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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qiáng)了,每日在值房能看到他,我就知足?!?/br> 看榮恪沉吟不語,拱拱手又說道:“我也會兢兢業(yè)業(yè),只做該做的,不該做的絕不沾手?!?/br> 他的意思是從今后絕不肖想更多,懇請?zhí)罅糁鄧奈恢?,一來臉面好看,二來可以常常在宮中見到寶貝孫子。 “我明白孫相的意思,太后面前自會為孫相說話,孫相放心?!睒s恪也拱手承諾。 孫智周滿意而去。 榮恪看著他略顯佝僂的背影,元屹逝去三載,朝堂中這兩位把持文臣武將的輔政大臣,被悄無聲息分權(quán)而治,烏孫因有符郁,幾十載內(nèi)不會再有外患,從此以后,雅雅可無憂矣。 轉(zhuǎn)身望向垂拱殿東暖閣,正看到秦渭告退走出,施施然從丹樨上走過。 一位不屑于求取功名的大才子,突然決定進(jìn)京為官,不到一年已在垂拱殿出入,且得到各方贊譽(yù),他是為何? 若是為了雅雅,不會娶方若蘭為妻。 或者說他野心勃勃,成為方太師的東床快婿,自然可以青云直上。 榮恪冷眼看著他,此人是敵是友,只需靜待時(shí)日便可知曉。 第104章 夜市 三月初一從皇陵祭奠歸來, 因大喪喪期已滿,前朝去了素凈添了華美,后宮漸有花團(tuán)錦簇之相,兩位長公主穿了粉嫩的衣裳,幾位太妃也湊趣,穿著稍微鮮亮的顏色,發(fā)髻間簪兩朵小巧的宮花。 太后卻依然青衣青冠,十分莊重。 這天是三月初三,夜里回到寶慈宮, 就見窗下條幾上擺著一對梅瓶,梅瓶中插著絢爛的桃花。笑著看了過去:“桃花都開了嗎?” “今日是上巳節(jié),芳華她們家鄉(xiāng)叫做桃花節(jié), 她早起特意去后苑摘來的?!绷嫘Φ馈?/br> 溫雅哦了一聲,歸途中幾位太妃曾問過, 今年的上巳節(jié)要不要辦,她說時(shí)間太過緊湊, 只怕來不及,以后就改成四月初四。 想著去歲的四月初四,不由搖著頭笑:“轉(zhuǎn)眼又是一年。” 柳真服侍她脫下外衫,笑問道:“看著這桃花,突然想起一件衣裳, 和桃花一樣的顏色,姑娘可想試試?” “想。”溫雅脫口而出,“昨日里看到永安永寧的衣裳, 我竟有些眼饞。” 柳真笑著捧了過來展開在她面前,粉色的云錦衣裙,繡了同色芙蓉暗花,溫雅笑道:“太好看了,柳姑姑快為我穿上?!?/br> 穿好了在等身大銅鏡前轉(zhuǎn)個(gè)圈笑道:“還得換個(gè)發(fā)髻。” 柳真手巧,很快梳好垂鬟分肖髻,發(fā)間只插一對哥哥送的金釵,溫雅笑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這不成了進(jìn)宮前的裝扮?” “還是這樣好看。”柳真笑道。 “這衣裳哪來的?”溫雅歪著頭笑問,“尚衣局只怕不肯為我做這樣好看的衣裳。我是寡婦,于禮制不合?!?/br> “我送的?!鄙砗髠鱽硪粋€(gè)聲音。 溫雅唬了一跳,不置信回頭看去,榮恪正站在碧紗櫥的隔扇那兒,笑看著她。 “怎么是你?”她蹙眉問著,緊張看向門外,人聲寂寂,顯然是柳真早將人轟得遠(yuǎn)離。 榮恪緩步向她走了過來:“我說過要到你的寶慈宮來瞧瞧?!?/br> “怎么進(jìn)來的?”她瞪著他。 “跟著呂爺爺進(jìn)來的,呂爺爺給我下頜上沾幾綹胡須,戴個(gè)破帽子,說我是他在外鄉(xiāng)的傻大個(gè)徒弟,擅長針灸,太后宮里的柳姑姑最近犯了頭風(fēng),讓我過來為柳姑姑扎針?!睒s恪笑看著她。 溫雅想笑,忍住了繃著臉問道:“既是為柳姑姑看病,怎么又進(jìn)了我的寢室?” “柳姑姑本來囑咐我躲在她屋里,我悄悄到這邊蹓跶,發(fā)現(xiàn)你的寢室里沒人,就從后窗跳了進(jìn)來,等你好一會兒了?!彼麃淼剿媲埃把叛诺膶嬍依锖芟?,百寶閣很別致,枕頭和被褥很軟?!?/br> “你上我的床了?”她咬了牙。 “靠著看了會兒書?!彼朴普f著話,雙眸一時(shí)片刻也沒離開她,“雅雅穿粉,比我想象中還要好看,桃之夭夭灼灼其華?!?/br> 她看著他咬了一下唇,“過會兒又怎么離去?” “馮起夜里發(fā)燒,公主府派人來接,我跟著呂爺爺出宮?!彼紫律硇粗岸及才磐桩?dāng)了,就放心吧。” 她哼了一聲:“如今幫你的人還真是多。” “發(fā)式也好看。”他一手摟在她腰間,一手輕撫她的發(fā)髻,“這便是雅雅出閣前的樣子吧?” 她嗯了一聲:“經(jīng)常梳這個(gè)發(fā)式,只是甚少穿粉色衣裳,及笄的時(shí)候穿過一次。先帝駕崩后,興許是因?yàn)橛辛讼拗?,看到亮色就眼饞,想著桃紅柳綠鵝黃這些,還沒怎么穿過就不讓穿了。這幾日回到宮中,看永安永平穿了粉,就想著自己何時(shí)也能穿給你看?!?/br> 說著話噘了嘴:“我回宮三日了,天天想著見你,你怎么不進(jìn)宮來?可是又因我前往皇陵祭奠先帝,不高興了嗎?” 他搖頭:“今日是上巳節(jié),我答應(yīng)過帶你逛夜市,我籌劃了三日,生怕有任何閃失。” “逛夜市?今夜里嗎?”溫雅亮了眼眸,“我也坐公主府的馬車?” “呂爺爺還帶了一名背藥箱的小黃門,他今夜里留在宮中,你跟著我走?!睒s恪摟她在懷中。 她靠著他:“我要扮做小黃門嗎?” 他嗯了一聲:“不愿意?” “愿意?!彼局渥?,“逛夜市的時(shí)候不愿意扮做小黃門?!?/br> “馬車上可以換衣裳?!?/br> “你在旁邊看著呢?!?/br> “剛剛換衣裳的時(shí)候,我也看到了。去年瓊林宴后在百草巷,我還看到你穿著寢衣散著頭發(fā)的樣子?!?/br> “好看嗎?” “太好看了?!?/br> …… 相互依偎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溫雅不時(shí)看一眼漏刻:“快到時(shí)辰了嗎?” “嫌慢?我倒嫌快?!睒s恪握著她手,“我想在你這兒多呆些時(shí)候?!?/br> “我的閨房在江寧呢?!?/br> “你在那兒,那兒就是你的閨房?!?/br> 說著話,柳真進(jìn)來了,二人忙忙分開。 柳真為溫雅換了小黃門的衣裳,說聲跟我來,二人跟在她身后,順利出了迎陽門。 柳真看向榮恪,榮恪拱著手懇切說道:“柳姑姑放心,不會有任何閃失,天亮前必歸?!?/br> 上了馬車,溫雅揪一下榮恪的胡須,嗤一聲失笑。 馬車緩緩而動,榮恪扯下胡須扔了破帽,打開柳真遞給他的包袱,伸手去解溫雅的衣帶。溫雅躲了一下便任由他了,他小心翼翼不碰到她的身子,飛快給她換了衣裳,摘下帽子看著她的頭發(fā)惋惜道:“有些亂了?!?/br> “反正夜市上還要戴帷帽的?!彼辉谝獾棉哿宿?,嗔怪看著他:“過會兒還得回去,等我去公主府就是,為何要提心吊膽進(jìn)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