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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罪到堯姝亭的頭上,是以這滿腔的怒火俱是轉(zhuǎn)移到尉遲德賢身上。 該死的卑賤小子,倒是使了什么法子迷得堯家人這般失了心智? 年輕的世家公子將拳頭攥得緊緊的,出了店鋪,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堯姝亭從店鋪的窗戶看到他絕塵而去后,連忙對玉珠道:“今日遇到白七少的事千萬不要同德賢說,不然他又要升起老大醋意,不再理我了?!?/br> 玉珠有些啞然失笑道:“還未成婚便這般怕他,成了婚后豈不是要被他管束得死死的?” 堯姝亭卻是一臉甜蜜道:“被他管又有什么不好?他比我懂得多,也比我沉穩(wěn),聽他的總不會錯。再說我家德賢本就是不愛說話之人,又不會像我哥哥整日的給嫂嫂你立規(guī)矩,卻是拆了東墻補西墻,也沒看出他立個什么出來,倒是鬧得嫂嫂你看起來不大樂意?!?/br> 玉珠替不在場的堯暮野再嘆氣一口,真是女生外向有從夫之意。這當meimei的還沒成婚,便一口一個“我家德賢”全然拿自己的哥哥當了未來夫君的襯板! 不過堯姝亭今日顯然一游未盡,難得說教起嫂嫂來了:“雖然二哥不像我家德賢那般從小潔身自好,為人周正,可是遇到了嫂嫂你后真的是如同脫胎換骨一般。我在旁看著,都是覺得十分不易。所以,嫂嫂,你也要多給些哥哥笑臉看,別看我二哥如今是虎落平陽,可是他這般英俊有為,外面還是有大把的女人虎視環(huán)繞,我可不愿二哥以后召些不著四六的女子入府?!?/br> 玉珠微微一笑道:“姝亭也要知,若不是你的,看也是看不住的?!?/br> 堯姝亭頓時一啞,想起了先前白水清移情袁妙兒一事,頓時有些理屈,總算是住了嘴。 不過玉珠真沒有暗諷小姑子的意思,她的心內(nèi)便是如這般想的。情愛一事,不過轉(zhuǎn)瞬而已,也許前日對你柔情蜜意,轉(zhuǎn)眼間便愛意全消,叫人猝不及防。 她自問并無比其他女子更出眾的才藝,但若堯暮野愛意消減那一日,她若能顧全自己的體面,可以從容離去,便再無所求,至于天長地久,看都看不到頭,怎么能奢求? 想到這,玉珠只轉(zhuǎn)了話題,帶著堯姝亭選買起了茶幾家具。 meimei不久便要出嫁,此等大事自然需稟報母親得知,堯暮野簡短的寫了封信,將姝亭和尉遲德賢的事情大致寫了一下,最后寫道“兒亦不喜,然除此子外,姝亭恐無外嫁之人,唯成全之?!?nbsp;除了稟明meimei的事,還有一樣便是伸手要錢了。尤其是建造船廠,耗費無數(shù),錢銀少了是萬萬不成的。 過了月余,堯府的大管家押著一批錢銀貨物隨著送信的兵士一起回返到漠北,錢銀和大半的貨物俱是用來開辦船廠的,少部分則留給堯姝亭做嫁妝。只是堯夫人的書信卻是半字皆無,只是讓大管家捎了句話給姝亭:“好自為之?!?/br> 玉珠從這四字里確實體會到了為人母卻被兒女傷心的無奈。 她自小便失了父母,就算有心盡孝也無高堂,是以對婆婆極為孝順。不過眼看著堯暮野與堯姝亭二兄妹的無法無天,心里也是替堯夫人嘆了口氣。 有了情郎陪伴的姝亭,雖然害喜但是心情尚好,可是聽了母親讓人轉(zhuǎn)述的話,當場便哭哭啼啼地跑到內(nèi)室去了,玉珠終于得了解脫,將勸小姑子的重任盡數(shù)給了尉遲小將軍。 