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
國坐了回去,怕馮茂廢話連篇,又擔心方太師也要奏事,文人說話啰里啰嗦,說起來一時半會兒不會完,連忙站起身說道:“臣有一事啟奏太后和皇上,三日前,鎮(zhèn)國公榮守忠亡故了?!?/br> 他說得很隨意,對當朝一等公辭世沒有哀戚也沒有同情,竟有些藏不住的得意和幸災樂禍,溫雅眼皮一跳,身子前傾了些:“鎮(zhèn)國公?是世代駐守幽云邊境的鎮(zhèn)國公嗎?怎么會突然薨歿了?” 溫雅問著話,心里一片冰涼,想著先帝囑咐說的話,鎮(zhèn)國公如今正是年富力強,他日有了為難,宜貴妃可與他垂詢。鎮(zhèn)國公去了,自己豈不是沒了最后的靠持? “說是得知大行皇帝駕崩太過哀痛,當夜里心絞痛發(fā)作,亡故了?!毙焯┐筮诌终f道。 “多少歲終?后事呢?該怎么賞賜厚恤?爵位又該如何承襲?禮部可有章程?”溫雅知道禮部都有章程,可是她此刻心亂如麻,是以連續(xù)幾個發(fā)問。 鎮(zhèn)國公一門聽著顯赫,其實遠在邊境,除去戰(zhàn)時和一些例行事務,平日無人問津。徐泰本以為太后都不一定知道榮守忠這個人,走個過場說一聲就是了,沒想到太后這么多問題,他捂一下小腹,憋著氣說道:“臣,臣尿急,先告退一會兒,這是鎮(zhèn)國公府里寫來的奏折,請?zhí)罂纯础!?/br> 溫雅倒也不以為忤,點頭說聲去吧,接過木匣拿出奏折,看著上面的字,心里不由連聲喝彩,遒勁有力筆體鋒銳,敘述十分簡潔,說鎮(zhèn)國公榮守忠三月初二午時得知大行皇帝駕崩的消息,哀痛難當昏厥在床,夜半清醒后精神如常,凌晨時分突發(fā)心絞痛故去,享年五十有四。一句多余的話也沒有,落款處寫著一個名字,榮恪。 榮???是鎮(zhèn)國公的兒子吧?常說字如其人,看他的字,人錯不了。 溫雅心里鎮(zhèn)靜了些,嘆口氣對孫相國說道:“五十四歲,一甲子都不到,可惜了,這樣的忠烈之臣,一定要在常例之外另加厚恤,讓禮部擬出章程后給我瞧瞧?!?/br> 孫智周此時回過神來,捧著手巾連連稱是。 溫雅嗯了一聲,冷靜下來想起先帝囑咐的話,后面還有一句,榮氏一門,朕最放心。剛剛一時糊涂,竟沒想起來。 她心中一松,微笑看向馮茂:“這個榮?。渴擎?zhèn)國公的次子吧?鎮(zhèn)國公薨歿后,就是他襲爵,這個人,怎么樣?” 作者有話要說: 備注:殷奠禮,是古代喪葬時的一個禮節(jié),俗稱“頭七”。 第4章 壞人 馮茂呃了一聲,站起身還沒開口,方太師搖一下頭,長嘆一口氣。 溫雅看向方太師:“太師也知道他?知道這個榮恪?” “臣太知道他了,臣祖籍云州,和鎮(zhèn)國公是兒時好友,臣到京城為官后,每旬都與鎮(zhèn)國公互通書信,鎮(zhèn)國公每來信必言及這個不肖子,臣懷疑,鎮(zhèn)國公不是心絞痛發(fā)作,他是被這個不肖子氣死的,鎮(zhèn)國公一定死不瞑目……”方太師喉間發(fā)哽眸中含淚,悲憤不已。 馮茂連忙說道:“太師冷靜,太師這都是揣測,榮恪在長輩面前是有些不聽話,在長輩眼里,他不是個好孩子。可今日當著太后的面,要說公道話。公道得說,他很不錯啊,長相俊美為人仗義……” “君子盛德,容貌若愚,空有一張好皮囊有什么用?