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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舉起手指向天:“我符郁在此發(fā)誓,終此一生與殷朝和睦邦交,絕不會(huì)發(fā)兵侵犯。若違此誓,當(dāng)如此指?!?/br> 他彎下腰從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寒光閃過,溫雅啊了一聲,他竟切下了左手的小指。 溫雅壓下心中震驚,忙忙喚人過來為他上藥包扎。 她手捂著胸口十分緊張,他卻沒事人一樣鎮(zhèn)靜自若。 待太醫(yī)包扎好退下,溫雅眉尖緊蹙:“這又是何必?” “是對(duì)我自己的一個(gè)約束?!狈粽f道。 “就是說,烏孫皇帝陛下此次前來和談,只是權(quán)宜之計(jì)。待到烏孫經(jīng)過休養(yǎng)生息,國內(nèi)重新興旺的時(shí)候,就會(huì)翻臉無情兵犯我朝。對(duì)嗎?”溫雅不客氣問道。 符郁坦然點(diǎn)頭:“不錯(cuò),本來只是權(quán)宜之計(jì),侵略殷朝搶奪城池土地糧草,是每一代烏孫皇帝的使命?!?/br> 溫雅冷哼一聲,符郁笑笑:“太后不也是一樣?一面和談,一面加緊練兵,軍營中從不懈怠,時(shí)刻備戰(zhàn)?!?/br> “我意在和平,自然要竭力促成。可我也不能沒了防人之心?!睖匮庞趾咭宦暋?/br> “太后意在和平,我便給太后和平?!狈襞e一下包扎好的斷指,“太后呢?可能回報(bào)我簫笛合奏?” 溫雅看向他:“卻之不恭?!?/br> 符郁輕擊一下掌,小固進(jìn)了花亭呈上一只紅漆木匣,符郁打開來,里面是一支通體瑩白的竹笛,取出來遞給溫雅:“新做好的,請(qǐng)?zhí)笮{。” 溫雅接過去笑道:“嗎?” “不?!狈艨粗p笑,“同文館蓮湖中,太后尚欠我一首?!?/br> 溫雅舉笛子到唇邊試音,馮茂欲往前沖,被翟沖伸臂攔住:“沒看到嗎?烏孫皇帝切掉一只手指?!?/br> “所以呢,太后就得跟他簫笛合奏?”馮茂咬牙看著他。 “對(duì)啊?!钡詻_點(diǎn)頭,“不過是一支曲子?!?/br> 馮茂扭臉看向圍墻外。 月亮剛爬上墻頭,皎潔的月華照進(jìn)花亭,溫雅點(diǎn)點(diǎn)頭,符郁站起身比手說請(qǐng),歡快清越的笛聲響起,輕柔悠揚(yáng)的簫聲隨即和了進(jìn)來,笛音略高簫聲略低,笛聲稍急簫聲則緩,開頭尚能分辨,慢慢和在一起分不出彼此,似水rujiao融,交匯成渾厚開闊的樂聲,眼前徐徐展開一幅畫卷,夕陽西下,綠野千頃中點(diǎn)綴著青堂瓦舍,屋頂裊裊炊煙升起,三五黃牛緩緩而來,寬闊的牛背上牧童或騎或臥,悠然而歸…… 聽者皆醉,就連翟沖也微微動(dòng)容。 一曲罷了,溫雅起了興致,沖符郁做個(gè)手勢,吹響一曲,符郁隨即做和,然后又是一曲。 連續(xù)三首過后,溫雅吹響了,符郁卻停了下來,坐下默然傾聽。 溫雅奏罷擱下笛子笑問:“為何?” “我怕自己會(huì)將你當(dāng)做是楚楚的替身。”符郁眸色深沉。 ”原來如此。“溫雅了然而笑,在她看來不過是一支曲子,符郁卻視作他和表姐的專屬,心中更感念他的癡心。 珍珍跑了過來,拍著巴掌說道:“真好聽,小姨和爹爹合奏,比爹爹一個(gè)人吹簫要好聽一萬倍?!?/br> 溫雅就笑,珍珍趴在她懷中仰臉兒看著她:“珍珍喜歡小姨,也喜歡爹爹,我們做一家人好不好?” 