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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的孩子如何了,魏如搖著頭不敢說話,黃忠小聲說道:“臣與魏大人找到曾楚的乳娘后曾經(jīng)問過,說是孩子生下來就是死胎。” 溫雅沒了最后的希望,在垂拱殿僵坐到天黑,在翟沖和柳真輪番催促下,方回到寶慈宮。 進了寶慈宮,延平正坐著等她。 瞧見她進來忙站起身道:“可回來了?!?/br> 說著話喚一聲珍珍,就聽隔間有人響亮得哎了一聲,然后響起蹬蹬蹬的腳步聲,一個小姑娘跑了出來,站在碧紗櫥門口看著她笑。 半大人兒,已能看出是削肩細腰長腿的身量,臉色因常年曬在陽光中黑得發(fā)光,柳眉杏眼,眸色烏亮,若一雙黑曜石般,煜煜生輝。 溫雅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窒住呼吸不敢說話。 就聽延平說道:“珍珍快過來,這就是你小姨?!?/br> 小姑娘喊一聲小姨,跑過來撲在她懷中,仰臉兒看著她笑:“小姨真好看,我娘也一樣好看嗎?” 溫雅摟住她看向延平,延平笑道:“快到正午的時候,榮恪讓秦義送到我家去的,說是太后的甥女兒,讓我送進宮來,詳細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孩子討人喜歡,我萬分舍不得送進宮給太后呢。孩子送到我家的時候可能是一路勞頓,困得東倒西歪,我摟著她睡了個午覺,睡醒后陪她吃飯,然后沐浴過換了衣裳,才進宮來的。” 溫雅強忍著心酸,將懷中的孩子摟得更緊,對延平笑笑:“詳細的情形,回頭再跟你說。” 延平知趣,告退走出,去往麗貴太妃的寧壽宮去了。 珍珍的形貌肖似表姐,溫雅在燈下看著她,怎么也看不夠。 強忍著眼淚,跟珍珍閑聊一般問話,得知表姐生產(chǎn)時去世,孩子活了下來,跟著表姐的乳娘夫婦生活在漁船上,魏如和黃忠找過去的時候,乳娘出于警惕,說孩子死了,其后秦義與江寧總督溫大人找了過去,乳娘才說了實話。 溫大人說服乳娘將孩子交給秦義,珍珍聽到能去京城,能進皇宮見到自己的小姨,說小姨和去世的母親長得很像,歡喜雀躍得跟著秦義上了路。 她問了很多話,直到珍珍打著哈欠說困了,才驚覺時候不早,上了床摟著她待她睡著,看著她酣睡的臉。 珍珍睡著后,合上烏亮的眼眸,睡顏瞧上去更像表姐。 想起小時候每年夏日去往外婆家與表姐同住,白日里午睡時,表姐總是耐心哄她,等她睡著才微笑著閉上眼眸,卻不知溫雅只是裝睡,她等表姐睡著后,就悄悄爬起來溜出去玩耍,有時候也會被表姐的睡顏吸引,就那樣趴在她旁邊看著,心想,表姐真好看。 其后先是外婆去世,時隔一年表姐也去了,她永遠失去了童年的樂土。 強忍的眼淚洶涌泛濫而出,珍珍,珍珍,你是小姨失而復得的珍寶。 她知道這珍寶是榮恪幫他找到的。 上次在同文館,也多虧了他,才能徹底揭露吳惟應的真面目,為表姐報仇。 她應該感激他的。 可是,想到出宮探望他的那個夜里,她依然不想理他。 是以,見到珍珍后這一個月,她沒有問起過他。 可是,不問起,卻會時不時想起。 會想起他趴在長凳上看著她笑,笑容里似含著千言萬語。 想起他說臣騎馬太快,傷口疼,那會兒他的傷口剛剛愈合,為了能及時趕到同文館,竟然是騎馬來的嗎? 想起他面對著吳惟應侃侃而談,看著吳惟應被揭露后面如死灰軟癱成泥,自己心里大仇得報的暢快。 想起吳惟應被拖出去后,自己瞬間放松,心里茫然無措,身子又抖又軟,竟至站不起來的時候,他咬著牙從長凳上爬起,朝她走過來,因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想起他緊張得大喊翟沖,看到眾人進來的時候,他如釋重負得笑。 想起她被簇擁著離開的時候,回頭看向他,他皺著眉頭挺著身子坐在長凳上,食指豎在唇邊沖她搖頭。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想讓符郁知道珍珍的存在,你將孩子送到我身邊,讓我來做決定。 算著日子,你被刺傷已有兩月,你的傷,可好些了? 第66章 暴君 小固擰眉看著主公臥房的門。 太陽升至檐頭, 依然房門緊閉。 主公勤勉,從來晚睡早起,今日卻遲遲沒有起床,是因為昨夜里一夜吹簫?還是身子有恙? 要不要去叫醒主公?小固猶豫著,若只是偶爾懶床,自己前去驚擾,只怕又得挨一頓打。 屋中符郁躺在床上,枕頭旁擱著曾楚的絕筆,墻上掛著曾楚的小像。 側身向里定定看著像中的人, 伸手撫上她的眉眼。 親眼看著吳惟應被火焚,聽著他慘聲嚎叫,暫時的快意取代不了永久的失落。 其后拼了命一般, 每一場商談必定親臨,事無巨細得過問。 如今一切商談已畢, 心中更加空落。 父皇先后有四任妻子,每位妻子養(yǎng)育一名子女。大皇子居長, 乃是注定的皇位傳人,在身邊追隨討好者眾多,瓊華的母親最得父皇歡心,父皇愛屋及烏,最寵愛她, 她的母親去后,父皇更加疼惜。三皇子有自己的母親悉心呵護,只有他, 年幼時母親病逝,父皇常常想不起這個兒子,以至于無人理睬。 其后至殷朝為質,在同文館受盡欺凌,父皇更是聲稱不要他了。 到了岳州洞庭書院后,周圍都是異樣的目光,杜文翰為人刻板,只有恩師關心他疼愛他,雖然他另有圖謀,可是他真心感受到了關愛。 后來又遇到楚楚,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并非一無所有。 到如今,堪堪半生已過,依然是一無所有。 掙扎著活下來,拼了命登上皇位,迫不及待來到殷朝,究竟是為了什么? 這一生,在為誰忙?又能為誰忙? 他咬著牙不停冷笑。 有人在輕輕叩門,小聲喚著:“主公,主公可起了嗎?主公是不是身子有恙?” 是小固。 他起身下床,過去拉開門看著小固。 小固一驚,從來面容潔凈衣冠整肅的主公,光腳站著,玄色中衣半敞,露出赤銅色的精壯胸膛,下頜冒出青色的胡茬,嘴角噙著干涸的血跡,兩眼滿是血絲,冷冰冰看著他。 小固嚇得腿一軟跪倒在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道:“小的該死,小的驚擾了主公……” “拉出去亂棍打死。”符郁沉聲吩咐。 幾名侍衛(wèi)聞聲而來,架起小固。 小固不敢說話,他打小跟在主公身邊,最了解主公的脾氣,他若大聲求饒,只會死得更快。 侍衛(wèi)長給手下使個眼色,侍衛(wèi)們架著小固出了院門,門外響起噼里啪啦的棍棒聲。 小固機靈有趣,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