彼龜n著頭發(fā)問他，“還好嗎？”

    “回去也是躺到在床上裝睡，有什么好不好的？”他笑道。

    “那倒也是，走吧走吧，路上不許胡鬧，徑直來去。”她嬌嗔著。

    笑鬧一陣，一切寂靜下來。

    秦義松一口氣。

    第127章 攻訐

    進入九月, 溫雅案頭的密折堆得越來越高，都是彈劾榮恪的，說他手握權(quán)柄把控朝堂，已成權(quán)臣之患，說他上朝與不上朝，全憑一時高興，說他隨意出入大內(nèi)，目無皇上目無太后，這些都是老調(diào)重彈, 溫雅置之不理。

    可漸漸的，有了幾封參他年少時就有反心，曾經(jīng)結(jié)交江湖人士聯(lián)絡(luò)權(quán)臣并豢養(yǎng)軍隊, 十幾年密謀造反。溫雅隱隱有些不安，卻依然不予理會。

    朝堂內(nèi)外關(guān)于權(quán)臣榮恪的言論此起彼伏, 但沒有人敢到太后面前明說，直到九月中旬早朝的時候, 莊親王來了，他最后一個上奏，出列昂然道：“臣彈劾鎮(zhèn)國公榮恪，依仗著輔政大臣的高位和太后皇上的器重，結(jié)黨營私排斥異己, 將百草巷外宅當做小朝廷，照著皇上的規(guī)矩飲食起居，豢養(yǎng)妖人案犯, 私交疆臣武將，企圖造反?！?/br>
    溫雅不動聲色，皇上身子前傾，震驚看著莊親王。

    莊親王看太后不說話，大聲說道：“太后可不能偏袒他。”

    “可有憑據(jù)？”溫雅緩聲問道。

    “有?！鼻f親王似乎早就料到太后會這樣問，得意說道，“百草巷中有兩位幕僚，鎮(zhèn)國公對他們最為器重，一位由勉之，一位歐陽少康，歐陽少康是朝廷欽定的罪犯，從獄中逃出，多年不知去向，由勉之號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夠看天相卜吉兇，行走江湖多年，騙人無數(shù)，曾被官府作為妖人追捕，傳說他早死了。鎮(zhèn)國公在府中收留這樣的人，乃是公開與朝廷作對，其反心昭然若揭。”

    “可還有別的憑據(jù)？”溫雅又問。

    “還有?！鼻f親王笑笑，“鎮(zhèn)國公利用吏部考核，打壓異己提拔親信……”

    溫雅打斷他，聲音里含著不悅：“吏部考核官員，乃是我逐一親自過目，貶謫還是升遷，都是按照各人政績，莊親王的意思是說，我在結(jié)黨營私排斥異己？”

    “臣不敢?！鼻f親王躬身下去。

    “你既說鎮(zhèn)國公為政不公，就要有確切的憑據(jù)，究竟是哪些官員被不公對待，將職位姓名一一上奏給我，我好派人詳查?！睖匮庞值?。

    “那就說他私交疆臣?！鼻f親王抖擻了精神，避開結(jié)黨營私一項，轉(zhuǎn)向其他，“鎮(zhèn)國公與幽云常將軍，巴州霍將軍，揚州沈知府，都過從甚密，更有傳言，鎮(zhèn)國公在外豢養(yǎng)軍隊……”

    啪得一聲，太后掌擊在案上：“閉嘴，鎮(zhèn)國公，你自己說?！?/br>
    榮恪出列拱手，沉穩(wěn)說道：“歐陽先生確實曾是罪犯，也確實是從獄中逃出，不過出生江南書香世家，他的本名想來各位都曾聽過，叫做歐陽棣?！?/br>
    眾臣嘩然，歐陽棣乃是殷朝繼方貽直之后的又一位名儒，睿宗皇帝在時常常感嘆，若是歐陽棣在，將來方太師告老，朝中就不會后繼無人。

    榮恪目光掃向眾人，議論聲安靜下來，他轉(zhuǎn)身接著說道：“歐陽先生的父親在高宗時因文字獄收監(jiān)，歐陽先生跟著遭禍，睿宗皇帝登基時，已為歐陽一家平反，歐陽先生早已不是案犯?！?/br>
    “你說他是歐陽棣，他就是嗎？”莊親王反駁。

    “歐陽棣字少康，莊親王不知道嗎？還是不信的話，可以找方太師考量他的詩文，以證真身?！睒s恪哂笑，“至于另一位由先生，他祖籍閩南，因預(yù)測吉王中毒身亡，惹惱吉王，吉王誣他為妖人并派官兵追殺。”

    “吉王乃是暴死，并非中毒身亡，可見由勉之確實是妖言惑眾……”莊親王說道。

    “莊親王當年曾親自cao辦吉王葬禮，他是怎樣死的，別人不清楚，莊親王該是最清楚的吧？”榮恪嘲諷看著他，“由先生是浪得虛名，還是確有奇才，還請欽天監(jiān)正出來說話。”

    欽天監(jiān)正出列拱手：“啟稟太后，啟稟皇上，由先生乃是一代星相大師與風水大師，稱他為當世袁天罡李淳風毫不為過，若由先生肯重出江湖，下官愿意讓出官位?！?/br>
    孫智周見狀，出來說句良心話：“由先生確實精通風水星相，可他最出色的才能乃是治世，睿宗皇帝在時曾說，由勉之乃是丞相之才?！?/br>
    莊親王張了張口，榮恪搶在前面說話了：“莊親王是不是想問，怎么證明他就是由勉之？我出個主意，讓由先生為王爺卜上一卦，世子前程如何，丹鳳郡主親事如何，可好？”

    莊親王被說中心事，吭哧吭哧兩聲，紅著臉沒再說話。

    “至于私交疆臣武將，泰半是朝堂政務(wù)所需，公函往來都有留證，有疑慮者盡可去察看，有幾位私函往來的，都是我父親當年至交，父親去后，我代替祖母和母親問候他們而已?！?/br>
    因他這一席話，朝堂上一場風波化為無形。

    下朝后溫雅召見榮恪，笑問道：“你怎么又得罪莊親王了？”

    “一宗是因世子元昌，自兩年前臨水宴上見到小雙，就惦記上了，知道她的身手和名聲，不敢造次，大雙小雙愛逛鬼市，上個月元昌喝醉了酒，又有小吉王元旭在一旁鼓動，他借著酒勁帶了百余名府兵壯膽，攔住了大雙小雙。二人口出狂言，說一人一個帶回府中享用，大雙小雙常被好色之徒調(diào)戲，打架打慣了，二人看出元旭有些功夫，元昌是個好拿捏的軟蛋，交換個眼神飛身過去，一個二龍搶珠，一個海底撈月，元昌眼睛和襠部受傷，疼得直跳腳，元旭帶人過來圍攻，大雙與他纏斗，小雙拿出哨子狠命得吹，哨聲驚動了夜巡隊，領(lǐng)頭的百夫長一瞧，兩個鎮(zhèn)國公府的，一個吉王府的，一個莊親王府的，誰也不得罪，將莊親王府府兵勸說回去，將四人帶回京兆尹衙門，次日一大早京兆尹派人各府想邀，莊親王夫婦和吉王妃去了，我沒去，我長姐帶著秦義去的，我長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