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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摸到了哪里,趕緊松手,可那手還沒離開多遠,容離又一把抓住,把她的手放到自己左臂上,“傻姑娘,是這里?!?/br> “哦…你…你早說不就好了…” 在她看不到的黑暗里,容離輕輕笑了。 所幸在躲起來的路上顧長卿已經(jīng)脫下了容離和自己的鎧甲四下隨意放在地上,能混淆些敵人的追蹤,也不那么重。深夜的洞里還是有涼氣冒過來,容離把她抱到自己懷里,她的腦袋剛好讓他抵在下頜。 “很冷,抱著就不冷了?!?/br> 顧長卿任由他抱在懷里,心里竟是前世今生第一遭的舒坦,好像他和她早該這樣相擁。 “容離,你心跳的好快?!?/br> “嗯,因為懷里是你?!?/br> “你這是在表白嗎?” “還要表白?我以為你早知我心意。” “你不說誰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我?guī)追悖知毆氉屇阋粋€人入浮生樓,我東宮主位旁的座椅也是為你而留,你中了藥我只覺得天塌下來,還要我怎樣說?” 顧長卿一陣臉紅,雙手更緊緊地抱住他,支支吾吾不開口了。 “顧長卿,即便如此,你榆木腦袋仍舊不明。那我告訴你,我鐘意于你,且這一生只鐘意于你?!?/br> 顧長卿沒想到那樣高高在上似是對人間之情毫無留戀的神祗會走下神壇,這樣對自己表明這一生的心意。 “容離,你真狡猾?!?/br> “我怎么狡猾?” “你救了我,然后與我表白,如此一來我就不得不臣服于你的救命之恩下了。” 似是等了很久才聽到這樣的回答,容離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把她抱得更緊,像是要把她這一生都刻在骨子里。 這樣黑暗里的相擁,他們彼此好像都等了許多年。在這黑夜里,沒有金戈鐵馬萬里千騎;沒有青絲飛絮三千愁腸;沒有浮生里躲不開的一劫;沒有向往的一統(tǒng)天下萬代功名;沒有尸滿遍地故人心遠;沒有比肩天涯仗劍忘卻流年;沒有揮袖作別,江山負雪;沒有沒有花謝離恨天,唱斷絲弦;沒有屈指江山他負誓言;沒有佛渡也渡不了的隔世傷怨;沒有恩仇千里迢遞刀光血影;沒有懷中相殺互相猜掛;沒有當初三生不忘的執(zhí)念。 這一刻,他只是容離,而她只是顧長卿。 第79章 假意投誠 兩人相擁的夜晚,顧長卿第一次沉沉睡去。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沒有噩夢和前塵往事的一夜 容離只是抱著她,閉上雙眼卻并未睡去。雖然在洞里,洞口也擋住了些許樹葉,但仍有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他不能讓她身處危險中。 顧長卿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了他。這是種什么樣的感覺她說不出來,只是覺得心里很舒服,很自在,很幸福,那是她從來不曾體會過的感覺。 顧長卿見容離閉著眼,便沒有再動彈。 他的劍眉仍是意氣風發(fā),那雙睫毛竟是比自己的好像還要長些,雖然是閉著眼,眉頭仍是不自覺地微皺。 每多看他一眼,顧長卿就覺得心里微微發(fā)麻微微疼痛。就是這個男人,把自己從無盡的黑暗里帶了出來,那些他蓄謀已久的偶遇,那些他曾有意無意表露的感情,那些他曾做過的所有都讓顧長卿如今想起也要熱淚盈眶。她曾以為自己早已過了青春年少,再也沒有多愁善感,心里也再不會有波瀾,可他卻讓自己活了過來。 顧長卿想起和他第一次相見,在層層的人群之外,于是后來他們慢慢接近,慢慢由陌生人甚至是上一世的敵人變成了同盟,又從同盟變成了恩人與被救之人,之后又變成了如今的相擁而眠。顧長卿如今才明白,這個男人步步為營,以同盟為誘導(dǎo),把自己引入他的身邊,又在這場戰(zhàn)爭里用命來抵押,以血為愛祭旗,于是她便只能成為潰軍之將。 重生這么長時間以來,她從來都想把自己封閉起來,可是這個人卻把自己從無盡的黑暗與救贖里解救出來。他牽起她的手,融化她冰涼透徹的心,讓她終于學會為愛流淚,讓她終于明白這世上所有美好的根源與延伸,讓她忘卻過往的仇怨讓她不再封閉自己,讓她跟隨真心走出來。 雖然仍舊可惜沒能從上一世的開頭就遇見,但她還是要感謝曾經(jīng)的苦痛,所以這一世,這一生,也還算不太遲。 顧長卿深深閉上雙眼,天上的神明與佛祖啊,如果你們能聽見,我必須告訴你們我有多么感謝和慶幸,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他,在這一切還不算太遲的時候。 這個男人教會自己如何用愛撒下彌天大網(wǎng),步步為營,他讓自己明白了生命的愛與真諦。所以余生,也會相伴一起走。 容離緩緩睜開雙眼,顧長卿灼灼的眼神正好撞進去。 “你…醒了…” “我一直醒著?!?/br> 顧長卿到底臉皮子薄,他這么一說想到這人肯定知道自己盯著他看了很久,立馬紅了臉。容離一看她紅撲撲的臉就忍不住想逗她,“害羞?昨夜都與我同床共枕了,你可是要負責?” “什么…什么負責!誰!誰說要嫁你了?!” “我只說負責,沒說讓你嫁我。但見你如此急迫,我倒也是可以勉為其難收下你。” 顧長卿知道自己著了他的道,推開他猛得坐起來,卻碰到了他的傷口,讓容離一聲抽氣。 “怎么了?讓我看看傷口!” 看著她的那顆小腦袋在自己眼前埋在傷口處,容離心里一暖。 “你這傷口已經(jīng)好了很多,不要吃力,血已止住。我去洞口看看有什么動靜?!?/br> 顧長卿說完就站起來沿著那條長道往上爬去。她騎裝的褲腿被她撕開來包扎自己的傷口,容離只覺得眼前一片白花花的膚色,臉上不禁一紅,默默移開眼來,想著出去時一定要把自己身上的布料撕下來裹住她的腿才好。 顧長卿慢慢地爬到洞口,昨夜容離遮掩著的樹枝尚且還在。洞里只有微微的光亮,外頭卻已經(jīng)大亮,但林中迷霧甚多,顧長卿猜想許是江面上起了霧,漫進了林里。這洞口前面還有些許樹木遮掩,尋常走過難以發(fā)覺,她也是來時看到這邊有兔子動靜才注意到洞口。 看這天色,周圍又沒有翻找的動靜,秦軍應(yīng)該已經(jīng)排查過這邊,他們目前還算安全。顧長卿趕緊往回爬去。 “我方才看了下,這片應(yīng)該是沒有秦軍,我們趕緊出去吧,你的傷要趕緊醫(yī)治?!闭f著,顧長卿已經(jīng)伸手扶起容離。 容離由她扶著站了起來,卻躊躇的樣子不愿意離開。 “怎么了?” “長卿,若是你我就這樣從此過最尋常的農(nóng)家日子如何?” 顧長卿一愣,臉色忍不沉了下來。“你說笑呢,外頭還有你的士兵,我的哥哥,還有你一心想要的皇位,留在這里,什么都沒有。