尉遲德賢對付起堯家的小姐來,的確是有手段的。聽聞她傷心哭泣,一直不肯出屋,也沒吃東西,倒是沒費半句唇舌,只入了內(nèi)室將那淚人拉到了小花園的木秋千那曬太陽。 看堯姝亭仍然抽噎個不停,趁著她張嘴的間隙,便將手里正磋磨的一個漿果扔到了她的嘴里。 堯姝亭猝不及防這么一咬,立刻被那漿果酸澀得鼻子眼睛皺到了一處,眼淚倒是不流了,可是被酸得直捶尉遲小將軍的胸膛。 “呸呸!這是什么東西,你就胡亂往我嘴里塞!” 小將軍沒有說話,只將從街上買來的油紙包著的烤紅薯遞給了堯姝亭。結(jié)果一直不肯吃東西的堯小姐為了盡快蓋住嘴里的澀味,張口連吃了好幾口烤的黃澄軟糯的薯rou,竟是越吃越來勁兒。她這等世家小姐,雖然吃遍了山珍海味,唯獨市井街市里尋??梢姷男∈硡s并不曾品嘗過,一時間吃得發(fā)甜,竟是忘了先前的悲意,只顧著瞪眼要與胡亂給她吃東西的尉遲德賢算賬。 玉珠與二姐正在庭院的繡樓上憑欄遠眺,自然也將那尉遲小將軍一向冷峻的臉上露出的笑意盡收眼底。 淑慧夫人摸著肚子笑著感嘆:“到底是年輕人,哭得快,好得也快?!?/br> 玉珠輕輕吹了吹剛剛刻好的印章上的碎屑,輕聲說:“這般說得老氣橫秋,好像二姐你很大似的。” 淑慧夫人微微收斂了笑意:“臉還算年輕,可心卻已經(jīng)是垂垂老矣?!?/br> 玉珠知道二姐為何這般黯然,輕聲道:“聽說圣上給二姐你寫信了,說了些什么?” 淑慧夫人端起一旁的蜜棗茶,酌了一口道:“沒什么,只是叫我做幾壇子腌蘿卜干兒送到皇宮里去。” 玉珠曾經(jīng)料想過千萬句皇上苛責私自出走的二姐的話語,卻萬萬沒想到這般千里迢迢的來信,卻只要腌蘿卜干? 皇宮里的日子還好嗎?京城的蘿卜秧都被羊啃哧了不成? “那二姐你可有替圣上準備?” 淑慧夫人苦笑地搖了搖頭道:“路途遙遠,又是入口之物,只怕還未到京城,壇子里就要被有心人加了幾許‘作料’了。到時,這只怕會成為漠北王意欲毒害謀反的罪證……他要的本就是可有可無的,皇宮里有大把可以替代的珍饈美味。偶爾想起了清粥小菜的味道,甚是想念,但是若真入了口,恐怕就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美味了……我已經(jīng)回信皇上,告知陛下我身體欠奉,實在是難以做出……恭請皇上以后斷了那念想就是了……” 這話里的機關(guān)隱喻,玉珠自然聽得明白,不由得伸手握住了二姐的手,并輕輕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意。 情斷兩廂絕,二姐也曾經(jīng)如堯姝亭那般年輕過,只是她幾許錯愛,漂泊出宮,竟無人承載曾經(jīng)的相思…… 二姐快要生產(chǎn),玉珠自然不愿她郁郁寡歡,所以想得了機會,趁著生產(chǎn)前帶著二姐出去透一透氣。 她想與漠北王商議此事,可是漠北王已經(jīng)接連好幾日沒有回府了。 因為他在忙著建船事宜。 北地雖有江河,當?shù)卮硡s只會做做小船,戰(zhàn)船這等龐然大物見到未見過,更別提建造了。 是以,堯暮野一早選派得力親信去南方招募些老船匠。堯夫人的錢銀到了漠北不久,親信也裹挾了一批船匠回來。原來,南方人不愿故土遠離,而江西水軍營也在招募船匠,是以沒有幾個愿意到僻遠的漠北。這親信也是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