仗義?結交一幫狐朋狗友就叫仗義?”方太師堵住馮茂的話。 溫雅默然看著奏折上的字,沒有作聲。 方太師又道:“鎮(zhèn)國公榮家,男兒世代英豪,女子個個馬上巾幗,可這個榮恪,說騎馬顛得屁股疼,總磨破大腿,從小死活不學,拉不開弓射不出箭,鎮(zhèn)國公打過罵過罰過,都沒用,無奈說不習武學文也好,他倒是愛讀書,可只愛讀一些野史志怪,說四書五經滿嘴仁義道德忠君護主,都是騙人的鬼話,結交的朋友都是一些市井草莽,最讓鎮(zhèn)國公生氣的是,烏孫國主因為忌憚榮家,欲與榮家結親,將公主下嫁,聽說那公主品貌雙絕,榮恪這小子死活不愿,如今二十六了還未成親,榮老夫人提起來就哭,擔憂榮家絕后。說起來,也就字寫得好?!?/br> 方太師一聲長嘆,溫雅的目光從奏折上挪開,這時徐泰進來了,大咧咧坐下說道:“榮守忠這一去,鎮(zhèn)國公這一門,算是絕了?!?/br> “鎮(zhèn)國公一門有榮恪襲爵,怎么就絕了?”方太師有些生氣,瞪著徐泰。 “這一代確實還有個人,下一代呢?”徐泰不以為然,“榮家老二和我兒子同齡,二十六了,我家孫子都能打醬油了,他也不成親也沒孩子,這樣的,不是身體有疾,就是龍陽之癖,怎么給榮家留后?” 小皇帝看向太后,溫雅垂著眼皮坐著,由著他們去說,好像在聽又好像沒聽,頗有些心不在焉。 馮茂笑嘻嘻說話了:“衛(wèi)國公這話說的,幽州離京城千里,榮恪究竟怎么樣,咱們也都是聽說,瞧著是沒兒子,說不定藏著幾個外室,外室給生了一大群兒女?!?/br> 徐泰的兒媳是莊親王家的丹陽郡主,是皇上沒出五服的堂妹,性情潑辣霸道,徐泰的兒子出了名的懼內,可又生性風流,郡主府和衛(wèi)國公府內的婢女,但凡瞧上眼的,都得逮空沾上一沾,一來二去有幾個大了肚子的,不敢讓郡主知道,悄悄置了幾處外室,養(yǎng)下三個婢生子。 徐泰自以為家丑遮得嚴嚴實實,沒有外人知道,沒想到馮茂話中帶話,他怎么知道的?他今日一而再得針對老夫,想怎么樣?老夫怎么得罪他了? 徐泰心里打著鼓,觀察一下太后的神情,這些事如果被丹陽郡主知道,肯定要進宮告狀,小太后肯定會回護皇族,到時候把老妻叫來一通訓斥,老妻回去就得拿他那幾個小心肝出氣,到時候府里雞飛狗跳,心肝們哭哭啼啼,還真是麻煩。 他看向孫智周:“相國大人說說吧?!?/br> “說什么?”孫智周茫茫然看他一眼,“我的本奏完了?!?/br> “鎮(zhèn)國公的事我都知道了,勿用再說?!睖匮砰_口道,“其一應喪儀撫恤,還有榮恪襲爵,都由禮部定出章程,孫相國,明天把章程給我?!?/br> 孫智周忙忙答應,太后看向馮茂和方太師,兩個人俱都搖頭說無事再奏。 最后才問徐泰:“衛(wèi)國公可還有事?” 徐泰看看馮茂搖了搖頭,今日還是少說話為妙,等回頭捏住這位駙馬爺的把柄,再好好說。 太后嗯了一聲:“衛(wèi)國公豪爽英武,一派大將風范?!?/br> 徐泰心里升起幾分得意,就聽太后又說道:“大行皇帝賞識你說話直來直去,不過呢,皇上還小,衛(wèi)國公說的龍陽之癖,外室之類的話,皇上心中疑惑,剛剛不停看我,估計想問問是什么意思。” 小皇帝重重點了點頭,期待看著徐泰,徐泰搖著手說道:“龍陽之癖是臣說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