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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錦衣,風(fēng)姿卓越。他抬眼看向蘇妧時,那狹長的雙眸便似風(fēng)過秋水般,漾著幾分笑意。 可蘇妧望著他還沒收起來的笑容,更生氣了。 他怎么會來? 而且來了為何陳王府一點動靜都沒有?太子是國之根本,就算是微服出宮,也不會這么毫無聲息的吧? 李承乾站在銀杏樹下,望向蘇妧。 他曾在夢中見過蘇妧一面,他醒來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將夢中的少女畫下來。他以為那是自己的一場夢,在夢中,他遇見了許多要趁他病要他命的美麗女子,那些女子,個個都美得跟話本中的美麗狐妖沒什么兩樣,但在夢的最后,李承乾見了蘇妧。 少女一出現(xiàn),便是冰雪皆融,四時花開。 醒來后的李承乾,縱然是在病中,也沒忘記少女給他的驚艷之感。他知道夢大多數(shù)都會被遺忘,有時候很多夢他都隱約記得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可再度回想,很多細(xì)節(jié)都已經(jīng)模糊。 于是,醒來之后他生怕自己會忘記了少女的長相,立即讓人備了筆墨,將那少女的肖像畫下來。 原本只是單純地不想忘記夢中的少女,當(dāng)畫完成之后,他看著畫中的少女,想起了父母這半年來正打算為他選太子妃的事情。 那些太子妃的人選,都不是他想要的。 即便是才從鬼門關(guān)逛了一圈回來的重病,也沒能阻止太子殿下心中打著小九九。 于是,皇太子微笑著將畫像交給了母親長孫皇后,雖然說話時還是一副中氣不足的病鬼模樣,卻毫不妨礙他給父母出難題。 他說,他心中的太子妃,應(yīng)該是畫中少女的模樣。 李承乾也沒想過世上原來竟真的有人與他夢中的少女一模一樣,他最初的念頭,不過是想將立妃之事再拖一拖。 可誰知,三個月后,母親告訴他找到他想要的太子妃了,她乃是秘書丞蘇亶的女兒。 這事情不止是李承乾,就連帝王夫妻都覺得匪夷所思。 他們從未見面,李承乾是怎么會夢到蘇妧的呢?為此,長孫皇后還去了三清殿去請教國師李淳風(fēng),道骨仙風(fēng)的國師說天機不可泄露,太子殿下和蘇亶之女能在夢中相遇,大概,便是他們的緣分罷,可遇不可求。 后來長孫皇后又經(jīng)多方了解,又三番四次請國師李淳風(fēng)占卜,每次都是吉兆,因此才和李世民商量,是否將蘇妧列入太子妃的選擇之一。 立妃之事,起因說起來可算是兒戲,誰知錯有錯著。 李承乾打量著蘇妧,發(fā)現(xiàn)蘇妧比在他的夢中,還要漂亮動人得多。 五官精致,肌膚勝雪。一雙杏眼黑白分明,清澈透亮,里面像是有星星。而那雙像是有星星的眼睛,此刻睜大了瞪著他,似是在生氣。 李承乾心里有些納悶,雖然說他早就將眼前這個少女的五官刻進了腦海了,可蘇妧是頭一次跟他見面,她怎么見了他就好似見了鬼似的? 難道他的臉花了? 這么一想,李承乾差點就抬手去摸自己的臉。 當(dāng)然,太子殿下還是忍住了心中的沖動,端著一副十分從容的模樣。他本就長得俊美,長身玉立地站在銀杏樹下,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可惜莫名火大的蘇妧此刻并未被男色所惑,她瞪著李承乾,想要怎么面對他,這個地方一般外男是不會進來的,李承乾能來,肯定是有人帶他來的。 蘇妧想,反正他們沒見過,李承乾也不知道她會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她就兇他一頓再說。 真是想想都覺得有些氣悶,她的終身大事,竟然因為一個夢就被決定了,她能甘心嗎? 就算是太子妃,也不甘心。 之所以不甘心,也并不是矯情別人給她一個太子妃她還嫌棄不好,只是覺得,自己如同是砧板上的魚似的,是死是活輪不到自己做主。 不兇白不兇,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于是,蘇妧杏眼一瞪,寒著俏臉:“你是什么人?難道沒有人告訴你這里不能隨意進出嗎?” 在李承乾至今為止的人生中,還沒人會用這種態(tài)度對他。 按道理說,他應(yīng)該是要勃然大怒的。 可當(dāng)他對著蘇妧那充滿生氣的雙眸以及炸毛的小貓似的模樣,心里卻生出了幾分新鮮和感慨。 夢中的少女有著旁人所沒有的靈動,如今他見到了她,依然不減夢中之美。 當(dāng)今長安,秘書丞蘇亶和宰相房玄齡,堪稱是長安男人中的一股泥石流。之所以這么說他們,并不是因為他們的脾性如何,而是因為這兩人都——懼內(nèi)。 蘇亶這輩子到目前為止,聽聞府中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他和孫氏成親生下蘇妧后,一直沒有其他的子女。可即便是這樣,蘇亶也未曾有過要收妾侍的念頭。 沒有兄弟姐妹與她爭寵,府中母親也沒有其他的女子與她爭風(fēng)吃醋。 身為蘇亶之女的蘇妧,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長大,自然會比那些家中姐妹眾多或是家庭環(huán)境復(fù)雜的女子,多出幾分活潑靈動之意。 李承乾臉上笑容清淺,朝蘇妧微微躬身,“我一時不察,便誤走了進來,失禮了。” 微微帶著磁性的聲音難得的好聽,透著一股獨屬于少年郎的意氣風(fēng)發(fā)。 沒想到李承乾會這么好說話的蘇妧:“……” 少年郎,為何你不按套路出牌? 蘇妧不記得真實歷史上的李承乾,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設(shè)。但如今的這個李承乾,她還是知道的。 他年少聰穎,頗有才華,此時還沒十分叛逆的時候,縱然有些小缺點,但朝臣對他都十分贊賞,就連說話跟棒槌似的魏征,都沒挑剔過李承乾。 蘇妧默了默,覺得自己方才是不是有點過于有恃無恐? 就在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堂兄,我說怎么不見了您,原來您來了這里?!?/br> 聲落人至,來人是個跟蘇妧年齡相仿的少年,相貌秀氣,只是他如今正處于變聲期,那鴨公嗓頓時將他身上那股斯文秀氣敗了七八分。 他看到蘇妧,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原來是妧娘在這里,難怪我找不著堂兄,你們可真是心有——” 少年話還沒說完,就被面帶笑容的李承乾不慌不忙地打斷了,“我剛才找不到你,誤走進了此間,因此打擾了嬸嬸的小貴客?!?/br> 少年話音頓住,看向李承乾的神情像是活活吞了一只烏鴉。 李承乾說著,又回頭朝蘇妧微微頷首:“我與堂弟就不打擾了?!?/br> 說著,李承乾就拎著比他矮了一截的少年,離開了花園。 蘇妧:“……” 不止是蘇妧無語,綠蘿和藿香也十分無語凝噎。 因為剛才那個少年不是別人,而是陳王妃的兒子李誘,出生沒多久,就被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