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15
,鮮血直流,但他顧不上管了,只一味地往前跑。 不知過去了多久,前面一條河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實在太害怕背后那些緊追著他的東西了,于是一頭扎進了河水中。 孔武立會游泳,可他特意隱藏泳術,任由自己一點點地往下沉。 這條河雖然不寬,但有些地段卻是極深的,緊閉著雙眼任由自己往下沉的孔武立只覺得時間仿佛忽然凝固了,四周的一切也漸漸地不真切起來。 也許再過一刻鐘他就永遠地失去知覺了,這個結果是他想要的么?在越來越往下沉時他不禁問自己。 可是現(xiàn)在就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他覺得自己像是到了一個混沌地帶。 忽然,不知是什么東西猛撞了一下他的頭,他一下子清醒了幾分,剛才那個問題再一次來到他的意識里。 還有繼續(xù)活下去的必要么?他問自己。 除非還能對他人有點用處,他馬上這么答道。 他還能對他人起什么作用么?他又問自己。 這一問之下他就猛地清醒了過來,忙竭盡全力地往岸邊游去。 他還是有點用的,他知道,還有人需要他。 只不過,也許當他發(fā)揮了那點用處后他就真的得死了。 那就死吧,至少那時他不會覺得死得不值了。 可是,他還是很怕死啊。他的心情又變得糾結起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朝岸邊游去。 上了岸,孔武立才意識到自己的行李還漏在深山里,但是他又忽然想起他逃跑時耳邊聽到的那句話,便不敢回頭去拿了。 那就不要了吧。 現(xiàn)在,他除了他自己之外一無所有了。但他又忽然有種前所未有的輕松。 接著是要思考下一步的走法了。 既然不敢回深山去住了,那就得往距離人煙比較近的地方去了。一想到要住在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地方,他又不自覺地感到害怕。 橫豎在哪里都會害怕,那就別管是住在哪里了,只要能有個落腳的地方就行,他將心一橫,這般對自己說。 于是他搖搖晃晃地往左側(cè)的一條小路走去。 走了約莫兩刻多鐘,前面忽然出現(xiàn)了一間屋子??孜淞②s忙站定。 那屋頂上飄著的煙在告訴他——里頭住著人。 孔武立快速地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四周皆是山林,但是在東邊有一條小路直往外頭延伸。 屋里傳來飯菜的香味,讓饑腸轆轆的孔武立忍不住吞了幾口口水。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家常飯菜了。 可是,害怕與人接觸的心理又讓他不敢再往前一步。他想了想,終于還是扭頭往東邊的那條小路走去。 他邊走邊想——如果也像這戶人家一樣在這里建個房子住下來會怎么樣? 在這里,只和這家人打交道,總歸比一個人住在樹上有意思些吧? 他隨即又暗罵自己竟然這么快就改變了初衷,可他卻又隱約覺得這個想法可行。 于是他轉(zhuǎn)身了,怯生生地往那戶人家走去。 孔武立去敲門,等了好一會兒才有人來開門??孜淞⒁豢?,對方是一位大約三十來歲的女人。 雖然穿著很樸素的布衣,頭上也沒有一件發(fā)飾,可她清秀的面容里有讓人安定的東西,孔武立頓時呆住。 “你是過路的么?”女人問。 孔武立忙說是。 女人請他進來坐。 當這個女人摸索著端起桌面上的茶杯時孔武立才知道她是一位瞎子,心情不免有些復雜。 “你一個人?。俊笨孜淞?。 “嗯?!?/br> “你怎么照顧得了自己?”孔武立又問。 “到了這個地步就能了?!?/br> “你的家人們呢?” “我的丈夫去年病故了,我有個兒子,在我丈夫病故之后就不見了?!彼f,笑容忽然消失了。 “不見了?”孔武立皺眉。 “嗯,不見了,我到處去找,找了整整一個月也沒有找到?!彼f,微微側(cè)過頭去。 “他多大了?” “七歲?!?/br> 孔武立沒有再做聲。 那女人問:“你是哪里人?怎么會到這里來?” 這里并非旅人們的必經(jīng)之路。 孔武立將茶杯的茶一口喝光,道:“來自北直隸,是個出家人。”又補充了句:“我到處去,四海為家。” 那女人點了一下頭,說:“大師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在這里用了午膳再繼續(xù)趕路吧?!?/br> 孔武立微微停頓了片刻,笑著說:“這怎么好意思?” 那女人也笑著說:“無妨,只是些粗茶淡飯,還望大師別介意。”說完,她就往廚房去了。 孔武立想了想,也跟著去。 “不用你幫忙?!迸苏f,竟然很快便將飯給裝好了。 雖然只是兩碟很普通的菜和一碗白米飯,但孔武立覺得這要算是他這三年里他吃到的最美味的一頓了。 飯畢,孔武立想著怎么跟她說他想在這里建個房子住下來的事。 一個出家人要在這里定居下來,他總覺得這想法很難不引起他人的懷疑。 ........... 親們,二更來了。 第四百一十章 消息 但是孔武立想了很久也沒想出個不會引起她懷疑的理由來。 那女人見孔武立用完午膳還不肯走,心里也不免有些警惕。 她一個寡婦家,又是個瞎子,力量太懸殊,當然會害怕,因此她站起身道:“大師,我下地去了,家里有茶水,鍋里也還有些稀飯,你要是渴了、餓了就隨便吃吧?!?/br> 孔武立愣了一下,也隨即起身道:“不用了,我也該啟程了?!?/br> 他說完便慢慢地走了出去。 然而他并沒有走遠,就在那屋子的西北角上的一個大石頭上坐下。 他看著她拿著鋤頭小心翼翼地往屋角的菜地走去,又看著她用鋤頭給菜地四周的坡地除草。不一會兒,坡地上的草便被她除干凈了,接著她拿起擱在地頭上的一只木桶,到一旁的溪水里提水淋菜。 孔武立對她的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眼睛瞎了,丈夫死了,孩子不見了,還這般堅強沉靜地活著,這才是生命該有的姿態(tài)啊。 孔武立看了看自己圓滾滾的身軀,又覺自己是如此的丑陋不堪、笨拙無能,頓時又有說不出的難過和不知所措。 可是,他又像一個冷極了的人忽然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