溫雅一愣,尚未說話,就聽到嘩啦一聲巨響。 循聲望去,是圍墻外傳來的。 馮茂也望過去,心里說一聲不好。 翟沖聞聲而動(dòng),攀上墻頭往下看去,一眼看到榮恪跌坐在花叢中,擰眉看著他,旁邊站著一位眉目如畫的姑娘,正指著榮恪做鬼臉,瞧見他,劈手一個(gè)手刀豎在頸間,用力劃拉一下,嘴里咔擦一聲,圓睜雙眼瞪了過來,惡狠狠低聲喝道:“滾下去?!?/br> 翟沖面無表情跳了回來,走到花亭旁躬身稟報(bào):“是隔壁的大貍貓踩碎瓦片鬧出的動(dòng)靜,請(qǐng)?zhí)蟀残??!?/br> 溫雅點(diǎn)頭:“這隔壁,可是人家嗎?” “是大戶人家,一墻之隔是他家的后花園。”馮茂搶上前說道。 溫雅嗯了一聲:“我來沒有驚擾到他們吧?” “不會(huì)?!狈魧?duì)馮茂和翟沖擺擺手,開口說道,“此處是瓊?cè)A買下的宅子?!?/br> “買了宅子嗎?”溫雅揚(yáng)眉看向他,“看來瓊?cè)A公主果真執(zhí)著,想來日后要在京城常住。” “我跟她說過了,太后舍不得股肱之臣,這樁親事做罷。”符郁說道,“她氣性上來騎馬就走,三天沒見到人影。至于這宅子,我也是剛從馮駙馬那兒知道是瓊?cè)A買下的?!?/br> 溫雅說聲多謝。 符郁意會(huì)點(diǎn)頭。 “討厭的大貍貓?!闭湔錄_墻頭噘一下嘴,“小姨,我們做一家人好不好?” 墻那頭又是一聲巨響,隨即聽到一個(gè)尖銳的女聲:“隔壁的,你們這一晚上又是簫又是笛的,折騰了半夜,你們覺得悅耳動(dòng)聽,可苦了我們這些不通音律的人,簡直是魔音穿耳。我們家上有老人下有幼兒,被吵得睡不成覺,求求你們了,洗洗睡吧?!?/br> 符郁看向溫雅。 溫雅倒也不惱,笑說道:“鄰居不通音律,正所謂對(duì)牛彈琴,我與烏孫皇帝陛下國事家事都已敘過,想要對(duì)珍珍說的話也已說過,就此散了吧?!?/br> 符郁微笑著站起身比手道:“既如此,太后先請(qǐng)。” 溫雅站起身,說聲告辭。 又看一眼珍珍,忍下心中不舍,轉(zhuǎn)身邁動(dòng)了腳步。 走出花亭,珍珍喊一聲小姨撲了過來,從身后緊緊抱住她,帶著哭腔喊著:“小姨,小姨……” 溫雅再忍不住,手捂上摟在腰間的小手,淚盈于睫。 符郁走過來撫著珍珍頭頂,輕聲說道:“珍珍莫哭,我們與小姨,來日方長。” 溫雅強(qiáng)忍著眼淚分開珍珍的小手,頭也不回向外走去。 每一次的離別,雙方都會(huì)說很快再見,可有的再也不見,比如外婆比如表姐,還有的只能憑空思念,比如父親比如哥哥。 此次珍珍跟著符郁去往烏孫,路途遙遠(yuǎn),不知何日才能再見。 她心中酸澀不已,上了厭翟車,閉上雙眼,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寂靜中耳邊突然有人低聲說道:“你就那么舍不得符郁?” 她睜開淚眼,模糊中瞧見一個(gè)人影,蹲在她面前。 她唬一跳,厭翟車寬敞無比,剛剛上來時(shí)竟沒留意車中有人。 抹一下淚眼看過去,榮恪正擰眉看著她。 剛說個(gè)你字,他的手掩上她唇,低聲說道:“你想讓翟沖殺了我嗎?” 她狠狠拍開他手,壓低聲音斥道:“膽大包天,你怎么敢藏在我的馬車中?” “我怎么膽大包天了?我也就嘴上大膽,剛剛想給你擦眼淚,怕惹惱你,沒敢?!彼粗拔冶緛砜煲?dú)獐偭?,你這一哭,我心都碎了,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